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找到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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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塵翊的食指“答、答、答”的敲著桌子,在寂靜地書房中顯得十分的突兀與令人心慌。

    “下去吧。”楚塵翊吩咐道。

    “是。”

    這諾大的書房隻剩下了楚塵翊一人,側靠在椅子上,一手枕托著頭,依舊是張揚地紅衣似火,即使在夜中,也磨不滅他的狂放。

    將覆在臉上的麵具拿下來,冷峻地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回憶著暗探不久前給自己回報的消息,在自己半年前,最嚴重的一次發病前,自己一直在探查有關於靈州事件的始末。

    而最後的線索,矛頭直指這兵部尚書府的嫡女——顧蓉。

    可是自己由於這次發病,雖說是被勉強地救了回來,但是卻丟失了許多記憶。

    過去的事件雖說大致上自己都是記得的,但還有很多事情自己都忘記了,零星的,一片片的,一段段的,毫無規律。

    發病前,自己還派出過一隊暗衛,雖然自己已經忘了派他們去參與何事了,但已經半年了,一隊人馬毫無音訊,像人間消失了一般。

    若要將他們抹殺的如此幹淨,一個兵部尚書府的嫡女,或者是整個尚書府都沒有能力將那隊暗衛消殺的如此幹淨徹底。

    自己已經派了大隊人馬出去尋找他們的蹤跡,卻從未發現他們留下的隻言片語的暗記,也沒有發現過他們的行蹤。

    如此的大手筆,真不知道是自己的四哥做的,還是自己的七哥做的,或者鑠國的那虎視眈眈的皇帝、皇子們。

    在半年後的如今,當自己著手調察顧蓉時,卻發現她的背景完全的沒有問題,潔淨地如同一張白紙一般,沒有任何的紕漏,讓人無從下手。

    但這顧蓉若真是如此的純粹,半年前的自己,又為何會把精力浪費在她的身上。

    除非,有人在這半年時間內,將顧蓉她所有見不得光的事情都抹去了,又重做了背景,能夠在這京都有此翻手為雲覆手未雨能耐的,也無外乎那幾位。

    那張狡黠的臉下,到底是安了什麽心思,這便是他願意留下顧蓉的理由。

    ————

    又是幾日未見得謝奇然,顧蓉還是照舊在知味樓中查看著賬本,臨近傍晚的時候再由冷珊送自己個回顧府。

    顧蓉也不多問謝奇然去哪了,在做什麽,她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已經瞧完了一箱多的賬簿了,裏麵涉及的事件繁雜,涉及的人物眾多,但是大抵都是些不入流的角色。

    有靈州當地涉及夏衣、米糧之類的皇商,也有與此事有著微末關係的末流小官。

    所以,顧蓉回頭看了看這五大箱子的賬簿,這麽多賬簿隨意的擺放在這邊,讓自己這個中途突然間冒出來的、身上帶著她自己本人也不知道的秘密的女子隨意查看。

    是本來就是這些賬簿也不怎麽重要。

    能查出一些蛛絲馬跡也行,但也算不得什麽大功勞一件,查不出來也行,謝奇然應該本來也不報什麽希望。

    他真正著手調察的線索,根本不在這裏。

    不過顧蓉看了看手中的兩本帳篷,一本是現在正在看的永泰十五的賬簿和她翻找出的一本永泰十六的賬簿。

    十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又何況是這麽多形形色色的官員商賈,找出一些個紕漏,也在情理之中。

    顧蓉將這兩本賬簿單獨抽了出來,便繼續埋頭攻克接下來那一堆。

    卻聽見頭頂上有翻閱的聲音,問道“這兩本賬簿單獨拿了出來,是有異常?”

    顧蓉抬起頭,見是謝奇然在那查看,一幅煞是認真的樣子。

    “那本永泰十五年的賬簿上,記載著平雄郡郡丞沙玉德於永泰十五年以一萬兩白銀的價格售賣了一處房屋於商人肖然。”

    顧蓉拿過謝奇然手中的賬簿,翻到了那一頁,指於謝奇然看道。

    “那這也不過是一正常的屋舍的租賃買賣的流程,而且本朝也沒有禁止官商通市。”謝奇然說道。

    “那你在看看這個。”顧蓉拿起那本永泰十六年的賬簿,又迅速的翻了幾頁。

    指著一處說道“商賈肖然於永泰十六年,由於自己商鋪經營不善,資金短缺,便急於將家產變賣來套現,最後是被靈州的州同知杜正和所買下作為私宅了。”

    “你是覺得其中這一買一賣不同尋常?表麵上為買賣,實則為行賄。”

    “沒錯,短短一年這房屋的價格便縮水了一半,而且杜州同知的這份房屋契約書上,還附加了周邊的二十畝良田和一處溫泉。”

    “嗯,是不太說的通。”

    但見謝奇然卻沒有喚來冷崖前去調察此事,反而悠哉地坐了下來。

    “你立刻派人前往靈州探究此事嗎?”顧蓉不解的問道。這可是她辛辛苦苦的看了一大箱多的賬簿,才找尋出來的有價值的線索。

    “那杜正和是七皇子的人。此一出房屋買賣的戲碼他們做的可謂不用心良苦,隻怕很難找到確切的證據說明此事實為賄賂,而且他身後有七皇子撐腰,最後左不過是一樁糊塗官司。”

    “那就因為此事難以探查、背後有人皇子作保,便可以權當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嗎?”顧蓉氣憤地問道。

    但謝奇然卻並未作聲。

    “好,你不查便不查吧,反正這鄴國又不是……”說及此處,顧蓉趕緊收住了話頭。本想說這鄴國不是自己的祖國,自己又何必去操心異國他鄉的官場的行賄之事。

    但好在雖被謝奇然的不作為給氣著了,總算還帶著一絲理智,記著自己現在用著這鄴國二品大員嫡女的身子。

    “反正這鄴國又不是什麽?”謝奇然問道。

    “反正這鄴國又不是能夠因為我這女子而變得海晏河清,時和歲豐的。”

    說完,顧蓉便氣呼呼地扔下賬簿向外走去,卻發現謝奇然依舊沒有準備著手調察此事的意圖,也沒有準備像顧蓉道歉的打算。

    隻覺得一下子鬱結於心,此事既然已被自己所知,顧蓉便無法忍住不去管此事,於是又折回屋內,準備向著謝奇然破大罵。

    “我知我力弱,力窮難拔蜀山蛇,靠我自己難以搬動一背靠皇子的六品官員,但是你身為淮南伯爵府六公子,又與十皇子交好,你若與我聯手,必定能探查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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