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感情升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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攖寧回到公主府,時候已經不早了。葛郢不在床上躺著,卻在膳廳等她一起共用晚膳。
宮裏宮外的大夫看過不少,都是一樣的結果,他已經信命了。既然來日無多,他便當珍惜剩下的時光,敞開心扉才是。
麵對攖寧,他一臉溫潤如玉,放下了過去這兩個月來自己做出來的所有端持和刻意回避,笑容郎郎,深思自然,回到了那段時間,當攖寧為好友時的隨和模樣。
他突然而來的轉變,讓攖寧感到意外又難過。
知道自己不久於人世,才這樣了啊!
她在他身邊坐下來不久,看著他往自己碗裏夾的菜,她就有些鼻頭酸澀,眼睛也濕了,隻不過很快掙脫出開朗的笑意來。
她也為他夾了菜,道:“等我到現在,肚子一定餓了,你多吃些。”
“嗯。”葛郢點頭,嘴裏細嚼慢咽,其實有許多話想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攖寧懷揣著心思,或感動,或悲傷難過,情緒萬千。
半晌過去,葛郢終於開口。他側眸看著她,輕喚了一聲“阿寧”,溫聲細語道:“不管是有人對我用毒也好,還是我的身體不同於常人被發現晚了些,都改變不了……”他話語頓了頓,隨即換了個方式,頗有些艱難地說出一個既定事實,“阿寧,我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或許一年,或許兩年,也或許活不到你十八歲生辰……”
“不要說了!”攖寧立即打斷他,接下來的話,她不想聽。就好像臨終之言一般,她一點都不想聽。
“我要說。”葛郢卻執拗出聲。他還破天荒伸出一隻手來,抓住了攖寧因為一時情緒激動而握緊的拳頭。“阿寧,我雖不知你為何對我這麽一個一無是處之人青眼相看,但無論如何,我決意從現在開始,不再隱藏對你的真心了。”
被他攥在手心的拳頭,漸漸放鬆了,五指柔荑,變得柔軟又細膩。
但閃著淚光的攖寧,其實心痛不已,終於泣淚出聲,“如果隻有死才能換來你對我敞開心扉,我寧願你一輩子都和從前一樣回避我,冷待我……”
看她哭,葛郢自是於心不忍。一股子難受壓抑的情緒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唯有攬她入懷,擁住她的肩膀。
“這兩個月來對你的回避,對你的冷漠,實在是我……是我太不知趣了。”他輕歎一聲,突然有些自責,“一定傷了你的心吧?”
“是啊!能不傷心麽?”攖寧倚靠著他,倒是破涕而笑了。
“是我不好。”
彼此望著窗外緲緲星辰,寧靜的一刻,那些令人絕望、令人悲傷的事,似乎從未發生過。
用過膳,二人洗漱完畢,便要睡了。
攖寧如往常一樣,將葛郢從輪椅上抱下來,往床上送。
這一回,葛郢不再像以前那樣抗拒這件事,反而說起一樁舊事來,“當初你背我上那家酒樓的二層我就在想,你看起來那樣單薄,如何能背得動我?你輕輕鬆鬆就把我背上樓了。後來知道你是女扮男裝,每每想及此事,都覺得不可思議。”
“在儀鸞司,每天都被武信侯逼著訓練,每天都要背著一百多斤的稻草人山上山下的跑,也是硬生生練出來的力氣。”攖寧以前覺得苦,現在想想,倒感到萬分慶幸。
此時,葛郢已被他放到床上了,說著話她便背過身,要卸自己身上的首飾。
葛郢突然拉了她一隻手,並坐了起來。
“怎麽了?”攖寧回頭。
“我幫你寬衣。”
攖寧聽言,不由得神思恍惚起來。
葛郢拉了她坐在床上,隨即伸手,幫她拔去了頭上的發簪。
青絲瞬間從後邊瀉下,如畫裏的瀑布一樣美。他看著她,手指不禁掃過她的額側,將幾縷落發,溫柔地拂到了她的耳後。
就在他的指腹掃過她的額側時,攖寧突然生了一種奇妙的感覺……她想,也許這便是所謂的春心蕩漾。
她回望著他,欣喜、雀躍,終於體會到了一種做妻子的感覺,而且,是個被夫君深愛著的妻子。
看著她黑白分明又略帶了些許羞怯之意的眼眸,葛郢的內心也做不到平靜了,身體也有了異樣的反應。
他想,敞開心扉之後,或許他……
“阿寧……”他喚了她一聲,呼吸也有了變化。
“嗯?”攖寧感覺到什麽,不由得低了頭去。
她也在想那個或許……心裏就開始七上八下的了。越是亂七八糟地想了,越是停不下來,突然就口幹舌燥,想往喉嚨裏咽口水。卻又不敢咽,不敢動彈,唯恐自己的小心思,被對方窺探了去。
“我想……”葛郢握著她的手,早已出了不知多少細汗。
攖寧抬眸看了他一眼,終於壯了膽子,傾身過去,輕輕地吻在了他的唇瓣。
如此羞怯之事,由她來起頭,也好。
而就在觸碰到他的唇瓣那一刻,她整個人都麻掉了,腦中一片空白,竟不知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葛郢又何嚐不是此種反應?直至攖寧的唇瓣就要移開之際,他才猛地想到回應她。
他一手扣住她的腰身,輕啄了回去。
軟潤的唇瓣,重又覆蓋在一起了。唇齒交融,更是迎來一場綿綿春雨……遠方的花海,忽然間綻放,漫山遍野,無邊無際。癡情男女,便在這花海間纏綿共舞,直至喘不過氣來。
葛郢捧著攖寧的臉,下頷抵在她的額頭上,麵紅耳赤地,許久都無法平複。
攖寧用笑聲,緩解了屋內奇怪的氣氛。再抬眸時,那雙眼睛卻如秋瞳剪水,攝人心魂。葛郢與之對視著,不由得又有了更進一步的衝動。
他的手指,終於落在了她的腰封上,拉著腰封上的緞帶,卻又有些遲疑。他看了她,心跳如鼓問:“我……可以嗎?”
攖寧仍是笑著,難為情地點了一下頭。隨即,她抓著他拉在自己腰封上的緞帶的手,輕輕地用了力。
腰封隨之一散,腰間頓時一鬆,白色繡有一枝紅色臘梅的底衣,立時從開襟的領口露出一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