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角戲給了鄧長生，而流水賬則給了孟青衣。
    鄧長生那裏被神人盯著，柳尋想要利用他，就必須讓鄧長生走上離群索居的路。
    獨角戲並非影響神人，而是直接作用於人瑞。
    神人或許還是會關注鄧長生，但人瑞會受獨角戲作用自發慢慢避開神人。
    這也是為什麽柳尋身中獨角戲時很少察覺神人留下的異常。
    一方麵神人不可見，另一方麵獨角戲使得關注他的神人也少了。
    至於孟青衣。
    這家夥一直貓在黃域角落裏不動，其獄道已經開創出來了，神人沒對他動手，日常隻有兩三個神人環伺。
    若不是有外道第二，柳尋還真不好發現他的蹤跡。
    孟青衣如今還沒登仙，比起葉閔和傅醜來說進度是慢了點。
    按照道尊傳描述的個人篇內容，孟青衣會在幽廬與天宮的大戰中得到生死簿法，然後才會登仙。
    目前黃域局勢才到九幽教與天宮的僵持階段，幽廬並未入場，所以孟青衣登仙估計要有一段時日。
    流水賬給到孟青衣正合適不過。
    剛好柳尋也想看看流水賬若是做到極致，會將孟青衣影響到什麽樣的程度。
    正在調動雲城事宜的孟青衣忽然有種汗毛豎立的感覺，他當即將這種感覺告訴了魂庭中的老鬼。
    有個姓阮的老鬼在這方麵經驗豐富，提醒道：“可能有人對你施了暗手。”
    孟青衣現在已經不是當年的毛頭小子了，他疑惑道：“我一直低調行事，是誰在暗中出手？”
    有些老鬼私下嘀咕幾聲，卻刻意沒有讓孟青衣聽到。
    那幾個老鬼懷疑是神人所為。
    看樣子，祂們當中有人是知道神人存在的。
    孟青衣旁邊，孟姝低頭沉思著。
    作為神人希孟的轉世身，孟姝雖然也懷疑是神人幹的，但很快就排除了這種可能。
    因為她原來就是神人，知道神人出手影響的狀態。
    肯定不是神人，那會是誰呢？
    誰會影響到這個低調的陰司主？
    孟姝成為孟青衣的女兒，其實也是提前算計好的。
    目的是為了借助陰司主的氣運遮蓋自己行蹤，免得被神人發現。
    孟姝轉世後已經失去了對神人的觀測能力，但她非常肯定，孟青衣周圍一定是有神人存在的。
    因為孟青衣開創了獄道啊。
    這個道途在中古近古有許多次都要被開創出來，卻因為種種原因夭折了。
    獄主不知換了多少人，直到這孟青衣出現，獄道才真正開創出來。
    孟姝還是希孟的時候，就曾從天宮之上下來獵取過獄道。
    中古時，憲良通過預測推算出可能創出獄道的人，然而總有各種意外導致獄道沒有麵世。
    搞得希孟蹉跎了許久。
    等希孟成為五苗神女後，就不怎麽關注獄主的存在了。
    “按照慣例，獄道應該是神荼、鬱壘兩人來取吧。”孟姝擺出修煉姿態，腦海中回憶三千大道中的神人司職。
    長久以來，三千大道一直沒有填滿過。
    神人不是什麽道途都獵取的，隻有價值高的道途才會入得神人之眼。
    所以後麵有許多大道還處於空置的狀態。
    不過空置大道也是有相應神人的。
    祂們無時無刻不想讓自己所處的空白大道靠近前列。
    因為那樣會有大好處。
    神人獵取了道途後還是可以更換的。
    但在神人內部，通常你獵取成功過一種道途後，任務就成了監視，並不能再接著獵道了。
    總得給其餘神人一個機會的。
    除非你自己沒有通過憲良的推算，自行找到了一種新道途，那樣的話無所謂規則了。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規則。
    凡被放養中的道途，神人不得提前收割。
    就比如孟青衣身上的獄道。
    這也是孟青衣能活到現在的原因。
    “我必須抓緊時間開創出看到神人的殺招。”孟姝知道大世將至，再不加快速度，等尾部神人都成長起來，到時候自己恐怕會有暴露的風險。
    每逢大世，可是有很多新道途會冒出來的。
    孟姝回想起了中古璀璨盛世。
    無論是道尊，還是許多驚才豔豔的真君，開創出的道途都十分強大。
    神人也是在那時候迅速擴張起來的。
    聖皇時期，有開創新道途天賦的大多都成了聖皇，隻有寥寥無幾的人散落在聖朝之外。
    不過上古聖皇時期也有帝空、長命那樣的強大神人。
    其地位一直無神人能撼動。
    一想到那兩位，孟姝心中發寒，若不是靠黃泉道屍解，她還真不好擺脫那兩位的手段。
    但孟姝沒有大意，她懷疑那兩位很可能注意到自己了。
    自從希孟脫離三千大道後，三千大道就出現了問題。
    帝空、長命等幾個強大神人需要留在其中維穩，所以孟姝才敢在此時轉世。
    孟姝目光轉動，內心道：“我為神人時獵取的是黃泉道，算得上黃泉道鼻祖，這一世不能再修此道，若重走黃泉道，我作為鼻祖必定會有異象產生，到時會招來神人探查的。”
    黃泉道非孟姝所創，但卻是希孟從一個真君手上獵取的。
    那時黃泉道已經流傳下來了，希孟取走黃泉道，算是繼承了黃泉鼻祖之位。
    正因為是黃泉鼻祖，她才能借屍解之法逃遁，否則換個黃泉雲仙來都做不到瞞過神人的程度。
    回想以前獵道的辛酸，孟姝搖了搖頭。
    那時候神人還沒如此強大，一切從頭開始，為了黃泉道，希孟可是死了不少次的。
    神人不死才是神人最強的能力。
    但如今出了個柳尋啊！
    孟姝想到柳尋的荒經，心中又歎了一聲。
    能夠截留神人本源的東西，怎麽可能是一個普通的雲修能夠製造出來的。
    是那天意啊！
    孟姝不敢再亂想，她壓低了頭，對那冥冥不知蹤跡的天意感到十分忌憚。
    孟青衣沒有發現孟姝的異樣，他將新生出的獄道法理歸整在一起，慢慢研究起了獄道的發展方向。
    新道途的開創從來沒有捷徑。
    除了柳尋這個例外。
    柳尋目光在孟姝身上停留少許，他總覺得這五苗神女的轉世身有大謀算，隻是不知對方的具體想法是什麽。
    若是以情投意合查探的話，很容易打草驚蛇。
    這位曾經也是神人，柳尋不相信她真就一點神人的能力就沒有了。
    本源盡失？
    嗬嗬，這可糊弄不了他。
    漆混這樣的才算本源盡失，連活都不能再活了。
    你一個多次轉世的敢說本源盡失？
    且榨她一榨再說。
    柳尋一直沒有動孟姝，是因為有雜事幹擾。
    現如今外道能辦的事很多了，不用再拘泥於一些普通的姻緣手段，他也能探一探此人的底。
    探底的方法，還是要從孟青衣身上開始。
    直接送外道進入孟姝體內，柳尋還沒有大意到如此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