第五百二十六章 :飛影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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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們快要走出山穀時,後方山穀深處驟然傳來一片雜亂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路飛影臉色驟變,壓低聲音說:“不好,是那幫賊人追來了!”
    果見一群黑衣人手持利刃,呈扇形向他們包抄過來。為首一人惡狠狠地喊道:“老家夥,快把那小子交出來,不然你們也別想活著離開!”
    路飛影冷哼一聲,將賀聰和雲琪護在身後,青鋒劍鏗然出鞘:說道:“就憑你們這群小嘍囉,還想攔住老夫?”說罷,他身形一閃,手中長劍已揮出。
    賀聰見狀,也不甘示弱,抽出腰間的劍,準備與敵人決一死戰。雲琪則緊握著手中的短劍,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緊張,但更多的是堅定。
    “小心!”路飛影突然低喝一聲,長劍出鞘的瞬間,一道寒光劃破霧氣。
    賀聰幾乎是本能地側身,一柄飛刀擦著他的耳際飛過,釘入身後的樹幹,刀尾還在微微顫動。他的心跳驟然加速,冷汗順著脊背流下。
    “哈哈哈,反應不錯嘛,小子。”隻見一刀疤臉從霧氣中走出,他身後跟著十幾個黑衣人,每個人手中都握著明晃晃的兵器。
    那刀疤臉臉上的疤痕扭曲著,像一條醜陋的蜈蚣:“老東西,別以為你當年在江湖上有點名氣,可今天你還能威風?把那小子交出來,我可以考慮放你們一條生路。”
    “雲琪,你退後。”賀聰上前一步,與路飛影並肩而立。
    刀疤臉獰笑著揮了揮手,黑衣人們如潮水般湧來。路飛影揮舞著長劍,劍花翻飛,每一劍都精準地刺向敵人的要害。
    賀聰眼中戰意沸騰,無影劍法全力施為。他身形如鬼魅飄忽,在黑衣人之間穿梭騰挪,劍光快得隻見一片模糊的殘影,每一次閃爍,都帶起一蓬血雨。劍鋒過處,敵人手腕、腳踝紛紛中招,兵器脫手,哀嚎不斷。
    ‘噗’賀聰的劍刺入一名黑衣人的肩膀,鮮血濺在他的臉上。但他一分神就聽到雲琪的喊叫聲:“小心左邊!”讓他猛然回神,一個黑衣人正舉刀向他劈來。
    千鈞一發之際,路飛影的長劍橫空而至,格開了那致命一擊。厲聲喝道:“戰鬥時分神,是想找死嗎?”
    賀聰羞愧忙打起十二分精神,再無雜念。手中長劍發出尖銳的嗡鳴,攻勢更加淩厲迅猛。
    山穀中,回蕩著兵器碰撞的鏗鏘聲。然而,黑衣人越來越多,他們漸漸有些抵擋不住。
    這時,疤痕臉瞅準時機,猛地衝向賀聰,手中長刀直刺賀聰胸口。賀聰躲避不及,手臂被劃出一道血痕。路飛影見狀,心急如焚,大喝一聲,手中長劍如閃電般刺向疤痕臉。疤痕臉連忙側身躲避,但還是被劃傷了手臂。
    此時,雲琪也顧不一切地衝向前來,短劍刺中了一名黑衣人的大腿。那黑衣人吃痛,摔倒在地。賀聰趁勢一腳踢開麵前的敵人,與路飛影、雲琪背靠背站在一起,警惕地看著周圍的黑衣人。
    老者路飛影目光如炬,掃視了一眼四周逐漸逼近的黑衣人,低聲對賀聰和雲琪說道:“跟緊我,不要分散。”
    賀聰握緊了手中的劍,點了點頭,眼中沒有絲毫畏懼。雲琪則緊緊跟在賀聰身旁,手中的短劍微微顫抖,但她的眼神卻異常堅定。
    路飛影深吸一口氣,身形猛然一動,如同一道閃電般衝向前方的黑衣人。他的劍法淩厲無比,劍光閃爍間,已有兩名黑衣人應聲倒地。賀聰和雲琪緊隨其後,三人如同一把尖刀,直插敵人的包圍圈。
    “敵人武功不弱,切不要戀戰,我們衝出去!”路飛影低喝一聲,手中的長劍舞出一道道劍花,將擋在前方的黑衣人逼退。賀聰也不甘示弱,施展出無影劍法,身形如鬼魅般在敵人之間穿梭,劍鋒所至,敵人紛紛避讓。
    雲琪雖然武功不及兩人,但她機敏靈活,利用地形和敵人的疏忽,時不時地刺出一劍,為兩人解圍。三人配合默契,漸漸衝出了黑衣人的包圍。
    然而,黑衣人顯然不願輕易放過他們。疤痕臉怒吼一聲,帶著幾名手下緊追不舍。路飛影回頭看了一眼,眉頭微皺,低聲對賀聰和雲琪說道:“前麵有一片密林,我們進去甩開他們。”
    三人加快腳步,衝入了密林之中。密林中樹木茂密,枝葉交錯,光線昏暗,視線受阻。路飛影憑借多年的經驗,帶著賀聰和雲琪在林中穿梭,巧妙地避開了黑衣人的追擊。
    “這邊!”路飛影低聲說道,帶著兩人拐入了一條隱蔽的小徑。小徑兩旁荊棘叢生,但路飛影卻如履平地,顯然對這片地形極為熟悉。
    賀聰和雲琪緊緊跟隨,雖然身上被荊棘劃出了幾道傷痕,但他們卻顧不上這些,隻想著盡快擺脫追兵。
    突然,前方傳來一陣流水聲。路飛影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低聲說道:“前麵有一條小溪,我們順著溪水走,就可以甩開他們。”
    三人迅速來到溪邊,溪水在月光下泛著粼粼銀光,冰涼的氣息撲麵而來。路飛影毫不猶豫,率先踏入及膝的溪流中。刺骨的寒意瞬間襲來,賀聰和雲琪也毫不猶豫地緊隨其後。三人忍著冰冷,逆著水流方向,在嶙峋的溪石間快速向上遊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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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疤臉帶著黑衣人追至溪邊,望著流淌的溪水和兩岸茂密的植被,徹底失去了目標的蹤跡。他憤怒地一腳將溪邊一塊石頭踢飛老遠,咆哮道:“搜!給我沿著溪水上下遊搜!他們跑不遠!”然而,溪水早已衝刷掉一切痕跡,黑衣人在溪邊徒勞地搜索了一陣,最終隻能帶著不甘與憤怒,悻悻退去。
    路飛影帶著兩人逆流而上,直到確認徹底甩脫追兵,才在一處水流平緩、亂石堆疊的隱蔽河灣處上岸。三人找了一塊背風的大石後,癱坐下來,大口喘息,冰冷的溪水浸透衣衫,與汗水、血水混在一起,帶來刺骨的寒意和疲憊。
    賀聰劇烈地喘息著,肋下和手臂的傷口火辣辣地疼,但他看向路飛影的目光充滿了由衷的敬佩:“爺爺!若非您經驗老道,熟知地形,我們今夜恐怕……”後麵的話他沒說出口,但意思不言而喻。
    路飛影擺了擺手,氣息也有些不勻,臉上卻露出一絲難得的讚許笑意:“江湖險惡,經驗是活命的本錢。但臨危不亂、隨機應變更為關鍵。你今日表現極佳,臨敵果敢,劍法精進神速,尤其是無影劍法,火候之純熟遠超老夫預料!”他頓了頓,看著賀聰,鄭重道,“待回山莊,老夫便將飛影劍法傾囊相授!讓無影之剛猛,與飛影之陰柔,在你身上真正融合,發揮出超凡脫俗的威力!”
    賀聰喜悅,掙紮著想站起來行禮:“多謝爺爺!賀聰定當……”
    “好啦好啦!”雲琪笑著打斷他,臉上帶著紅暈,“賀小弟剛才可威風啦!那無影劍一出,刷刷刷!那些壞蛋嚇得屁滾尿流呢!”她誇張地比劃著,試圖驅散劫後餘生的緊張氣氛。
    賀聰被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雲琪姐姐過獎了,若非爺爺和你在旁,我……”
    路飛影正色道:“劍法再高,終是外物。心性沉穩,臨危不懼,方是武者根本。賀少年,你要記住,唯有心靜如古井深潭,方能於萬鈞雷霆之下,覓得那一線生機!”
    賀聰肅然,將這句話深深烙印心底:“爺爺教誨,賀聰銘記於心!”
    路飛影抬頭望了望天色,東方已泛起一絲極淡的魚肚白。他神色再次凝重:“此地不可久留。賊人狡詐,絕不會輕易放棄。我們必須在天亮前,尋一處絕對安全的所在。”
    稍事休整,三人再次啟程。路飛影憑借記憶,帶著他們穿越更加幽暗的林區,翻越陡峭的山脊,最終在天光微熹之時,抵達了一處位於半山腰、藤蔓垂掛、極為隱蔽的山洞入口。
    “此地應可暫避一時。抓緊休息,恢複體力,明日……再回山莊!”路飛影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天未破曉,濃重的墨色尚未褪盡。三人便已悄然離開山洞,踏上歸途。山路越發崎嶇險峻,四周死寂得可怕,仿佛連風都屏住了呼吸,唯有三人壓抑的腳步聲在空穀中回蕩,更添幾分無形的壓力。路飛影手持青鋒劍走在最前,劍尖斜指地麵,每一步都沉穩如山,銳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燈般掃視著兩側的峭壁與幽深的陰影。賀聰與雲琪緊隨其後,精神高度緊繃,不敢有絲毫鬆懈。
    行至一處狹窄的‘一線天’峽穀,兩側絕壁高聳入雲,僅容兩三人並行。賀聰心頭警兆驟生,一股強烈的危機感讓他汗毛倒豎,脫口而出:“爺爺,不對勁!太安靜了!”
    話音未落,無數箭矢破空而來。路飛影大喝一聲,劍氣化作盾牌,將箭矢紛紛震落。然而,這隻是敵人的試探。緊接著,十多名黑衣人從峽穀兩側躍下,將三人團團圍住。
    “今日這裏就是你們的葬身之地!”一聲充滿殺意的獰笑從上方傳來。隻見十數名黑衣人如同鬼魅般從峭壁兩側飛身躍下,刀光劍影瞬間將狹窄的穀底徹底封鎖。為首一人手持一柄狹長的雁翎刀,刀鋒映著幽冷的微光,直指路飛影:“路老鬼,受死吧!”
    路飛影麵色沉凝如鐵,青鋒劍依舊維持著劍氣護盾,低聲急道:“我擋住箭矢和此人,你二人伺機往西南缺口突圍。那裏山勢陡峭如削,敵人難以追擊!。
    ”不!“賀聰斬釘截鐵,一步踏前與路飛影並肩,“爺爺!讓我助您!共禦強敵!”話音未落,右側一名手持雙刀的黑衣人已狂吼著撲至。賀聰身形如陀螺急旋,險險避開交叉劈來的刀光,劍走偏鋒,毒蛇般刺向對方手腕。那人手腕一麻,雙刀險些脫手。就在此時,頭頂風聲呼嘯,兩條帶著猙獰倒刺的黝黑鎖鏈如同毒蟒,一左一右,交叉絞向賀聰退路。
    “賀小弟!”雲琪驚呼,手中短劍瞬間彈出,靈巧地纏住其中一條鎖鏈末端,運足內力猛地向旁一拽。賀聰借力身形衝天而起,人在半空,劍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直取那為首持刀者的咽喉要害。
    “來得好!”為首者獰笑舉刀格擋。‘鐺——!’金鐵交鳴震耳欲聾,巨大的衝擊力竟將那為首者震得虎口崩裂,雁翎刀險些脫手,連退三步才穩住身形,眼中閃過一絲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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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箭!射死他們!”為首者惱羞成怒,厲聲嘶吼。
    第二波更加密集的箭雨,挾著毀滅之勢,再次傾瀉而下。路飛影維持劍氣護盾,壓力倍增,光盾上的裂紋肉眼可見地蔓延。
    賀聰見狀,胸中豪氣與守護之心激蕩到了頂點。他不再猶豫,不顧肋下劇痛,將全部內力瘋狂灌入手中劍中,無影劍法的剛猛霸道毫無保留地爆發。與此同時,他腦海中瞬間閃過路飛影施展飛影劍法時那些圓融流轉、化力卸勁的玄妙軌跡。
    奇妙的事情發生了,賀聰手中的劍光,竟隱隱帶上了路飛影劍氣中那種凝練流轉的意韻。兩種截然不同卻又同根同源的劍意,在他身前劇烈共鳴、交融。一道前所未有、散發著淡淡銀輝的螺旋狀劍氣屏障,竟在他和路飛影的劍氣護盾之間驟然生成。
    “這……不可能!”為首者驚得目瞪口呆,幾乎忘記了指揮。
    就在敵人心神劇震的刹那,賀聰眼中厲芒爆射,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戰機,身形如離弦之箭暴起。手中劍頓時化作一道融合了無影之速與飛影之韌的銀色遊龍,帶著撕裂一切的螺旋勁氣,直撲那為首者麵門。劍未至,淩厲的劍氣已刺得對方肌膚生疼。
    “不好!”為首者倉促舉刀格擋。
    “哢嚓!噗嗤!”精鋼打造的雁翎刀竟被這螺旋劍氣硬生生絞碎。劍鋒餘勢未衰,狠狠劃過他的胸膛,帶起一溜刺目的血光。
    “呃啊——!”為首者發出淒厲慘叫,捂著深可見骨的傷口踉蹌後退,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懼。“撤!快撤!”他聲嘶力竭地吼道。殘餘的黑衣人如蒙大赦,紛紛躍上峭壁,倉皇逃竄,轉眼消失在嶙峋的怪石之後。
    強敵退去,緊繃的神經驟然鬆弛。賀聰剛想鬆口氣,肋下和手臂的傷口猛地傳來一陣鑽心刺骨的劇痛,眼前一黑,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後倒去。
    “賀小弟!”雲琪驚呼,一個箭步衝上前,用盡全身力氣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聲音帶著哭腔,“你怎麽樣?別嚇我!”
    路飛影快步上前,枯瘦的手指閃電般搭上賀聰腕脈,神色瞬間變得無比凝重:“糟!傷口多處崩裂,失血過多,內息紊亂!再拖延,恐傷及心脈本源!”他毫不猶豫地從懷中掏出一個溫潤的羊脂玉瓶,倒出一粒龍眼大小、散發著奇異清香的赤紅丹藥,塞入賀聰口中,“這是我秘製的‘九轉續命丹’,能暫時護住心脈,吊住一口氣。但必須立刻趕回山莊救治,片刻耽擱不得!”
    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溫和卻沛然的暖流迅速湧向四肢百骸,暫時壓下了那撕裂般的痛楚和眩暈感。賀聰強撐著睜開眼,掙紮道:“爺爺……我……還能……”
    “休要逞強!”路飛影厲聲打斷,語氣不容置疑。他轉頭看向雲琪,眼中帶著決斷:“琪兒,你扶穩他!我們改走鷹愁澗那條隱秘小路!務必在日出前,衝出這片死地!”
    “是,爺爺!”雲琪用力點頭,將賀聰的手臂繞過自己肩頭,緊緊攙扶住他。賀聰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因吃力而微微顫抖的身體,急促的呼吸噴在自己頸側,帶著溫熱的氣息。這份不顧一切的扶持,讓他心中湧起巨大的愧疚與難以言喻的暖流,支撐著他邁開沉重的腳步。
    黎明前的黑暗,濃重得化不開,仿佛凝固的墨汁。三人相互扶持,在陡峭崎嶇、幾乎不成路的山脊上艱難跋涉。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賀聰的傷口不斷被牽扯,劇痛如同潮水般陣陣襲來,全靠意誌和雲琪的支撐才沒有倒下。
    就在他們即將走出這片令人窒息的峽穀區域,前方豁然開朗,隱約可見遠處起伏的山巒輪廓時——‘呼啦——!’數十支熊熊燃燒的火把驟然在前方亮起。刺目的火光瞬間驅散了黎明前的黑暗,也將三人的身影徹底顯露。
    火光映照下,數十名黑衣人如同沉默的雕像,肅殺而立。簇擁在正中的,是一名身著錦袍、麵容陰柔的男子。他手持一柄描金折扇,輕輕搖動,嘴角噙著一絲陰鷙玩味的笑意,目光如同毒蛇般掃過三人,最終定格在路飛影身上。
    “路師哥,經年未見,風采不減當年啊。”他的聲音帶著一種令人不適的滑膩感。隨即,目光轉向被雲琪攙扶、臉色蒼白的賀聰,眼中貪婪之色一閃而逝,如同發現稀世珍寶:“嘖嘖,這位想必就是那跳下斷魂崖還能大難不死的賀少俠了?霍豹那老鬼的關門弟子?妙,實在是妙!”他折扇‘啪’地一收,發出清脆的響聲,語氣陡然轉厲:“無影劍剛猛無儔,飛影劍詭譎難測。可惜,路兄你則墨守成規,霍豹又迂腐,空守寶山而不自知。哈哈!不過今日,管你飛影還是無影,在我‘絕命書生’庹魈麵前,都將是過眼雲煙,敗亡之劍!”
    路飛影將賀聰輕輕推向雲琪,一步踏前,擋在兩人身前。青鋒劍緩緩抬起,劍尖直指庹魈,劍身發出低沉而憤怒的嗡鳴,磅礴的劍意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庹魈!你堂堂庹家山莊莊主,行事卻如此下作卑劣,也配妄談劍道?狂言妄語,徒惹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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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庹魈輕笑一聲,手中折扇‘唰’地展開,扇麵上那隻展翅欲撲的猙獰黑鷹在火光下栩栩如生:“路師哥此言差矣。你和霍豹,就是太過食古不化,守著兩套絕世劍法如同守著死物,不肯讓其在更強者手中綻放光華,豈非暴殄天物?何不將劍譜交予在下?由我庹魈來將它們推至前所未有的巔峰!這豈不是江湖幸事?武林盛舉?何必……”他話語帶著蠱惑,眼神卻冰冷如刀。
    “住口!”路飛影須發皆張,胸中怒火已燃至頂點!青鋒劍發出一聲穿金裂石的長吟,劍身瞬間挽出九朵凝練如實的青色劍蓮。正是飛影劍法至強殺招——‘九蓮綻空’!淩厲無匹的劍氣將圍攻的黑衣人震飛數丈。
    庹魈眼中戲謔之色盡去,瞳孔驟然收縮。手中折扇猛地合攏,竟化作一把精鋼短刃,迎上青鋒劍。
    ‘鐺鐺鐺鐺……!’密集如驟雨的金鐵交鳴聲炸響!。劍氣與扇刃氣勁猛烈碰撞,勁氣四溢。兩人身影在交錯閃動,快得隻剩下模糊的殘影。
    與此同時,數道帶著倒鉤的鐵鏈如同毒蛇出洞,悄無聲息地卷向雲琪的脖頸和腰身。雲琪嬌叱一聲,短劍化作一片護身光幕,精準地格開鎖鏈,發出刺耳的刮擦聲,火星迸射。
    賀聰被雲琪護在身後,強忍著幾乎要撕裂意識的劇痛,死死盯著路飛影與庹魈那快得令人眼花繚亂的激鬥。隨即想起師父霍豹展示無影劍法時的教誨,和路飛影演示飛影劍法時的玄奧軌跡。兩種劍法此時如同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飛速閃過:‘無影剛猛,其根在柔……飛影陰柔,其勢在韌……剛柔相濟,方為……”
    這時,二強相搏的驟然間,庹魈捕捉到路飛影一劍刺出後,那微不可察、幾乎隻有一瞬的凝滯——那是內力運轉至極限、新舊交替時必然出現的短暫空檔。此刻庹魈眼中厲芒爆射,如同聞到血腥的鯊魚,鬼魅般的身影已不可思議地切入路飛影身側死角。那柄淬著幽藍寒光的扇刃,無聲無息卻又快如閃電,直刺路飛影毫無防備的後心要害。
    “爺爺——!”雲琪的尖叫聲撕心裂肺。
    千鈞一發之即,觀戰的賀聰全身血液仿佛瞬間衝上頭頂。求生的本能、守護的意誌、對劍道的頓悟,在這一刻轟然爆發。他忘記了傷痛,忘記了生死,眼中隻剩下那致命的一擊和爺爺的背影。
    “嗬——!”一聲不似人聲的低吼從賀聰喉嚨中迸發。他手中的長劍,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牽引,以一種超越他自身極限的速度和軌跡,顫抖著劃出一道奇異至極的弧線。這一劍,蘊含了無影劍法雷霆萬鈞的爆發力,卻又循著飛影劍法那借力化力的至高精義。劍鋒所過之處,形成一道肉眼可見的、急速旋轉的劍氣。後發先至,直撲庹魈持扇的右臂。
    庹魈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手中那柄精鋼打造、堅硬無比的奇門扇刃,竟被這劍氣硬生生絞成了數截。劍氣勢頭稍減,卻依舊狠狠劃過庹魈的肩頭。鮮血如同噴泉般而出,瞬間染紅了他半身錦袍。
    “呃啊——!”庹魈發出一聲淒厲痛苦的慘叫,捂著血肉模糊的肩膀踉蹌暴退數步,臉色慘白如紙,眼中充滿了極致的驚駭、痛苦與難以置信。“這……這是什麽劍法?!”
    他死死盯著賀聰,劇痛和恐懼瞬間壓倒了一切貪婪。他見賀聰又預上前,不由地急向後退。他知道此時已無法取勝,更不想敗的更慘,於是隻得猛一揮手,聲音因劇痛而扭曲變形:“走!快走——!”話音未落,他已率先轉身向黑暗處遁去。其餘黑衣人見莊主受傷逃遁,哪敢停留,頃刻間都消失在黎明前的最後黑暗中。
    路飛影收回劍,踉蹌幾步險些摔倒。賀聰和雲琪連忙扶住他,卻見老人咳著血笑道:“好……好一個‘無影融飛影’!你竟……竟在生死關頭……悟出了兩套劍法相融的真諦!天意!此乃天意啊!”他沒有說下去,而是直接對賀聰道,“答應我,定要將這剛柔並濟的無上劍道……發揚光大……”
    “爺爺!”賀聰點頭,隨即背起路飛影與雲琪向飛影山莊趕去。一路上馬不蹄,直到天色放明才停下腳步。看到爺爺並無大礙,賀聰與雲琪也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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