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第九十階的人都看著陳凡。

    陳凡說道：“佛曰眾生平等，既然是眾生平等，若是凡人到此，自然也可以登臨巔峰。”

    此話一出，其他人臉色頓變，他們似乎明白了什麽，但是又想不通是為什麽？

    陳凡腳步不停，一步踏入了第九十一階。其他人登時神色一變，難道真的讓雷蒙說中了？

    若真是如此他們為何不曾聽聞，寺內的先輩也未曾言登菩提山會有這樣的一個限製。

    “妙玉師妹也是一步一階上來的麽？”五葉問道。

    “嗯。”妙玉點頭，玉足輕點也踏入了第九十一階。

    這一幕登時讓他們僅存的一點希望破滅了。

    “我就不信了，給我開。”雷蒙一聲大吼全身的力量壓了上去，一步踏向了第九十一階。

    砰！一聲悶響，光華一閃，雷蒙直接倒飛出去，回到了第一階。

    他臉色一陣蒼白，大罵了一聲。

    其他人不由苦笑，不返回就要失去這次機緣，菩提寺裏麵他們很可能見到佛主，他可一尊真正的佛，這一份緣法太過非同小可了。

    “阿彌陀佛，小僧去也。”覺賢選擇重新來過。

    “真的是欲速則不達啊。”五葉搖頭一歎。

    十人都回到了第一階，重新開始攀登。

    陳凡一步一步向前，他在每一個台階上都停留，足足用了一個時辰他才登上第九千九百九十九階。

    妙玉落後了三個台階。

    “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葉一如來，一砂一極樂，一方一淨土，一笑一塵緣，一念一清淨。心若無物就可以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陳凡在第九千九十九階上低語。

    他眺望著遠方，那是一個浩瀚的世界，佛光普照，高僧垂坐，天降祥瑞。

    陳凡舉步而前，似曾雲端落到了地麵，眼前的景象不是向前所見的那般浩瀚，而是一個普通的佛寺，但依舊輝煌，隻是他已經沒有了佛的氣息，自然古樸，隨心所欲。

    走在金磚鋪成的小路上，耳中傳來天樂，陳凡看到了一種極芬芳美麗的花，曼陀羅花，沒有間斷地從天上落下，滿地繽紛，白色而柔軟，他伸手想要抓住一朵，可是它總是從指尖穿過，不能被抓住。

    陳凡眉頭緊皺，他再次嚐試，卻依舊如此。

    它如指尖的沙，怎麽也握不住。看來要得到一朵曼陀羅花果然沒有那麽簡單啊，陳凡不由想到了彼岸花，他付出了巨大代價才換取了一朵。

    “你是想要曼陀羅花？”一個老僧突然出現在陳凡的麵前，慈眉善目，卻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陳凡點頭道：“還請前輩指點。”

    老僧道：“自此向前有一條河，河的對岸就是盛開的曼陀羅花，是真花。”

    陳凡俯身拜道：“多謝前輩告知。”

    老僧點頭離去，陳凡根據老僧的指點，快步向前，穿過一片綠茵，就看到了一條潺潺流動的河水，清澈而又明亮。

    陳凡在河邊駐足，對岸就是那大片大片白色曼陀羅花。這條河不寬，他原本他可一步跨過，但是不知道為何他卻停留了下來。

    一種玄妙的感覺突然湧上心頭。

    這是過去河，還是未來河，陳凡思索者，前世、來世，縱然他沒有一顆佛心，但是佛法依舊影響了他。他就在那站著，很久都沒有移動。

    “你若是不信來世，為何還要在此駐足？”一個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一句話將陳凡驚醒，他不由一笑，這一切本沒有必要，既然他隻相信今生，不論這是過去河還是未來河，又與他何幹。

    “你怎麽會到此地？”陳凡問道。

    妙玉道：“每一個有緣進來的人都會在這裏明悟佛心，這條河對於我們而言是一個明心見性的地方。”

    她赤足慢慢的趟過了河流，河流很淺，隻到腳腕處。河流不寬隻有兩米，她卻走得很慢。

    陳凡不去理會他大步跨過了河流。

    曼陀羅花聖潔而嬌豔，葉有麝香味，這裏的花不足百朵，每一朵都不同。陳凡仔細的看著每一朵，突然間他看到了一朵開的並不嬌豔的曼陀羅花，他緩步向前腳下的佛光滲透每一朵，神識探出，他微微一怔。

    “原來這就是我的佛緣。”陳凡一聲輕笑，摘下這一朵，放在了手心，它瞬間沒入到陳凡的神魂中卻依舊在開放。

    突然空間微顫，一個身披袈裟的僧人出現在陳凡的麵前，他就是那一日陳凡在佛堂見到的擦拭阿彌陀佛神像的僧人。

    他氣息平和，渾身上下沒有一絲波動，就是一個普通人。

    陳凡知道他很可能就是佛主。

    “前輩。”陳凡俯身拜道。

    佛主道：“種如是因，收如是果，這是你的佛緣，你縱然摘下也擺脫不了，你為何不選擇我佛？”

    他的語氣淡然而平靜。

    陳凡道：“我最先接觸的是道，這也是一份緣，許是晚了一些，就錯過了。既然已經如此不如悠然，隨心，隨性，隨緣。”

    佛主似乎似乎歎了聲道：“你身具佛性，佛門有十萬百萬門徒卻沒有一個比的上你。”

    陳凡道：“有佛性不一定有佛緣，最好的不一定最適合。”

    佛主點點頭，目光中充滿了睿智和慈悲。他突然的扭頭看向了河邊，陳凡也隨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一身白衣的倉央在河中央，苦苦掙紮。他俊逸的麵孔閃過萬般的神色，痛苦，喜悅，可悲，惋惜，千種萬種怎能說的清楚。

    “他出身在佛土麽？”陳凡問道。

    佛主道：“他來自凡土，本名不悔，後遇見我佛遂拜入世俗佛門，改名倉央然後開始了正式的修行，如今已有三十年。”

    “他若是不悔，為何會有掙紮。”陳凡看著佛。

    “你知道他的前世？”佛主的神色中出現了一絲意外。

    陳凡道：“三十年前我在黃泉見到了一個已經等待了九百年而不願投胎的女子。她卻突然苦求我帶她離去，我曾一度拒絕，她卻是始終不放，最終我帶她上了奈何橋。在她喝下孟婆湯的時候我看到了她記憶深處的人。”

    佛主道：“他就是倉央吧。”

    陳凡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