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咫尺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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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然要走!?”

    驚呼過後,鄧夢婷麵上盡顯不安之色,仿若天塌一般。

    “葉然要走,為什麽我不知道?我可是他師父啊!葉然他這是要去哪兒?”

    一句複一句,卻是無人來替鄧夢婷解答,於是她隻能越來越不安,好似下一刻,葉然就會從她身邊離開,再也見不著了一樣。

    “葉然他一直躲著我,不肯與我多說話,我還當他隻是小孩子脾性,可現在他要出穀竟然都不願告訴我,難道他就這麽討厭我這個師父麽?”

    “我可是他的師父啊!我究竟是做錯了什麽,他竟然要這麽對我,難道他一點兒都不顧及我們的師徒之情麽…”

    心中這般想著,鄧夢婷隻覺雙目已有一股澀意,就像是有什麽東西要流了出來,但又被鄧夢婷給強忍住了。

    暗處,葉然眼見著此幕,心中也不是滋味,隻是他既然已是下定了決心,就不會這麽輕易地改變主意,哪怕看著師父再如何難過,但為了師父著想,葉然依舊會與師父保持著距離,隻是獨力承受著一切…

    “不行!”

    忽地想到了什麽,但見鄧夢婷一呼,這又說道:“不行!我不能就這麽看著葉然他離開,我要去找他,我要跟他問清楚!”

    如此念了一聲,鄧夢婷也不繼續留在這裏,她以為葉然正在別處,這就打算離開小院,便要去尋。

    轉身飛也似的跑出了屋子,鄧夢婷滿心焦急,不一會兒便離了極遠。這時,葉然這才敢從暗處現身出來,他一字不發,麵色也是沉重無比,就像被什麽堵住了心口一般。

    “師父…”

    輕念一聲,葉然看著師父離去方向,目光之中滿是複雜之情,但他到底沒有追過去,雖然明知自己的輕功已是在師父之上,隻要他肯踏出腳,就一定可以追上師父,將一切都與師父說明白,但他沒有這麽做。

    “師父,對不起…”

    又道一聲,也不管師父根本聽不見他所說的,葉然隻是垂首自顧自地說道。

    音落過後,葉然長舒了一口氣,他心中或許好受了些許,但還是覺得一陣堵得慌,待又看了看師父離去地方向,葉然心神一動,又一把拎起了那個包袱,這也跟著出了小院,卻是向著與師父相反地方向而去,其運起輕功,身形隻是幾個起落,眨眼便不見了蹤影。

    鄧夢婷見不著葉然,便是會去門中尋他,可等她在門中四處也找不到葉然之後,一定又會重新回到小院來等葉然。

    突然想到了這些,葉然自然也不可能還留在小院之中等著師父找來,在這出穀地前夕,要是被師父找到自己,又見到師父傷心地模樣,葉然隻怕自己會心軟而改變心中所想。

    反正現在行囊也收拾好了,一切從簡,葉然也不需要再拿什麽東西,自己隻要帶著這個包袱,等到明日拂曉之時,就可以出了山穀,到時候天下之大,便再也不怕師父會找到自己了。

    至於今夜…

    “噌!”

    一聲風響,便見一道身影掠過,葉然施展輕功穿行在山林之間,心中便是想道:“小院是回不去了,今夜便隨處尋個地方過上一夜吧…”

    想罷,葉然身形陡然又快了三分,這就衝著前方奔去…

    ……

    而在葉然也離開小院之後,也不知過了多久,正如葉然所想一般,他師父鄧夢婷果然這又找了回來,隻是在呼喚了兩聲之後,見到小院之中似是無人來過,鄧夢婷麵上露出失望,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葉然…他會去了哪兒?”

    自問一聲,鄧夢婷卻是想不明白,這些年師徒關係漸行漸遠,葉然許多想法與做法,都讓她想不明白,就連葉然平時除了練劍之外,會去何處呆著,葉然都不曾告訴過她…

    無神地走著,不知自己該去哪裏,鄧夢婷果然便去到了小屋之內,如葉然猜測一般,鄧夢婷想在這兒等葉然回來,或是等到自己師父回來,若是問上兩句,興許就能知道葉然在哪兒。

    隻可惜,葉然早就把鄧夢婷的打算給猜著了,鄧夢婷就是在小屋裏等到明日,也是等不到葉然回來…

    來到屋中,見著屋內布置還是與之前一樣,就連桌上的茶壺都不見挪動,摸起來也是冰涼。麵上更是失望,鄧夢婷咬了咬嘴唇,沒有言語,隻是來到葉然的床榻之上坐下,這就打算開始幹等。

    可剛一坐下,鄧夢婷回過神來,麵色便是突然一變。

    但見她猛然回頭望去,目光落在床上,卻是看不見先前的那個包袱。

    “包袱!?”

    驚呼一聲,鄧夢婷似是不信,這又滿床地開始尋找,可就是把整個屋子都翻遍之後,鄧夢婷也沒見到那個包袱,她心中這才明白了什麽。

    “包袱…是被葉然給拿走了!?”

    雖是自問著,但這話說出之時,鄧夢婷心中已是有了答案,可她不願去相信,她不希望葉然真會這麽做。

    隻是,事實總是殘酷如此,逃避不去想皆是無用,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葉然…你真的不願再見師父麽?”

    再也忍耐不住,兩行清淚垂落,滴在衣袂之上,即可便暈開,化作一滴水漬。

    鄧夢婷心中悲傷落淚,以手捂麵痛苦,隻覺無助。

    “為什麽…你明明回來過了…都不願見師父一麵?師父隻是想與你…好好說一番話…真的…就這麽難麽?”

    梨花帶雨、滿臉淚痕,鄧夢婷啜泣地說著,卻泣不成聲。

    就這麽垂淚了許久,終是哭得累了,鄧夢婷這才止住淚意,又拭去了淚痕…

    既然葉然將包袱都已經帶走,想必他是不會再回小院了,那自己再在這裏苦等下去也是無用。

    搖晃著站起身來,鄧夢婷好似六神無主一般,這就緩緩地朝著屋外走去,不想她才剛剛出了屋子,便聽見那院門“吱呀”一聲輕響,一道人影已是走了進來。

    “婷兒?”

    一聲呼喚,卻是來人走進了院子,見到鄧夢婷失神地模樣,這便叫了出聲。

    可呼聲傳來,鄧夢婷卻似沒有聽見,隻是一個人靜靜地走著,便要與那來人擦肩而過。

    “婷兒!”

    又是一喚,興許是為了叫醒鄧夢婷,這一呼聲聲調赫然高了許多。

    “嗯?”

    聞聲終是回神,鄧夢婷輕咦一聲,又偏首望去,卻見到自己身上竟立著一人看著自己,正是自己的師父!

    “啊!”

    突見師父出現,鄧夢婷不由得驚叫了一聲,這又想起自己失了禮,於是連忙衝著師父喚道:“師…師父!”

    “婷兒,你這是怎麽了?為何一副魂不守舍地樣子?”

    見此,寧之鬆心中或許是猜到了什麽,但他不見聲張,隻是關切地問道。

    “沒…沒什麽…”

    被師父如此問起,鄧夢婷卻是不想回答,隻是麵色一白,又含糊地應付一聲,就想蒙混過去。

    畢竟此事乃是自己與葉然之間的事,眼前之人雖是自己的師父,但鄧夢婷還是不敢被師父知曉了這些,如果師父因此事去責罰葉然,自己定是會心疼的…

    要是因為如此,卻讓葉然與自己更加疏遠生分,這更不是鄧夢婷想要見到的…

    可鄧夢婷越是如此遮掩不去承認,卻是更加印證了寧之鬆心中地猜想,他可是年近八旬的老人,要是再多活久十年便就將近百年高齡,寧之鬆都已是如此地年紀,試問這世間還有何事是寧之鬆不曾見識過的?

    “哼!”

    怒哼一聲,也不知是不是在氣惱自己的徒弟竟還對自己有所隱瞞,便見寧之鬆神色略有不愉,這又望向遠處說道:“夢婷,你的心事,為師可是清楚得很,你又為何不敢與師父提起?”

    “怎地?難道你還害怕為師因為這事兒,便會去為難葉然那臭小子不成?”

    自己這個徒弟,可是寧之鬆看著長大的,所以她心裏那些的心思,寧之鬆雖不說了如指掌,但猜中個七七八八,自問還是不在話下。

    而鄧夢婷被師父一語道破心事,其麵色不禁更加難看,可師父話已至此,鄧夢婷知道自己再掩飾下去也是無益,隻好連忙向師父請罪說道:“師父恕罪!夢婷不敢!”

    “不敢…”

    吟了一聲,寧之鬆說道:“夢婷,你這孩子,是為師親手養育長大的,哪些事情你敢做、哪些事情你不敢去做,為師心裏都清楚得很…”

    “隻是,葉然那個小子卻非如此…”

    “依為師看,你現在這樣,定是又在葉然那裏受了什麽委屈,才會這麽傷心!說說看,葉然那個小子到底是怎麽欺負你了,為師這就去替你教訓教訓他!”

    言罷,寧之鬆這又作出一副氣極模樣,好似立馬便要發作了一般。

    “師父不要!”

    一見師父動怒,鄧夢婷看著一嚇,不禁叫出了聲來。待得師父轉頭看來,鄧夢婷又垂下腦袋,心知師父這是要自己說出心事,她一陣猶豫之後,隻好看向師父,這又問道:“師父你可知道,葉然他要離開藏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