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那色龍，是從來不會委屈自己的。

    而昭嫆，為了不做職業孕婦，也隻能忍了。

    安全的日子嘿咻，不安全的日子，纖纖素手代勞。康熙的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性福！

    不過效果倒是不錯，昭嫆沒中招，就這麽安安全全度過了這一年冬天。

    康熙三十年春天，萬物複蘇，紫禁城中也忙活活了起來。因為又要選秀了。

    三阿哥胤祉十五歲、四阿哥胤禛十四歲。在這個時代人眼中，都是該結婚的年紀了。照例由太後主持選秀，不顧康熙特意發了話，讓昭嫆這個皇貴妃從旁協理。

    甄選秀女的權利，素來掌握在太後、乃至太皇太後手中，嬪妃向來不得幹預。然而昭嫆如今的身份已經不能等同尋常宮妃，她是皇貴妃，位同副後，還掌握中宮鳳印，等同是半個皇後。

    她從旁協理，未為不可。

    何況太後不太懂漢語，選閱起漢軍旗秀女來，便隻能看臉，著實費力。

    得知昭嫆協理太後主持選秀之後，榮妃隻恨不得踏破了鍾粹宮的門檻兒！實在叫昭嫆有些無奈，她已經說了很多次了，三阿哥的婚事，要等康熙做主！

    她的任務隻是篩選家世門第卓越的秀女出來，讓康熙從中甄選，而如今還不到殿選的日子，八旗都統才剛剛將適齡秀女名單整理了送進宮來而已。光看名單，能看出個毛來？

    而且，昭嫆的現下是任務是拾掇出體元殿來，留作殿選之用。

    體元殿可是個好地方，殿宇寬敞，離著太後的慈寧宮又近。不過那兒有個戲台子搭著，嗯，沒錯，體元殿從前是聽戲的地方，不過論精美不及雨花閣小戲園、論華麗不及暢音閣，因此就漸漸不怎麽用了。如今拆了戲台子，便是極好的殿選場所。

    尤其今年，選秀改了規矩，殿選之後，規定秀女要留宮一段日子，學習規矩，也是方便觀察秀女品性禮儀。而體元殿西麵的延慶館就是個極好的安置秀女的住處，雖然也是荒廢數年了，但勝在寬敞、屋子也多。

    因此昭嫆正忙活著拾掇這兩處呢。

    “你著什麽急！今年選秀，秀女要留宮學規矩，到時候，有的是時間慢慢叫你挑兒媳婦！”

    榮妃臉上有些訕訕，“胤祉到了婚配的年紀，這等終身大事，臣妾能不急嗎？”

    昭嫆無語，“四阿哥也該賜婚了，卻也不見德妃著急。”——德妃估計是根本不怎麽上心吧？昭嫆心裏暗自嘀咕。

    榮妃淡淡道：“德妃兒子多，臣妾可就胤祉這麽一個兒子。”

    昭嫆不禁唏噓，榮妃這是諷刺德妃偏愛幼子、忽視長子呢。

    “這回選秀，第一要緊的便是給三阿哥和四阿哥選定嫡福晉，其次便是大阿哥納側……”大阿哥那麽疼老婆，居然也沒反對。大阿哥明明一心想要嫡長子，這會子也不曉得他心裏在想什麽。

    在榮妃的日盼夜盼中，選秀的日子終於來臨了。

    盛世滋丁，參選秀女的數量也是一屆比一屆多，光是滿軍旗秀女，就足足選閱了三日，蒙軍旗秀女最少，隻選看了半日便告終。

    最後是漢軍旗的選看，太後多少有點種族歧視，加上不怎麽懂漢語的緣故，對於漢軍旗選閱，興致缺缺，直接就發話，讓昭嫆這個皇貴妃主持。

    可昭嫆如何敢一人做主，便急忙推辭道：“臣妾哪裏主持過這等大事，隻怕會亂了陣腳。”

    太後擺了擺手：“隻是選看漢軍旗秀女罷了，你隨便選幾個應應景就是了。”

    昭嫆無語，太後看樣子是真瞧不起漢軍旗啊。

    “臣妾擔心一人掌不過眼來，否則勞煩淑太妃與臣妾一通選閱？”——反正這事兒昭嫆不能攬權，淑太妃是太後的親妹妹，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太後點了點頭：“也好。”

    回到鍾粹宮，昭嫆百無聊賴看著名單冊子，表姐淑妃便來了。

    “喲，正忙著呢！”淑妃笑著打趣。

    昭嫆莞爾：“不過是隨便看看。”說著，昭嫆哀歎了一聲，“今年漢軍旗參選秀女似乎更多了，沒個三五日怕是選閱不完。難怪太後躲懶不去選閱了，讓我代勞。”

    淑妃一驚：“太後讓你主持漢軍旗選閱？！”

    昭嫆笑了笑，忙道：“我哪兒敢一個人攬下這事兒，求了太後讓淑太妃一通選閱。”

    淑妃點了點頭：“太妃比太後更不懂漢語，這漢軍旗選閱怕是要你說了算了。”說著，淑妃低聲道：“嫆兒，本來有一件事，我怕你為難，不打算開口了。如今瞧著，與你而言，倒不是難事了。”

    昭嫆笑著合上秀女名單冊子，“表姐有事，哪怕是難事，我也得盡力而為才是。”

    淑妃心中一暖，便道：“其實是李家偏房的一支，算起來是我的堂弟，叫李文燁，他有個女兒正在京中待選，想托我的關係，照拂著過了殿選。”

    “哦……”昭嫆輕輕點了點頭，這事兒自然不難。且不說如今太後讓她與淑太妃主持選閱，就算太後主持，這點小事，隻要她開口，太後斷不會拒絕的。

    隻不過，李文燁……這個名兒她怎麽聽著有點耳熟？

    淑妃道：“娘家信中說，那丫頭似乎有些顏色，估摸著也是盼著能指婚個好去處。”

    “好去處？”昭嫆眨眨眼。

    淑妃掩唇低聲道：“三阿哥和四阿哥不是都要指婚了嗎？婚前總得添個格格試婚吧？”

    昭嫆黑線了，這算個毛好去處？給阿哥當小妾？

    “好歹是個知府的女兒，嫁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做正妻，難道不好嗎？”皇子阿哥的吸引力就那麽大？

    “這事兒我可管不著，三阿哥房裏已經有兩個格格了，就算要再添試婚格格，那也是榮妃的事兒。”——給三阿哥房裏亂塞小妾？當初一個李瀅兒，榮妃可差點跟宜妃撕破臉呢！

    “至於四阿哥房裏，也不該我插手！”不論德妃管不管自己兒子房裏事兒，昭嫆都不該插手。

    淑妃忙道：“我自然知道你不便插手這種事情，隻叫那丫頭過了殿選，你就不必理會了。到時候撂了牌子，那也是在宮裏學過規矩的人兒了，將來嫁人也體麵不少呢。”

    是啊，過了殿選再撂了牌子，不但不丟人，還是十分體麵的事兒呢。畢竟不是什麽人都有資格進紫禁城住上幾個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