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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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問我!腦袋是我砍下來的,我這肚子到現在都還沒有緩過勁來,剩下的我反正不管,你自己看著辦!”

    見墨軒問起,葉子連忙別過頭去,也不看墨軒,隻是滿臉嫌惡地說道。

    “呃!”

    聞言,墨軒不禁一陣語塞,這才明白葉子一個人悶不作聲去砍下首級,原來隻是短痛好過長痛,自己竟然被葉子算計了。可沒奈何,葉子都已經這麽說了,墨軒隻好認下,便剝下了兩件衣裳,將兩顆頭顱套住,拎在了手上。

    見墨軒如此不講究,張鐸彪瞧在眼裏,麵色也不禁變了變,可到底,張鐸彪還是忍了下來,又向幾人喚道:“這裏死了這麽多人,為了以防被人看到,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裏吧!”

    聞聲,幾人相繼點頭答應,便合力助踏雪飛白掙脫了巨網。

    見著踏雪飛白滿身的傷口,盡是被巨網的倒鉤給掛傷的,廖星星不禁又淚如雨下。張鐸彪瞧見,便急忙上前安慰,又說去找個村子弄些上藥,替踏雪飛白敷上。

    見此,墨軒與葉子瞧得一陣目瞪口呆,卻是沒有想到張鐸彪會這般大獻殷勤。但二人也不曾多言,幾人便朝著別處走去。

    路過一處,張鐸彪忽地瞥見不遠處地上正躺著一名精瘦漢子,其雙手手指盡皆沒了,應是疼暈了過去,又被那些穿雲幫幫眾棄在了這裏,走的時候沒有把他帶上。

    見此,張鐸彪也沒問墨軒什麽,便隻是從地上拾起一枚暗器,單手一甩,那暗器一飛,眨眼便沒入了精瘦漢子的頸間,取走了他的性命…

    ……

    走在路上,張鐸彪與葉子無事,便向墨軒問起了自那日分開後的經過,還有墨軒為何會與穿雲幫打起來的原因。見二人問起,墨軒便如實講述了一番,二人聞言,麵色微變,張鐸彪便開口道:“這麽說來,應該是穿雲幫有人見到雪狼與你們一起,便一路尾隨著你們來此,在記下了雪狼的藏身之處後,那人便回去稟報了他們幫主,穿雲幫才會來了這麽多人要捉這雪狼。”

    墨軒聞言點頭,又提了提手中拎著的首級,便說道:“那穿雲幫幫眾一定知道飛白兄是廖姑娘所養,卻是不肯承認!”

    “他如何會承認?”

    張鐸彪接話說道:“他本來就是為了這雪狼而來,若是承認了,不就落給了你們口舌?”

    “隻是他們人都死了,我們再多說也沒了意義,好在並沒傷著,等呆會兒找著歇腳的地方,我們再去尋些藥來,給雪狼用上。”

    說著,張鐸彪又朝一旁廖星星問道:“廖姑娘,你看這樣如何?”

    廖星星此時心中隻是擔心著踏雪飛白的傷勢,也沒得心思去想其他之事,她聽著張鐸彪說要先替踏雪飛白解決了傷情,心中不禁一陣感激,便向張鐸彪謝道:“如此就多謝張公子了!”

    聽了廖星星一聲謝,張鐸彪好似得了寶似的,麵上滿是笑意,連腳下步子都不禁飄了起來,連忙擺手道:“不用不用!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哈哈哈哈哈!”

    見著張鐸彪忘乎所以地模樣,一旁墨軒與葉子不禁對視了一眼,又葉子又小聲向墨軒問道:“他這是怎麽了?”

    “不知道…”

    墨軒搖頭說著,卻又忽地腦中一閃,便反問道:“難不成說,他是看上了廖姑娘的美貌?”

    “很有可能!”

    葉子聞言大力點頭,一臉肯定地道:“我看一定是這樣!你可別忘了,我們認識他之前,他可是一個采花賊!”

    被葉子這麽一說,墨軒也猛然想起,不禁也是一陣點頭道:“你不說我都差些忘了,這家夥可是自稱閱女無數的,他這時候圍著廖姑娘轉個不停,一定是看上了廖姑娘的容貌!”

    “那你說,我們要不要去提醒廖姑娘一聲,讓廖姑娘提防著一些,不要著了他的道?”

    葉子又問道。

    墨軒聞言,略一思索,便道:“我看有這個必要!畢竟廖姑娘的師父也救過我一命,我總不能看著廖姑娘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對著火坑裏跳不是?”

    “對、對對!就是這麽一個道理!”

    葉子忙不迭點同意。

    二人就這般竊竊私語地說著,不知不覺中便落後了廖星星與張鐸彪許遠,他們見二人遲遲不曾跟上,又是一副在小聲商量著什麽地模樣,張鐸彪心中疑惑,便向二人高聲呼道:“喂!你們兩個,在說些什麽呢?還不快點跟上?”

    二人聞聲一看,這才發現他們領著踏雪飛白已是走出了很遠,於是便停了商議,又朝著他們追去。

    見二人追上,廖星星倒是沒有問起什麽,反倒是張鐸彪見著二人神色怪異,其心中生疑,便試探問道:“你們兩個,在後麵嘀嘀咕咕地說些什麽呢?”

    “沒什麽、沒什麽!”

    葉子連忙擺手搖頭,可這模樣,旁人一看便知是在掩耳盜鈴。

    見狀,張鐸彪心中不禁更疑,墨軒見他神色,連忙出聲岔道:“哦!我們是在商量閻羅的事情…你看,這投名狀我們也有了,而且這兩個人頭身份不低,相信應該是符合閻羅的要求,於是我們就在商量著,到底是什麽時候再去上閻羅一趟,畢竟一直拿著這兩個人頭,我們晚上睡覺也睡不踏實…葉子,你說對吧?”

    說著,墨軒便用胳膊肘頂了頂葉子,又悄悄地送去了個眼神。

    葉子見著,登時心領神會,便連聲叫道:“對、對對!我們就是在說這個!”

    見二人說得煞有其事地模樣,張鐸彪心中疑惑漸消,卻是始終還有著那麽一絲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可具體是哪裏不對勁,張鐸彪卻是說不上來,便隻是皺眉盯著二人,好似要看出些什麽。

    而二人提起閻羅,廖星星似是對閻羅有過耳聞,便是問道:“閻羅不是江湖上一個殺手組織麽?你們要去閻羅幹嘛?還有投名狀,那又是什麽?”

    聞言,張鐸彪便向廖星星解釋道:“他們師父要他們加入閻羅,去做一名殺手。墨軒拿著這兩個人頭,就是因為加入閻羅需要投名狀,否則閻羅也不會收下他們。”

    聽張鐸彪這麽一說,廖星星這才明白,便點了點頭,卻又問道:“那你們師父又為什麽要你們加入閻羅?我聽說做這閻羅的殺手可是非常凶險地一件事,你們師父難道對你們放得下心麽?”

    見廖星星懷疑起自己的實力,葉子心有不爽,當即便一挺胸膛,滿臉傲然地說道:“憑我們兩個的武功身手,隻要不是自不量力,師父他有什麽不放心的?”

    葉子說完,墨軒又繼續說道:“我們師父之所以放我們去閻羅,隻是為了讓我們之間比試一番,並不是要我們以身犯險,這一點廖姑娘大可放心。”

    “原來是這樣…”

    聽得墨軒所言,廖星星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也不再多說什麽。

    “那你們是打算這就啟程去幽州麽?”

    張鐸彪知道二人要加入閻羅之事,此時二人已經得了投名狀,便向二人問道。

    “嗯!”

    墨軒點頭說道:“師父讓我們出來也不是來遊山玩水的,能盡早加入閻羅完成師命,當然是最好不過了!”

    “先給飛白兄治了傷吧!等飛白兄沒了大礙之後,我和葉子休整兩日,再啟程去幽州吧!”

    張鐸彪點頭。

    葉子又問道:“怎麽?你難道不打算與我們一起去幽州?”

    聞言,張鐸彪瞥了一眼一旁的廖星星,這才答道:“我自然是想與你們一起,隻是你們此行前去是要加入閻羅,而我與閻羅又沒什麽瓜葛,總不可能你們受了閻羅之命去刺殺別人,我還在你們後邊跟著吧?”

    “這倒也是…”

    葉子說著點頭,又問道:“那你打算去哪裏?”

    被葉子問起,張鐸彪卻不急著回答,反而是向廖星星問道:“不知廖姑娘有何打算?”

    “我?”

    見幾人說話竟聊到了自己頭上,廖星星似乎有些驚訝,便想了一會兒之後,這才答道:“我打算給小白治好了傷,再繼續去找師父…”

    “師父?”

    張鐸彪聞聲一咦,不禁問道:“廖姑娘還有師父?”

    “在我小的時候,廖姑娘的師父曾在五毒教的手中救過我的性命,也正是因為這樣,我和葉子才與廖姑娘有過一麵之緣。”

    墨軒說道。

    張鐸彪這才恍然,便又向廖星星問道:“還未請教廖姑娘師父的名諱是什麽?”

    廖星星答道:“我師父名叫百裏長風,武林中都稱他為『踏雪無痕』。”

    “廖姑娘的師父便是『踏雪無痕』!?”

    張鐸彪卻是驚呼出了聲。

    “怎麽?”

    見狀一奇,廖星星不禁問道:“張公子難道認得我師父麽?”

    聞言,張鐸彪卻是擺手道:“不認識!我逍遙島對中原武林了解不多,許多人的名諱都不曾聽聞,隻是廖姑娘的師父『踏雪無痕』的輕功高超,在江湖之上也是位列前茅、鮮有人可比肩,我這才聽過幾次罷了!”

    廖星星點頭,張鐸彪又道:“隻是百裏前輩既然是廖姑娘的師父,那為何又沒與廖姑娘一起,弄得廖姑娘還要尋百裏前輩?”

    廖星星答道:“我師父是在躲著我,這才避不見我,所以我才會到處去找他…”

    張鐸彪麵露恍然,卻是無心去問百裏長風避廖星星不見的緣由,便隻是說道:“百裏前輩不在廖姑娘身邊,廖姑娘一人行走江湖也頗為危險…不如這樣,我就陪在廖姑娘左右,以護得廖姑娘安全,直到廖姑娘找到了百裏前輩,我再離開便是,廖姑娘,你看這樣如何?”

    “啊?這樣不好吧?”

    廖星星一呼,不禁麵色為難。

    見此,墨軒與葉子便又悄悄對視一眼,眼神之中滿是心照不宣。

    可張鐸彪卻是不以為意地道:“這有何不可,墨軒他們要去幽州閻羅,我也不可能與他們一起去,反正我左右也是無事,不如便陪著廖姑娘一起,有我在廖姑娘左右,廖姑娘便不必再怕遇上危險了。”

    “廖姑娘可莫要小看了我,我的武功可是比他們兩個都要厲害的!若論單打獨鬥,他們兩個都不是我的對手!”

    見張鐸彪都這麽說了,廖星星倒也不好再拒絕,便是說道:“既然如此,那張公子就跟我一起走吧,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廖星星答應了與自己同行,張鐸彪麵色登時一喜,卻是笑得合不攏嘴。這番模樣落在墨軒、葉子二人眼中,倒是叫二人在心中對他一陣鄙夷。

    “他這個樣子,難道是想猜廖姑娘的花?”

    又落在二人身後,葉子又偷偷向墨軒問道。

    “如你所見,不然你以為是什麽?”

    墨軒兩手一攤地道。

    “他這樣子,難道就不怕被廖姑娘的師父知道,廢了他的手腳!?”

    深知百裏長風的厲害,葉子不禁在心中為張鐸彪擔憂。

    “你看他那模樣,像是在害怕的樣子嗎?”

    墨軒手指前邊滿麵春風得意的張鐸彪,努了努嘴道。

    “唉!”

    葉子一聲歎氣,說道:“隻希望到時候廖星星的師父知道了,不要對他下手太狠,不然他一定會死得很難看…”

    “正巧,我也是這麽想的…”

    墨軒也是一聲歎道。

    ……

    不久之後,四人終是尋到一處村子,便向村民討來了一些外傷的藥,替踏雪飛白用上。敷上了傷藥後,踏雪飛白的傷情也好了許多,廖星星一直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下,四人一狼便各自歇息起來。

    經過了這一場惡戰,四人皆已是疲憊不堪,待躺下之後,就連一根手指頭也不願意動彈。這其中最累的,當屬墨軒無疑,他可是睡了一天一夜,這才徹底地恢複了精神。

    休整了三兩日,踏雪飛白的傷勢也已經好轉了許多,見此,墨軒與葉子便欲向二人辭行,踏上了去往幽州閻羅的路。

    ……

    這一日天氣極好,可謂是風和日麗,也許是將要入秋,就連那撲麵而來的微風,也是吹得人隻覺一陣舒爽。

    大道之上,墨軒四人各自牽著馬,相對而立,張鐸彪率先言道:“你們兩個這次去幽州閻羅可要當心,雖說你們師父曾經是閻羅之人,對你們加入閻羅也放得下心,但那閻羅畢竟是凶險之地,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複,你們自己還是要多加留心一二。”

    聞言,墨軒與葉子一齊點頭,墨軒便道:“放心,我們自有分寸!”

    葉子又道:“那你呢?你和廖姑娘難道就一直呆在江南麽?”

    “也不一定…”

    廖星星答道:“我在江南隻是為了找我師父,不過師父也有可能已經不在江南了。若是我在江南找不到師父,我肯定也是要去別處看看的,到時候有可能會去幽州也不一定哦!”

    說著,廖星星便是嘻嘻一笑,模樣說不出地俏皮。

    見廖星星有可能會去幽州,墨軒便連忙說道:“那你們到時候來了幽州,可一定要來找我和葉子,我和葉子帶你們去吃山珍海味!”

    “好啊好啊!”

    一聽到有美食,廖星星不禁一笑,卻是喜不自勝,又向墨軒確認道:“到時候你和葉子可一定要好好地接待我,帶我吃遍幽州!”

    “一定、一定!”

    墨軒、葉子連忙點頭保證。

    張鐸彪見此,也是一笑,便故作高聲地道:“相信這不久之後,江湖之上便會傳起兩位少年高手的名聲,到時候二位大俠名傳天下,可莫要忘了我啊!”

    聞言,墨軒卻是搖頭苦笑道:“名傳天下是不會了,我和葉子都決定不用真名,改用化名,也省得五毒教聽了我的名字,又尋上門來,多了那些不必要的麻煩。”

    張鐸彪聽著一奇,便是問道:“五毒教難道還敢去招惹閻羅?”

    墨軒答道:“這不是五毒教敢不敢的問題,而是五毒教已經招惹了閻羅!”

    “給有這等事?我怎麽不曾聽過?”

    張鐸彪聞言,不禁驚聲一問。

    “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時候師父帶我躲到閻羅,結果被五毒教趁夜偷襲。”

    墨軒解釋著。

    “你與五毒教到底有何恩怨,五毒教竟然不惜為你與閻羅為敵?難道他們就不怕被閻羅的殺手殺上門去?”

    聽得墨軒之言,張鐸彪心中更是好奇,便問道。

    墨軒答道:“我猜想,可能是與我的身世有關,隻是我也不能確認,也許以後會有機會弄明白。”

    見此,張鐸彪倒也不便多問,便隻是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們用化名倒是不錯!”

    “好了,天色已是不早,我們這便要上路了。”

    說著,墨軒便翻身上馬,葉子早已是坐在了馬背之上。

    見墨軒這就要走,張鐸彪也不留他,便隻是立在原處,朝著二人拱手作揖,呼道:“一路珍重!”

    一旁廖星星也朝著二人行了一禮,算是作別。

    聞聲,墨軒、葉子坐在馬背之上,便向二人一個抱拳道:“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張鐸彪也應了一聲。

    見此,墨軒、葉子也不多言,便打馬轉身,直向著北麵揚塵而去。

    “哈哈哈哈哈!”

    馬蹄漸遠,望著二人離去背影,張鐸彪卻是忽地仰麵一笑,似是十分開心。

    廖星星不解他為何發笑,便問道:“你笑什麽?”

    張鐸彪斂了笑聲,卻仍是笑看著前方,答道:“我笑我結識了兩個不錯的朋友,隻希望以後還能機會再見到他們!”

    “我們不是約好了以後去幽州找他們麽?聽你這麽一說,好像我們以後見不到了一樣…”

    張鐸彪所言很是奇怪,弄得廖星星莫名其妙,心中更是奇怪。

    聞言,張鐸彪麵上的笑意卻是徹底不見,換上的隻是一臉平靜。

    “但願我還有時間等到那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