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醇香蜜露藏陰謀
字數:5838 加入書籤
我對吳誌遠越來越感到厭惡和不屑。
我對吳誌遠的指控沒有反駁,對他這樣一個險惡用心的人來說,反駁有什麽用呢?反駁隻會讓他更加變本加厲,更加譏笑和嘲弄。
我一言不發,靜靜的坐在那兒,隻當沒有聽見他說的話。
“你為什麽認為戴小姐就是我說的那個叛徒?”陳大為若無其事地問道。
“主人,”吳誌遠立即搖頭晃腦地解釋道,“您別看她平時裝成一副好人的模樣,其實她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誰都不知道,可是我告訴您,她這個人可鬼得很呢。她和這裏在座的一些人頗有來往,在基地的時候就可以看出來,而且他們之間的關係還相當親密,親密到了主人您簡直無法想象的地步。她想從這裏弄到一點病毒,對她來說可謂輕而易舉,輕而易舉到了主人您也無法想象的地步。她在基地本來隻是一個小小的助理,卻突然被戴維提拔上高位,雖然她的提拔受到了很多有識之士的強烈質疑和積極反對,但是戴維仍然一意孤行,把別人的話都當作耳邊風,後來還禁止別人再議,硬行在這麽重要的職位上保了她這麽長時間,可見戴維對她是何等恩寵,恩寵到了主人您無法想象的地步。她為什麽會被戴維突然提拔上這麽高的高位,我想大家心裏或多或少都有一點疑惑,今天經主人這麽一提醒,我想各位也都豁然開朗,原來這個女人為戴維偷偷的辦了這麽重要的事情,她得不到戴維的賞識才怪呢。而這個女人對戴維的提拔也毫不謙虛,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就接受了這個對她來說十分不相稱的職位,而且接受得那麽心安理得,好像這個職位理應就是他的那樣。為什麽會這樣?當然是她和戴維之間已經有了秘密安排,她幫助戴維偷病毒,戴維則給她這樣一個高位。嘿,不像是我,我一想到保安部部長缺位,戴維極有可能提拔我,我怎麽能在他的手下工作呢?我就連夜來投奔主人您了。她呢,她已經對戴維到了死心塌地的地步了,已經對戴維到了心甘情願去為他賣命的地步了,她對戴維的感恩戴德到了主人您無法想象的地步了。她的身上有這麽疑點,比我們在座的每一個人身上的疑點都多得多,那個叛徒不是她還是誰?”
他的話音剛落,侯凱勝就說道:“你剛才說的她和我們當中的一些人關係密切,我想請你指教一下,你所說的我們當中的一些人到底是指哪些人?”
“這些人是誰,各位心裏還不清楚嗎?”吳誌遠的話語中帶著一些嘲笑。
“我們不清楚,還請吳大師請教。”侯凱勝突然稱吳誌遠為吳大師,好像他是專門裝神弄鬼的巫師。
吳誌遠被嗆得臉色通紅,不禁勃然大怒,臉色鐵青著說道:“沒錯,那個人……我說的那個人就是你,你在基地的時候,整天和這個小妮子勾肩搭背,眉來眼去的,背後苟且的事情做得還少嗎?別以為別人不知道你們幹過的那些齷齪事,大家眼裏看見,心裏明白,隻是沒有開口當麵說破罷了。你需要別人當著你的麵把這些事情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嗎?”
侯凱勝見他話語如此不堪,也不禁怒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像你這種人平時不學無術,到了關鍵時刻隻會狂吠亂咬,和一條野狗瘋狗有什麽區別呢?今天主人在這裏,我不和你一般見識,改日我再找你算賬。”
陳大為見兩人的火氣越來越大,再爭下去也是不利,於是開口說道:“你們不必再爭吵了,到底誰是叛徒,我沒有委托吳先生進行調查,我也不會輕易相信他說的話。他說戴小姐是叛徒,難道我就相信戴小姐是叛徒?你們都不必多說,因為誰是叛徒,我已經知道了。”
陳大為此言一出,在座各位又吃了一驚。陳大為表麵不動聲色,原來暗地裏早已調查清楚。吳誌遠和侯凱勝互相瞪了一眼,不再說話。每個人的心又都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陳大為所調查出來的那個人是誰。
陳大為沒有直接說出叛徒的名字,反而把話題又轉到了在座各位麵前桌上瓷碗裏的那些蜜露上麵。
“各位覺得剛才精心品嚐的這碗蜜露味道如何?”陳大為悠然自得地問道,好像把剛才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好極了!”
“美味極了!”
“這是我一生中喝過的最好喝的東西!”
眾人仿佛一時也忘記了剛才的緊張,紛紛誇讚起眼前的這點蜜露,其中吳誌遠的聲音最大,而且一連說了好幾句溢美之辭,唯恐他的主人沒有聽見似的。
吳誌遠說話的聲音一直很響,就像他當初在保安部的其他兄弟那樣,於是在今晚這麽重要的場合,他的嗓音的優勢就更加明顯了。他很曉得利用自己的所長攻擊別人之短,就像當初法利賽人因為嗓音的高昂而讓耶穌得了死罪那樣。可在很多場合,嗓音的高低並不是判斷勝負的關鍵,尤其在文明的社會或者文明的群族中更是如此。
“不過,這件事情總要歸結到病毒上麵,既然這個叛徒對病毒這麽感興趣,竟不惜以身犯險,做出背叛我的事情來,我當然也不能讓他失望。因此在各位剛才飲用的瓷碗裏,在那個我知道的叛徒的碗裏,嘿嘿,我預先下了一點料。我相信,有了這點風味獨特的大料,這個人一定會認為他的那碗蜜露更加美味,更加美味,哈哈。”
陳大為越說越興奮,全不顧在座的好幾個人已經悄悄地變了臉色。
“是……是什麽……什麽……料?”吳誌遠說話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
“你害怕什麽?莫非那個叛徒就是你?”侯凱勝看著吳誌遠,不屑地說道。
“是我?怎麽可能是我?我……我怕什麽?我才不怕呢,我有什麽好害怕的。”
吳誌遠挺了挺胸脯,裝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但最終仍然無法把自己的形象裝得那麽高大。他在努力挺起胸脯的時候,可以看見他的胸脯在微微地顫抖,就像冷得發抖的樣子。
“既然吳先生對我剛才所提及的這種料十分好奇,我也非常願意把秘方告訴大家。我所說的料就是不久前研製成功的那種病毒,我已經悄悄地把病毒放在了那個叛徒的瓷碗裏。現在每個人瓷碗中的蜜露都已經被各位享用殆盡,病毒自然也已經隨著如此美味的蜜露進入了那個人的體內。”陳大為悠然自得地說道。
在座的眾人無不臉上變色,誰都不知道自己所喝的那碗蜜露裏有沒有病毒,亦或每個人所喝的蜜露裏都有病毒。對於處置叛徒的方式,每個人都知道一句名言: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放過一人。我初到基地的時候,曾經偶爾聽說陳主席很欣賞這句話,因此我想在座的其他幾個人應該也都知道這一點。
“不過我用的病毒量極其輕微,這一點病毒量會不會結果了那個人的性命,就要看上天的旨意了,如果這個人能夠像王大福那樣苟延殘喘地活下來,那是他的命大,我絕不會因為這個理由再給他下第二次病毒,這個人背叛我的事也就到此為止。”
陳大為說完,眼光在我們每個人的臉上轉了一圈,好像我們每個人都已經被他被迫服了病毒似的,而他看我們的目光也就像看著一個個的死人,我們都已經拜他所賜變成了屍體,而他則是幕後主使,是可以隨意把我們每個人都玩弄於股掌之上的人。
我不禁頗為在座的幾個人深感憐憫,雖然我對他們的好感已經大不如前,甚至還有我非常憎惡的人在內,但看見他們被陳大為如此玩弄,連自己可憐的一點性命都時刻掌握在別人的手上,我心裏就在為他們憤憤地鳴不平。很快這些人中就會有一個人一命嗚呼了,而陳大為在做這件事之前竟然沒有給他們一點解釋的機會,我隻能感到陳大為在這件事上的凶狠手辣和陰險狡詐。
“主人,您真的在那個叛徒的碗裏放了病毒?”坐在一邊一直沉默不語的丁小小忽然問道。
“當然,如果不是為了掩蓋病毒,我也不會給他們喝那麽珍貴的東西。”
“我知道現在這種病毒的破壞性已經十分厲害了,一個人感染病毒後用不了多久就會出現一係列發作的症狀,但是我們喝了這碗……這碗蜜露後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為什麽在座的各位都沒有出現任何被感染的症狀呢?”
“你大概剛才沒有聽清我說的話,我通常不會再說第二遍,但這次既然關係到各位的生和死,我不妨再說一遍。我這次用的病毒量非常少,據測算,被病毒感染之人在短時間內不會出現任何症狀,也不會有任何異樣。但是過了五個小時,也就是到明天淩晨左右,症狀就會出現了,剩下的就是這個人是否還有命看到明天早晨升起的太陽了。哈哈。”陳大為說完,好像已經看到那個人慘死的樣子,不禁得意得哈哈大笑。他的笑聲在這間屋子裏回蕩著,到處都彌漫著恐怖和死亡的氣息。
屋子裏一片安靜,誰都沒有說話,各自心事沉重,隻聽見陳大為的笑聲肆無忌憚地在屋子裏反複回響著,久久不息。回聲一浪一浪地撞到我的心上,變成了強大的衝擊波,衝擊著它一陣又一陣地疼痛。我大驚失色,急忙用手捂住胸口,使勁把狂亂蹦跳的心髒緊緊地壓住,漸漸地才感到舒服一些。
麵對心口的疼痛,我不禁開始胡思亂想:難道那杯有病毒的東西真的被我喝了?陳大為所指的那個背叛了他的人真的是我?他費盡心思把我從戴維那兒綁架到這裏來,隻是為了當著我認識的以及認識我的這些人之麵灌我一碗有病毒的蜜露,在這些人麵前把我殺死,讓其他人以儆效尤?雖然我的血能夠攻克這種病毒,但誰知道他們研製出的最新毒株是否已經攻克了我血液的這種特異功能了呢?
我心中驚疑不定,越想越是心慌,越想越覺得陳大為所說的那個“叛徒”就是我,而他放入病毒的那個碗就是我麵前的這個碗。哎呀,這是我自找的,明知道這裏的東西不好喝,可是我為什麽偏偏要耍性子亂逞強把這一碗糊裏糊塗的東西一口都喝了呢!戴瓊啊戴瓊,這是你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啊。我越是往這一點上去想,我就越是感到胃中不舒服,好像那無影無形的病毒已經在我胃中發作了似的。
眾人大概也已發現了我有點不對勁,眼光紛紛朝我這邊看來,似乎有同情和憐憫,但也有幸災與樂禍。
吳誌遠的話最多,又是他首先對我表達了他那少有的關心,但這種虛偽的關心在我耳中卻變成了故意提醒其他在座的各位,病毒是在我的碗裏,其他人大可放心無虞了。
“戴小姐,您沒有事吧?雖然病毒入體,但是主人說了,還有好幾個小時才會真正發作呢。太陽還沒有出來,這段時間裏或許我們還能想出辦法救你的性命。你看,你多麽幸運啊,侯醫生正好也在這裏,他可是有名的神醫,保安部原部長王大福也不幸感染了同樣的病毒,經過侯醫生的精心醫治,不是到現在還沒有死嗎。戴小姐你不必擔心,你的情況如果不會比王大福好很多,至少也會像他那樣一輩子躺在床上苟延殘喘,未必會像其他人那樣全身哆嗦,口吐白沫,一命嗚呼。”
丁小小見吳誌遠這麽說話,忍不住唾了他一口,說道:“呸,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說起話來這麽難聽。不管怎麽說,我們還是請主人確認一下,您是不是把有病毒的碗放在了戴小姐的麵前?戴小姐是不是喝了有病毒的蜜露?”後麵兩句話是她在問陳大為。
陳大為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停頓了一會才慢條斯理地說道:“戴小姐體質特殊,她的血液是這種病毒的天然解毒良劑,我怎麽會讓戴小姐喝有病毒的蜜露呢?即使病毒進入她的身體,對她也毫無作用。如果我想懲罰戴小姐,我絕不會給她灌病毒,而會采取其他的措施。換言之,戴小姐麵前的那個碗裏沒有病毒,病毒是在其他人的碗裏。”
其他人一聽我的碗裏沒有病毒,又都緊張起來,畢竟除陳大為之外的四個人中已經排除了一個人,其他人被感染的可能性突然變得非常大了。
還是吳誌遠首先開的口,“沒有病毒,戴小姐的碗裏竟然沒有病毒,恭喜,恭喜。”最後的“恭喜”兩個字說得極不自然,好像是有人拿槍指著他的腦袋逼著他說出來似的。2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