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娶她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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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啊,你不知道,正是因為雖然時間久了,可左鄰右坊卻是知道這件事的,說的話可難聽了,我們悅兒受不住這才自盡死了,難道這不是鄭大人逼死她的嗎?”徐梁氏強詞奪理道。

    “你說的也對……那麽本官且問你,你想要鄭大人如何?”

    “自然是血債血償,我們悅兒為了他死了,他難道不要負責嗎?”徐梁氏一聽楚輕的話軟和了下來,立刻有了信心,說到這的時候眼睛都發綠了。

    “哦?你想讓他怎麽負責?”

    “必須娶了我們悅兒,以後當成當家主母,就算是以後再娶妻,也隻能為妾。”徐梁氏說到這的時候,聲音尖細拔亮。

    卻是聽得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雖然同情徐梁氏。

    可聽到這一句,全部都懵逼了,這不就是讓結冥婚?還是給生人結,按照習俗,這生人可是要遭大罪的,頗為晦氣啊。

    而且以後隻能為妾,這誰還願意嫁給這鄭大人啊?

    畢竟,上頭壓著的那不知主母,而是一個死人啊。

    這太缺德了吧?

    眾人的目光頓時就帶了些微妙,雖然同情這徐家死了姑娘,可這……

    有人終於慢慢回過神,說起來這還沒下聘吧?這根本不算是正式結親了吧?

    他們這蒼蜀何時這麽保守了?隻是議個親,流言蜚語就能逼死人了?

    楚輕看到眾人終於不再敵意的瞧著鄭榮滿,還是滿目疑惑狐疑,知道這句話效果達到了,這才開始緩緩開口。

    “來人,傳喚徐家的左鄰右舍。”隨即,楚輕這話一落,就帶來了七八個人。

    有人也是徐家那一片的,自然認出來這些的確是左鄰右舍的。

    他們跪下來之後,等楚輕詢問:“你們可都是徐梁氏的左鄰右舍?”

    那七八人有婦人,有老嫗,也有漢子,聽到這,應道:“我們的確是,與徐家相處也有十來年或者二十來年了。”

    楚輕道:“那麽徐梁氏說你們說的一些關於鄭大人與死者的流言蜚語,逼得死者自盡,你們可知罪?”

    徐梁氏頓時傻眼了:“這怎麽跟他們有關?”

    楚輕笑了:“徐梁氏,可是你自己說的,他們的‘流言蜚語’逼死了死者,冤有頭債有主,難道不應該也把他們給一起懲罰了?”

    她這話說的也沒問題,左鄰右舍早就被打過招呼了,聽到這,也不怕,就扯著喉嚨喊冤。

    “大人,我們冤枉啊……我們可從來都沒說過徐悅這丫頭,那是個好姑娘啊,我們一直罵的都是這徐梁氏,都是這徐當家的……他們才是缺了大德啊!”

    如果是一個人這麽說,可七八個鄰居都是這麽說,眾人的臉色就頗為微妙了。

    徐梁氏也差距到什麽,嗬斥出聲:“你們胡說什麽?”

    楚輕一拍驚堂木:“肅靜!”

    頓時兩邊的衙役咚咚咚的敲著地麵,徐梁氏等人不敢再開口了。

    楚輕這才繼續問道:“這可與本官先前聽到的言論並不一樣,爾等且說說,這徐梁氏與徐當家,如何缺了大德了?”

    那幾個左鄰右舍是得了楚輕吩咐的,自然也存了把那些醃漬事說出來,是以毫不保留的把當年秦家的事好一通說。  包括半年前秦家出事,這徐梁氏嫌貧愛富,非要把當年自小就定下的娃娃親給硬生生鬧沒了,是如何把秦氏給活活氣死的,是如何……把那一對青梅竹馬給拆散的,說到三個月前,秦家那場喪事,幾個

    人也忍不住長籲嗟歎。

    因著秦家與徐家住的近,與他們也是左鄰右舍。

    可相較於時常幫他們的秦家,自然是比時常占小便宜的徐家要得心的多。

    圍觀的百姓本來一開始還是同情徐家的,如今聽到這,一個個氣得咬牙切齒,簡直恨不得當場撕了這徐梁氏。

    就算是真的看不上那婚事了,自是可以等人緩過來再說,可斷然沒有,當家的剛出事,女主人重病之際上去鬧的,這不是落井下石是什麽?

    “你……你們胡說!”徐梁氏臉皮發紅,被堂外的百姓那麽罵著,不服氣的要反駁。  隻是還沒能說出話來,那幾個鄰居就立刻道:“不僅如此,這徐梁氏也是缺了大德了,攀不上這鄭大人之後,就立刻開始與小悅那丫頭議親,還嫁的是聶家的二公子,二公子府裏那可是已經有妾室的,

    通房孩子一堆,怎麽著?這不是活活把小悅往思路上逼嗎?”

    聶夫人聽不下去了:“你這話怎麽說的?我家老二怎麽就……”

    不過被楚輕幽幽看了眼。

    聶夫人也不敢多說了,他們當初議親是選了這麽一位,也的確是存了心思,想讓自家兒子收收心。

    因為聶家的二公子花名在外,沒有正經的姑娘肯嫁,這才找到了徐家。

    她也見過這徐小姑娘,是個可人的,可沒想到,性子竟然這麽烈。

    竟然直接自盡了。

    本來想著這徐家回來找事,沒想到,找的不是他們聶家,反而是上一個議親的鄭家。

    眾人忍不住瞪大了眼:“感情這鄭大人之後還議親過一次啊……”

    “就是啊,這怎麽著也跟鄭大人沒關係啊?為什麽還要讓鄭大人給你們結什麽冥婚?”  有看出點門道的百姓嘖一聲:“這還看不出來,人死了沾血饅頭再坑一回唄,明明知道聶家老二的名聲,這可是京城出了名的,還把好好的姑娘給送進去,這不是火坑是什麽?這不明擺著,想借著鄭大

    人,為他們徐家以後牟利麽,盯著鄭大人嶽父嶽母的名頭,以後可不就是飛黃騰達了?加上死了一個,這鄭大人一愧疚,嘖嘖……”

    這人剩下的話不用說,眾人就明白了過來。

    頓時再次罵起徐家來毫不手軟。

    有些先前不明所以,覺得官官相護,還上一次對方告到大理寺,他們還同情過徐家,罵過徐梁氏的,都義憤填膺,覺得自己被騙了。

    差點就成了助紂為孽的劊子手了……

    這要是真的毀了人鄭大人的仕途,他們以後能安心?

    一時間,群起激昂,就差直接把徐家的人給拖出去吊打了。

    鄭榮滿站在那裏愣愣的,大概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會出現這麽一出,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隻是嘴唇動了動,眼圈卻是濕了。

    這兩日,他過的並不好,尤其是徐家開始鬧起來,當初鬧到鄭府門前時,他母親還與徐梁氏超過。

    後來沒超過,愣是給氣病了,如今還昏迷著。

    即使清醒了,也嚷嚷著對不起他,是她鬼迷心竅,害了他……

    如今突然壓在背上的愧疚突然沒了,他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竟是 有種恍惚感。  楚輕看向徐梁氏,對方還要反駁,她慢悠悠開口:“徐梁氏,你可想清楚了,如今人證聚在,聶家可還拿著你女兒的生辰八字,你想反駁,卻是沒可能的。汙蔑朝廷命官,隻要鄭大人想告你們,你們今

    日,怕是根本無法出這府衙的門了。”

    徐梁氏等人臉一白,嚇傻了,徐鳳到底年紀小,先是沒忍住哭了出來,埋怨:“娘,都怪你……非要這麽做,現在好了,我們都要被關大牢了,嗚嗚嗚,我還沒嫁人呢……”

    徐梁氏氣得要去捂她的嘴,頓時整個徐家自己先鬧了。

    楚輕一拍驚堂木:“肅靜!”

    頓時也沒人敢說話了。

    楚輕看向鄭榮滿:“鄭大人,如今證據確鑿,徐家汙蔑你在先,毀你清譽,你若是要追責,本官當場就宣判了。”

    鄭榮滿薄唇動了動,卻是沒開口。  徐梁氏這下子真的嚇到了,幾個人一下撲倒鄭榮滿麵前開始磕頭求饒:“鄭大人你饒了我們吧?我們知道錯了!求求你不要跟我們計較,我們鬼迷心竅,想要扒上你這棵大樹,我們知道錯了……求求你

    不要告我們……不要啊……”

    眾人瞧著這一幕,都覺得憤怒不已,憤憤指責對方沒良心。

    這要是沒有餘提刑,怕是以後這鄭大人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畢竟,身上可壓著一條人命呢。

    鄭榮滿卻不想再與徐家有任何牽扯,垂目想了想:“關大牢就不必了,隻是……下官希望,以後不要在京城再看到徐家一門。”

    這可比流放要好多了。

    徐梁氏雖然不甘心,可到底不用關大牢了,立刻千恩萬謝。

    如此這樁案子就算是了了,楚輕未說出徐悅身懷有孕的事,到底想為徐悅留分顏麵。

    隻是就在徐家要把棺材抬走時,突然府衙外的鑼鼓卻是被敲響了。

    楚輕一愣,朝衙頭看了眼。

    不多時,衙頭帶著一位年輕的男子走了進來,男子大概二十來歲,模樣周正,隻是氣色並不好。

    眾人奇怪,這人是誰?

    不過隨即還未離開的左鄰右坊看到男子,驚訝道:“升哥兒?”

    男子垂眼,規規矩矩的跪在了堂下,有些發白的唇動了動,給楚輕磕了一個頭:“大人……草民秦升,願意……娶徐悅為妻。”

    眾人還未散去,聽到這一句倒吸了一口涼氣。隻是隨即就覺得這秦升的名字有點耳熟,誰知不知誰喊了一聲:“秦升?死者最先的那個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