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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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人一入關,立刻找了個無人的地方,把身上的衣服,裝扮又換一遍,連馬車都重新換過了。

    謝卓跟從安公主請示“主子,咱們要按那人指的路行嗎?”

    從安公主卻問他“你怎麽看?”

    謝卓道“那人不可信,北盛在南郡這邊的將軍是顧海,此人表麵沉悶老實,實則帶兵布陣皆有一套,手下的兵將也都唯他是從,應該不會做下私自放行這種事。”

    從安的眸光動了一下,麵色卻沒怎麽動,連聲音都沒提高一分,問道“這麽說,他們是有意放咱們進來的?”

    謝卓沒說話。

    這事他也想不明白,他們為了過南郡這一關,做了三個方案,最沒用的就是試著跟守關兵將賣慘,博得同情。

    結果一招就通過了,太出乎他的意料,反而一點也不敢相信。

    可要是說別人有意放他們進來,那不是說明他們的行蹤,早就有人知道了?

    那他們在南郡境內做的一切,便都是在別人眼中做的。

    這個人又會是誰?為什麽會盯上他們?

    他快速想著這些的時候,又往從安公主那邊看了一眼。

    主子是個沉穩內斂的人,麵上什麽也看不出來,亦猜測不到她是怎麽想的。

    隻是過了片刻,從安公主輕聲說“如果是那侍衛真的被我們感動,好心指了一條路,那麽我們按他指的路,應該是安全的。”

    “可是……”謝卓有些急,“……萬一,他是有意呢?”

    從安公主看他一眼,桃花似的眉眼,一下子染了些許笑意,看的謝卓都把眼睛轉開,不敢與她對視。

    卻聽她輕描淡寫地道“若是他有意,說明南郡關已經有人知道咱們進來,而且有意為之,那你說咱們換了這套衣服,他們就會識不得嗎?”

    顯然不會。

    如果有人早知道他們是誰,又是特意放他們進來的,隻會盯的更緊,別說他們換了衣服,怕是再偽裝精妙一些,對方也會知道。

    最讓謝卓不安的還是,以他的功力,如果真有人跟著,不可能這麽久都發現不了。

    事實卻是,到現在為止,他都沒發現他們周邊有人跟蹤。

    想到此事,謝卓的冷汗都下來了。

    他奉命保護公主,找回小郡主,要是沒把事辦成,還落入別人的圈套裏,那要他還有何用?

    他再次抬頭,這次看著從安公主的眼神堅定一些“主子,安全重要,要不咱們分開兩路,我去懷水鎮看看他們到底要怎樣,你們走另一條路先入南郡府。”

    從安搖頭“不用如此,咱們一進來,就在別人的眼皮底下了。分開隻會削弱自己的實力,倒不如將計就計,一起去懷水鎮,看看他們要做什麽?”

    謝卓還要說什麽,卻被她打斷“如果真擔心,一路多注意著就是。”

    如此,此行也就定了下來。

    一輛馬車,拉著裏麵四個人,往懷水鎮而去。

    懷水鎮是離南郡關最近的一個鎮了,出了這裏再往南去,便是山嶺荒地,以及南郡關口。

    從安公主一行的馬車,在山嶺地行進的速度很慢,到達懷水鎮時,已經是兩天以後。

    鎮子不大,但因為裏麵人多,還是相當繁華的。

    位置又靠近關口,以往來往南北兩國的商人,百姓,到了此處,皆要停下來歇歇腳。

    如今雖關口不通,人也不來往,可鎮子早已經形成,一時也不會衰敗下去。

    他們找了客棧,住下來之後,先讓車夫夏衛方出去打探一些事。

    謝卓則照顧著從安公主,及李嬤嬤他們去了客房休息。

    客棧小二端了熱水,及飯食過來。

    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彎著眉眼,長的很是喜人,不但如此,話多人也熱情。

    把東西放下時,就跟他們說“幾位客官,咱們懷水鎮上,要說客棧哪家最好,自然是我們家沒得說;但要說吃食上,那一定是鎮南的芙蓉樓,茶水則是青鬆閣,那裏的書說的也是一絕。幾位若不急著趕路,倒可以去那兒坐坐。”

    他退下以後,管家白雲平就跟了上去。

    片刻回來,如實說“想來是最近兩國不通,這裏的生意也沒以前好了,好不容易來個客人,都想往自家裏拉,那小哥拿了幾家鋪子裏的錢,就順口給他們拉些生意。”

    從安公主對這個模式,還是挺欣慰“北盛人的腦子就是活泛,這個主意也好。”

    白雲平不關心這些,隻問“那咱們去嗎?”

    她沒答“等衛方回來再說吧。”

    結果夏衛方回來,除了報一些懷水鎮的屑事,以及兩國現在不通,所有要出關的老百姓,都控製在南郡府外等,再沒有別的事了。

    從安公主有意了解懷水鎮,就問他“這個鎮上可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夏衛方道“邊陲小鎮,也沒什麽特別的,不過公主要想了解一些南郡府的事,可以去青鬆閣茶樓裏聽聽書,屬下聽人說,那裏人員密集,閑話肯定也多一些。”

    謝卓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

    所有太過巧合的事,對於敏感的人,都是別有用心。

    盡管他們沒在那小二身上發現異樣,也不知道夏衛方從哪兒聽說的茶樓,可這兩人都說了這個地方給從安公主,說明這茶樓就不太一般。

    謝卓道“主子,您不要去,我先去探探究竟再說。”

    從安公主一點不慌“不,我得去,既然人家給指路了,說不定那裏有我們要知道的消息。”

    一行人從客棧出發,一路往青鬆閣茶樓而去。

    名不虛傳,茶樓裏果然熱鬧非凡,一共三層的地方,他們到時竟然全都坐滿了。

    還是白雲平多拿了一些錢,才在二樓上,買了一個靠欄杆的位置。

    李嬤嬤和夏衛方沒來,留在客棧裏了。

    白雲平陪從安公主坐在茶位上,謝卓立在他們身邊,觀察著茶樓上下的人流。

    說書人早已經開始,這會兒又說到了點,整個茶樓雖然人多,此時卻都屏著呼吸,眼睛盯著一樓高台上的說書人。

    他們手裏的茶水溢了出來,捏著的果子也搓巴爛了,有的甚至傾身在欄杆外麵,好像離說書人近一些,就能更快地知道結果似的。

    吳秀才手裏拿著一把折扇,此時“唰”地一合,“呯”地往桌案上一敲。

    “你當如何?隻看到一條眼睛溜圓的狗兒,從人群裏衝過來,猛然撞向天秀才。他手裏正捧著的茶杯,被這狗兒一撞,“嘩啦”一聲撒到地上,滾了一地。”

    眾人並未鬆氣,嘴裏卻喃喃道“到底是身負有天命的秀才,連狗兒都幫著他,隻是不知道這狗兒如何了?”

    吳秀才這時卻在台上跺起了步。

    劇情正在關鍵點,他每走一步,下麵聽客的心就揪緊一分,不知後事該如何發展。

    茶館裏的小二,端著一個盤子,往台前那麽一站。

    立時有忍不住的茶客,便把銀錢往裏麵扔“吳先生,你倒是快點說呀,那狗兒如何了?會不會舔那杯子?”

    吳秀才一點也不著急,看著盤子裏的錢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道“狗兒把茶盞撞翻在地,先用小腳去勾了勾,又抬頭看向天秀才,見他麵帶疑惑,幹脆伸出舌頭舔了下去……”

    “噝……”

    台下同時傳來吸氣聲,都知道這條狗活不下去了。

    果然,後麵吳秀才把狗的死狀,又狠狠描述一遍,順勢把丁老太的狠毒渲染的更為可惡。

    茶客們早忍不住,紛紛在下麵議論

    “這老太婆,一把年紀了,竟是如此歹毒。”

    “可不是,本來就是他們家有錯在先,把一個傻女兒嫁給天秀才,現在卻硬要逼著人家就範。”

    “也是天秀才品德至上,才情卓然,連老天都在幫他,讓那狗兒替了他的命。”

    “可不是嗎,善有善報,惡有惡果,丁老太家境雖好,可家裏人一個比一個慘。”

    “對呀,後輩裏淨出傻子,這可比把她的家財掏淨還慘呢。”

    “……”

    台上吳秀才已經把一截說完,扇子一展道“今日就說到此,要知丁老太後續如何,請聽明日分解。”

    眾人意猶未盡,可他們天天在此聽書,也知道此時吳先生不會再往下說。

    就三五群地圍在一處,討論著故事的情節,推測著第二天的發展。

    有見過世麵的,就說了“這丁老太,雖是鄉間婆娘,可這辦事手段不知陰狠多少。”

    “這倒是,鄉間婆娘們胡鬧的多些,要論心計,還真比不那些高門富戶裏的夫人們。”

    從安公主把手裏的茶盞放下,邊上不小心溢出來一點,她便順勢將那滴水劃開。

    一直注意著主子動向的白雲平,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

    卻也沒急著起身,把自己麵前的茶水飲盡,才往樓下走去。

    謝卓沒動,依然站在從安公主旁邊。

    白雲平找了茶館的掌櫃,帶著笑意說“貴地的書說的真是意猶未盡,隻是我們初來乍到,沒有聽全,不知能否請說書的先生單獨說一場。”

    說著話,已經將一綻銀子放到了茶館掌櫃的麵前。

    銀子都到了,掌櫃的那有不從之理?

    不動聲色地將銀子一收,也陪著笑臉問“不知這位爺要在哪兒聽,要聽那一段,我好讓說書的先生預備下。”

    “悅來客棧,來了再商議聽什麽吧。”白雲平道。

    掌櫃的便不再細究,立馬派人去知會吳秀才,同時送了一個銀角子過去。

    吳秀才沒想到,這一段說自己的事,能帶來這麽大的收獲。

    不但把他的名氣打了出去,每天還有不少外快可以收,甚至別的茶樓的都來挖角了。

    今天又有爺請他單獨去說書。

    能去外麵說書,吳秀才求之不得,因為這樣的話,客人有什麽賞錢,茶樓掌櫃的就不會分羹,都是他一個人的。

    吳秀才激動的手都有點抖。

    自從離開石台鎮,他不知收斂了多少,過去的惡習一樣不敢帶出來,雖然在街上看到大姑娘小夫人,也會心裏癢癢的,可半分也不敢動。

    現在好了,如果以後這路子走開,不但有數不清的銀子進帳,還有機會結識那些閨閣夫人,簡直一箭雙雕。

    這麽一想,吳秀才簡直等不到第二天,當下就去街上,給自己買了一身新衣袍,又配了一支石玉簪子。

    石玉說是玉,其實更像石,所以價錢上不是很貴,但已經足以提升他的氣質了。

    當天晚上又把話本子溫習一遍,第二天一早就打扮起來,拿了自己的折扇,往悅來客棧而去。

    白雲平早在客棧外頭等著了,見到他來,便將人直接請到樓上。

    從安公主坐在一架屏風之後,麵前放著茶桌和點心。

    她身後依然站著謝卓。

    李嬤嬤坐在偏側,既能看到屏風內的從安公主,也能看到屏風外的吳秀才。

    看了多半輩子的宮鬥浮沉,眼睛自然是毒的。

    所以她一看吳秀才塗脂抹粉的樣子,對此人的人品就打了折扣。

    但李嬤嬤自有她的規矩,這時候麵上分毫未帶出來,隻向白雲平示意了下。

    吳秀才麵前也擺著桌子,上麵同樣放著茶水點心。

    白雲平上前,客氣地道“吳先生,我家主子昨日去茶樓聽說,對先生講的話本十分有興致,所以今日才請過來再講一遍……”

    吳秀才一邊偷著眼往屏風後看,一邊笑著答話“謝謝夫人慧目,在下必定皆盡全力,讓您聽的滿意。”

    屏風是薄紗繪彩的,能隱約看到後麵之人。

    衣著繁複,端坐顯貴,而且從形態上來看,年齡似乎也不是很大,把吳秀才引的心頭癢的如同貓兒抓了兩把。

    連白雲平的話都沒聽全,就打斷他了。

    旁邊的李嬤嬤便更覺此人失儀之極,不是什麽好東西。

    但主子沒說話,他們也都不多說,按步就班地交待。自家主子要聽哪些,怎麽聽,就讓吳秀才說起來。

    白雲平還在他麵前放了一個沙漏“吳先生,我家主子耐性不多,您可要撿重點說,說岔了,這事就不好辦了。”

    屏風後“唰”地響了一下,謝卓的劍出鞘後,又收了回去。

    吳秀才一哆嗦,趕緊回神,把剛才白雲平的要求想了一遍。

    簡要,去繁就簡,聽故事梗概。

    這個也簡單,吳秀才最初寫這個話本時,也是列過大致的梗概的,這時候就是信手拈來。

    隻是他此時,太過於想表現自己,在說到故事裏的天秀才時,就多花了一些詞匯描述他的才華。

    從安公主並未說什麽,隻是拿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那邊白雲平已經敲了桌子“這個秀才不用多說,重點說說裏麵的丁家吧。”

    吳秀才正口沫飛濺,把自己誇的天花亂墜,聽到此話,明顯愣怔一下。

    但,銀子在前,刀劍在側,他沒有不聽話的現由。

    好在,說丁家也擋不住他炫耀自己的心,他一個說書的,還不知道怎麽襯托嗎?丁老太越是狠毒陰險,便越能襯出他的可憐與才情。

    這個故事,從早上說到夜幕降下,直說的吳秀才嗓子冒煙,好像吞了個火球進去。

    屏風後的從安公主倒是沒動,該喝茶喝茶,該吃飯吃飯,既沒出聲說話,也沒有心動的跡像。

    全程跟吳秀才說話的,隻有身邊那個看起來像笑麵虎的白先生。

    連旁邊老太太都沒搭他一句,隻不過坐的久了,累了,就自己起身離開了。

    不過到他說完的時候,白雲平總算捏了兩個銀角子出來。

    他把銀子扣到吳秀才麵前,笑眯眯看著他的眼睛問“吳先生,在下有一事不明?”

    吳秀才一看到銀子,腦子就有些打結“先生有何處不明,盡管講,在下會一一給您解釋的。”

    白雲平的兩指把著銀子,輪流動著,那銀子便忽隱忽現地在吳秀才的眼前晃。

    他本來晌午就沒吃飯,隻填了幾塊點心,這會兒再一看到銀子,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連肖想從安公主的心都沒有了,急著拿了銀子,出去大吃一頓,此時聽到白雲平還慢條斯理的說話,真是急的恨不得從嗓子眼伸隻手出來。

    看著他的兩隻眼睛都生出光來了。

    白雲平說“聽先生說的情真意切,在下想問,這故事裏的事,可是真的?”

    吳秀才立馬點頭“自然是真的,不但是真的,那裏麵的天秀才就是在下呀。”

    他也是確定了,自己編的這個天秀才,隻有才情,沒有缺點,才敢這麽毫無隱晦地說出來。

    白雲平不動聲色地又問“那裏麵的丁家可是真的?”

    “也是真的,就在南郡西邊的石台鎮大豐村,是我以前夫人的娘家。”

    白雲平問“那要是我出銀子,讓先生帶一趟路,先生可願意?”

    吳秀才“……”

    這回他不敢答了。

    銀子很重要,他很想要,可那石台鎮是萬萬回不得的。

    萬一回去被賀氏逮到,別說這些銀子他拿不到,怕是小命也得搭進去。

    也是他腦筋轉得快,立馬就編出另一個謊來“在下倒是很願意隨先生跑這一趟,可我那丈母娘家,沒把我毒死,又知我窺到他們的計謀,早已經惱羞成怒,我隻所以離開那處,也是因為怕他們再找上門來。”

    還掬了一把淚“要是我一人,死便死了,不愧於心便好,可小的家有老母要養,實在不能棄她於不顧。”

    白雲平也沒勉強。

    這事是真是假還不確定,他們現在不過是依著,入關就給他們提示之人的想法,走出這麽一步。

    往後是真能找回小郡主,還是別人設計好的坑,等著他們跳,也是個未知數。

    所以他並不勉強,把兩個銀角子給了吳秀才,便把他送了出去。

    他們一行也沒在懷水鎮多停,當夜又在客棧裏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便再次啟程。

    路上有意打聽石台鎮,大豐村的事。

    鄉間的小地方,知道的人也不多,問起丁家,更是沒人知曉。

    幾人趕到石頭鎮上,打聽吳秀才的事,倒是聽了不少。

    其中就包括他娶丁家姑娘又合離,現在娶了賀家女子,就棄家逃走之事。

    李嬤嬤悄聲跟從安公主說“那人一看便不是本份的人,我們這一趟,怕是要被他騙了。”

    從安公主不置可否“來都來了,他說的丁家也是真的,倒不如先去打聽打聽。”

    謝卓怕有詐,在鎮上還好,人多出口也多,如果真有事,他們還能護住公主。

    可要是進了村裏,那些鄉間的小村落,誰也不知道裏麵到底怎樣,萬一真是別人挖的坑,他們在裏麵出了事,連消息都傳不出來,那才危險。

    所以再次跟從安公主商議,讓她就住在鎮子上,由白雲平或夏衛方先去探探情況。

    從安公主這回倒沒堅持“也好,讓雲平去大豐村吧,一個人也不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還特意把白雲平叫過來囑咐“不要多說話,找一個合適的借口,隨便問問即可。”

    白雲平領命,當下就換了身石台鎮老百姓的衣服,往大豐村裏去。

    也是巧了,他一進村,正好碰到大喇叭劉氏。

    白雲平沒提吳秀才,更沒提丁家,隻道聽人說這村裏有一位精神不太好的女子,不好出嫁。

    剛好他們家有一個年齡相仿,手有些慘的侄子,也一直沒娶親,想過來看看,能不能行?

    白雲平尷尬笑著說“也是為了給他們那一門留個後,爹娘都不在了,我這做叔叔的,總得操點心。”

    劉氏說別的不感興致,一提做媒,那可是來了十足的精神。

    不過她跟白雲平不在同一個頻道上“先生,你這聽說的話,怕是一年多年的事了吧?”

    白雲平是在吳秀才那兒,細細打聽過丁家的情況,知道他們家三個孫女,年齡都跟小郡主差不多。

    但哪一個是,或者三個都不是,抑或者吳秀才本身就是說的假話,都未可知。

    所以這個時候便含糊著套劉氏的話“是有點早了,之前一直在忙,沒來得及過來,也是想著,看有沒有別的更好的……”

    這麽一說,劉氏完全理解。

    人家隻是手慘一點,要是長的俊俏,家境再好一些,完全沒必要娶一個傻子。

    所以劉氏便笑著道“一年多前,我們村確實有這麽一個人,可是人家早就嫁了出去。”

    “哦,嫁到哪兒去了?”語氣像是順口一問。

    劉氏也沒太注意,順口一答“是小靈山腳的沈家。”

    還跟他解釋“人家那可不是傻,小姑娘機靈著呢,在丁家不落好,到了沈家被寵的跟少奶奶似,可沒把我們村的姑娘們羨慕死。”

    白雲平苦笑了一下“看來,還真來晚了。”

    ------題外話------

    馬上要找到丁家了,期待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