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鎖子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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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稠遠不似王世充那樣急於討好楊廣,眼瞅著王世充手中拎著那領錦袍,想要親自服侍楊廣試穿,而楊廣卻端坐不動,對他不理不睬,遂笑著替王世充開解道:“王兄不必如此,這領錦袍本就是為王爺量身縫製的,豈有不合身的道理?王爺方才問及將士所穿衣甲之事,雖非下官擅長之領域,然下官也曾聽人說起過一種衣甲,王爺若能得到一件這樣的衣甲交與下官,不出旬月,下官必能仿製出與其一模一樣的衣甲出來,我大隋將士穿上這樣的衣甲,就不再畏懼突厥人的強弓硬弩了。”

    “這世上還有如此堅韌的衣甲,不知這種衣甲哪裏會有,要如何才能得到?”與方才聽王世充講述佛寺逸聞相比,顯然,楊廣對何稠說到的這種足以抵擋住突厥鐵騎的弓箭進攻的神奇衣甲更感興趣。

    “此甲原出自西域,名喚鎖子甲,係由上好的鐵線相互纏繞勾連製成,足以抵擋住百步之內強弓硬弩的射擊。隻是,鎖子甲即便在西域也失傳已久,王爺若想得到一件鎖子甲,隻怕是不易呀。”何稠不無惋惜地答道。

    鎖子連環甲?楊廣恍惚記得穿越前曾不上一次地在評書裏聽到過這種衣甲的名稱,卻沒想到在隋時,它是如此稀罕之物。

    “這件事就包在本王身上吧,何府監隻須答應本王,若是交與你一件樣品,你能保證仿製出與樣品一模一樣,同樣堅韌的衣甲供我大隋將士穿著嗎?”區區一件鎖子甲有什麽難找的,楊廣抱著這樣的想法,問何稠道。

    “隻要王爺找來一件鎖子甲,下官就是旬月間不吃不睡,也一定能仿製出一樣堅韌的衣甲呈交給王爺。”何稠回答得也很幹脆。

    “那咱們今日就一言為定嘍。”楊廣轉頭看看王世充,直截了當地問道,“二位當年皆於本王有相助之情誼,今日來本王府上,除與本王相見敘舊之外,可有什麽為難之事,需要本王出麵幫二位解決的?”

    何稠敏感地盯了王世充一眼,開口說道:“王爺想必也知道,當年下官曾來王府花圃向王府花匠江陀子討教園藝之法,可惜未過多少時日,江陀子就隨王爺北上,出鎮並州去了。若是他此次跟隨王爺還朝返回了長安,下官想征得王爺允準,請江陀子到下官府中暫住上些時日,以便早晚向他討教園藝之法。”

    經何稠提起,楊廣恍然回想起,這兩天他出入大興宮之時,雖見新建的這座宮苑富麗堂皇,頗為壯觀,但宮苑之內似乎少了些綠樹紅花的映襯,顯得有些呆板,遂猜想多半是由何稠負責宮苑修建完畢後的綠化、美化等後續工作,故而他才會想到向江陀子當麵討教園藝栽植之法。

    “要令何府監失望了,江陀子一年前被突厥人強擄至關外,本王至今也不知他的生死、下落。”楊廣輕歎一聲,隨即把目光移向了王世充。

    “下官並無它事欲煩請王爺替下官做主,隻求王爺離京之日能帶上下官一同返回並州,下官願在王爺麾下當差,為王爺效死。”王世充言辭懇切地說道。

    由於揣在懷裏,隨他一同穿越回來的那部手機早就沒了電,上不了網,盡管楊廣憑著自己頭腦中的那點兒曆史知識,知道多少年後王世充終將走上反叛的道路,卻對他之前的任何經曆一無所知,此時聽他當麵請求跟隨自己到並州任職,不由得笑了,心想:你不是想為我效死,而是指著我升官、晉爵吧。

    這樣想著,遂不肯答應王世充的請求,收他在自己麾下當差,略一沉吟,對王世充說道:“你既現在兵部任職,不如這樣,本王舉薦你離京統軍,親赴兩軍陣前,一刀一槍地拚出個功名前途來,你意如何?”

    王世充不知楊廣憋了一肚子的壞水,要攛掇著他統軍臨敵,看看他有沒有那個命能活到隋末,誤以為楊廣是真心替他的前程著想,才要他出外統軍,喜得連連衝楊廣躬身作揖道:“謝王爺提攜,下官,不,末將定不辜負王爺所望,真刀真槍地建立下一份功業,以報王爺之大恩。”

    送走何、王二人,楊廣回到殿中,即命人傳府掾魚讚前來,吩咐他帶領府中見多識廣的小廝,分赴長安新都東西兩市,出高價求購鎖子甲。

    魚讚自楊廣還朝,還未得向他稟報這些年來府中的諸種事務,正欲趁此機會向他做一稟報,不料卻見楊廣向他布置完求購鎖子甲的差使,隨即起身,要蕭蕭為他引路,找蕭厄母子去了。魚讚隻得識趣地搖了搖頭,先緊著辦楊廣吩咐下的差使去了。

    蕭厄母子就居住在府中正殿東側的廂房之中,楊廣在蕭蕭的帶引下,邁步走進東廂房,穿堂過室來到緊裏側的臥房時,抬眼見不滿周歲的兒子楊昭正躺在臥房內的床上睡得正香,王妃蕭厄坐在床邊,親自替兒子揮扇驅趕著蚊蟲,不由得放輕了腳步,躡手躡腳地走到床前,俯身在兒子粉嘟嘟的臉蛋上親了一口,旋即趁勢將蕭厄摟在了懷裏。

    陪侍在旁的蕭蕭及赤芍、綠蘿幾名侍女見此情形,俱識趣地抽身退到了房外。

    蕭厄輕輕掙脫開楊廣,隨手拉了拉從兒子身上滑落下來的薄被,替他蓋住肚子,輕聲向楊廣說道:“都是前兒晚上鬧的,這孩子睡顛倒了,晚上不睡,白天不醒。”

    “這兩天晚上不是不再鬧騰了嗎?待過得這幾日,抽出空來,我再好好設法整治整治這幫無賴小子。”楊廣挨著蕭厄坐下,伸手撫弄著兒子露在外麵的小腳,隨口答道。

    “王爺,我還未及問你,那晚長姐留在你弘聖宮,可曾向你提及出家的前朝司馬皇後?”

    “怎麽,你也知道此事?”楊廣對蕭厄忽然向他問及此事略感意外,抬起眼皮瞟了她的一眼,隨口問道。

    “我一回到長安,就被母後邀至正陽宮與她同住,怎會不知此事?我今日奉勸王爺一句,無論長姐請你做些什麽,都莫要過問,尤其是插手幹預這件事,以免迕了母後的心意。”蕭厄一本正經地提醒楊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