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1章 王韶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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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意師太主動找到楊廣,請求去探望已然身亡的“雁巢”大頭領關自在——高青蓮,引發了楊廣和裴蘊對她這一舉動的格外關注,二人並且由對心意此舉的疑心進而產生了對南陳後主陳叔寶的懷疑。

    但是,楊廣心裏十分清楚,僅憑他和裴蘊根據種種蛛絲馬跡所做的各種推測是難以拿到朝堂上向父皇楊堅稟明,據此給陳叔寶、心意定罪的,要想真正查清心意和陳叔寶是否心懷詭詐,陰謀阻撓朝廷撫綏江南、實現四分天下歸為一統的宏圖大業,還得從長計議,找到真憑實據方可。

    因此,雖然楊廣已開始對陳叔寶有所懷疑,仍嚴命裴蘊隻加強對心意的監視,而不得擅做主張,將遠在長安的陳叔寶一並劃入嫌疑人之列。

    然而,三四天後從與廣陵隔江相望的建康傳回的一則消息卻使得楊廣不得不暫時拋開對心意的高度關注,重新把注意力轉移到了穩定江南局勢和人心這件大事上來。

    楊素依照朝廷成例,於率軍平定江南後,返回廣陵先向太尉楊廣匯報了平定江南叛亂的詳細經過,並依照顧施的建言,和楊廣聯名向朝廷上章,請求寬赦陳君範和蕭氏叔侄等三名叛軍首領,以安撫江南人心,又與楊廣一道詳細列出了軍中諸將的敘功名冊,便一心靜候張衡從建康帶回陳君範等三人,好押解著他們返回長安麵君複命去了。

    可是,一連在廣陵等了三天,也未見張衡有任何消息傳回廣陵。楊素擔心自己身為統軍出征的行軍元帥,平定江南叛亂後久不還朝,會引起皇帝不必要的猜疑,遂忍不住於第四天一早便趕來揚州總管府向楊廣打聽張衡何時才能押送陳君範等三人返回廣陵的消息。

    楊素剛剛走近揚州總管府議事廳的大門,迎麵瞅見在廳門外值守的少年近衛李靖直衝他眨眼,不禁奇怪地走到他麵前,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廳內現有何人在向王爺回事?”

    “越國公若是來找王爺辭行,還是請回吧,免得進去觸了黴頭,回頭再來怪末將沒事先提醒您。”李靖繃著臉低聲勸楊素道。

    “我怪你作甚!告訴我,今日府中倒底出了什麽事?”楊素既感好奇又覺好笑,遂也繃起臉問李靖道。

    未等李靖開口答話,就聽議事廳內傳來楊廣的聲音:“門外是越國公到了嗎?請進廳來說話吧。”

    李靖衝楊素扮了個苦臉,攤了攤手,做了個無奈的動作。

    楊素瞪了他一眼,轉身走進了議事廳。

    剛一走進議事廳,饒是楊素見多識廣,也不禁嚇了一跳:隻見議事廳內,以張衡為首,在滿臉怒容、挺身而立的楊廣麵前趴伏著三個人,張衡身後的兩人身上皆披麻戴孝,趴在地上泣不成聲。

    “越國公免禮。建平,本王且問你,既是兩天前子相已遇刺身亡,你為何今日才返回廣陵向本王稟報消息,這兩天你在建康都做什麽去了?”楊廣朝楊素擺了擺手,繼續向張衡問道。

    楊素從楊廣的話中聽到王韶在建康遇刺身亡的消息,才恍然領悟出方才在門外,李靖為何要勸他改日再來找楊廣辭行的原因了,不由得對這個年輕的小侍衛產生了一絲好感,同時,也對王韶突然遇刺感到震驚不已,遂凝神屏氣地盯著張衡,想聽他作何解釋。

    “王爺容稟。下官奉命於四天前前往建康從王仆射處押解陳君範等三人返回廣陵,當日便抵達建康麵見王仆射說明了來意。王仆射因對王爺擬向朝廷上章,請求寬赦陳君範等三人的做法感到不解,便請下官在建康稍候兩三日,待他處置了手頭緊急公務,便要隨同下官一並返回廣陵來找王爺問明此事原由。誰知,就在下官抵達建康的第二日夜晚,王仆射被發現倒斃在了公廨之中。下官聞訊後立即趕到案發現場,仔細勘察了王仆射遇刺身亡的現場,確認王仆射是死於刺客發射的暗器,為避免消息泄露,在建康城內外引起騷亂,故而與協助王仆射留鎮建康的宇文述總管商議,嚴密封鎖了王仆射遇刺身亡的消息。因宇文述總管知下官曾協助王爺清查南陳細作一案,故請求下官暫留建康,追查行刺王仆射的凶手。下官因惦記著返回廣陵向王爺稟報消息,這才在初步查明刺客的行刺手法、進退路線等基本情況後,攜同王仆射的兩位公子一道來向王爺報喪。”

    “求王爺為家父做主,為家父報仇啊!”張衡話音未落,趴伏在他身後的王韶的兩個兒子已放聲痛哭起來。

    “兩位公子請節哀。本王與子相公素有師生之誼,決不會對子相公身故坐視不顧的。”楊廣紅著眼圈走上前,一手一個攙扶起兩位公子,溫言安撫兩人道,“請兩位公子就在揚州總管府歇息兩日,待本王派人將刺管捉拿歸案後再為子相公正式發喪,用刺客的項上人頭來祭奠子相公。李靖,扶兩位公子下去歇息。”

    李靖遵命走進議事廳,勸撫著王韶的兩個兒子隨他到府中客舍歇息去了。

    “建平,正好越國公也在,快說說這兩天你在建康都查到了什麽情況吧。”楊廣目送兩位公子走出議事廳,抬頭抹了一把眼角淌下的淚水,回身催促張衡道。

    張衡先是從懷中掏出一個絹帛小包,小心翼翼地托在掌中,打開小包,露出包裏包著的兩根長約三寸的銀針,向楊廣、楊素二人稟報道:“王爺,越國公請看,這就是從王仆射身上取下的兩枚凶器,兩根針尖上都用毒藥浸過,見血封喉。且這刺客如所料不差,應與王仆射私怨頗深,先後發了兩針,皆命中王仆射後頸致命處,必欲置王仆射於死地而後快。”

    “使用浸毒的銀針傷人,決非尋常雞鳴狗盜之輩所能為之事。請問張長史,據你對王仆射遇刺勘察所見,刺客是在相距王仆射多遠的距離發射銀針,刺殺王仆射的呢?”楊素自己也是位武學的大行家,走上前駢二指撚起一根銀針,舉至眼前細細地打量著,問張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