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心結初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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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你已經知道了?”
聞得徒弟之言,寧之鬆有些動容,這又微訝地向徒弟問道。
照葉然之意,此次出穀並沒有與鄧夢婷同行之意,此時應該不會讓她知道才對,而此時鄧夢婷什麽都知道地樣子,寧之鬆心想這是誰說漏了嘴…
“嗯…”
見師父問起,鄧夢婷點頭答道:“夢婷已經知道了,方才夢婷來找師父與葉然,卻沒見著人影,隻在那屋內發現一個包袱。起初夢婷也並未在意,直到轉身又回來之後,才發現那個包袱已經不見了…”
說著,鄧夢婷抬首望向師父,這又略有激動地說道:“那個包袱可是在葉然的床上,定然不會是師父的!而裏麵都是一些隨身衣物,此時卻不見了,一定是葉然心裏有了出穀地打算,卻不肯告訴我,這又趁著我離開地功夫,偷偷地將包袱取走,就是不願見到我這個師父!”
“說不定,葉然現在就已經出了穀中,去了別處…”
看著遠處,鄧夢婷雙目迷離、癡然地念了一聲,可就是這不經想便脫口而出地一句話,卻是提醒了自己…
“葉然要走,我怎麽還在這裏!?葉然肯定是不會回來了,我要去找他,我不能看著他就這麽走了!”
音落轉身,鄧夢婷就要向著穀中奔去,寧之鬆見著麵色不忍,他不願見到徒弟徒勞,於是連聲呼道:“婷兒且慢!”
聞聲一頓,鄧夢婷停下腳步,轉身看來,臉上帶著疑惑。
“婷兒…”
見到徒弟停下,寧之鬆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吐道:“婷兒…葉然…他明日才出穀…”
“明日?”
聽得一怔,鄧夢婷這又轉急為喜,她自然聽懂了師父這話的意思,於是連聲問道:“師父,那葉然他現在何處?”
“為師也不知他現在在哪兒…”
搖了搖頭,寧之鬆答了一聲,又說道:“不過,你說他連行囊都給帶走了,今夜必定是不會回來,大概明日一早,他就會離開這裏了吧…”
聞言,鄧夢婷神色頓時轉黯,葉然隻是此時不走,但明日一早終究還是要走,自己知道了這些又有何用…
“師父是如何知道葉然明日才會離開?”
看著師父,鄧夢婷又出聲問道。
“這…”
話音一滯,寧之鬆卻是不知該如何啟齒,總不能說自己已是知曉了葉然地打算,卻沒有去告訴徒弟,要是徒弟聽了這話,心中該是如何傷心…
雖是如此想著,但寧之鬆目光瞥去,見到徒弟眼神灼灼地盯著自己,便是想要從自己這裏得到答案。先前見著徒弟落寞地模樣,寧之鬆此時已是不忍心再欺瞞於她,想著此點,寧之鬆沉沉地歎了一聲,隻好向徒弟答道:“那是…因為葉然與為師說了他出穀地想法,為師也同意了,而門中同意葉然出穀,也是由為師去說的…”
言罷,寧之鬆這又小心地看向徒弟,心中不免一陣擔憂。
“原來師父早就知道了…”
慘然一聲,果然不出寧之鬆所料想那樣,鄧夢婷聽了這話之後,麵色便是一白。
“葉然…他連師父都願意告訴,卻是不肯告訴我這個師父…”
幾欲落淚,鄧夢婷隻好垂首閉眼,不願叫那眼淚落下。
“婷兒…”
見著徒弟如此,寧之鬆也是一陣心痛,他輕喚了一聲,便想要勸說些什麽,可話到嘴邊,寧之鬆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難道我這個師父,就這麽惹得他厭惡麽?”
不曾理會師父之言,鄧夢婷隻是道了一聲,整個人便頹然地倚靠在院門之上,身子已是沒了力氣。
聞言,寧之鬆隻道徒弟這是誤會了葉然,葉然是不願見到自己師父被門中之人給詬病,但徒弟卻是誤會葉然厭惡於她,寧之鬆不想這之間誤會越來越深,於是解釋說道:“婷兒此念怕是想左了,葉然並沒有半分厭惡你的意思!”
“葉然他不討厭我?”
聽得這話,鄧夢婷不禁一愣,但麵色卻是不信,又慘兮說道:“葉然他要不是討厭我,又如何會一直對我避而不見?他心裏一定都沒有我這個師父,也不曾念及我們的師徒之情…”
“唉!”
見著徒弟不信,寧之鬆不禁又是一歎,這也難怪,葉然那樣做了,卻是一廂情願之舉,也並沒有與鄧夢婷知會之聲,這也怪不得鄧夢婷心中會多想。
搖首歎氣,寧之鬆也不再多勸,鄧夢婷此時已是認定了葉然厭惡了她,這才不肯與她相見,倒不如就像葉然所說的那樣,讓鄧夢婷自己去想明白,到時候一切問題自然就解決了。
“葉然明日便離穀了,說是要去找他的弟弟,再加上這出門曆練一番,說不定也有助於他的《藏劍訣》提升,為師與兄長這才答應了他…”
又忽地說道,寧之鬆隻待要看鄧夢婷的反應。
聞言點頭,鄧夢婷頭也不抬,隻是答道:“葉然他那個弟弟,夢婷也是知道的,他們自幼分離,這便一直成了葉然的心病,他當年拜我為師之時,就有學得武藝便出穀去尋弟弟的打算,如今葉然的劍法已超我許遠,難怪他會要離開…”
聞言,寧之鬆心神一動,心中想了想,這又說道:“或許等到葉然那小子找到了他那弟弟,便會有所改變了?或許他就不會再對你避之不見,如此讓他出穀去,倒也不壞!”
這話隻是寧之鬆信口胡謅,可以說得上是漏洞百出,先前寧之鬆說起他們師徒二者之間或許有著誤會,可鄧夢婷隻是不信,但這話落在鄧夢婷耳中,卻是讓她眼神之中有了神色,竟是相信了此言。
“也對!”
輕道一聲,又聽鄧夢婷自言自語地說道:“葉然他到底是長大了,不再像小時候那樣,需要我這個師父一直陪伴在旁,也許是我太心急了,才讓葉然覺得緊張,便一直不肯見我…”
“如今葉然羽翼豐滿,也該是時候出去走一走、看一看,我既然是他的師父,又如何能夠阻攔他的成長…”
念及至此,鄧夢婷這又破涕為笑,看向師父說道:“也許就像師父說的那樣,等葉然找到了弟弟,心中心結解開,自然就會有著改變,到時候他就不會再躲著我了!”
“嗯…”
聽著徒弟說出這些,寧之鬆不知該如何接話,但他好不容易見著徒弟笑了出來,自然也不會去說破什麽,於是隻能點頭輕哼兩聲,倒是不置可否。
師父不見吭聲,鄧夢婷不曾察覺到師父神色不對,心中隻是更加堅信了自己的想法,於是又好似自嘲地說道:“這都怪我…
徒弟想要出去曆練闖蕩,這可是好事,我這個師父應當支持鼓勵才是,又怎麽能夠不讓他出去?”
苦笑一聲,鄧夢婷不再多想,又看向了師父。
寧之鬆本是聽得眉頭緊皺,但此時見到徒弟看來,他唯恐徒弟看出了什麽,於是連忙斂起麵上表情,這故作鎮定。
沒有看出師父地古怪所在,鄧夢婷更是沒有多想,隻是笑言道:“葉然他不肯見我,我也不去煩他了,他不是明日要出穀麽?我就在山門那裏等他,與他見最後一麵,再與他說上兩句話,也叫他好知道我心裏的想法。這樣一來,葉然他出去闖蕩也就沒了顧慮,等到他找到了他的弟弟,心裏一定會特別開心的!”
“嗯…如此甚好…”
口不對心地說了一聲,寧之鬆不見多言,但心中總算是安心了不少,知道這事便是這麽過去了。
而鄧夢婷拋去了心中的不安,整個人看起來都精神了許多,她也不再去糾結葉然對自己的避而不見,這便向著穀中回去。畢竟葉然明日就要離開,而這又是葉然第一次獨自一人出穀,鄧夢婷可不認為葉然那個小包袱裏帶的東西就足夠了,她還得回去好好準備一番才是,至少也要讓葉然把該帶的都給帶上才行。
“衣物和盤纏可都要帶夠,莫到時候不夠用了可就不好,還有幹糧也要給葉然準備一些,以備不時之需…”
“穀外的飯菜,也不知會不會合葉然胃口,葉然他吃得清淡,出穀之後可不要弄得吃不下飯才是…”
一邊念叨著這些,鄧夢婷掰著手指頭算著,便把想到的都記下,生怕遺忘了什麽,又總覺得自己給有什麽沒有想到,隻是蹙著眉頭反複地思索。
說起出穀,鄧夢婷還是帶著穀中師弟師妹出去過幾次,所以也算有些經驗,知道應該帶上些什麽事物,知道什麽東西是用不上的。
就這般旁若無人地漸漸走遠,鄧夢婷還在歪著腦袋想個不停,她甚至都沒來得及與師父道別一聲,就這麽徑直地離去,也不知她是忘了,還是忘了…
目光看著徒弟漸行漸遠,寧之鬆卻一直都沒有出聲說話,他隻是負手而立、如此靜靜地看著,看著徒弟離去的背影,麵上露出若有所思地神情,至於他心中所想,旁人便是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