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玉簫與陶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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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安靜了下來,無人再說話。
誰也不提方才在崔府發生的事,周澈好似全沒看見,薛千也好似全沒經曆。不知為何,那事也好似隨著二人的漠視,跟沒發生過一樣。
“王妃見我,是真的嗎?”許久,薛千問道。
周澈依舊閉著眼:“不然呢?”
不然……
薛千尚以為,還有別的目的,畢竟他上回在酒樓說過,過兩天會來接她。
這個接,不會就是王妃要聽曲兒吧?
周澈笑了笑,扭頭看她,“你放心,我母妃並不可怕,你小時候,她很喜歡你。”
薛千吃驚不已。
在她的記憶裏,兒時除了跟哥哥出去玩,除了去侯府,便再沒去過別處了。為何又冒出來燕王妃喜歡她?
她對燕王府的印象,實在少之又少,所能記起來的也沒幾個。
“母妃平時喜靜,是不會纏著你,要你彈個不停的,你大可放心。”周澈說著,目光掃過一角的琵琶。
那是當日在宮裏,聖上賞賜與她的。
薛千也注意到那琵琶,忽然靈機一動,喜上眉梢,道:“我給你彈《千堆雪》吧,你斷沒聽過。”
“這便是……你在嵌雪樓的曲子?”
“嗯。”薛千剛想說什麽,又想起他曾說過的,休再提嵌雪樓之事,不禁神色一黯。
“我聽張鷺說過。”周澈倒沒在意,“不過現在你最好別彈,車上不穩。”
薛千見他不在意,心中又是一喜,想著坐索性也是無聊無趣,倒不如練練手,便伸手拿過來,調音之後,上手了。
周澈瞥見,笑而不語。
不料,兩個音還未結束,馬車便經過一個泥潭,一個不穩,整個車身都重重一晃,地上的爐子搖擺兩下險些翻倒。
薛千懷抱琵琶,無外物相扶,霎時向前栽去。
就在觸地之時,一手將她勾住,瞬間拉了回來。
由於衝力,二人皆被擠到了車角。
馬車倏然停下。
車門打開,李琦慌道:“世子爺,您沒事……”
剛說至此,他便看到了車內的一幕——
角落內,是懷抱琵琶驚魂未定的薛千,緊貼著她的,則是一手抓著其衣裳、另一隻手為保持平衡,握在窗框上的世子爺。
他這個姿勢,將薛千全護在裏麵,不留一絲空隙。
薛千的臉騰地發熱。
周澈看見李琦,把手一鬆,坐回了正位,壓著怒氣:“你還會不會駕車?不會以後別出來了。”
“會、會會……”李琦結結巴巴,耳朵也跟著紅了,尷尬一笑,縮了回去。
一聲鞭響,馬車繼續前行。
車內重歸安靜。
薛千訕訕的,放下了琵琶,整整衣衫。
“你說得對,是我沒聽你的……誰知晃得這麽厲害呢。”薛千想調節氣氛,幹笑了兩聲。
周澈不再作聲了。
他把頭朝那邊,依舊靠著,仿佛已入睡,看不見臉,沒半點聲音。
薛千舔舔下唇,坐回去,不再說話。
來到王府後,下了馬,周澈對李琦的臉色始終冷淡,任他如何問話也不搭理。
李琦實在覺得冤枉,可又無法說理去,隻好喪喪的,牽著馬向後院走去。
薛千也替李琦感到可憐,可一想方才那車晃得厲害,寬闊大道上,他不走別處,偏偏劍走偏鋒,淌那一灘子水……也實在該罰。
她被安排住在清月閣,位於朝暉苑西側,距燕王妃居院也不遠。燕王膝下無女,府內人丁稀少,為了方便燕王妃賞樂,便讓她住在了這裏。
王府的婢女紛紛驚訝,一個樂妓竟然被如此厚待,也不知哪裏來的麵子?
可是見周澈說得決然,便又猜測,許是世子爺中意的女子?如此一想,便也不為過了。
可偏偏有人心裏較勁,也有人暗中吃醋——世子爺到現在還沒個側妃,房裏除了靈芝沒別人了,這些年在外,沒想到一帶回來,就帶回個樂妓。
好在安排在她房裏的,是個懂事的丫頭。
“其實,你不用給我人,我用不著。”薛千在屋裏環視一周後,解釋道。
這間房裏的擺設,應有盡有,清雅舒適,一看便是大小姐應有的閨房。
周澈沒理會她,帶她出去逛園子,像是要把整個府邸布局都給她展示一邊,好叫她認得路。
而他心中所想的,則是十年以前,毓國公府的婢女成群、珠圍翠繞。
與之相比,清簡得有些過分的燕王府,又算得了什麽呢?
二人來到一處院落,此處無人看管,甚為幽靜。
薛千記得這裏。
這是她第一次來,誤入的地方……
他推開那扇門,走了進去,薛千跟著進去。
“當時,我還以為……”周澈站在書架旁,手中拿下那塊玉佩,指尖摩挲著。
薛千的目光落在上麵,還是那個字,父親的名字,卻沒了當初的震撼與不解,多的是內心的安定與順暢。
還好,這玉佩沒落到別人手裏。
周澈低頭淺笑,轉身,將玉佩放到了她的手裏:“現在,物歸原主了。”
薛千搖了搖頭,將玉佩又放了回去。
“物件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拿這個無用,現在戴在身上,便更是累贅。不如就在此好好放著,我也能安心。”
周澈聞言,點頭讚同。
其實薛千想問他,這玉佩如何來的?可她冥冥之中又覺得,周澈一定會將這些告訴自己。他會慢慢告訴自己,他有自己的步伐,她決定不打亂。
二人在書房走了一圈,輕輕的腳步聲時起時落。
周澈停在一架博古閣前。
薛千隨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一把翠綠的玉簫,躺在格子上麵。
它周身瑩亮,也擦得幹淨,與其他落了灰塵的物件不同,好似才被人拿過。
“這是你哥哥的。”
薛千一震,愣住。
周澈拿下來,將玉簫伸到她麵前,示意她接住。
薛千捧在手裏,如同捧著一個千金般的寶貝,沉甸甸的,險些將她壓垮。
“我哥哥……給的你?”她不敢相信。
“是。”
薛千仔細端詳玉簫,百般流連,看了半天,忽然想到了什麽。她抬頭:“那那個陶塤……”
“陶塤是我的。”周澈馬上明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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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今天更晚了,剛剛我……是的沒錯就是我,上演了一場畫麵感滿分的動作大片——極速追車[捂臉]。具體情況不說了,總之就是……累慘了,現在還沒緩過來,另一更九點多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