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護主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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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愧是上得了閻羅索命榜之人,僅僅是榜上排名第三十七,說話就能有如此口氣!”

    這人一邊說著,一邊向著司空喻走來,其麵上的讚賞之色毫不掩飾地流露。

    可話一說完,這人麵色頓時一變,便指了指自己身後幾人,又盯著司空喻狠聲言道:“不過,你僅憑著一人之力,就想要將我們全部解決,這話說得未免有些大言不慚了吧!”

    最後這一句話,這人卻不是以問話的口氣在說,而是堅決肯定地語氣,在他看來,司空喻這根本就是在大放厥詞!

    可反觀司空喻,卻是不以為然,反而安然自若地說道:“是不是大言不慚,你們一試便知。”

    “哼!”

    “哈哈哈!”

    “真是笑話!”

    此言一出,登時便引來幾人一陣哄笑。司空喻之前還被他們追得四處逃竄,這才逃至了此處。可現在,司空喻竟然說要一人解決他們,仿若在說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

    這時,羅盈也被青兒給攙扶了起來,至於那白馬,雖被來人嚇了一跳,但它馬韁栓在柱子之上,青兒倒也不怕白馬掙脫跑了。

    見著自家小姐手上的擦傷,青兒心中一陣自責,不禁蹙眉朝著小姐問道:“小姐,你都傷成這樣了,都怪青兒不好…要是青兒能稍稍看著小姐一些,小姐也不至於弄成這番模樣…”

    對於青兒的關切,羅盈卻是無心去理會,此刻的羅盈,一雙美目隻是盯著司空喻的背影,心中卻是思道:“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這話,羅盈並沒有說出聲來,司空喻自然也不可能知道,他隻是在思考著應對之策,如何能將眼前之人盡數解決,還不讓對方有機會傷著羅盈、青兒二女…

    可想來想去,司空喻也想不出一個萬全之策,畢竟自己隻是一個人,這分身乏術,自然不可能顧及得太周全。

    “看來隻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心中歎了一聲,司空喻的麵上卻是依然平靜,隨後還向著幾人問道:“你們幾個,是想要一個個的上,還是一起上?”

    “自然是一個個的上了!”

    一人想也不想地便說道:“我們可不像你閻羅那般下作,隻知道背地了傷人!就算我們幾個打不過你,也不會以人多欺負人少!”

    “就是!”

    另一人附和著道:“就一個個的上,否則你臨死之前還要說我們勝之不武!”

    “嗬嗬…”

    卻不想司空喻聽得這二人之言,卻是嗤鼻一笑,便說道:“你們這樣,與人多勢眾又有什麽差別?”

    聞言,幾人正要開口,司空喻卻是不給他們機會,又繼續說道:“我看你們幹脆還是一起上吧!這樣節省時間,我也沒有太多功夫與你們在這裏磨嘰!”

    聞得司空喻此言輕蔑,那幾人一個個頓時便像炸了鍋一般,皆是指著司空喻一陣喝罵。

    “大言不慚!”

    “臭小子目中無人!”

    “敢說這話,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對於眾人喝罵,司空喻卻是一臉漠然,還不耐地擺了擺手,又說道:“之前不與你們動手,隻是與你們浪費功夫。不過現在看來,你們也沒有放過我的意思,我幹脆便來個一勞永逸,省得你們日後還敢打我的主意,我可不希望自己走在街上,還要被人給惦記!”

    說完,司空喻也不等幾人答話,便擺起了架勢,其將要動手之意昭然若揭,隻看這幾人敢不敢應戰了。

    見狀,有人本還要再言,卻是被一人抬手止住。隻見這人看向司空喻,神色雖是不善,但還是事先說道:“既然如此,你可就休要怪我們以多欺少了!”

    言罷,這人出腳一踢手中大刀刀背,那大刀在其身前劃了一個大圈後,便被這人緊緊握在了手中。下一刻,這人身形一躬,口中大呼一聲“看招”。話音未落,這人一個大步衝出,已是舉刀直朝司空喻衝去!

    見此,司空喻雖是自恃身手高於幾人,但心中仍是不見大意。他見著這人提刀奔來,便也迎頭衝去,要與這人貼身肉搏。畢竟這幾人皆是持著兵刃,而他雙手空空如也,隻能憑著一雙肉掌對敵,若是不能與這人近身對戰,就算他武功高於這人,定然也是要吃虧的。

    而其餘幾人,見到二人頃刻鬥作一處,卻也不準備袖手旁觀,這司空喻可是放了豪言在先,要他們幾人一起上前,莫要耽擱時間。對此,幾人自然不會再留什麽情麵,於是在相互對視幾眼以後,幾人一揮手中兵器,便朝著司空喻一擁而上。

    見到幾人以眾敵一,雖是心中不待見司空喻這人,但青兒還是不免替司空喻打抱不平地道:“幾個人以多欺少,別人還沒有兵器,就是贏了又有什麽用,說出去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丟臉!”

    “青兒!”

    見到青兒出聲,羅盈卻是一嚇,便連忙出聲製止。這幾人好不容易被司空喻吸引了去,沒有再來在意她二人,她可生怕青兒這一番話惹惱了幾人,引得幾人又來對自己二人下殺手。

    “小姐…”

    自家小姐嗬斥自己,青兒立馬便垂下了頭,隻是站在小姐身後,已是不再吭聲。

    此時場中,幾人已是鬥在了一處,隻見陣陣刀光劍影閃過,那司空喻又沒得兵器,此刻被幾人圍住,其處境卻是說不出的凶險。

    不過,這有驚之中,司空喻卻是無險。這幾人雖是將刀劍舞得嚴密,但仍是封不住司空喻的身形去路,隻見司空喻在幾人之間騰挪著身形,還不時地出拳腳傷在幾人身上,看起來好似是司空喻占了上風。

    見著幾人一時之間也奈何不得司空喻,青兒眼珠忽地一轉,便拉著自家小姐小聲說道:“小姐,這人替我們擋住了他們,我們還是快些跑吧!要是這人等下不敵,被他們分出了人手來,我們就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一聽這話,羅盈不禁有些心動,卻又有些猶豫地說道:“這怎麽行?他之前救過我兩次,剛剛又從那人手中救了你,眼下他正值難關,我們怎麽可以就這樣棄他而去?”

    自家小姐不肯走,青兒便是急道:“小姐!你別看他現在沒事,那幾個人打他一個,他一定不是他們的對手,等會兒他被打敗了,那些人一定會來殺我們的!”

    聞言,羅盈卻是搖頭著說道:“上次在客棧也是如此,他也是以一敵眾,不也救下了我們麽?我看這次也是一樣,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說著,羅盈又將目光轉到司空喻身上,神情很是堅毅地道:“我相信他!”

    見著小姐堅持,青兒不禁更是著急,便又是勸道:“哎呀,小姐!”

    “別說了!”

    卻不想青兒隻是剛說了一句,就被羅盈給揮手製止,隻見羅盈說道:“這等忘恩負義之事,乃是小人所為,我們雖不是君子,但也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聽得自家小姐如此一說,青兒倒是不好再說些什麽,不過眼下小姐不願意走,青兒心中擔心小姐安危,便隻是盯著那幾人,以防有人過來對小姐不利。不過,那幾人現在正與司空喻打得難解難分,卻是對二女無暇顧及,青兒見狀,心中也是稍安,於是又開始在心裏期盼著司空喻能大顯神威,將幾人盡數打倒,這樣一來,自己也不怕小姐會有什麽危險。

    可是,另有一人卻不是這樣想。

    那之前被司空喻一肩撞飛之漢子,此時已是被另外一人攙扶了起來,卻是捂著胸口一陣咧嘴。他肋骨被司空喻頂斷了兩根,已是無力再戰,便隻是站在一旁,又一臉狠毒地盯向司空喻,隻待要看司空喻被幾人拿下,自己再上前去報仇。

    可眼下勝負難分,司空喻竟還占著上風,漢子不願見此,便開始想法想要令司空喻分心,為自己同伴創造出機會來。

    “嗯?”

    目光忽地一瞟,落在了不遠處二女的身上,漢子見著二女,隨即麵上便露出若有所思地神情來。

    “我們去把那兩個女人給抓了,然後要挾這賊人,不怕他不肯就範!”

    轉過頭來,漢子朝著身旁扶著自己之人附耳低語一聲。

    這人聽著一愣,卻是搖頭說道:“這樣不妥吧?大哥他們可是要光明正大的打敗那賊人,我們怎麽可以去做這種卑鄙下作之事?”

    “你懂什麽!?”

    漢子一呼,卻是牽動了胸口之傷,其麵色一痛,便連忙捂住胸口不能吭聲。

    “你快別說話了,好好歇息,等大哥他們拿下了那賊人,就馬上帶你入城去找大夫!”

    見此一幕,這人連忙扶著他坐下,不敢再讓他亂動,以免受傷更重。

    “不行的!”

    不想漢子卻是一陣搖頭,要忍痛艱難地說道:“這賊人的武功你又不是不知,能上得了閻羅索命榜的又豈是等閑之輩?就是大哥他們一起出手,也不見得可以十拿九穩。我看那賊人肯出手救那兩個女人,可見他們關係並不一般,現在隻有抓住那兩個女人,才能令那賊人投鼠忌器!”

    “隻有拿下了這賊人,才能為二哥報仇!不然二哥豈不是白白被這賊人殺了!?”

    說著,漢子便又要起身,奈何他傷得極重,這一動之下,其胸口又是一疼,便複又跌倒在地。

    “你莫要動了!”

    這人見著一呼,便將漢子重新按回地上,不讓其亂動,又說道:“你傷得如此之重,還能怎麽動?”

    話及至此,這人麵色一陣猶豫,最後又肯定地一點頭,這便衝那漢子說道:“你就安心在這養傷,那兩個女人,就讓我去抓!”

    說完,這人一把抄起一旁大刀,便繞著路向著羅盈二女悄然摸去。

    而二女此時正專心盯著場中局勢,卻是對這人動作不曾察覺。見到二女如此大意,自己竟然這麽輕易地就來到了二女身上,其心頭一鬆,但卻又立馬緊張起來。

    要對兩個女人出手,這兩個女人還不會武功,這時落在平時,這人一定是不屑為之的。但是如今情形非比尋常,自己二哥被那司空喻所殺,兄弟幾個為二哥報仇,雖是齊力戰著司空喻,卻是處於下風,竟然奈何不得他。見此,這人一心隻想為自己二哥報仇,這才不得不答應了漢子,行此下策。

    潛到二女身後,這人已是屏住了呼吸,其手中大刀又不禁握緊了幾分,便打算橫刀架在羅盈的脖子上。

    雖是男扮女裝,看是卻不難看出,這二女乃是主仆的關係,而羅盈正是小姐身份。這二女一主一仆,其與司空喻的關係孰輕孰重,這人心中一想便知。隻要製住了羅盈,便可讓司空喻畏手畏腳,為大哥幾人創造出機會來。

    想到此處,這人神色也更為堅定,心中確信著自己這麽做並沒有錯,隻要能為二哥報仇就行!

    於是,這人又更加靠近二女,隻待要一舉拿下羅盈。

    卻不想就在他距離羅盈還有半丈遠時,青兒卻是忽地感受到身後好似有人,其心中隻覺奇怪,這便回首看來,卻是正見到這人正抄著刀要撲向自家小姐。

    “小姐當心!”

    見狀一驚,青兒想也不想地便是一呼。可僅是如此,青兒仍是不見作罷,隻見她呼完一聲之後,竟又飛身向著這人身上撲去!

    這人見得自己行跡暴露,本是打算趕緊將羅盈抓住,卻是見到那婢女竟是奮不顧身地朝著自己撲來。

    “該死!”

    被青兒攔住了去路,這人已是無望抓住羅盈,不禁咧嘴罵了一聲,便又一掌向著青兒拍去。

    雖說最好的動手時機已是錯過,但隻要能先解決了這婢女,這人相信憑著自己的武功,想要再追上羅盈也不是不無可能。

    可這人卻是小瞧了青兒對於自家小姐的護主之心。

    青兒見著這人一掌拍出,其心中雖是不知這一掌輕重,但她不願自家小姐受到傷害,眼下已是不會去顧及那般多,所以對於這人這一掌,青兒不避不讓,竟是就這般直衝衝地撲去,隻要為自家小姐爭取到更多逃跑的功夫。

    是以,下一刻…

    “嘭!”

    “噗!”

    這人一掌,直直地拍在了青兒胸口,青兒頓時隻覺胸口受了重擊一般,其喉頭也是忽地一甜,一股鮮血噴出,將其身前灑出一片血霧。

    回首望來,羅盈卻是正好見此一幕,其雙目一睜,張口便是呼道:“青兒!!”

    生生受了一掌,又吐出了一口血來,可青兒竟是仍能動彈,卻是頭也不回地說道:“小…小姐…快跑…”

    說完幾字,青兒也沒得功夫去管自家小姐是不是有聽清自己說的這段話,便又掙紮著起身,雙手死死地抓住了眼前之人的一條腿,不肯放這人靠近小姐。

    “青兒!!”

    見著青兒已是受了重傷,卻還一心隻想著要自己逃走,羅盈隻覺心頭一酸,兩行熱淚便已滾落了下來。

    這人見到這婢女都這般模樣,竟還敢抓著自己不放,其胸中一怒,開口便是喝道:“你給我放開!”

    對此,青兒卻是不管,隻是雙眼狠狠地盯著這人,又衝著自家小姐喚道:“小姐!快跑!”

    這一呼,場中幾人皆是聞得動靜,於是便相繼停下了手,又齊齊朝著此處看來。

    在見到那人一手提著刀,一手拉拽著青兒胳膊,可青兒就是不肯鬆手,就是鮮血從嘴角溢出,染紅了胸前衣襟仍是不顧,隻是緊抓著那人不放後,幾人之中便有一人出身,指著那人喝問道:“六弟!你這是幹什麽!?”

    見此一幕,司空喻不禁也是一怔,想不到自己在此處與別人交手,羅盈二女竟是被人偷襲成這樣。

    “三哥!”

    那人聞聲瞧來,待看清喊話之人麵容之後,這便答道:“三哥,我想抓住這兩個女的,為二哥他報仇!”

    聽得這話,這人卻是不解,於是又喝道:“殺你二哥的是這人,與那兩個女人何幹?六弟你快些停手,休要傷及無辜!”

    可那人卻是並不認同,反而搖頭說道:“三哥,這兩個女人與那賊人是一起的!隻要抓住了她們,就可以用她們威脅那賊人,他不敢還手,我們就可以輕鬆把他拿下,再為二哥報仇!”

    一聽這話,當即便有一人點頭說道:“六弟此言有理,我們一開始怎麽沒有想到呢?”

    “哼!”

    忽聞一聲怒哼,定睛看去,一名麵蓄短髯的中年男子開口言道:“能想出這等主意,想必六弟定是受了五弟的教唆!”

    說完,這短髯中年便看向一旁趴著不動的那漢子,目光一陣閃爍。

    聞得這話,幾人頓時麵露了然,隻見一人又說道:“這方法是好,隻是我們自詡身份,卻是不會做出這等事來。”

    “嗯!”

    那短髯中年也是點頭,便又看向那人,出言嗬斥道:“六弟,我們與這司空喻之間的恩怨雖是不共戴天,但也不至於做出這等事來!你還是快些退下,莫要再去傷了別人姑娘!”

    這短髯中年的年紀在幾人之中乃是最大,所以他也是幾人的大哥。不過眼下,連大哥都開口說這話了,那人卻是搖頭不認同地道:“大哥!之前我們也是打算向她們動手,為何你現在又要我住手!?”

    聞聲一歎,短髯中年卻是說道:“先前我們不知她二人身份,隻當她二人是這司空喻的幫手。可現在我們已與司空喻約好一決勝負,又怎麽可以再偷襲暗算他人!?”

    說著,短髯中年又指著青兒,衝那人厲聲喝道:“這姑娘已是受了重傷,你還是快些將這姑娘放開!要是傷了這姑娘性命,休怪大哥我不講情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