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突如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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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

    忽地一聲悶哼,其中盡是強忍之意,再一看去,隻見司空喻麵上的痛苦之色更劇,那汗水猶如傾盆一般流下,僅是一會兒的功夫便將司空喻身上的衣襟給汗濕。

    可繞是如此,司空喻卻仍是在強忍著不肯放鬆,那牙關都差些給他咬碎!

    “呼…”

    “呼…”

    一聲聲沉重吐息,司空喻堅決不肯半途而廢,卻不想如此一來,隻令他的體內更是難受,好似那萬蟻噬心一般,連他身子都不住地顫抖起來。

    這等感覺感受,司空喻之前也經曆過多次,除了最開始的三兩次司空喻會堅持不下來隻好放棄,之後的多次,司空喻都能一直堅持到那藥效結束。

    不過司空喻雖然知道現在都自己能夠堅持得過去,但這藥效發揮起來的疼痛之感,還是讓司空喻隻覺得渾身難受不堪。但現在這等關頭卻是最為重要的一步,隻要能撐過眼下,司空喻便算是熬到了頭。

    於是,又是一陣咬牙堅持,待到一陣劇烈疼痛忽地襲遍了司空喻全身,險些令他疼暈了過去,司空喻心中這才一鬆,於是便癱倒在了床上。

    “嗬…哈…嗬…哈…”

    大口地喘著粗氣,司空喻已是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動彈,不過好在這藥效總算是熬了過去,後邊也不用司空喻再去理會。

    又過了許久,終於是恢複了一些力氣,司空喻吃力地從床上撐起,又運功在體內遊走了一番,才發現那痛感已是消退了去。

    “呼!”

    見著總算是結束了,司空喻不禁長舒一口氣,這才從床上跳下,又出了屋子。

    屋外,那守在此處的小廝正依靠著柱子打盹,還不時地吧唧著嘴,好似睡得十分香甜。

    這倒不是這小廝成心偷懶睡覺,而是這司空喻一進屋子便是許久,小廝一直等到現在午夜,實在是覺著累得不行,這才睡著了過去。

    “咯吱!”

    “嘭!”

    忽聞關門時地一聲輕響,這小廝聽得動靜,立馬便從睡夢中醒來,於是揉著惺忪睡眼向著屋門處看去,卻是正見從屋子裏出來的司空喻。

    “嗯?”

    見著司空喻一眼,小廝還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隻見他輕咦了一聲,這又看向司空喻,才知道自己沒有看錯。

    “客官!”

    衝著司空喻呼了一聲,小廝連忙站起身來,便向司空喻迎了過去。

    “怎麽?”

    見到小廝上前,司空喻麵無表情地問著,不帶絲毫情感在其中。

    “沒事兒、沒事兒!”

    小廝擺手呼著,又好奇地想向司空喻身後屋內看去。可司空喻出來之時已把屋門給關上,小廝卻是看不到什麽。

    見此,小廝也就作罷,可他剛要開口說話,卻是忽地聞到一股怪味迎麵飄來,令人聞之捂鼻。

    “嗯!?什麽味兒啊?”

    捂著口鼻呼了一聲,小廝皺著眉頭看向四周,想要找到這股怪味兒的源頭。可瞟來瞟去,小廝仍是一無所獲,心中卻是更加地疑惑。

    見著小廝模樣,司空喻也是微微一愣。

    “怪味兒?”

    心中咦了一聲,司空喻心神一動,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麽。至此,司空喻卻是不見聲張,隻是悄然地抬起胳膊,湊到鼻前一聞,才發現自己身上果然有著一股汗臭之氣,應當是他服了那碗湯藥之後又出了一身臭汗,這才會有這股怪味兒。

    想到此處,司空喻麵上一陣尷尬,卻仍是不見聲張,便隻是道:“怪味兒?哪有什麽怪味兒?我看是你聞錯了吧!”

    聽得司空喻這麽一說,小廝有些信以為真,可眼下左右找不到怪味兒傳出的地方,小廝索性也懶得去找,便又看了司空喻一眼,便是問道:“客官…你那…一碗湯藥,喝完了?”

    “喝完了!”

    司空喻點頭應著,又問道:“怎麽?你問這個作甚?”

    “沒什麽,就是問問!”

    小廝連忙搖頭說著,心道自己總不能說自己是好奇那碗湯藥會不會喝死人吧?

    不過眼下見著司空喻站在自己麵前,其麵上雖是帶著一股疲態,說不上是生龍活虎,但也是安然無恙,小廝心中卻是更加地好奇,那碗湯藥喝了到底能治什麽病。

    無從得知,小廝也不可能去問司空喻,就算問了司空喻也不見得會說,小廝心中這才作了罷。

    不知小廝心中所想,司空喻卻也是不打算在此久留,於是抬足便要離去。

    見狀,小廝連聲向司空喻問道:“客官,您這是要走了?”

    “嗯…”

    司空喻應了一聲,便道:“還請小哥代我謝過大夫,借了這一間屋子給我用,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還請小哥不要客氣,告辭。”

    說著,司空喻又從懷中取出一錠碎銀,便朝著這小廝扔去。

    見著銀光一閃,小廝兩眼一亮,雙手利落地接住司空喻拋來之物,定睛一看,果然是一小錠銀子。

    見著銀錢,小廝麵上露出一笑,隻道自己守在這裏果然沒有錯,這錠碎銀,可足以抵得上他三兩個月的工錢。

    目光被銀錠所吸引,小廝卻是沒有注意到,那司空喻已是幾步走到了自己身後,又縱身一躍,便憑著輕功飛出了這醫館後院。

    察覺到身後動靜,小廝回首看來,便正好見到司空喻突然展示地這一身輕功,在屋頂之上起落著身形,直向天邊而去。

    “嘩!”

    小廝吃驚地一呼,待他回神再看去之時,卻發現夜色一片空蕩,已是再也見不到司空喻的身影。

    “原來客官竟是個武林高手!”

    驚歎了一聲,小廝麵上又浮上一股懊悔之意,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要這錠碎銀,隻要這客官教他幾招也成。

    如此自作多情地想著,小廝卻是沒去想過司空喻會不會答應教他。可眼下人已經走了,小廝再去多想也是無用,隻好將碎銀貼身收好,又一臉遺憾地離開此處,打算去找李老說起司空喻已經離開一事。

    ……

    離了醫館後院,司空喻已是宛如一個沒事人,這便一路趕回了客棧。

    被痛苦折磨了一夜,早已是疲憊不堪,所以一回到客棧,司空喻待隨意沐浴了一番後,這便歇下,打算好好地睡上一覺。

    可到了次日早晨,就在司空喻睡得正是香甜之時,卻是被一陣敲門聲給吵醒,這頓時讓司空喻的心情都不好了起來。

    “何事?”

    以為是店小二有事這才來叫自己,所以司空喻也沒打算去開門,便隻是坐在床上呼喝問道。

    卻不想,回應他的竟是一名女子的聲音…

    “是我,你快開門!”

    這聲音聽起來極為耳熟,司空喻卻一時想不起是誰。也許是累極了之後睡下,又剛剛醒來的緣故,司空喻的意識仍是一片朦朧。待過了一會兒,司空喻的腦海之中這才浮現出了羅盈的麵容來。

    “是你啊…”

    應了一聲,司空喻正要翻身下床去開門,卻發現自己還未來得及更衣。

    麵色一變,司空喻立馬頓住了身形,又呼聲道:“你等一會兒,我換衣服!”

    邊說著,司空喻便立馬穿起了衣服來。

    門外,羅盈聽到這話,麵色卻是一怔。

    “什麽嘛!”

    隻見羅盈一呼,又不滿地說道:“這都日上三竿了,他怎麽還沒有起來,昨晚幹嘛去了呀?”

    心中又是一陣嘀咕,羅盈正要開口說著別的之時,卻是忽見那門“吱呀”一聲地打開,司空喻便從房中走了出來。

    一見到門口站著的羅盈,司空喻打量了她兩眼,這便問道:“姑娘這麽早呢!不知姑娘來找司空喻,可是有什麽事?”

    “這還早呢?”

    羅盈卻是答非所問地說道:“這都快午時了,你還說早?”

    “現在好像才不過辰時吧?離那午時還有許久,姑娘為何這麽說?”

    司空喻故作不解地道。

    被司空喻一語拆穿,羅盈麵色一紅,不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過司空喻卻是不作理會,這在羅盈看來,還以為是司空喻怕了她。

    見此,羅盈心中稍作滿意,於是又看向司空喻麵容,卻好似發現了什麽,不禁蹙眉問道:“咦?我看你麵色不太好看,難道你沒有休息好麽?”

    “哦!”

    聞得此言,司空喻心知自己才剛剛發病一場,麵色難看也是正常,但他卻不打算將這事告訴羅盈,於是摸了摸自己麵龐,隻是答道:“昨夜睡下得太晚,也許是沒歇息好的緣故吧!”

    見此,羅盈將信將疑,卻是不再去追問,便又另外問道:“對了,前兩天我與你說的那些,你可有仔細考慮?”

    “什麽話?”

    也不知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麽,司空喻竟是莫名其妙地說出這麽一番話來。

    見狀,羅盈好似十分生氣,不禁高聲呼道:“這才過了幾天,你這就忘得一幹二淨了!?”

    聞聲麵露恍然,司空喻在心中罵了自己一聲胡亂說話,嘴上卻是說道:“沒有、沒有忘!姑娘與我說的話,我又怎麽敢忘呢?”

    “這還差不多!”

    聞言,羅盈瞪了司空喻一眼,這才作罷,又繼續問道:“那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對此,司空喻卻是不急著回答,隻是側身一讓,又作了一個恭請地動作,便向羅盈說道:“姑娘還請入內,有話坐下來慢慢說。”

    “也好!”

    羅盈本也不想一直杵在這門口,此時見到司空喻請他們進去,羅盈點了點頭,這便抬足走進了房中。

    司空喻住的這房間,羅盈已不是第一次來了,上次青兒在門外守著之時,羅盈已是來過一次,此時見著房內布置,卻是讓羅盈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偷偷潛入這間房的情形,這不禁讓羅盈俏臉一紅。

    不明羅盈麵紅耳赤地緣由,司空喻也無心去多問,便隻是來到桌前,請羅盈落座後,自己便率先坐了下去。

    “姑娘來得突然,我也來不及讓小二煮茶,這一點清水,還請姑娘莫要嫌棄!”

    取來一隻茶盞倒上清水,司空喻將茶盞送到羅盈跟前,便如是說道。

    “嗯…”

    見司空喻給自己斟茶,羅盈頗覺有些不自在,也不知該如何回答,隻好輕聲應了一下,便舉杯細抿了起來。

    見此,司空喻也自斟了一杯,待飲了一口潤喉,這才問道:“姑娘這一清早地來找我,難道就是為了問這一件事麽?”

    “也不全是…”

    羅盈倒是坦率地答道:“隻是這兩日青兒傷情已是穩定,我這便出來買一些常用物事,卻正巧路過這間客棧門前,於是便想著上來看一看而已。”

    說著,羅盈話鋒一轉又道:“若是司空公子覺得我這般突如其來打擾了公子,我這就離開便是!”

    “沒有!我絕沒有此意!”

    聞得此言,司空喻立馬擺手說道:“隻是似我這等身份,仇家實在太多,為了不讓姑娘受得牽連,我故此這才一問而已。”

    見狀恍然,羅盈倒是不曾多言,司空喻卻是說道:“青兒姑娘的傷情好了許多,這我倒是放心了不少!”

    “有勞公子掛心了!”

    羅盈向著司空喻謝了一聲,卻是又道:“司空公子還不曾回答我,我與司空公子說起的那事,司空公子到底考慮得如何了?”

    “咳咳!”

    聞言一咳,司空喻才發現自己竟是把這事給忘了。也不知道今日是怎麽回事,總是會做會說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倒是讓司空喻左右不得解。

    想不出來,司空喻也不去多想,眼下還是先把羅盈的問題給回答了為好。

    “姑娘說的那件事,我自然是有考慮的…”

    咳過之後,又飲了一口清水,司空喻這才說道:“這殺人買命的日子,司空喻已是過了多年,也得罪了不少仇家,正有想在近日退隱之意,又恰逢姑娘與我這麽一說,倒是讓我退隱之心更加堅定…”

    “真的!?”

    聽得司空喻此言,羅盈登時驚喜一呼,想不到自己並未寄予太大希望的幾句話,竟還真能讓司空喻改變了心意。

    “這是自然,司空喻也沒有理由來期滿姑娘不是?”

    司空喻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