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舍己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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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聞聲一驚,幾名僧人立馬停馬向著四周看去,可入眼處皆無人影,卻是不知這話音是從何處傳來。

    見不到人影,幾名僧人皆是慌張,那為首僧人卻是故作鎮定,待他深吸了幾口氣,便揚聲向著四方喊道:“阿彌陀佛!不知道是何方高人遠來?還請現身一見!”

    “和尚,貧道就站在你們麵前,難道你們看不見麽?”

    四周又傳來話音,聽得幾名僧人卻是一嚇,待得幾僧向著道路之前看去,赫然見到一名老婦正立在道路中央。

    這老婦何時現身於此,幾名僧人皆是不知,但眼下老婦已是現身,幾名僧人不禁鬆了一口氣,這才向著老婦打量而去。

    隻見這名老婦年近五旬,乃是一身道姑打扮,其身著道袍、胸懷拂塵,眉目之間卻是布滿凶狠,好似充滿煞氣,又哪有半分出家之人地模樣?

    見清老道姑模樣,那為首僧人心中一記咯噔,隻道這老道姑定非善類。隻是這老道姑武功甚高,此時又攔住自己一行人去路,幾名僧人倒是不能就這般闖將過去,所以那為首僧人這便下馬,又向著老道姑問道:“阿彌陀佛!貧僧金龍寺淨能,還未請教這位道長道號?”

    不想老道姑聽得淨能所問,卻是不答,反而又盯了淨能兩眼,這才緩緩啟齒言道:“淨能?原來你不過隻是金龍寺淨字輩的弟子!”

    “這位道長所言不錯!”

    老道姑不答自己,淨能也不惱羞,此時見老道姑問起,淨能一個佛禮,便點頭答道:“貧僧正是金龍寺淨字輩的弟子。”

    淨能和尚神色端正、言辭得當,其年紀雖與老道姑相仿,但衝著老道姑方才那一手捉摸不透地身法,淨能已知這老道姑的武功定然在自己之上,所以他更是不敢怠慢於她。

    隻是對於淨能的恭敬,這老道姑好似並不領情,她見著淨能如此模樣,反而是麵露嫌惡,當下也不再直視淨能,便別過了身子去,又呼聲問道:“你們幾個金龍寺的和尚,這可是要去那sū zhōu?”

    被老道姑說中,淨能心中微微吃驚,麵色倒是如常,便答道:“不錯,貧僧幾人正是要去那sū zhōu,敢問道長又是如何得知?”

    淨能又問,老道姑卻仍是不答,她聽得淨能如此承認,立馬便轉首看來,一雙老目也是一瞪,緊盯著淨能便又問道:“你們去那sū zhōu,可是要去找一個叫作真言的和尚!?”

    “道長認得我真言師伯?”

    見老道姑能夠道出真言師伯名號,淨能不禁一怔,還道這老道姑與自家師伯乃是相識,這才如此問道。

    待得淨能心中一細想,隨即便又麵露釋然。這老道姑武功之高,已屬當世罕見,她能夠與自家師伯相識,倒也是在情理之中,畢竟自家師伯之武功,在金龍寺也是數一數二,就是許多師叔祖與真言師伯交手,也不見得能夠占得著便宜。

    不想老道姑聽得淨能對真言是以師伯相稱之後,其麵色立馬一沉,一雙眸子也是閃著冷光,叫人見之心生寒意。

    見此不解,淨能尚未明白為何這老道姑一聽得真言師伯的名號,臉色立馬就變了之時,那邊老道姑已是抄出拂塵在手,便衝著幾名僧人喝道:“貧道本隻是路過於此,不想卻遇上了你們幾個和尚,而你們幾個還正好是那金龍寺的和尚!如此一來,你們也別怪貧道手下無情,要怪就怪你們進錯了廟,要是你們並非那金龍寺之人,興許貧道還能放你們一條性命!”

    聞得此言,幾名僧人神色頓時一緊,老道姑這話說得不疾不徐,可聽起來卻帶著一股嗜殺之氣,而聽其方才所言之意,竟好似要衝著自己幾人出手,幾名僧人登時便如臨大敵起來!

    可饒是如此,那淨能仍是有些不信,這老道姑出手會如此喜怒無常,畢竟同是出家之人、心存慈悲,又如何能這樣說殺就殺?

    “這位道長且慢!”

    伸手衝著老道姑一喚,淨能額上已是冒出了汗,隻見他咽了口唾沫,又向著老道姑問道:“這位道長,為何要向我等出手,這其中莫不是有著什麽誤會?我等乃是金龍寺的弟子,自問也不曾得罪過道長你,道長又何故要向我等動手?”

    “哼!”

    對於淨能此言,老道姑卻是不作理會,隻是怒哼了一聲,又揚言道:“隻要是金龍寺的和尚,全都該死!等貧道殺了你們,再去殺那真言,最後將你們金龍寺滿寺屠盡,方能解貧道心頭之仇!!”

    “!!”

    老道姑語出驚人,聽得幾名僧人心中震驚不已。原來這老道姑竟然是與自己師伯有仇,更是以此遷怒到了金龍寺、到了自己的身上。

    聽得老道姑要殺自己幾人,淨能額上已是不禁流出了豆大的汗珠,可還不等淨能再出言相勸,隻聞身後一名僧人指著老道姑便嚷道:“女魔頭!你便是那個shā rén無數的女魔頭!?”

    “女魔頭!?”

    聞此一驚,淨能這才想起,那滿天下shā rén無數的女魔頭,每殺一人便要捎帶上金龍寺之名,可不就是眼前這個老道姑地模樣?

    “女魔頭?”

    這一句,卻是老道姑輕咦之聲。她聽得僧人如此稱呼自己,倒是不怒反喜,點著頭便說道:“這麽說貧道,倒也沒錯!不過貧道手上沾染的性命,大多都是與你們金龍寺有關,所以這也隻能怪你金龍寺自己,卻是怨不得貧道!哈哈哈哈哈!”

    老道姑說完便仰天大笑,其狀若癲狂,淨能見著心驚,隻道這老道姑已是走火入魔,被仇恨迷了心智,這才如此。

    對此,淨能心知自己再多言已是無益,老道姑殺心已起,不論自己再說什麽都是勸之不下,倒不如趁著老道姑現在還未動手,自己幾人趕緊逃走,莫要被老道姑給追上,平白因此丟了性命。

    老道姑的身手,淨能方才可是看在眼裏,若是對付尋常之人,淨能此時早就出手除魔衛道,可老道姑的武功遠在自己之上,就是自己幾人聯手對敵,也不見得會有勝算。

    想到此處,淨能心中更是發苦,自家師伯武功蓋世,沒想到師伯所結仇之人也有這般武功。正是因為這老道姑為禍天下,自己幾人這才要趕去sū zhōu尋得師伯相助,不想在此處就遇上了老道姑,也就此知曉了這老道姑的厲害,自己幾人隻有落荒而逃地份,看來想要除了這老道姑,果真隻能讓師伯出手,其他人皆是不行。

    心中已生退意,淨能當下也不敢耽擱,他見老道姑遲遲不曾動手,這便緩緩退了回來,又向著其餘幾僧道:“這女魔頭武功厲害,我等皆不是敵手,還是快快逃離了此處,去sū zhōu尋得真言師伯出手才是!”

    聽得淨能之言,幾僧紛紛點頭,於是各自飛身上馬,這便調轉馬頭向著後方逃去。

    “駕!”

    打馬大喝傳來,隨後又是一陣蹄疾之聲,老道姑側首望去,才見著幾名僧人已是逃遠。

    “金龍寺的和尚,竟然是這等膽小鼠輩!可你們以為乘馬逃走,貧道就追你們不上了麽!?”

    自語譏笑了一聲,老道姑已是飛身一躍,隻見其身形淩空幾個踢踏,竟是快如閃電一般躍過了幾名僧人的頭頂,又落在了道路前方。

    “籲!”

    又見老道姑攔住去路,幾名僧人一驚,紛紛勒馬駐足,轉向又要逃走。可那馬兒衝勢未頓,此時便要向著老道姑撞去,卻是如何也停不下來。

    見著幾匹馬即將撞來,老道姑卻是不閃不避,直等到那馬兒離得老道姑不過丈許的距離,才見到老道姑揮出一掌,便向著馬身之上拍去。

    而幾名僧人見得老道姑動作,心中更是驚訝,難道這老道姑竟要以掌力停下馬來,這事豈是人力能為?

    可下一刻,但見老道姑一掌著實地落在馬身之上,但聞“啪”地一聲爆響,那馬首仰天一聲慘嘶,其口中已是噴出了鮮血,就此倒地不起。

    “這女魔頭好深的內功,竟能一掌拍死一馬!?”

    見得此幕,幾僧心中皆是震怖,看來自己幾人還是小瞧了這老道姑的武功,也慶幸自己幾人沒有向著老道姑出手,不然真是以卵擊石、自尋死路!

    可現在,幾名僧人去路被老道姑攔住,更是有一僧坐騎被老道姑一掌拍死。那馬兒倒下之時,這僧人未能及時脫身,此時他的一條腿也被馬身死死壓住,如何也拽之不出。

    “師弟!?”

    見著這名僧人一臉痛苦地模樣,幾名僧人頓時一呼,這便有人打馬想要衝上來救他,卻被那淨能一把把馬韁給拉住。

    雙目緊盯著老道姑,淨能的麵色卻是沉到極點,本以為自己幾人能夠逃走,卻不想這老道姑的輕功高超,竟能跑得比馬還快。而老道姑一掌拍死一匹馬,其麵色如常,不見絲毫潮紅,仿若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之事。

    眼見老道姑厲害如斯,淨能更是不敢輕舉妄動,隻待另尋生路。

    而老道姑見著幾名僧人不再逃走,這也不再急著出手,隻是隨意地瞥了地上那僧人一眼,這才向著眾僧緩緩說道:“和尚,貧道勸你們還是莫要白費力氣,貧道既然決定要取你們性命,就絕對不會就這般輕易放你們離開!”

    “反正你們左右難逃一死,也省得貧道動手,不如就此自盡了斷,如此也好給自己留得一個全屍,下輩子投胎轉世莫要再進錯了門!”

    聽著老道姑輕飄飄地說著,幾名僧人卻是怒不可遏,說起來自己好歹也是金龍寺的弟子,乃是九大正派之一、當世第一佛寺的門人,可眼下老道姑竟要自己幾人自盡了斷,幾人就是明知自己不敵老道姑,也不會這麽答應。

    “女魔頭,你休要狂言!我們師兄弟幾個就是打不過你,也不會這般任你欺淩!”

    但見一名僧人指著老道姑破口大罵,已是滿麵怒容。說完,又見這名僧人衝身一起,其雙掌齊出,便向著老道姑麵門拍去。

    “師弟不可!”

    見到這僧人冒然出手,那淨能頓時心急一呼,可僧人已是飛身出去,淨能攔之不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名僧人撲向那老道姑。

    “來得好!”

    這名僧人敢向自己動手,老道姑見狀,當即便是一聲稱讚。可嘴上如此,老道姑手上動作不慢,這便已是伸出一掌,向著這名僧人拍來之掌對去。

    雙掌送出,這名僧人已是運起了全身的功力,此時見到老道姑竟然如此托大,隻是伸出一掌來接,這名僧人見之心中一喜,便也不再留力,竟是使出十二分力運於雙掌,就要向著老道姑那一掌上拍去,想要趁此一擊重創了這老道姑。

    可千算萬算,這名僧人仍是逃不出一個輕敵,老道姑連一匹馬都能徒手攔下,又如何會擋不住這僧人的雙掌?

    下一刻,隻見這名雙人雙掌已是與老道姑單掌拚至一處,老道姑立馬運起內力傳去,這名僧人隻覺一股無形巨力自老道姑單掌之上傳來,順著自己雙臂便侵入了自己的脾肺,直叫自己透不過氣來。

    “哼!”

    悶哼一聲,這名僧rén miàn色已是酡紅不已,卻是因為他憋著一口氣不肯吐出,否則體內泄了氣,自己這兩掌的威能便要化去大半。

    不過如此一來,這名僧人更是隻覺難受無比,體內的五髒六腑也像是正被一雙大手給狠力抓捏,直叫自己承受不住這等痛楚。

    見著僧人難受模樣,老道姑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清楚。自己這內勁地滋味,老道姑可是比誰人都懂,此時見到僧人已是不堪重負,老道姑也不想再與他浪費功夫,這便又將單掌向前狠力一推,一股磅礴內力順勢送出。

    “噗!”

    但聞一聲,那名僧人口中已是噴出一團血霧,他本就已是處於崩潰邊緣,此時又受了老道姑一股內力傳來,自然是再也無法承受,就此受了重傷。

    側身閃過迎麵而來的血霧,老道姑明白自己這一掌的威力,便也不再趁勢追擊,隻是退後身形立定,又看向其餘幾僧。

    “師弟!?”

    “師兄!?”

    見到僧人吐血,淨能幾僧皆是一聲大呼,這便連忙衝來,傷勢。

    可這名僧人自倒地之後,便不見任何動靜,淨能見著一驚,連忙搭著手指置於這名僧人脈門之上,待幾息之後,才見淨能麵色一震,雙目也為之一縮!

    這名僧人,已是沒了脈象,體內的經脈也已是寸斷,竟是被那老道姑給一掌拍死!

    “師弟!!?”

    抱著這名僧人一聲大喝,其聲之中赫然滿是悲痛。其餘僧人見之,又如何還不明白,一個個的麵上也都流露出了傷心的神情。

    對此,老道姑卻是無動於衷,她本就是想要殺了幾人,此時不過才剛剛開始,對於淨能幾僧如此模樣,老道姑麵上嗤之以鼻,心中卻是大呼痛快。

    “女魔頭!!”

    片刻之後,又聞一聲厲喝傳來。老道姑循聲看去,隻見又一名僧人指著自己,麵上睚眥欲裂,一副恨不得活剮了自己地模樣。

    “女魔頭!你殺我師兄、滿手殺孽,我今日便要殺了你為我師兄報仇!”

    言罷,隻見這僧人雙掌一轉,便要向著老道姑衝去。見狀,老道姑仍是不見躲閃,隻是立定在原地,要等著這名僧人自己送shàng mén來。

    “師弟不可!!”

    可還不等這名僧人衝來,又是一聲響起,正是那淨能喊出。

    淨能起身攔住這名僧人,神情無比凝重又語速極快地說道:“師弟,你我幾人皆非這女魔頭的對手,我等不可在這裏送了性命!現在我們幾人立即上馬分作幾處趕去sū zhōu,女魔頭隻有一人,斷然不可能將我們全部追上!隻要我們還留得一人,便可找到真言師伯,讓他出手降服這女魔頭、替天行道!”

    得了淨能勸阻,這名僧人這才清醒,方才自己見著師兄之死,這才昏了頭腦失了理智,此時明白過來,便也不再要與老道姑動手。

    “哈哈哈哈哈!”

    而老道姑聽了淨能之言,卻是不為所動,隻是仰麵一陣狂笑,又說道:“金龍寺的和尚原來這麽不自量力!貧道都說要將你們都殺在這裏,又如何會讓你們輕易逃走!?”

    話音未落,老道姑已是閃身衝出,看來她也不願見到幾名僧人各自逃走,到時候追殺起來也是頗為費力之事。

    幾名僧人見到老道姑突然出手,麵色皆是一嚇,他們自知不是老道姑敵手,也不去逞能,這便紛紛上馬繼續逃走。不過,要是任由著老道姑這般衝來,定是會有幾人無法逃脫,這最好的辦法,便是留下一人來拖住老道姑,以讓她無法去追其餘幾人,如此一來自己幾人逃出生天的可能性便會更大。

    想到此處,淨能已是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他見著師弟幾人皆是上馬各自逃散,他便不再打馬,反而調轉了馬頭,又回身向著老道姑衝去。

    “女魔頭,貧僧來會一會你!”

    一聲暴喝,淨能猛力打馬衝去,其餘幾僧聞得喊聲,這便紛紛回頭,正見到淨能自馬背之上飛身而出,出掌向著老道姑奔去!

    “師兄!!”

    “淨能師兄!”

    淨能攻向老道姑,但又如何會是老道姑敵手?眾僧見此一呼,便要回身趕來相救,可還不等幾僧返身,淨能之聲便已是傳了過來。

    “諸位師弟不用管我,師兄留下來拖住這個女魔頭,你們幾個速速趕去sū zhōu,一定要找到真言師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