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中毒過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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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得淨虛說起昨日與青瓊山動手之人竟然是淩水寒之後,肖子晴聽著驚訝,韋林杏聞言則是懊惱,而淨虛又將自己打聽到的整件事情的經過粗略說了一番,如此也算是滿足了二女心中對昨日之事的好奇。

    “那淩水寒可真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他明明已經被青瓊山逐出了師門,卻還要不顧自已安危、偷偷跑回來,隻為看上一眼自己的師妹,像這樣的好男人,這世上可是不多啊!”

    聽了淨虛講述完昨日之事的經過之後,二女一邊吃著手裏的饅頭,聽得可是津津有味,這又聽那韋林杏呼了一聲,臉上還不禁露出了向往之色,其心裏便是想著,若是這世上也能有著這麽一位武功高強的男子為自己不顧凶險、赴湯蹈火,自己一定會很滿足的吧…

    同身為女子,肖子晴聽著韋林杏這一番話,也是不由得微微頷首表示認同,或許她的心裏也是這麽希望著的。

    但那淨虛看著二女如此模樣,其麵上卻是泛起了疑惑之色,不解這種事情又有什麽好羨慕的,他到底隻是一名佛門弟子,從小便跟著師父修行佛法,對於世間的酸甜苦辣知曉的可是不多,也難怪他心裏會生出這般念頭。

    但對於淩水寒與青瓊山之間的恩怨,三人大多隻是感興趣而已,那些事可是與自己無關,三人倒也不會去計較太多,便在隨意地聊了幾句之後,這就見著肖子晴的神色忽地轉為愁容,又歎聲說道:“比起這些事情,我現在最為擔心的還是墨大哥的安危…他當日從山崖上掉下去以後就一直生死未卜,也不知墨大哥現在到底又在哪裏…”

    聞得肖子晴之言,淨虛、韋林杏二人一同看了過來,在見到肖子晴滿麵擔憂地神色之後,二人在相視了一眼,韋林杏便出言與肖子晴勸道:“肖姐姐不必太過擔心了,你那墨大哥他當日雖是墜落了山崖,但我們沿著河水去往下遊尋找打聽,都一直沒能得到有關你墨大哥的消息,也沒有在河中發現任何屍體,看來你那墨大哥應該是保住了性命才是,隻是他不知你在尋他,或許這就去了別處也不一定呢!”

    “是啊!肖姑娘,墨公子他吉人自有天相,既然連那河水都不能要了他的性命,肖姑娘又何必太過擔心呢?”

    韋林杏說完,淨虛這也跟著附和說道,倒是想勸得肖子晴放下心結,不要去擔心太多。

    但聽著淨虛這話,韋林杏總是覺著這裏邊好似有著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隻是她一下也說不上來,索性也不去多想,隻是趁著淨虛猝不及防,便用胳膊肘捅了淨虛一下,直讓淨虛疼得麵目扭曲,卻又不敢痛呼出聲來,隻好自己強行忍耐。

    而淨虛、韋林杏二人這麽寬慰了肖子晴一番之後,二人的這些話,肖子晴這些時日裏也不是沒有少聽,或多或少還是有些效果,便見肖子晴的麵色這就好看了許多,也不複之前那般憂心忡忡地模樣。

    “我也希望墨大哥平安無事…說到底,墨大哥終歸是為了救我性命,以至於被我連累,這才讓人打下了山崖…”

    慘聲淒淒地說著,肖子晴說著一頓,這又無比愧疚地說道:“若不是因為我的話,墨大哥也不會落得那般地步,是我害得墨大哥被人打落下山崖的…”

    “肖姐姐!?”

    “肖姑娘!?”

    一見肖子晴又悲傷起來,連淚水都已是在眼眶裏打轉,淨虛與韋林杏二人看得一驚,忙不迭地呼了一聲,卻是不想才剛剛好轉了些許的肖子晴,此時竟然還要落淚下來,可是讓二人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淨虛還在那兒想著要如何再去安慰一番肖子晴的時候,韋林杏腦中靈光一閃之下,好似想到了什麽好主意一般,這就直接與肖子晴說道:“肖姐姐你就別自責難過了!其實我們心裏都知道,你也不想你墨大哥落得下落不明的地步,而且不光是你不想,我和小和尚也都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更是不希望見到肖姐姐難怪,所以我們這才會陪著肖姐姐回到中原武林,去找你墨大哥的下落不是?”

    韋林杏此言一出,直將肖子晴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其臉色果然這又好轉了些許。

    見著自己這話說得有效,韋林杏心中一喜,臉上也隨之露出了笑容,這又望向四周的風景,望著那青瓊山上的景色之後,又見韋林杏緩緩說道:“不過天下之大,想要找到一個人可是不容易,而且我聽肖姐姐說起,你那墨大哥為人處事很是低調,我們想要打聽到他的下落那就更不容易了!不過呢…”

    話鋒一轉,但見韋林杏幾步蹦跳地來到肖子晴的身前,這又抓起了肖子晴的手,繼續說道:“不過呢,這青瓊山上現在正在召開武林盛會,不光是那些各門各派,就連不少武林之人都趕來參加,說不定肖姐姐的墨大哥就在那些人當中,隻是我們還沒有找到而已!”

    “要是肖姐姐那麽想要見到你墨大哥的話,倒不如趁著現在說著這些閑話的功夫,這就去青瓊山上溜達轉上一轉,說不定走著走著啊,就能遇到你那墨大哥呢?嗬嗬嗬…”

    這話說完不禁捂嘴一笑,隻見韋林杏笑得花枝亂顫,肖子晴這才看出韋林杏竟是拿著自己在打趣,其心中登時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伸手便擰著韋林杏的胳膊嬌嗔道:“好啊!你竟然敢拿這事來笑話我,看我不要你好看!”

    說著之時,肖子晴的手指輕捏著韋林杏的胳膊,這就輕輕地擰了下去,雖是不疼,卻是讓韋林杏直覺得癢癢的,可是讓她忍受不住,笑著扭身便要逃開。但見到韋林杏要逃,肖子晴卻是不肯輕易地饒過了韋林杏,她這就衝著韋林杏追去,二女一逃一追之間,竟是圍著淨虛繞起了圈子來,這不禁讓淨虛看得一陣錯愕不已,卻是不知該說些什麽才能讓二女停下,他又不敢伸手去攔下二女,其左右無法之下,隻好雙手合十地立在原地不動,又緊閉起了兩眼,一個勁地在嘴裏默念著佛門經文。

    見著淨虛居然被自己二人鬧得如此窘迫地模樣,這便讓二女覺著十分更是有趣,不過二女仍是不見停下了嬉鬧追打,反而還有意地去繞著淨虛繼續轉圈,嬉戲之間更是發出陣陣銀鈴般地笑聲,然後漸漸地飄遠了,直傳向青瓊山上各處,那天上的飛鳥在聽得笑聲之後,都忍俊不禁地垂首看來,又繼續振翅飛走,飛向天邊盡頭不見,而那笑聲最後也消散在了天地之間…

    ……

    視野放遠,雨過天晴,遠在青瓊山百裏之外的大道之上,隻見一匹駿馬疾馳,其背上還有兩道人影…

    “駕!”

    隻聽著一聲厲喝驚起,那馬背之上的人影滿麵焦急,又猛地一抖手中馬韁,那馬韁打在空中一聲“劈啪”作響,其胯下黑馬登時會意,四蹄交錯之間這又更快了幾分,肆無忌憚地便直衝著前方狂奔而去。

    而這二人,正是墨軒與蘭馨。

    兩日之前,墨軒帶著蘭馨離開了青瓊山後,因為擔心蘭馨體內的劇毒會要了蘭馨的性命,墨軒可是片刻不敢遲疑,這就立馬帶著蘭馨去村莊小鎮尋找大夫,但一路上求醫數次之後,竟是無一人能夠為蘭馨清除掉體內的劇毒。

    縱馬疾奔之時,目光不由得回望了一眼,墨軒瞥向被自己背在身後的蘭馨,隻見蘭馨的麵色竟已是鐵青得有些發黑,顯然一副中毒已深地模樣,若非有墨軒時不時地與蘭馨度去內力來壓製住其體內的毒素,又隔三差五地替其喂服下自己的血液,隻怕蘭馨此時早就已是毒發身亡了!

    瞧著蘭馨如此模樣,墨軒心中不禁又更為憂慮,原以為自己無法替蘭馨解去她所中的劇毒,那些大夫行醫多年,一定會有辦法應對,但不想自己幾處求醫之後,蘭馨體內的劇毒仍是無法解去,可是讓墨軒心中愁得不行…

    ……

    “大夫!在下這位朋友中了劇毒,還請大夫替在下這位朋友解毒!”

    抱著蘭馨進到一家醫館之中,墨軒見著一名老者一身大夫打扮,這就語速飛快地衝著老者急聲呼道。

    “快帶上這位姑娘隨老夫來!”

    一見墨軒神情急切,那老夫心知蘭馨病情不可怠慢,隻在說了一聲之後,這就與墨軒帶路朝著大堂之後轉去。

    而隨著老者來到大堂後方,又見那老者去到一張床榻一旁,便示意墨軒將蘭馨擱放在床上,墨軒立馬照做地輕放下了蘭馨,老者見狀也不遲疑,這就連忙伸手出來與蘭馨號脈,又向墨軒過問著蘭馨如何中毒的經曆,在確認了之後,老者又取來一些銀針施針在蘭馨被劇毒蜘蛛咬傷的手臂之上…

    就這般過了許久之後,在查明清楚了蘭馨的病情之重,已是遠超了自己的醫術之外,隻見那老者神色沉得難看,看向墨軒也是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樣,像是有什麽話難以啟齒一般。

    “這位公子,還請恕老夫無能為力,隻因這位姑娘所中的劇毒實在是猛烈無比,老夫根本沒有把握能為這位姑娘解毒,所以這位公子還是另請高明吧!”

    不過念在人命關天,老者心裏隻是稍加猶豫之後,最終還是打定了主意。便見著老者逐一地收回那些沒入在蘭馨中毒手臂之上的銀針之後,這又麵帶惋惜地朝著墨軒搖頭說道,與其之中盡顯無奈之情。

    可聞言之後,墨軒卻是不肯就此放棄,他這就衝那老者求道:“大夫,還請你救一救她!”

    “唉…”

    見墨軒如此在乎蘭馨的性命,那老者卻是深深一歎,這又繼續搖頭說道:“並非是老夫不願救她,實在是這位姑娘體內劇毒之強,遠不是老夫的醫術能夠應對,就是老夫想要救這位姑娘,也是愛莫能助啊!”

    聽得老者此言一出,墨軒渾身頓時一震,已是明白了老者之意,所以也不再多言,這就將躺在床榻之上還在昏迷不醒的蘭馨抱起,轉身便大步走出了醫館…

    望著墨軒離去的背影,那老者又是一歎,也不知其心中所想,但到底沒有說些什麽,隻在轉身過去之後,便揮了揮手,讓下人來此處收拾一番…

    ……

    “這丫頭中了這麽厲害的毒,分明已是將死之人,你竟然還要我去救她?要是我救不活的話,豈不是要砸了自己的招牌!?”

    又立馬帶著蘭馨去了下一家醫館,隻見一名體態微胖的中年男子,在替蘭馨查看過了病情之後,他仿佛受到了什麽驚嚇一般,竟是“唰”地一下就從其座下椅子上跳了起來,又瞪著兩眼直衝著墨軒大聲喝問道。

    “大夫…”

    見著中年男子如此,墨軒卻是不慍不火,隻是想著中年男子拱手作揖一禮,這又要請那大夫替蘭馨解毒。

    但聽得墨軒話聲出口,那中年男子還不等墨軒把話做完,抬手就將墨軒後邊要說的話給止住,這又大喊大叫地呼道:“什麽也不用說了!這丫頭馬上就要死了,你居然還把她帶來了我這裏,真是晦氣自己找上門,你快些把這丫頭抬走,否則休怪我與你不客氣!”

    一邊說著,中年男子用手指了指蘭馨,然後大手朝著大堂門外一揮,就好像是要將什麽東西給扔出去一樣。

    而說完這話,中年男子也不管墨軒答不答應,這就徑直離開了此處,隻在中年男子走後,這就有兩名醫館跑堂的夥計來到墨軒麵前,皆是環抱雙臂地盯著墨軒,麵上滿是不善之色,看來要是墨軒真不肯將蘭馨帶走的話,這兩名夥計便是打算用強的了。

    隻是這兩名夥計狗眼看人低,竟是絲毫眼力都沒有,沒認出墨軒乃是一名武林中人,要出手教訓他二人可是搓搓有餘。

    但看著這兩名夥計地模樣,墨軒心中已是慍怒不已,險些都要出手給這二人一番教訓。不過念在蘭馨中毒過深,自己可是沒有時間還在此處耽擱,既然這裏的大夫不肯救治蘭馨,自己唯有趕緊去往下一家才是,如此才有機會救回蘭馨的性命。

    是以不再多說廢話,僅是一聲冷哼之後,墨軒抱起了蘭馨,這就從兩名夥計之間穿過。而在與二人擦肩而過之時,墨軒卻還是暗自使上了一絲內力,其肩頭這就沉沉地撞在了那兩名夥計的身上,直將二人撞得跌倒在地,又捂著胸口痛呼不已,如何也站不起身來。

    對此,墨軒看也不看二人一眼,這就繼續朝著醫館之外走去,隻在一腳踏過門檻之時,墨軒回首瞥了一眼身後那高懸在大堂之上的一塊書寫有“懸壺濟世”的金字牌匾,其兩眼之中閃過一絲殺意,倒是不見發作,隻是伸腳勾來近處的一張椅子,又運起內力揚腿一甩,那椅子這就直朝著那塊金字牌匾狠狠地砸去,下一刻隻聽著一聲“哢嚓”脆響傳來,那金字牌匾竟是被那椅子一撞就給撞得粉碎,便散落了一地!

    “啊呀!我的牌匾啊!”

    瞧見自己引以為傲的牌匾已是被人砸得粉碎,那中年男子心痛得嚷了一聲,急忙跑了過來拾起了幾塊牌匾碎片,卻發現如何也拚湊不起來,其心中頓時轉為怨毒,這就直衝著大堂之外追去,倒要看看是哪個混蛋膽敢砸壞了自己的金字招牌。

    可等中年男子衝到大堂之外以後,那墨麒麟馬快,早已是馱著墨軒、蘭馨二人離開,這中年男子就連背影也不曾見著,最後隻能當著街邊大罵了幾聲,便氣急敗壞地回到了自己的醫館裏去…

    ……

    如此又去了兩家醫館,但仍是無人能夠治得蘭馨所中的劇毒,墨軒心中不禁有些灰心起來,心道莫非蘭馨命中注定便該紅顏薄命?

    自是不肯信這個邪,心道此處不過隻是一處小鎮而已,這裏邊大夫的醫術也是可想而知,那潞州可是離得此處不遠,如果自己能帶著蘭馨趕到潞州的話,說不定潞州城中的大夫會有辦法替蘭馨解去解毒也不一定!

    這般想來,墨軒也不打算再耽擱功夫,他將蘭馨給重新背回了自己的背上之後,又繼續乘上了墨麒麟,便一路縱馬狂奔地直朝著潞州城所在方向趕去,隻道越是早一步趕到潞州,能救回蘭馨性命的機會也就越大。

    不過因為流了太多的血喂給蘭馨,墨軒終究還是有些氣血不足,坐在墨麒麟背上的身形這也顯得有些搖晃不定,若非墨軒乃是習武之人,身體可是遠超常人,此時都不見得能夠帶蘭馨去到潞州,講不定半路上便會要昏迷了過去。

    “蘭姑娘…你放心!在下一定會找人治好你!”

    縱馬疾馳在大道之上,墨軒身批晚霞、一路北去,又在心中默默念道,兩眼隻是不移地望向北方遠處…(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