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其實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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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沅族人永不低頭!
尊敬的客人你們好,我是18歲的阿加啦。
我的內心此刻充滿了矛盾,似乎有一種情感在內心深處拉扯著我,對首領的失望與對現狀的不滿時刻在交鋒,而無論哪一種情緒占了上頭,都會讓我難過。
……
自從塞莉亞和我說過那句話後,我的內心一直焦急的等待著,似有火在燒。
等待著她說的開始。
一麵我期望這盼不到頭的日子可以重新恢複平靜,一麵又希望可以知道這些日子發生的所有的真相。
可是也自從那天後,塞莉亞仿佛忘記了所有的事情,她笑盈盈的看著所有的人,有仿佛對於身邊的任何事情都毫不在意,除了首領的事。
她偶爾會捂住嘴角用餘光著眼睛打量著我,那個姿態我從未再翼沅族的大人的身上見到過,很好看,她有著說不出也形容不出來的美好。
……
這難道是族長計劃的一部分嗎?
仿佛是一夜過後,塞莉亞被抽走了靈魂,現在留下的隻是一個軀殼。
我很強烈的感受得到,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我問了千銘,是否有同樣的感受。
他說隻是我想多了。
可是塞莉亞的一言一行,每一個動作的那種強烈的違和感,快要將我的內心撐破了。
她不是塞莉亞,她真的不是。
我親眼看著塞莉亞親自將思年送到了首領的洞口之中,思年猶豫的看著塞莉亞,我想它的內心和我一樣焦慮。
它再不肯讓塞莉亞靠近它,也不願意讓她坐在背上飛翔。
直到我看見首領偷偷將指環刺進了思年那缺了鱗片的後頸處。
首領是開心的,塞莉亞背脊挺得很直像是第一次高飛一樣,偶爾回頭的目光也是那麽的柔和。
除了思年,它在天空之中回頭看了我一眼,眼裏似乎閃著淚光,千銘說思年再為首領高興。
但我知道,思年也不明白。
為什麽?
一切都變了。
注,新區域的探索被停止了。
族長在翼沅族所有的眾人麵前,對首領以往的功勞做出了總結,說要給他贏應得的榮耀。
塞莉亞全程冷著一張臉,好像不情願一樣。
但是首領看著塞莉亞的眼神更加的熱情。
風華說,首領眼睛裏麵有著不加掩飾的勢在必得。
千銘則撓了撓腦袋咕噥了一句,欲擒故縱。
我沒有多餘的精力為族長說些什麽。
因為她不是。】
也不配。
……
阿加啦滿滿兩大張日記,每一個字都好像是魔鬼在他心裏張牙舞爪的呼喊著什麽,而他卻對此掙脫不開,也掙紮不及。
阿加啦亦深深的陷在了這些錯綜複雜的迷局裏麵。
沉了沉心,古鍾鍾將手邊張立的日記與阿加啦的擺在了一起,從現在開始,張立的日記和阿加啦的基本對的上日子了。
一旁的成年萌獸已經酣睡,好像外麵的天空也黯淡了一點,兩小隻早就跑累了,回來吃了果子便挨在她身邊打鬧著,很頑皮,看起來也還不困。
古鍾鍾拉過火紅萌獸的大尾巴抱在身前,呼了一口氣,湊近了火光繼續看起來。
從塞莉亞開始轉變一以後,塞莉亞的族長形象就好像是擺設一樣,她會在張立出行前,為他的隊伍送行,會在他回來的時候為他接風。
會在他疲憊的時候不經意的為他排憂解難,也會在他驀然回首的時候輕輕的掩眸……
美好的故事裏,完美無缺,漂亮動人,而乖巧懂事的女主,這個塞莉亞演繹的相當動人,張立的日記幾乎用盡了他能夠形容的所有詞匯,最終,他寫了這樣一句話
【塞莉亞是我跨越無數世界裏,遇到的最美好的存在,她擁有我喜愛的一切品性和溫柔,我的世界為你而柔軟。】
翼沅族人漸漸也習慣了這種溫水煮青蛙的改變,族內談論的話題開始變成了張立以及,如何獵龍。
而阿加啦在一旁看著,心裏鬱結成疾,生起了病。
【……
一切本不應該是這種模樣。
族長是族內的支撐,是我們翼沅族智慧的指導和曆史的繼承人。
而不是塞莉亞如今的模樣。
那隻是一個沒有靈魂的空殼罷了,塞莉亞如今是為了什麽而活?
我又是為了什麽而活?
……
塞莉亞在尋找真相之前倒下了,那我又能堅持多久呢?】
還是後麵風華看不下去了,強行帶著阿加啦潛入了尚未完全探索的新區域。
在新區域大大小小的洞口裏麵,風華領著沉默的阿加啦走了很遠,遠到阿加啦以為他倆要逃走,風華才走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處巴掌大的火紅色深泉。
阿加啦靜靜看著眼前大大小小散落一地的龍型石雕,這個壓抑自己許久的大男孩一下子便哽咽起來。
這些龍一定是塞莉亞雕刻的,他見過。
風華說,這是塞莉亞的秘密基地。
塞莉亞一直帶著他在這邊探索,隻是因為需要保密,所以隻有他一個人知道。
在計劃開始之前,塞莉亞曾把他叫了過來,對他說,如果有一天她變得不再是她,那就說明計劃失敗了,請不要把她當做是塞莉亞。
“就當做,塞莉亞已經死了吧。”
風華說,塞莉亞已經病了很久了,每次發病的時候,她便會把自己關在這裏,刻下許多的龍型石雕。
她說
“隻有我不閑下來,一直刻著這龍的形狀,我才不會忘了我是誰。”
阿加啦哭的紅腫,沙啞的問風華,塞莉亞已經忘了她是誰了嗎?
風華沒有應答,他猶豫了,拍著阿加啦的肩膀,風華第一次看清了眼前這個傻小子執著的一顆心,他說
“也許,還會再想起來。”
也許,永遠也不會想起來了,她會長眠在黑暗的角落裏麵,直至世人將她遺忘。
古鍾鍾仰著頭,腦海裏不由自主的浮現著塞莉亞孤零零一個人坐在池邊,一邊呢喃著自己的名字,一邊用手一點點雕刻石像的模樣。
這個小姑娘也許直至生命時間停止的最後一刻,都還在努力的記得自己是誰。
她的翼沅族的族長。
塞莉亞。
而不是一個任人擺布的花瓶和裝飾人生華麗,嬌嫩欲滴卻極易枯萎敗落的鮮花。
她應該是翼沅族屹立不倒的鬆,是撐起翼沅族的根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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