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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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縣令聞言眼前一亮,對呀,他怎麽就沒有想到這個主意呢?這樣一來,既討好了嚴光祖,又借著嚴光祖的手討好了賈太守,就相當於是雙重保障啊!
於是譚縣令也不糾結了,囑咐管家把這幅畫收好,等下次嚴公子再來的時候就可以交給他了。
知道孫誌陽今天要去拜訪那位譚縣令,趙傳孝和趙晴兒兄妹三人一直在家裏坐立不安,尤其是趙晴兒,隔一會兒就跑到大門口去看孫誌陽回來了沒有。
趙傳孝看著趙晴兒來來回回的這麽跑,頭上都冒出了一層汗,終於看不過去了,在趙晴兒又要起身往外跑的時候,一把把她拉住了,拿了塊兒毛巾一邊幫她擦汗一邊對她說道:“晴兒,你先坐下歇會兒吧!孫先生辦完事情自然就會回來了,要是沒辦完,那你就是在這裏跑斷了腿也沒有用啊!”
這棟宅子雖然隻是孫先生買來暫住的,可是卻也不小了,前前後後總共有三進呢,比他們家前後院加起來都還要大一些,趙晴兒人小腿短,跑一趟就差不多累得大喘氣了。
“就是啊,晴兒,說不定一會兒孫先生就回來了哩!”趙傳仁也在一旁勸道,一邊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水遞給趙晴兒:“喏,你先喝口水休息一下。”
被兩個哥哥一邊一個夾擊著,趙晴兒隻好老老實實的坐在凳子上,乖乖的喝水。
而也沒有讓三兄妹等待太久,在午飯之前,孫誌陽終於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義父,你回來啦!”看到孫誌陽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趙晴兒眼前一亮,忙從凳子上跳下來,朝著孫誌陽跑了過去。
相比之下趙傳孝和趙傳仁則表現的穩重多了,但是隻要仔細看,還是可以發現兩個人的眼中同樣閃著又期待又害怕的光芒。
孫誌陽帶著趙晴兒回到屋子裏坐下,看著眼前三雙亮晶晶的盯著他的眼睛,再想起剛才的事情,心裏就有些不是滋味兒,覺得自己辜負了孩子們的期待。
“義父,咋樣?縣太爺咋說?你見到爺爺和大伯了嗎?”趙晴兒趴在孫誌陽的腿上,揚起小臉急切的問道。
孫誌陽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說出來,他不知道自己該跟這幾個孩子說什麽。
“義父,你咋了?咋不說話哩?”見孫誌陽不說話,趙晴兒疑惑的問道。
“孫先生,難道你也沒有見到爺爺大伯?”趙傳孝看著孫誌陽有些猶豫又有些為難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問道。
既然被孩子們看出來了,孫誌陽也隻好緩緩地點了點頭。
“咋會這樣哩?”見孫誌陽點頭,幾個孩子原本還充滿希望的臉色一下子垮了下來。孫誌陽已經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了,如果連他都見不到關在牢裏的爺爺和大伯,那他們該怎麽辦呢?
“孫先生,到底是咋回事兒啊?”趙傳仁著急的問道,“縣太爺是咋說的?”他跟在孫誌陽身邊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這期間他跟著孫誌陽走南闖北,看著他和各式各樣的人打交道,看著他在談笑風生之間就輕易的解決掉一個又一個在他看來幾乎很難完成的難題……就好像沒有什麽事情可以難得倒他,這麽長時間以來,他還是第一次在孫先生的臉上看到這種表情。
“看來那位嚴公子的來頭真的不小,所以才讓譚縣令這麽維護……”孫誌陽把今天去見譚縣令的事情跟幾個孩子說了一下,當然隱去了他把雲山居士的畫送給譚縣令的那一段,就算是幾個孩子根本就不清楚雲山居士的畫的價值,但是孫誌陽還是下意識的不想給他們增加壓力。
聽到孫誌陽這麽說,幾個孩子也都沉默了,一個譚縣令他們就已經是束手無策了,再加上一個來曆不明的嚴公子,趙傳孝幾個人覺得眼前的路似乎是一片黑暗。
“難道,難道咱們就隻能這麽向那位嚴公子認輸了嗎?”
而此時的孫誌陽心裏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情,老趙頭和趙全貴兩個人已經被抓進去好幾天了,還是一點兒消息都沒有,這就說明那位嚴公子還沒有從他們兩個人的口中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但是依著老趙頭和趙全貴的秉性,孫誌陽忍不住擔心,要是等嚴公子的耐性用完了,而他們還不開口的話,那那位嚴公子會不會對趙家其他的人下手?趙家人多,要是他真的打算對趙家的出手的話,那誰又會首當其衝呢?
而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對於那些人的手段,孫誌陽是半點兒都不敢掉以輕心。
為了以防萬一,孫誌陽覺得自己還是要早點兒防備的好。他一方麵派人去查這位嚴公子的底細,一邊跟他之前認識的一些朋友聯係,一來是因為他的身份,二來也是因為他喜歡交朋友,所以這些年下來,他的至交好友還是很多的,而且還是三教九流各個身份的都有,孫誌陽從裏麵選了一些比較有權勢的,想試試看能不能從他們那裏得到一些有關於譚縣令的信息,當然如果他們能幫忙直接給譚縣令這邊施加點兒壓力就更好了。
另外孫誌陽也派了一些自己的護衛,讓他們到齊家莊暗地裏保護趙家人,而他所做的這一切孫誌陽都沒有讓趙傳孝兄妹三人知道,因為怕告訴他們以後會讓他們原本就擔憂不已的心裏更加恐慌。
“怎麽,那兩個人還是不肯說嗎?”嚴光祖看著從外麵走進來的嚴七,臉上的表情和前幾次一樣,帶著些不甘和惱怒,開口說道。
嚴七跪在嚴光祖麵前,俯首道:“是。也不知道那姓孫的給他們下了什麽蠱,小人好說歹說,可是那兩個人就死活不鬆口。”接著又說道:“嚴七辦事不利,還請公子責罰!”嚴七的心裏也鬱悶的不得了,在上虞城的時候,隻要一抬出他們家公子的名號,什麽東西不是手到擒來?可是沒想到一向無往而不利的他們竟然在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鎮子上栽了這麽大的一個跟頭。老實說,這種挫敗感嚴七已經好久都沒有體會到了。
“這事兒不怪你,你先起來吧!”嚴光祖對著嚴七說道,他知道嚴七肯定是已經盡力了。
嚴七謝過嚴光祖以後,才從地上站了起來,有些不解的問嚴光祖道:“公子,那個什麽做豆腐的方子很厲害嗎?”不過就是一個以前沒見過的吃食罷了,嚴家家大業大,又不缺錢,值得公子在這上麵費這麽多心嗎?
“嚴七,你不懂……”嚴光祖沒有回答嚴七的話,隻是對他說了這麽一句。他們家現在表麵上看上去是很光鮮沒錯,可是暗地裏他卻知道因為近些年絲綢產業發展的很快,不少同行紛紛崛起,他們家已經不再是一枝獨秀了。而嚴光祖也知道,二姐之所以能進太守府,不是因為她長得好看,最大的原因恐怕還是因為她是嚴家的女兒吧?姐夫之所以能當上太守,背後也少不了他們嚴家的支持。同樣的,他們家之所以能在上虞城一家獨大,自然也離不開姐夫的關照。官和商,隻有結合在一起的時候,才能發揮最大的力量。他們嚴家與賈家,早已經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了。所以,無論是為了他們嚴家還是賈家,錢這東西,當然是多多益善。
而趙家這個做豆腐的法子,隻要運作的好了,嚴光祖覺得這東西不少比絲綢賺錢。
因此,他對於這個方子,也是勢在必得。
“對了,公子,小人今天去縣衙的時候,聽譚大人的管家說昨天香滿樓的當家的去譚大人的府上拜訪了,據說是想通過譚大人見牢裏的趙家人一麵……”站在一旁的嚴七不小心瞥見了掛在自家公子身後的一副鬆鶴延年的畫,突然想起他去縣衙的時候譚縣令的管家特意等在那邊,對他說了一件事情,忙開口對嚴光祖道。
“哦?那譚大人答應了嗎?”嚴光祖接著問道。
“沒有,譚大人給回絕了。不過管家倒是說譚縣令得了一件好東西,想要請公子一同觀賞。”嚴七摸著腦袋,記得管家當時好像是這麽跟他說的。
“既然被譚縣令說是好東西,那這東西一定差不了。”嚴光祖笑著說道,雖然說這裏不過是個小地方,但是譚縣令汲汲營營這麽多年,見識肯定不少,能被他說是好東西的,讓嚴光祖心裏也不禁有了幾分興趣。
“要不咱們今天下午就去那位譚大人府上走一遭,順便問問這位香滿樓的當家和趙家人又有什麽關係。”難道是因為聽到了什麽風聲,所以才坐不住了?
要是真的是這樣的話,嚴光祖覺得他們的步伐必須要加快了,一定要趕在香滿樓的當家的前麵把東西給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