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十萬喪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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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靈在皇宮中極慢極慢地走著,似是在散步一般。
時不時,有一隊隊身穿盔甲的侍衛列隊經過,又有一行行體態嬌柔的宮女低著頭邁著小碎步快步走過。
這金林城的皇宮有許多宮殿未曾修繕,有許多宮殿空置著無人灑掃,可凡是皇帝可能會踏足的地方,都是幹幹淨淨的。
皇宮之中,除了皇帝這位正主之外,還有太後這位主子,也還有一些先帝的妃嬪悄無聲息地生存著。
唯有李靈,她的身份,在這宮中,應該算是客居吧!
走著走著,原本晴朗的天空暗了下來,天上又灑下來細細的雨滴。
在雨中走了幾步,李靈輕輕歎了一口氣。
倘若她真的隻是李靈,她與司馬真之間,很多事情會簡單很多。
可現在,就算李靈自己並不想認同這個身份,可她依舊是前朝皇室嫡係後裔。
再如何思量,她都避不開這一點。
避不開,便不避。
李靈起身走向乾清宮。
她還是想直接麵對司馬真,將一切說得清清楚楚。
劉晉的事情已經明明白白擺在了李靈的眼前,可李靈還是想要當麵問一問司馬真,想讓司馬真給她一個解釋。
也許司馬真本人,並不是一個喜歡將所有事情說得通通透透的人,可今日,她李靈就是想要個明白!
雖然她的身份是這宮中的幕後黑手爆出來用來分化她和司馬真的,可現實就是,她李靈確確實實就是前朝皇室後裔。
那麽,司馬真,從今日起,我們還能繼續做朋友嗎?
如果可以,她李靈會與他司馬真一起去抓出幕後黑手,會和他一起麵對之後的風波。如果不可以,那麽,除了夏啟的醫療設備之外,他們之間再不會有其他關係。
抱著這般明確的想法,李靈再一次走到了乾清宮的宮門口。
然而,現實並沒有給李靈一個答案。
李靈再一次撲了個空。
乾清宮中依舊沒有人。
李靈問了站在宮門口的侍衛,司馬真不在,阿夏也不在,侍衛們也不知道聖駕和夏大人到了哪裏。
李靈不由有些氣餒。
與司馬真相處這麽久,李靈心中其實並不想與他決裂,她心中帶著勇氣來麵對這場友誼的最後結果,可惜……司馬真不在,那個真正掌握這份情誼的後續的人不在。
一而再,再而三地見不著司馬真,李靈有些沮喪。
李靈搖了搖頭,隻得往景仁宮走。
這時,一個侍衛飛奔到了李靈跟前,朝著李靈低頭抱拳,語速飛快道:“參見安平侯。”
李靈見這侍衛氣喘籲籲,麵色微紅,顯然跑來時非常匆忙:“有什麽事?”
侍衛飛速張口道:“大將軍王讓小人帶一個口信給安平侯。金林城外有十萬喪屍突然圍過來。大將軍王請安平侯立即前往金林城外,助戰!”
李靈微微一驚:“十萬喪屍?好!”
話畢,李靈也不多說,直接拉起這個侍衛的手,朝著皇宮正門外飛去。
狂風迎麵撲來,李靈一邊在半空中急飛,一邊問道:“在哪個方向?”
之前被李靈驟然拉起來飛上高空,這侍衛被天階武者的驚人速度驚了驚。聽見李靈的問話,回過神答道:“就是正門的方向,喪屍就在正南麵。”
李靈再不遲疑,朝著金林城的南方加速飛馳。
李靈:“現在城外是什麽情形?”
侍衛道:“喪屍來的突然,大將軍王隻得先集結將士阻擋,將所有的百姓遷進護城河之內。但因為喪屍來的突然,大軍措手不及,軍中折損了不少將士。所以,大將軍王派小的來找安平侯。大將軍王也另外派人去請遵義侯了。”
李靈點點頭,不多久,李靈在高空中就見著了金林城外的景象。
無數百姓麵帶惶恐地擠在金林城的城門口,又有許多百姓擠在金林城兩道護城河之間的環形地區。
數十萬身穿盔甲的士兵抵擋在外,最外頭,是黑壓壓的一大片喪屍。
站在最一線的士兵,麵對著無數喪屍。
每個士兵前頭,都有五六隻從四麵八方撲過來,有些士兵來不及招架數量太多的喪屍,便被喪屍撕咬住。
站在最前頭的士兵已不斷出現傷亡。而擠在後麵的士兵,正開始列隊,朝著喪屍左右兩側緩緩攻過去。
李靈身影如電,落在士兵中,將手中的侍衛放下:“你自己看著辦。”
話畢,李靈腳步點地,一下子朝著最前方的喪屍群衝去。
如長箭落地,李靈的身子一下子紮進了密密麻麻的喪屍群中。
抽劍出鞘,劍光一閃,周圍一圈喪屍便無聲倒了下來。
死氣沉沉的眼神,肢體淩亂斷落的青灰色身軀,如惡鬼一般圍在四周。
李靈竟覺得這場景有些熟悉,她笑了一聲,拔劍縱身殺去!
李靈的身影在喪屍間飛速閃過,凡她過處,都是無數喪屍無聲倒下來。
不多久,又有一個身影如電芒一般落在喪屍群中。
李靈一邊揮劍帶血,一邊笑道:“周大哥!”
周一弛朗笑一聲:“這場景倒是許久不見!李靈,讓我們再好好殺上一場!”
“好!”
……
景仁宮中。
劉烈腳步緩慢地走回自己的房間,從床鋪的最裏頭翻出一個黑色包裹,又從黑色包裹中取出一塊被摸得光滑的牌位。
牌位上隻寫了“列落”二字。
劉烈顫著手摸著牌位上的兩個字,一下子便淚如泉湧:“吾兒……吾兒……”
劉烈將列落的牌位緊緊抱進懷中,流著淚喃喃道:“列落,主子進了金林城了,主子進了皇宮了。我見著主子了……”
劉烈抬眼,渾濁的雙目中飽含淚水:“列落啊!為父知道你喜歡主子,為父知道你一定是為了主子死的。”
劇烈的喘息了一下,劉烈哭道:“你死在為父前頭,為父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眼中閃過一絲恨,劉烈咬牙道:“主子不該和司馬真在一起!他們有著血海深仇!他們本就該世世代代為仇!吾兒你配不得主子,司馬真那廝又怎麽能配得上主子!”
劉烈哭起來:“為父今日也做了小人。在主子麵前給司馬真進讒言啊——列落吾兒,若是你還在,為父又怎麽會這麽做?為父活到今日,真是沒什麽好活了……”
劉烈將黑色的牌位細致溫柔地擦了又擦,緩緩塞進懷中:“列落吾兒,若是今日主子聽了我的話,與司馬真決裂便好了。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這些都不重要了!”
從黑色的包裹中取出一把匕首,劉烈收了淚,蒼老的麵容上隻剩下了麻木與冷硬:“為父活著本就沒什麽意思。如今想做的事情也做了,為父這便去給你報仇,這便去給你報仇……”
劉烈顫顫巍巍地出了景仁宮,緩緩走向冷寂的偏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