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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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近日暮,雪下得更大了一些,長兮收攏劍匣之中散落的劍器,盤膝坐在一邊。

    呂一凡靠在雪堆上,體內法力蛛網般將殘留的飛劍劍氣包裹在其中,胸口肌肉之上,鮮血早已經結疤,就連血管筋脈也重新連接在一起,至少短時內不會有太大危險。

    入道大成以後,法力不止會變得更強,最為重要的是體內五髒六五早已經連接成為一個整體,相互之間生生不息緊密相存,即使身體遭受巨大傷害,一定程度上也能抵擋。

    如果沒有劍氣的持續傷害,呂一凡可以依靠法力很快的療傷,修複筋脈、血管和肌肉。

    但他的身體如同一個戰場,前頭是呂一凡在緩慢修複,後麵是劍氣正在持續傷害,劍氣如同腐骨之毒,它們既以身體為依存,同樣也在侵蝕身體。

    每當呂一凡覺得隻要將身體胸腹的斷口堵住,一舉驅散劍氣的時候,卻發現劍氣早已經同化了法力,與最初的時候相比,不添一分,不減一毫。

    “我們得盡快離開這裏了,時間久了說不定會有埋伏!”

    長兮看了看天色,他已經守護呂一凡大半天時間,按照正常來說,這麽久的時間足夠草原部落展開行動了,或許是因為將那兩個先天高手殺的太慘。

    一些小的部落不敢來,大的部落又不知道,反而在這裏維持了差不多一天時間的和平。

    呂一凡睜開眼睛,臉上有掩飾不去的疲憊,劍氣附加在身體上驅散不去,讓他覺得比和人拚殺一場更加辛苦,他伸手按了按胸口,說道“有些冷!你有覺得嗎?”

    “需要我扶你上馬嗎,我們可能需要往東方走,靠近海岸才能返回中原!”

    長兮並沒有回答呂一凡的話,隻是牽來唯一一匹沒有受傷的戰馬站在呂一凡的麵前,說道“靠近海岸行走更加安全,那裏沒有合適的牧場,也就沒有草原部落會到那邊巡邏,但是從那裏回中原需要更久!”

    “你說,為什麽這裏會有飛劍?我是說,你有見過有哪位先天高手善於使用飛劍嗎?”呂一凡翻身上馬,雖然胸口疼痛難忍,但他終究是忍住了。

    長兮依然不答話,隻是自顧自的說著,或者說,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飛劍,至於親身經曆也是頭一遭。

    當那個老頭打開劍匣的時候,長兮以為那隻是一件強大的機關兵器,認為它可以射出大量暗器,除此之外並麽有什麽特別的。

    當那些暗器上的能量快要耗盡的時候又能飛回到劍匣之中,這種異常同樣讓長兮謹慎,所以他沒有第一時間便下殺手,以免老者故意引誘他入套。

    直到一支強大的飛劍拖著漂亮的尾翼從劍匣中飛出來的時候,長兮才終於確定,這不是一件機關兵器。

    呂一凡比他想得更多一些,當他見到那些如同鋼針一般飛出的飛劍出現的時候,他便知道這東西不簡單,立即加入戰團,以此來緩解長兮的壓力。

    隻不過他沒有想到一個先天高手手中的劍匣中會藏有一柄飛劍,雖然劍匣之中通常會藏著一些強大的劍氣,但劍器絕對不等於飛劍。

    在呂一凡的認知之中,飛劍不可能存在於先天武者手裏,就連呂一凡自己,即使擁有全部材料,他也煉製不了一口飛劍,這是仙家手段。

    有的劍器資質很好,甚至擁有成為仙劍的潛質,比如呂一凡的風吟秘劍,但它絕對不是一件飛劍,除非它真正的成為仙劍或許還能當做飛劍用。

    飛劍是一種特別的劍器,它必須與劍主非常契合,通靈性善攻伐,自身具備強大的鋒芒但又內斂如同凡俗。

    簡單來說,飛劍必須能承載修士的真靈和法力,並且自身具備一定靈性,一定程度上能自辨好惡、鑒別敵我,襲殺千裏之外。

    這樣一件兵器,先天武者別說擁有,即使擁有了也無法駕馭。

    長兮牽著韁繩,目視前方,一步一步的走在草原大地上,呂一凡一連問了幾個問題他都沒有回答。

    長兮拿著那件將呂一凡捅成重傷的飛劍在手裏反複查看,隻覺得它如同一件裝飾用的兵器一般,甚至劍刃……不能說是劍刃,因為這件兵器看起來如同玉石鑄成,並沒有開刃,按理來說,應該沒有那麽大的殺傷力才對。

    隻聽長兮說道“呂一凡,你說世界上還有比我的力量更強的力量嗎?就比如你說的那個飛劍,它應該是怎樣的一件兵器?”

    “飛劍是什麽兵器?嗬嗬,你覺得你的力量就是人類的極限了嗎?”呂一凡反問一句。

    長兮很想回答他說‘是’,他一直認為自己很強,但當那飛劍出鞘的時候,他同樣覺得自己也沒有辦法抵擋,隻能生生的將肯定句子壓在心裏,說道“你覺得應該怎樣才算極限?”

    “極限?我不知道,我說的話可能會打擊到你的!”呂一凡一手捂著胸腹,一手揪著棗紅馬兒的辮子,希望它慢一些,緩慢的說道

    “就我所知道的,你我隻能算作修煉的起點,遠遠達不到極限的門欄,至於說飛劍,我知道它是一件怎樣的兵器,也知道它很強,但它絕對不應該被一位先天武者駕馭~”

    兩人一路走著,呂一凡斷斷續續的說著一些話,長兮帶著對呂一凡所說話中的向往,他無法理解一劍開山嶽,施法斷江河是一種怎樣的威力。

    他發現,自從認識呂一凡以後,他的夢想變得越來越高遠,最初的時候,他隻是想入道,成為最近百年以來唯一先天入道的高手。

    等他入道以後,他覺得入道以後可能還有更高的境界,因為還有很多事情是他無法理解的,比如飛劍,又比如雪妖。

    他發現,這些東西遠遠不是入道境界所能解釋清楚的。

    他開始慢慢相信呂一凡所說的話了,正如呂一凡說的那句‘一日奔襲數千裏算不算快,一劍斬擊幾百米算不算遠’。

    他發現自己還遠沒有達到呂一凡曾經和他所說的那種境界,在呂一凡眼裏,這種境界可能隻能算一個開始,至於人類極限,沒誰能告訴他。

    一路上,呂一凡很少說話,他大部分時候隻是捂著胸口發呆、又或者療傷,借助法力外傷愈合起來比較快,但那劍氣始終無法全麵驅散,每次當他以為快要成功的時候,劍氣隻需要一絲便很快壯大爆發。

    兩人連續走了數日,竟沒有一人追來,其間呂一凡的外傷基本恢複了個大概,至少稍微活動一下不會往外麵冒血泡泡了。

    隻是那劍氣一直藏在身體之中,如同有靈性般持續的破壞著呂一凡的身體,同化著呂一凡的法力。

    每當呂一凡聚集法力準備將它一舉擊潰的時候,它竟然知道避開鋒芒,當呂一凡精疲力竭、疏忽防備的時候它便會再次跳出來,持續的刺激著呂一凡。

    “難道是因為飛劍具備靈性?所以劍氣同樣擁有一絲靈性?應該不會吧。”

    呂一凡不確定,他隻知道飛劍具備靈性,但實際上他對於飛劍的理解並不深,頂多隻能算是曾經經常拿著各式仙劍當玩具,但沒有那一件仙劍顯靈的,顯然它們都不認可呂一凡。

    接過那似石似玉的小巧飛劍,放在掌心仔細端詳,並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

    但他知道,這飛劍中絕對蘊含著一股靈性,隻不過他感受不出來罷了。

    飛劍隻有在它自己想,或者接觸同樣具備相似靈性的生物時,它才會顯現出異常來,很顯然,呂一凡不具備相似靈性。

    如果他擁有飛劍的相似靈性,也不會在當年將某位長老的仙劍扔下流雲仙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