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三、人本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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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記者說說小白結結巴巴,不知道要怎麽把接下來的話說出口。 w w w v w
說什麽申屠葉朗掐了掐鼻梁,又把眼鏡給架了,恢複成了之前的成熟精英模樣。
說這些照片如果我們不要,他們當做明天的頭版頭條登出去了。
嗬申屠葉朗笑了一聲,說:登出去不是更好顧子庭混了這麽多年也沒過媒體頭條,難說從此之後她一飛衝天平步青雲了。
老老板小白叫了一聲。
申屠葉朗突然從沙發站起來,快步地往門口走去,小白緊跟著追在後麵,說:老板,去哪
還能去哪去給顧子庭收拾爛攤子申屠葉朗說話的口氣十分地咬牙切齒,他說:
這些照片連及底片全部拿回去,一張都不許泄露出去,要是今天之後別人知道這事,你也不用再在我麵前出現了。
小白慌張地說:老板,一會兒的頒獎禮。
不去了。
可是小白還想勸阻幾句。
我怕我一會兒會忍不住想殺人申屠葉朗擺擺手,一頭鑽進了車裏。
路的時候申屠葉朗用手機拍了幾張照片發了出去,沒過幾秒鍾電話來了。
他接起電話,說了一聲:竇瑤
估計是車裏的環境太靜謐,魏毓能清晰地聽到電話那頭的竇瑤驚訝地說:
阿朗,那些照片是怎麽回事我的天啊,小庭怎麽會
申屠葉朗閉了閉眼,看去在強壓火氣,他問:這事你知不知道
我怎麽會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話一定會製止她的。竇瑤說得異常堅定,但是在說話這話後,她補充了一句不過照片裏的那個男人我倒是認識。
誰
我即將要開拍的一部電影的投資方,我之前偶然跟小庭提過一句,說這人手有幾個電影案子,然後她跟我要了聯係方式,我沒想到
竇瑤的話點到為止,但是留給申屠葉朗腦補的空間是無盡的。
申屠葉朗安靜了半晌,魏毓看見他的手指都快把手機屏幕給捏碎了,他說:我知道了,你知不知道顧子庭現在在哪
我怎麽會竇瑤說到這,突然不可思議地說了一句:我的天不可能吧。
你說申屠葉朗緊緊抿著唇,麵色十分不好。
之前小庭好像讓高昌給她預約了一家酒店的房間,是不知道是不是今晚。
申屠葉朗笑得一臉燦爛,他說:那請你去問下高昌,問他給顧子庭定的哪家酒店。
電話在這裏掛斷了,小白從後視鏡裏小心地打量申屠葉朗,說:老板,這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顧姐完全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再說了,她又不缺錢又不缺權,還守著你這麽一個男朋友,她憑什麽啊
申屠葉朗不說話,隻是死死盯著手機屏幕,電話在這時候響起,來電顯示是竇瑤。
竇瑤報了一家酒店的名字,然後口氣誠摯地跟申屠葉朗說:你找到小庭後好好跟她說,興許沒什麽呢。你要體諒她,她隻是太想演戲了。
這不是理由她想演戲可以找我,再不濟她可以自己掏錢拍。
你也知道她在拍戲這件事的執念,最近我的片約確實有點多,她可能看到後覺得有些不甘心吧,畢竟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又在一個組合,當年她考正兒八經的電影學院我卻隻去了一個三流學校,她現在心裏有落差的吧。
那是你的氣運。申屠葉朗說。
不過再想演戲也不該做這樣的事。竇瑤一副痛心疾首的口吻說:你好好跟她說,她肯定知道錯了,這事過去了過去了,以後別再犯好了,日子總要接著過下去。
魏毓冷笑,她總算知道了為什麽每當她和申屠葉朗吵架時,隻要有竇瑤的介入,事情會往更糟的方向發展。
什麽叫做四兩撥千斤,她幾天見識了。
她佩服,佩服的五體投地,她當初輸給竇瑤不冤,真不冤。
掛了電話之後,申屠葉朗跟小白說:你用顧子庭的身份證去查,查她究竟有沒有在那家酒店開房。
小白說:你還是先給顧姐打個電話問下吧,如果真有什麽誤會呢
申屠葉朗猶豫了一下,撥通了魏毓曾經的電話,那邊卻傳來關機的提示聲。
小白沉重地歎了口氣,撥通了一個電話。
沒過多久,小白轉過頭來,一臉欲言又止地模樣。
她辦了入住沒有申屠葉朗問。
嗯,說已經領了房卡。
申屠葉朗打開車窗,看著窗外飛快流逝地光影,說:你去門口守著,等她出來後把她帶來見我。
申屠葉朗和小白在一個路口分手,小白要去執行他的命令,魏毓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跟了申屠葉朗的步伐。
他獨自一人在深夜裏走了很久,很少抽煙的他在深夜的大街抽了整整一包的煙。
魏毓看著他這幅模樣,覺得特別的心疼,因為從小的教養,申屠葉朗在外人麵前總是一副矜貴的世家公子模樣,魏毓何曾見過他如此頹喪落魄的模樣,好像連背脊都不大直得起來。
這一刻魏毓真的很想知道他心裏的想法,既然這樣子介意的話,為什麽當時不和她幹脆利落的分手,為什麽還要管她,還要幫她善後。
任她身敗名裂任她變成過街老鼠不是更合他的心意。
在天要亮的時候,申屠葉朗終於回去了,回到了他們曾經的住處去。
他洗了澡換了衣服剃了胡子,又恢複成了平日裏光鮮亮麗的樣子。
他坐在落地窗前,垂眼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看著窗外的太陽一點點升起,直到璀璨的陽光完全灑在了他的身。
他伸手拉緊了窗簾,門開了。
一身狼狽的顧子庭,曾經的自己,出現在了門外。
魏毓能看到申屠葉朗的身子在瞬間繃緊然後又鬆弛下來,他一張張地撕著照片,直到再沒有照片可撕。
接下來的事,是在她夢出現過無數回的,申屠葉朗的暴怒,羞辱,斥責
這些堪刮骨到的羞辱曾經是她午夜夢回的最大陰影,如今站在申屠葉朗的角度聽來,說得也不算過分。
她現在再聽她自己當時的辯解,也十足十像是再找借口。
連她現在看到自己曾經那副軟弱低微的模樣也覺得可氣,沒有一個人會把事實陳述地那樣荒誕莫名的。
申屠葉朗最後指著大門說:你走,我不想再見到你。
自己走了之後,魏毓才覺得鬆口氣。
那樣子逼仄的氣氛好像隨著自己離開而緩和了不少。
自己一走,申屠葉朗整個人頹喪地倒在了沙發。
小白說:老板,之後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呢申屠葉朗看著地的碎照片歎氣,說:
要不分手老死不相往來,也不用看見她想起那檔子事再生氣。要不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忘了吧。
那小白問道。
還能怎麽辦呢要是我再不管她,她又跟著陳晨宸那個禍害去賭錢怎麽辦她家家底再豐厚也不夠她輸得,要是有一天輸得傾家蕩產一分錢沒有怎麽辦她那樣子嬌氣的一個人,過了夜的飯菜都不會再碰的人,連碗碟都要挑最精貴骨瓷的人,以後要是街要飯準得餓死。
老板小白忐忑地說:顧姐顧姐肯定餓不死的,她有那樣多的朋友,不會都不管她的。
申屠葉朗突然笑了,笑得又苦澀又無奈,說:既然這樣我更得管了,你看她身邊都是些什麽妖魔鬼怪,那個陳晨宸不是個好東西,那個徐畏更不是個好東西。擔心她哪天讓人賣了還給人數錢。
小白歎口氣,苦口婆心地說:老板,您其實不用這麽委屈自己的,這世不是誰離了誰不能活的。
申屠葉朗說:反正也委屈了這麽多年了,也不在乎這會兒了。這世不是誰離了誰都能活,她顧子庭離了我絕對活不了。她當初跟我說,她是哪天死了也要把我的名字一同刻在墓碑。
申屠葉朗看著天花板笑,說:我當時說她在做夢,我說我不會娶她,我不會跟她過一輩子。她生氣,說,那把我的名字刻到她墓碑的背麵去。
申屠葉朗看向小白,說:你說她離了我怎麽活她那樣子喜歡我。
魏毓隻覺得自己的眼前一片濕潤,她想起自己之後跟申屠葉朗提分手的時候他也是說,說:顧子庭你可想好了,分了手我不會回頭了,以後是你跪著求我我都不會回來了,你想好了你真的要分手。
當她給了確定答案後,這人卻自己還要生氣,當場把一直珍愛的兩個玩核桃扔在地用腳碾個粉碎。
小白其實說得很對,這個世界沒有誰是離了誰不能活的。
歸根結底,人都是自私的。
她顧子庭是最自私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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