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老少二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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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見著踏雪飛白起身,張鐸彪頓時嚇了一跳,這便連忙逃到墨軒身後,不讓踏雪飛白撲向自己。
可張鐸彪這一躲,卻是讓墨軒的麵色也為之一變,他不認為張鐸彪躲到自己背後,踏雪飛白就不敢撲來,在踏雪飛白的眼中,自己與張鐸彪可是同樣的待遇,踏雪飛白為了完成廖星星的命令,說不定會順帶著把自己也給撲了!
“咕嚕…”
咽了一口唾沫,趁著踏雪飛白還沒撲來,墨軒趕忙向著廖星星看去,一臉苦笑地說道:“廖…廖姑娘…”
“哼!”
見著墨軒求來,廖星星又是一聲怒哼,似是極不甘心,但手已是搭在了踏雪飛白的背上,製止了踏雪飛白的動作。
感覺到了廖星星之意,踏雪飛白這才重新趴下,一雙狼目仍是凶狠地瞪了墨軒、張鐸彪二人一眼,很顯然是在警告著二人。
危機解除,墨軒二人頓時鬆了一口氣,張鐸彪也放乖了不敢再去招惹廖星星,以免招來了踏雪飛白的血盆大口。那一口下來,半邊身子都要沒了,這輩子也就交待得差不多了…
時辰流逝,仍是等不到那位大師過來,幾人都等得有些沒了耐心,這便起身,又要向著旁人去打聽打聽。
可就在此時,遠處卻是跑來幾人,正是去迎接金龍寺大師的一些百姓,隻見幾人一路跑來,還一邊向著此處眾人大聲呼道:“活佛來了!活佛來了!!”
聽得這個消息,一眾百姓頓時沸騰不已,大家也不再呆在這裏等著大師過來,竟是三五結群地衝著大師來的方向跑去。
可還不等百姓離開,遠處道路之上便已是出現了一排人影,而人影正中,赫然可見一老一少兩名僧人正徒步向著此處而來。至於兩名僧人身側,也是一大群百姓隨其左右,一個個皆是雙手合十,衝著兩名僧人拜了又拜,不肯落後於旁人。
見得此幕,幾人皆是一愣,都沒有想到這金龍寺的大師能有如此威望,竟令得一州百姓如此敬仰!
“這就是金龍寺的大師?”
望著緩緩行來的兩名僧人,張鐸彪摸著後腦說道:“我怎麽感覺這像是兩個神棍一樣?”
“說的什麽渾話!?”
一旁廖星星罵道:“人家可是金龍寺的大師,就衝著這金龍寺這三個字就當得起百姓這樣膜拜,你以為是你啊!?”
說完,廖星星嗔了張鐸彪一眼,便不再理他,隻是繼續看著那兩名僧人慢慢走來。
墨軒自然也一直在看,目光不曾轉移,直到兩名僧人走得近了,墨軒神色一動,不禁呢喃說道:“難怪兩位大師如此姍姍來遲,倒不是他們有意為之,而是因為他們徒步來此,連腳上的布鞋都破了,又怎麽可能走得快呢…”
聞言,幾人這便向著兩名僧人足下打量而去,才發現正如墨軒所言一般,兩名僧人襤褸地僧袍之下,竟是兩雙破爛不堪的布鞋。
見此動容,幾人心中也不禁由此生起一股敬佩之意。
兩名僧人不在寺中念經,反倒是跋山涉水、披星戴月地去往天下各地拯救蒼生,就這等心性,已是讓世間多少人自愧弗如。而此時,無數百姓已是圍上了兩名僧人,並紛紛向兩名僧人獻上自己的財物齋飯,隻希望兩名僧人能夠收下,換來佛祖對自己的庇佑。可兩名僧人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肯收,隻是接過幾名百姓遞來的茶水飲用,便再也不染指其他,由此可見,兩名僧人倒是真的一心向佛、無欲無求。
念及至此,幾人神色更是不見浮躁輕佻,皆是一臉正色地看向兩名僧人,雖不像此處百姓一般,紛紛隨行在僧人之後,但也是由心地敬重二位僧人。
再近一些,幾人已是可以見清兩名僧人模樣,隻見那年長的僧人神態慈和,眉宇之間滿是凜然正氣。而那名年輕的僧人五官端正,年紀倒是與墨軒幾人差不了多少,此時正目不斜視地跟著老僧身後。
見此,已是不難猜出,這一老一少兩名僧人定是一對師徒。
漸漸地,兩名僧人越走越近,就在兩名僧人要與幾人擦肩而過、向著城內行去之時,那老僧目光卻是突然瞥見踏雪飛白,其神色一動,不禁向著此處看來。
感受到了老僧的目光,踏雪飛白也睜眼望去,待其目光與老僧對上,踏雪飛白這次倒是出奇地沒有動靜,仍是一動不動地匍匐在地,令墨軒幾人看得訝異不已。
平日裏,墨軒幾人就是偷偷瞥了踏雪飛白一眼,也要惹來踏雪飛白一陣低吼,此時老僧如此肆無忌憚地盯著踏雪飛白,踏雪竟是不見動靜,這如何不令墨軒幾人奇怪。
就在幾人奇怪之時,老僧已是向著幾人所在行來,那小僧見著,雖不知自己師父為何要過去,但也是連忙抬足跟上。
“阿彌陀佛!”
來到幾人跟前,老僧便是一喧佛號,小僧也連忙跟著行禮,不叫失了禮數。
“大師有禮!”
見著老僧開口,墨軒幾人也是連忙還禮答著,雖不知老僧過來交談的目的是什麽,但如此高僧,幾人又豈敢怠慢。
禮罷過後,老僧也不囉嗦,這便開門見山地問道:“敢問幾位小右,此狼可是那踏雪飛白?”
“不錯!”
踏雪飛白乃是廖星星所養,幾人自然也不好越俎代庖地去接話,所以這答話之人便是廖星星,隻見她撲簌著大眼,正衝著老僧瞧個不停,又問道:“大師,你怎麽會知道小白的名字?”
“小白?”
聞言一愣,老僧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小白應該便是踏雪飛白的…小名?
“嗬嗬嗬!”
仰麵一笑,老僧答道:“『踏雪無痕』的名號,武林中誰人不知?那『踏雪無痕』養了一頭雪白巨狼,貧僧也是有所耳聞,方才貧僧見這雪狼氣勢不凡,這便如此猜了,不想還真被貧僧給猜中了!嗬嗬嗬…”
原來老僧竟是這麽認出了踏雪無痕,幾人點頭恍然。那廖星星聽得老僧還說出了自己師父名號,麵上頓時一喜,又連忙向著老僧問道:“大師,你認得我師父?”
又是一愣,老僧不禁仔細地打量了廖星星幾眼,又試探地問道:“你是百裏長風的徒弟?”
“嗯!”
廖星星重重地點了點頭。
“那就怪不得了!”
老僧露出了然地神情,又說道:“方才貧僧見著巨狼,還說怎地不見你師父的身影,原來是你這個小姑娘帶著巨狼來此,也難怪你師父不在這裏…”
說著,老僧又點頭答道:“不錯,貧僧的確與你師父有過幾麵之緣,倒也算是相識。”
“那太好了!”
一見老僧果然認得自己師父,廖星星不禁更是欣喜,於是又向老僧問道:“大師,那你這幾年有沒有見過我師父?”
“這幾年?”
聞言一疑,老僧卻是不解,便問道:“怎麽?難道你已有好幾年沒有見到你師父了?”
被老僧一言說中,廖星星模樣頓時無比委屈,隻見她小嘴一撅,又點著頭答道:“我已經有三年沒見到師父了,雖然我一直在找他,但我找了好多地方,都找不到我師父…”
說到後邊,廖星星語調已是哽咽,眼看便要哭了出來。
見此,隻見踏雪飛白霍地起身,來到廖星星身旁,又用巨大狼首蹭著廖星星的手臂,似是在安慰著她。
“小白…”
察覺到了踏雪飛白的動作,廖星星呼了一聲,這便抱住了踏雪飛白,其心中悲傷也為之一緩,總算是沒有當眾哭出來。
“唉!”
見著廖星星地模樣,老僧哪裏還不明白,當下一歎,便說道:“小姑娘,貧僧雖不知你師父為何要離你而去,但貧僧倒是願意幫你一把,你看如何?”
“幫我?”
聞言抬頭,廖星星紅著雙眼看向老僧,問道:“大師,是師父他不願見我,你怎麽幫我?”
老僧答道:“你師父願不願意見你,那是他自己的事,貧僧過問不得,但貧僧倒是可以告訴你,你師父現在正在什麽地方,你此時趕去,也許還能見得到他!”
“大師,你說的是真的!?”
聽得老僧之言,廖星星頓時一驚,想不到自己苦苦尋了三年,都不曾見到自己師父蹤影,這老僧竟然願意告訴自己師父的所在,這叫廖星星如何會不驚喜?
“自然是真的,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騙你一個小姑娘作甚?”
老僧苦笑不得地說了一聲,又道:“不過,貧僧最後一次見你師父至今已有數月,也不知你師父現在還在不在那裏,你就算此時趕去,也不一定能夠見到你師父,說不定還要撲一個空,你可知道?”
老僧如此說著,廖星星自然也知道,但她一心隻想找到自己師父,隻要是有可能的,她都願意試上一試,於是也顧不得那麽多,便向老僧問道:“大師,你隻管告訴我我師父在哪兒,我這就過去找他!要是我師父不在,我也不會怪大師你的!”
“貧僧倒是不擔心你怪我,隻是怕小姑娘你白跑一趟罷了…”
輕吟了一聲,似是自言自語一般,又見老僧說道:“既然如此,那貧僧就告訴你你師父的所在,你若是要尋,盡管尋去便是。如若能幫得你師徒二人重聚,貧僧也算完成了一件功德之事!”
“多謝大師、多謝大師!”
見著老僧願意相告,廖星星已是喜不自勝,這便連連向著老僧拜去,以表達自己謝意。
“三月之前,貧僧曾在長安見過你師父一麵,隻是你師父他當時行色匆匆,貧僧也未能上去與他交談,倒是不知他在長安所為何事…”
“你要是想去尋你師父,盡管的去便是了,貧僧看你交友甚廣,有得他們相助,你找到你師父的可能自然也會更大。”
老僧朝著廖星星說道。
“長安…”
聞得老僧之言,廖星星不禁一陣呢喃,墨軒幾人見她模樣已是心知,廖星星接下來必定會去往長安一趟。相視幾眼,幾人皆是點頭,這廖星星要去長安,幾人陪著她去便是了,左右幾人也是無事,去往這長安一趟,也好趁此機會去領略一番天秦都城的風俗人情。
“我明白了,多謝大師!”
衝著老僧一聲道謝,廖星星心情已是好了許多,看來是因為得知了師父的下落,這才讓廖星星心情大好。
“小姑娘不必如此,貧僧也不過是成人之美罷了。”
向著廖星星回了一禮,老僧也不多言,這便又繼續帶著小僧向著城內行去。
見著老僧離去,幾人紛紛目送,那小僧與墨軒擦肩而過之時,倒是不經意地多看了墨軒兩眼。
見著一怔,不解小僧何意如此,墨軒再一看去之時,兩位僧人已是走遠,墨軒倒也沒去多心,這便收回了目光,又向著幾人看去。
幾人此時已是圍住了廖星星,但見小不點兒問道:“廖姑娘,你已經打算要去那長安了?”
“嗯!”
想也不想就是點頭,看來去往長安對廖星星來說,已是勢在必行。
“師父他此時有可能就在長安,我無論如何也是要去找一找的!”
廖星星向著眾人如此解釋道。
“那好!你要去長安,我們一起陪你去就是了!”
又見張鐸彪如此說著,麵上絲毫不見嬉笑之意,他平時雖與廖星星鬥嘴得多,但隻要一說起這等正事,張鐸彪還是不會胡言亂語。
聞得張鐸彪之言,幾人皆是點頭,葉子見著眾人都沒有異議,於是便說道:“那我們這就進城去,等歇過了今夜,明日我們便去長安!”
“好!”
幾人紛紛點頭,當下也不多說,這便向著城內行去…
……
“師父…”
蘇州城內街頭,一老一少兩名僧人先後而行,隨行的百姓被老僧一頓安撫,這便各自散去,見此,那小僧便衝著老僧喚道。
“淨虛,何事?”
回首看向徒兒,老僧問道。
“方才那幾個人裏,好像有兩個人身上血氣殺孽極重!”
師父問起,淨虛眉頭微皺,如此答道。
“原來你也察覺到了!”
雖是這麽說著,但老僧神色卻是不動,仍是一臉平靜地說道:“不錯!的確是有這麽兩個人血氣極重,隻是他們年紀輕輕,就已是染上了如此殺孽,也不知日後這血氣殺孽發作,他二人又該如何自處?”
“那師父為何不提醒他們?”
淨虛麵上滿是不解地問道:“師父不是常說,出家人當以慈悲為懷,既然師父已經看出了他二人的禍端,那師父又為何不出言提點他二人一番,也叫他二人心中有個底數?”
“師父不曾開口,淨虛不也沒說,不是麽?”
對於徒兒所問,老僧不答,反而衝著徒兒如此問道。
“我…”
淨虛語滯,嘴上答不上來,心中一想也是,師父不見說,自己也可以說,自己都不曾開這個口,此時反而問起了師父,倒是自己的不是了。
“師父,淨虛知錯了!”
連忙向師父賠罪一聲,淨虛神色恭謹,可見其情意。
擺了擺手,老僧卻是不以為然,隻是說道:“方才不說,日後自有機會,又何必急於一時?天意想要讓他知曉,定會讓他知曉,若是天意都不如此,我們與他泄露了天機,豈非我之大過?”
“啊!?”
聞言一呼,淨虛被師父這一通話說得是一頭霧水,卻是聽不懂師父此言何意。
“嗬嗬嗬!”
徒兒不懂,老僧見著,也不去解釋,隻是一笑,這便閉口不談。
淨虛見之,也隻好就此作罷。
“不過,為師見那二人雙目明清,想必他二人也絕非濫殺之人,否則方才也不等你問,為師早就出手將他二人製住了!”
老僧忽地又如是說道,倒是讓淨虛有著明白,師父為何不向二人提起的原因。
“可不管如何,手染殺孽終是魔,他二人既然已是沾染了殺孽,那便也當讓他二人受一些小教訓,隻要他二人及時罷手,想來也是無事!”
“師父,淨虛明白了!”
淨虛呼道。
“嗯…”
見狀,老僧也點了點頭,便道:“走吧。”
言罷,老僧便繼續向著前方行去,淨虛連忙跟上。
……
蘇州境內,官道之上,數名僧人策馬同行,向著蘇州而去,也不知這些人去往蘇州所為何事。
“師兄,真言師伯他果然去了蘇州?”
馬背之上,一名僧人忽地如此問道。
聞言,那乘馬最前一名僧人回首答道:“真言師伯雲遊天下,行蹤誰人也不知曉,我隻是聽聞,近日有一‘金龍活佛’現身蘇州附近,想必應當是真言師兄無疑!”
“隻希望真言師伯的確是在蘇州,莫要叫我們白跑了一趟!”
又一名僧人說道,神情卻是有著不安。
“不論真言師伯在何處,我們都要盡快找到!否則再拖得些時日,又讓那女魔頭增了人命殺孽,便都是我們的過錯!”
為首僧人如是說著,麵色卻是憤憤不平。
“哼!也不知那女魔頭與真言師伯有何恩怨,竟是四處殺人,還說要找真言師伯尋仇,真是毀盡了我金龍寺的名聲!”
又見一名僧人惱怒地罵道。
“此事,想必隻有真言師伯與那女魔頭才知,你們還是莫要亂猜,抓緊功夫趕路要緊!”
為首僧人吩咐一聲,這便一打馬鞭,催馬疾馳。見此,眾僧人這便閉嘴不語,隻是向著蘇州趕去。
可還沒行得多遠,幾人卻是忽聞一聲人語,好似從著四麵八方傳來!
“你們幾個金龍寺的和尚,這麽急匆匆地,是要去往何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