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投入閻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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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太平村。
墨軒和葉子自越州別了張鐸彪與廖星星後,便一路北上,又憑著記憶來到了那藏在太平村之中的閻羅總舵。叫開了閻羅的門,又遞上了投名狀後,二人便被奉若上賓地引入了宅子,被帶到一間偏堂中等候。
坐在椅上,葉子時不時地端起身旁桌上的茶水,一口接一口地喝著,直到茶盞見底,一旁的家丁都給他續了三四次水了,卻仍是不見他停,其神色之間,也盡顯焦慮。
相比葉子,墨軒看上去就顯得平靜許多,他隻是靜坐在那裏,雖然也會偶爾地向堂外張望,卻不至向葉子那般。
當然,這也不能說是葉子輕浮,隻是二人在此已是等了足足兩個時辰,卻是始終不見有人來見二人,葉子心中有所擔憂,才會有著此番舉動。
“你說,那兩顆首級分量夠不夠?”
興許是心裏實在不踏實的緣故,葉子終是忍不住向墨軒開口問道。
見葉子不安地模樣,墨軒不禁一笑,便安慰道:“放心,若是那首級不行,隻怕我們早就被請出去了,哪還會在這裏等這麽久?”
“那要是真的不行怎麽辦?”
葉子仍是不放心地問道。
“若是實在不行,大不了我們再去想其他辦法就是!”
墨軒倒是挺看得開,亦或許隻是不表露於麵上。
“你說得輕巧,我們花了這麽多天,終於是拿來了投名狀,若是被他們否定說不行,豈不是白費了一番功夫?”
葉子白眼一翻地道。
墨軒卻是說著心中見解道:“不然!依我看,這投名狀不過是走一個形式而已,隻要做到了就行,也許並沒有那麽嚴謹到非要達到某種程度才可以加入閻羅。”
“但願你說的是對的!”
墨軒說的有理,葉子倒是不好否決,便如是說著。
於是,二人又繼續坐著靜候,直到片刻之後,終是見到一名中年男子走進了大堂。
見著有人進來,二人不約地側首看去,待看清了這中年男子麵貌,墨軒心中記得,這中年男子便是當日他們三個人夜闖此處遇見的那人。
那中年男子一進堂廳,便麵上一笑,邊走邊向二人行禮道:“嗬嗬嗬!盧某人事務繁多,不想耽誤了許久,倒是讓兩位久等了,這實在慚愧,若有怠慢之處,還希望兩位小兄弟不要放在心上!”
堂中,墨軒與葉子已是早早便站起了身,此時聽著中年男子這般說著,墨軒忙回了一禮,便搖頭說道:“盧執事客氣了。”
一旁,葉子雖是心有怨言,但此時畢竟是在別人的地方,倒也是沒說什麽。
盧姓中年又是一拱手,待落座之後,便有人換上新茶。見狀,盧姓中年揮了揮手,讓眾人退下之後,便向墨軒二人說道:“兩位小兄弟送來的投名狀,我已是看過了,聽說那兩人是越州穿雲幫的正副幫主,不知可有此事?”
墨軒聞言點頭,答道:“不錯!那兩人正是那穿雲幫的幫主,其實穿雲幫的三位幫主都被我們殺了,隻是這投名狀一人一樣就夠,那穿雲幫三幫主的首級,我們倒是沒有帶來。”
“穿雲幫三位幫主都被你們殺了?”
盧姓中年聽得這話,卻是一驚,又道:“那穿雲幫雖隻是江湖中一個小幫,但我聽說穿雲幫的三位幫主身手皆是不俗,江湖人稱『穿雲掌』、『排雲掌』與『撥雲掌』的,便是他們三人,想不到他們竟是盡數死在你們手上!”
聞言,墨軒便解釋道:“其實我們與他們也無大仇,隻是他穿雲幫想要強搶我一個朋友的東西,已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這才會落得如此地步。”
對於閻羅,墨軒與葉子雖說是要加入,但由於彼此了解不深,墨軒為了以防萬一,自然是不會把實情全盤托出,隻是說上一些大致的原因,讓對方知曉了便是,那廖星星與踏雪飛白之事,墨軒倒是不打算說起。
不過,有了墨軒這番解釋,盧姓中年已是心中有數,便道:“原來是這樣…”
“那穿雲幫三位幫主的武功皆是不低,如今被你二人殺了用來作投名狀,倒也足夠證明了你二人的實力。”
聽得此話,葉子雙眼一亮,便連忙問道:“這麽說來,我們兩個是可以加入閻羅了?”
“哈哈哈哈哈!”
盧姓中年一笑說道:“加入自然是不成問題,隻是你們二人想要在我閻羅之中站穩了腳,僅憑這些還是遠不遠不夠的!”
聞言,墨軒便問道:“那我們還應該做些什麽?”
“殺人!”
盧姓中年吐著二字,又答道:“隻有不斷地殺人,替我閻羅完成更多的生意,便是證明自己實力最好的方法,隻有你接下並完成的生意更多,你在閻羅之中的地位自然也就會更高!”
“想當年你們二人的師父也是這麽走過來的,他二人武功高強,上位也是神速。那時的我還沒坐到這個位子,你們師父就已經是閻羅中首屈一指的殺手,在閻羅之中,也無人敢與他們相爭!”
盧姓中年說得一本正經,墨軒與葉子二人心中也不禁生起一股自豪,畢竟是自己的師父,受得別人敬仰,自己心中自然也是欣喜。
這時,墨軒便開口說道:“既然我們加入了閻羅,這接生意是自然要做的,隻是不知這生意具體是如何個做法,還請盧執事明言。”
見墨軒問起重要之事,葉子也不禁認真聽著。
“這個簡單!”
盧姓中年說道:“你們隻需記住各地閻羅的所在與聯係他們的方式,每完成一樁生意便就近複命即是。至於這具體的方法,我待會便讓人來教你們,你們若是想要練練手,便可在我這裏接下一樁,隻是在挑選之時,你們可得看清那情報上所記載的,以免挑走了太難完成的,到時候又完成不了,反而失了你們師父的顏麵!”
“這是自然!”
墨軒連忙應下。
“好了!”
見此,盧姓中年便站起身來,說道:“該說的這些,我都與兩位說了,兩位若是還有不明白的地方,呆會兒我會派人過來,兩位再仔細問問就是了。我那邊還有要事要忙,也就不在這裏陪著兩位了,兩位還請自便!”
說完,盧姓中年向著二人拱了一手,便轉身出了大堂,隻留得二人繼續坐在堂中。
望著盧姓中年離去,葉子卻好似還有些沒有緩過神來,不禁向墨軒問道:“我們…這就算加入閻羅了?”
“我想,應該是!”
墨軒作得很鄭重其事地說道。
“誒?”
葉子卻是不信,還呼了一聲,又道:“我還以為加入閻羅會很難,除了投名狀,應該還會有其他的考驗才是!”
墨軒想了想,說道:“或許是因為你我師父的緣故,若是尋常人想要加入閻羅也是這麽輕鬆的話,閻羅隻怕早已是亂成了一鍋粥,又怎麽可能坐得上武林第一殺手組織的位子?”
“這倒也是…”
葉子低語一聲,又問道:“你打算怎麽做?”
“什麽怎麽做?”
被葉子問得奇怪,墨軒便反問一聲道。
“還能做什麽?自然是接生意了!”
葉子呼聲,又道:“做這閻羅的殺手,無非就是替人殺人,我是問你打算怎麽去做這個殺手!”
“還能怎麽做?”
墨軒答道:“我們出來之前,師父都與我說了不能濫殺無辜,這閻羅既然可以自己挑選自己想要刺殺之人,那我自然是聽師父的話了!”
見此,葉子便又問道:“那要是給你挑選的裏邊全是好人,那你不是一個也不接?”
“那是自然,我總不可能違了師父的話吧?”
墨軒說著,又道:“若是此處選不到合適的目標,那我換一個地方再去接就是,不可能整個中原的閻羅都隻是要殺那麽幾個人吧?總會有那麽幾個作惡之人等著我們去選的!”
聞言,葉子點頭,便道:“我師父也與我說了,你隻殺惡人的話,我自然也不可能去殺好人,不過為了公正起見,如果我們兩人之中有一人沒有接到合適的生意,那另一人就得等著,你看如何?”
“這個好說!”
墨軒立馬便答應道:“來閻羅本來就是為了比試,要是連比試都不公正,那也就失了意義。”
見墨軒答應,葉子便也沒什麽多說的了。
於是,二人又閑聊了一陣,直到來了一人,自稱是受了盧執事之命,來為二人講一些閻羅中的規矩與事宜。對此,二人已是等了許久,便連忙將這人拖下,開始仔細聽起了這人之言…
……
太原。
這一日,天上不現明日,隻有陰沉一片,好似將下大雨。
官道之上,隻見一匹駿馬疾馳,而馬背之上,一名身掛兩劍的黑衣少年正執著馬韁,一個勁地催馬狂奔。
這黑衣少年正是墨軒。
此時,他正身負著閻羅的一樁生意,要去太原刺殺一人。
據閻羅給予的情報,這人乃是一名武林人士,其武功也是不低,隻是這人作惡多端,又殺人無數,這才會被仇家匿名去到閻羅買凶殺人。
在幽州閻羅休息了數日,二人便開始打算去挑選生意接下,而這一樁生意被墨軒見到後,便被墨軒接了下來,作為自己的第一樁生意,所以墨軒隻許自己成功,絕不許失敗。
見到墨軒接下了這一筆買賣後,葉子也趕忙尋到了另一筆,那人也是一個身負血案的武林俠客,二人要殺之人的身手比起來也差不了多少,隻是那葉子要殺之人遠在營州,卻是與太原一南一北、正好相反,所以二人這次並沒有同行。
隻是不能同行而已,二人皆是無所謂,總不可能每次要殺之人都在一起,所以二人隻是簡單作了一番辭行,便各自上路,趕往目標所在。
一路策馬疾馳了數日,墨軒終是趕到了太原,遠遠望著烏雲蓋頂之下的太原府,墨軒卻又是一催馬,隻待入了城再去歇息。
將近太原城門之處,路上之行人也漸漸地多了起來,除了少有的武林俠客之外,大多數的都是平頭百姓。對此,墨軒也無心去在意,便隻是下馬隨著人群入了城,又尋了一間客棧歇下。
入了客棧房間,合緊了房門之後,墨軒便從懷中取出一張紙來查看。紙上畫的是墨軒此行要殺之人的畫像,由於這是墨軒第一次行事,他不想自己弄錯了人,便叫閻羅的人替他畫了一張隨身帶著。
隻見畫像之上,畫的是一名滿臉胡茬的凶惡大漢,年紀約為三十來歲,其麵目可憎,一看便知此人絕非善類。而畫像之旁,還有幾行小字寫下,記載的是有關這人的身份與行蹤。
據閻羅情報,這人名為周大川,自稱『斷頭刀』,一手刀法淩厲非凡,手下亡魂無數。而近日,這周大川都在太原一名親朋家住下,一直不得離開,隻是不知其留在這太原的目的是何。
不過對此,墨軒卻是不顧,在他看來,這人一直呆在太原也好,也省了墨軒四處去打探他下落的功夫。
又確認了一遍紙上所寫無誤之後,墨軒便早早地歇下,此時雖然天色尚早,離夜黑還有很長一段的時間,但墨軒要做之事乃是殺人取命,這俗話說“月黑風高殺人夜”,這殺人之事,自然是深夜去做最好不過了。
不過墨軒今日才剛到這太原,還未來得及去周大川所在查訪一下情況,自然也不好倉促便下手,所以墨軒並不急在今夜動手,隻是決定趁著今夜夜色掩護,去周大川那走上一遭,把四周的地形都查看上一遍,以思考出萬全之策,免得自己第一次動手就出了意外。
等到一覺醒來,墨軒翻身坐起,又醒了醒神,便看向窗外的天色。
此時,天色已是全黑,城內燈火皆熄,聽著街上打更人的呼聲,墨軒才知現在已是將近醜時。
醜時,是人睡覺睡得最深之時,墨軒對此心知,自然也不會放過這等探查的大好時機。
從房間窗口跳出之時,墨軒麵上已是蒙了一塊黑布,以掩飾自己的麵貌,至於身上,由於墨軒一直都是穿著黑衣,此時倒是不必刻意去換了。
“啪嗒!”
雙腿一曲,墨軒身形落在客棧對麵的屋頂之上,待立穩了身形,墨軒便望向四周,以確認好方向。
今夜天色不佳,天上烏雲密布,連明月都給遮住,倒是叫墨軒不好確認南北。不過墨軒在入城之時,已是在心中記下了方向,此刻仔細分辨一番,倒是也能知道個大致。
不過好在有著烏雲,倒是讓這夜晚更為漆黑,此時墨軒渾身也是一片黑色,旁人若非湊到近前,是決計看不出墨軒身影來的。
等到認準了方向後,墨軒也不久留,其腳下輕功一起,身形便向遠處躍去,隻見幾個起落之後,便再也見不到墨軒的蹤影。
直到來到一處宅子之前,墨軒這才落下了身形,此時大街之上空無一人,墨軒又穿著黑衣,倒是不怕被別人瞧見。
摸到宅子院牆之下,墨軒望了望左右,待又確認附近無人之後,墨軒這才向著院牆看去。
這院牆不高,還不足一丈,想來這宅院裏邊所住之人的身份也是一般,否則又如何會砌著這麽矮的院牆。
不過,就算是兩丈高的院牆,也是擋不住墨軒的腳步,隻見墨軒身形拔地一起,又騰空一翻,便輕鬆躍入了院牆,不曾發出一絲動靜。
落到院牆之下,墨軒蹲身不起,便望向四周,果然見到了前方不遠處的地方正有幾名家丁在那兒。
見到此處有人,墨軒連忙屏氣凝神,手腳也不禁輕了起來,生怕發出了聲響,被這些家丁察覺。
不過好在那些家丁隻是巡夜路過,在見到此處並無異樣之後,便又繼續去往別處,倒是不曾發現蹲在這院牆之下的墨軒。
眼見著幾名家丁走遠,並沒有返回的跡象,墨軒這才敢站起身來,又向著四周打量而去。隻見此處應是一間偏院,除了些許花草之外,便再無其他物事,那周大川身為客人,應該是不會住在這種院中。
念及至此,墨軒也不打算在這裏浪費時間,便又抬足向著別處走去。
出了小院,墨軒一路將身形隱在暗處,以免被人發現,又不斷地搜尋著各個屋子,豎耳聽著屋內動靜,隻盼能發現周大川的所在。可尋了許久,墨軒仍是一無所獲,那些屋子之中,不是這宅中家眷,便是些仆人,至於那周大川,竟是連一根毛也沒能見著。
“莫非他今夜不在此處?”
苦尋多時無果,墨軒不禁在心中猜想,卻是無人能告知他答案。
眼見醜時已過,這宅中下人已有不少醒來忙活,再加上天色就要漸亮,墨軒隻好放棄了繼續搜尋的打算,便決定隔兩日再來查探一番。
一路退出宅院,墨軒重回到大街之上,又向著客棧所在而去。
回到客棧之時,天色已是微明,東邊泛起了魚肚白,墨軒奔波了一夜,又已累了,便決定好好歇息一番,隻待養好精神,再去那宅院裏走上一遭。
等到用過了早飯,墨軒見自己一時半會兒也睡不下,幹脆便也不急著睡覺,於是就坐在床上練起了內功。
雖說自己的武功在同輩之中也屬上乘,但世上總是有著高人,墨軒可不認為自己這個身手就能走遍天下。若是不去練功,若是日後遇上高手,自己打不過又當如何?
心中想罷,墨軒也不再多想,便盤腿而坐運起了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