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禦史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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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宗豪!
    (趕在生日結束前發出了,沒錯,七夕是我生日)
    第二天,伴著蟲鳴,似乎雨又停了。丁樘正預備去上課,然後拜訪徐姨媽,旁敲側擊關於回南京的事情。卻忽然見劉媽媽來訪,道是老師那裏傳來了話,說是今日早課停了。
    丁樘本道今日可放一天假,剛好有時間將事情都辦了。然而劉媽媽卻說,胡居仁傳喚,說是上午有事,讓去他處尋他。
    丁樘雖然生了一些疑惑,但是老師召喚,不能輕視。丁樘收拾了一會,便去了胡居仁獨居的小院。
    一到院內,丁樘便發現了不對勁。門口竟然站著一個不太認識的虯須壯漢。那人架勢正經,應當是練家子。而胡居仁來安慶府本是獨身,顯然也不是他帶來的。
    走近房屋,又聽得裏麵正在談論,可見的確有了客人。胡居仁這裏來了客人?又為何將自己尋來?丁樘滿心疑惑,走近房屋,那壯漢果然伸手攔路道“止步。”
    丁樘一愣,向裏麵望去,裏麵胡居仁似乎聽到了外麵的動靜,高聲問道“可是丁樘?”
    “正是學生。”
    隨即裏麵一陣異動,另一道聲音道“讓他進來吧。”
    丁樘聽這聲音頗為耳熟,但來不及細想,那壯漢便又催促入內。等到進了廳內,赫然發現,竟然是戴珊!
    戴珊怎麽會忽然到了這裏,還是一副喬裝打扮,而且自己等人也沒有收到消息,可見是隱姓埋名暗訪至此。
    戴珊見丁樘驚訝的樣子,撫須笑道“怎麽?嚇傻了?還不前來拜見?”
    丁樘聞聽調笑之語,趕忙躬身道“見過戴提學。”之語戴珊緣何在此,想來他必然會說清楚的。
    隻聽戴珊說道“無妨,坐吧。”丁樘虛坐圓凳之上,等待戴珊解釋。
    “想來你必是滿心疑惑吧?為何老夫暗訪至此,此行安慶,當還因著你呢。”
    “因著我?”
    戴珊道“不錯,不想我月前才至,竟未察覺此等暗潮,致使百姓受殃。”
    “大人皆知曉了。”
    “是啊,是你那應天城內小友告知我的。”
    “應天城的小友?”丁樘暗自疑惑,自己自從穿越,就沒有離開過安慶府,從哪裏結識的南京人?莫不是原身的朋友?隻是那也不對,原身從哪裏能得知安慶府官場之橫流?
    轉念一想,莫不是徐雸?她急匆匆趕回去,莫不是因為知道了這些情況?但是她是什麽時候知道的呢?
    丁樘雖然不太清楚具體情況,但是基本知道了估計確實是徐雸趕回了南京城找到了戴珊,向其說明事宜。她好男裝,想來是戴珊神經比較大條,把她當做了男孩。隻是她若要在這幾日之內就將消息傳到,還讓戴珊趕來,說明一定是坐船了的。如今江泛,多危險啊!她怎麽敢?
    若是……若是出了意外……
    丁樘想到這裏,心裏就開始不安起來。但是又想到既然戴珊被傳到了話,說明徐雸沒事,於是又把心放回了肚子。隻是一陣後怕,但無論如何,戴珊既然到了懷寧,也就免去了自己的一番麻煩了。
    丁樘發呆,戴珊也看了看胡居仁,胡居仁摸著胡子,大概猜到了,於是笑著搖了搖頭道“如今戴提學在此,有什麽事還不快說?”
    丁樘聞言,反應過來,立馬拜倒道“請大人做主!”
    戴珊見丁樘跪倒,也是嚇了一大跳,連忙起身將丁樘扶了起來,道“緣何行此大禮?快快起身。”
    丁樘拉著戴珊的手不願意起身,流淚道“大人定要出手救我桑梓啊!”
    戴珊蹲下身,按住丁樘肩膀,長歎一口氣道“既然我出訪至此,定然是知道究竟何事,又怎會不插手呢?你速速起身,快與我說說詳情,我才好擬定如何處置。”
    丁樘這才擦擦眼淚,站起身,這眼淚七分假,但也有三分真。這些日子丁樘攪和進這等事情,心裏壓力也是很大。何況一家安危、一縣民生盡在擔上,又如何不神傷?
    丁樘道“此事說來話長……”
    伴隨著丁樘的講述,戴珊神色幾變,等到最後,雙手已經握拳。不等丁樘說完,戴珊右手一舞,直將茶杯掀翻在地,怒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此國朝百載未有之大孽啊!怎敢!他們怎敢!”
    丁樘見戴珊的憤怒,便停止了訴說,等待戴珊平靜下來。
    戴珊稍稍平靜了一些之後,才捶胸頓足道“老夫為官十載,本為公心,雖知滄海橫流古今如是,卻從未想到,竟然有此等惡事發生在國朝。若是太祖尚在,不知要掀起幾層波瀾?貪官汙吏、土豪劣紳狼狽為奸,盤剝鄉裏,竟致使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
    丁樘插嘴道“不止如此,那瞿倫竟還要毀堤,借朝廷的刀子清理縣衙以壁虎斷尾,自己好青雲借力,再無顧忌。”
    “什麽!”戴珊此時已然憤怒得無以複加,大怒道“這!這是死不足惜啊!當夷滅三族!”戴珊大怒,以至牽動肺管咳嗽起來。
    胡居仁連忙也起身,撫摸著戴珊的背部幫他順氣,道“我等儒門子弟,八學為引,浩然加身,何曾想過果真有聖人子弟罔顧人倫?如今也算一課,教我等學問還需世上行啊。”
    戴珊點點頭,道“敬齋所言是極,此事我已然上劾至都察院。隻是內中種種,尚未清楚,本隻請查。如今想來,還需再上一表,轉遞刑部。”
    若是正常的省份,提學一般由按察使兼任,刑獄案件自然有資格過問,而此事又非同一般。一則涉事者為官員,隻能彈劾,上交三法司論罪;再則安慶府為南直隸下屬省份,直隸不設置按察使,隻掛靠附近省份按察使提督南畿學政,所以戴珊處理直隸刑獄名不正言不順。
    南畿刑獄應當由刑部直管,各直隸州府拆分至各個清吏司帶管,安慶府則具體是由廣西清吏司帶管。總之,不是戴珊職責內的。所幸其本身也是禦史身份,監察劾奏也是份屬應當。隻是他隻能交彈劾給朝廷,讓有關部門處理罷了。
    但是這麽一來,所要走的流程就多多了,首先彈劾要走都察院,而後都察院呈交通政使司,通政使司遞給皇帝和內閣過目。若是皇帝沒心情處理,而後內閣也壓下,那必然就當做無時發生了。不過這樣的事情想來內閣也不敢造次遮瞞,而成化皇帝又不是萬曆,所以應當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等到內閣給出方案,貼了條子遞回皇帝案前,才有披紅回複,然後下旨移交刑部大理寺,讓他們和都察院聯合召開三堂會審,有可能錦衣衛也會摻和進來。
    總之,這一套流程走下來,沒有個半年別想有回信了。
    半年,那麽黃花菜都涼了,毀堤的事情都還沒有準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