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劉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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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偏琦院的門口,劉烈的麵上帶著討好與恭敬的笑意。

    劉烈笑嗬嗬地對守門的侍衛道,他以前在宮中當值的時候,曾經與罪奴李靜淑有過一麵之緣,受過她的一點恩惠。如今李靜淑落了難,他想給她送一點心意。

    兩個侍衛對視一眼,沒搭理這個不臉熟的老太監。

    見狀,劉烈自自然然地從懷中掏出兩個大大的包裹,分別塞給了兩個侍衛,又笑著說自己是景仁宮裏的奴才。

    包裹裏麵,都是大錠大錠的銀子。

    兩個侍衛一瞧,挑了挑眉頭,一邊打開了偏琦院的院門,一邊囑咐道:“哎!這裏麵關的是罪奴李靜淑,那可是荀離大師要保命的人。你想瞧瞧沒問題,你想送東西也沒事,記著,千萬千萬不能傷了她性命,不然,不要說你小命不保,指不定我們也要給她賠命!”

    “哎!哎!小的哪裏敢啊!”劉烈忙笑著點了點頭。

    兩個侍衛瞧著劉烈老邁,走路都顫悠悠的,就算他動粗,指不定還打不過被挑斷手筋腳筋的李靜淑呢。兩個侍衛點了點頭:“進去吧!別留太久。”

    “是是是,好,多謝兩位侍衛大人。”劉烈麵上笑嗬嗬的,緩緩地進了偏琦院。

    等偏琦院的大門關上,劉烈的麵上立即變作了冷冷的麻木。

    劉烈一步一步走進偏琦院。

    聽見腳步聲,坐在殿內的李靜淑麵色陰沉,眼中帶著屈辱與冷硬猛然回過頭,低低地、陰狠地帶著胸腔滿滿憤恨的聲音響了起來:“劉晉,你又來折辱我?”

    見著站在殿內的人不是侍衛劉晉,而是一個陌生而蒼老的太監,李靜淑麵上微微一怔,麵上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劉烈目光寒涼地打量著李靜淑。

    李靜淑的麵容還與李靈有著三分相似,隻是她麵上慘白,兩頰卻通紅通紅,似是在不久之前,被人打了無數耳光一般。她的頭發胡亂地披散在肩上,灰撲撲的衣裙穿得還算整齊,整個人卻消瘦地宛如一個街邊的乞兒一般。

    劉烈眼尖的發現,李靜淑除了麵上那通紅的雙頰是被人打過許多次巴掌之外,她頸項上、手腕上都有著紅通通的痕跡。

    劉烈仰頭大笑一聲:“看來,有人天天來伺候你啊!”

    見這老太監的神情,便知對方是敵非友,李靜淑站起身,冷道:“你是誰?”

    “我是誰?”劉烈瞪大眼看著李靜淑,麵上又是慘然又是痛恨:“你當然不知道我是誰!”

    劉烈低下頭,緩緩從懷中取出黑色的牌位,豎在李靜淑麵前,他一手指著牌位上的兩個字:“你還記得他嗎?”

    “列落?”李靜淑冷冷地念出兩個字,麵上顯出一絲冷笑:“當然,我當然記得列落。”

    “他是我兒子——”劉烈咬牙切齒死死瞪著李靜淑。

    “哈哈哈哈……”李靜淑嗤笑出聲:“怎麽?太監也能有兒子?”

    劉烈低頭撫摸著黑色的牌位:“我要進宮。我要進宮,可我沒有武功,做不了侍衛。所以,我給自己留了一個兒子,托給旁人收養,然後自己做了太監。”

    劉烈陰冷地看著李靜淑:“他就是我的命,而你殺了他!”

    話畢,劉烈從將列落的牌位緩緩放在地上,從懷中抽出寒光閃閃地匕首朝著李靜淑撲去!

    李靜淑麵色一變,一手摸向木桌上白瓷碗,飛速將白瓷碗在木桌角一砸,她一手拿著鋒銳邊角的白瓷碗碎片劃向衝過來的劉烈!

    劉烈動作敏捷地一彎腰,手中的匕首一下子戳進了李靜淑的小腿。

    李靜淑畢竟被挑斷了手筋腳筋,她頭腦反應再快,動作卻怎麽都快不起來。

    被匕首刺穿小腿,她痛哼一聲,彎下了腰,額頭上也冒出了冷汗。

    劉烈一手重重地打在李靜淑的右手。

    “啪嗒”一聲,李靜淑手中的白瓷碗碎片落在了地上。

    劉烈一手轄製住李靜淑,另一手拔出匕首,將匕首橫在李靜淑的脖子上。

    鋒利的匕首貼著脆弱的頸項,片刻間,李靜淑的脖子上便出現了一道血痕。

    劉烈沉著眼瞪著李靜淑,眼神宛如惡鬼一般:“賤人!你殺了我兒子!”

    說著,劉烈便把手中的匕首往李靜淑脖子壓下去。

    李靜淑眼中瞳孔猛地一縮,麵上顯出一絲恐懼來。

    瞬息間,一個身影從天而降,無聲落在了劉烈的身後。

    一隻姣好的手,手指輕輕一彈。

    “啵”的一聲。

    一股尖銳的內勁如利箭插入劉烈的後腦中!

    劉烈的身體猛然一僵,後腦驀然間爆出一股血花,整個人歪在了地上。

    “啪!”“砰!”

    劉烈手中的匕首落在了地上,劉烈整個人也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他瞪大雙眼,死死瞪著李靜淑,死不瞑目。

    李靜淑一手死死捂住了脖子上的傷口,跪下身子,看著來人:“師父。”

    站在劉烈的屍體前,荀離麵色漠然,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屍體,淡淡道:“我還以為,安平侯會來找你麻煩。想不到,居然是這樣一個小人物。嗬……這宮中這樣名不見經傳的人物,竟然也敢不將我荀離的話放在眼中……真是膽大包天!”

    “師父!”李靜淑跪著向前走了幾步,抬頭看向荀離:“師父!求師父帶靜淑離開這裏!靜淑一定勤習武藝,好好孝敬師父,不丟了師父的臉麵。求師父帶靜淑離開這裏,這裏的侍衛與我有仇,日日來折磨我。師父,求你帶我離開這裏,靜淑一定好好孝敬師父,報答師父的恩典。”

    說完,李靜淑顧不上脖子上還在流血的傷口,朝著荀離連連磕頭。

    荀離低頭看著李靜淑,皺了皺眉:“李靜淑,我早說過了,你既然與安平侯結下死仇,我就不再是你的師父。這是你的命!”

    “不——師父,”李靜淑跪著向前幾步,拉住了荀離的衣角:“師父,師父!您看,我與安平侯結了仇,安平侯不惜得罪您,也要殺了我。現在,您也與安平侯結了仇,將來她一定也會與您鬥個你死我活的!”

    荀離眼中閃過若有所思之色,她點了點頭:“你說得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