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當行拔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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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如此想插足此事?”謝奇然反問道。
“千裏之堤潰於蟻穴,今日受賄隻是不查,隻怕以後隻能終古蒼梧哭翠華了。“顧蓉說道。
謝奇然依舊沒有表態,沒有同意顧蓉的追究此事,也沒有直接的否決。
換了話題來打岔道”還未及問你,過幾日的宮中,你可準備如何麵對了,可慌?”
“笑話!”顧蓉趕緊為了自己的麵子否認道,“那日定是安然自若,氣定神閑。”
“如此便最好。”
說完便相安不再說話,顧蓉在趴在桌子上百無聊賴的看著賬簿,謝奇然在不遠處看著從各地快馬加急運回來的信息。
自從塵翊大張旗鼓的回了京都,之前所有暫時潛藏的暗探都陸陸續續開始複啟,他的日子可是沒有了之前的悠然自得。
等顧蓉看得累了,便起身升了個懶腰。一邊打著哈氣,一邊跟謝奇然揮了揮手,便向外走去。
今早顧夫人便說晚膳時她親自下廚,煮冰糖桃膠頓雪蛤給自己與顧莛補補身子,自己便自告奮勇的說要給顧夫人打下手,可不能回去晚了,倒讓顧夫人白白等著自己。
可還記得顧老頭子聽著自己夫人說要下廚,那口水可謂那飛流直下三千尺,但是又聽得自己夫人隻說給兩個小的在這隆冬補補身子,瞬間就想把自己給生吞活剝了。
要是讓他知道自己讓她夫人等著了,那真沒活路了。
顧莛還是一派老樣子,恭敬地謝過自己的母親,對父親眼裏的記恨絲毫都沒有察覺也沒有去在意,顧老頭子覺得自己顧莛無趣,便光在那唬著自己一人。
“這麽早就走了?”謝奇然像一無良壓榨苦力的奸商一般問道,“你剛還不是信誓旦旦的要與那些個貪官汙吏拚個你死我活嗎?”
“別,我可貪生怕死,隻想得長裙當壚笑,洗手做羹湯而已。”
“做羹湯?做什麽羹湯,毒死人的那種嗎?”謝奇然毒舌的說道。
“哎呀,你話怎麽這麽多,我娘要做甜湯給我和哥哥喝,我還想早些回家給她打下手。”
顧蓉覺得這謝奇然真是煩人,她就是想早些回去和顧夫人多呆一會又怎麽了……
自己已經許久沒有見到自己的媽媽了,這顧夫人在這段時間內承擔起了自己人生中如此重要的角色。
優雅而溫柔,每每柔聲哄著高齡的自己,總覺得自己童年那些殘酷和黑暗的記性,都在慢慢的消退,被替換上了這溫暖與柔和。
罕見的謝奇然沒有接著挑她的刺,而是向著顧蓉身後驚訝地說了一句。
“塵翊?”
顧蓉被這連名字給不知所措了一瞬,但轉念一想,那十殿閻羅沒事幹來這屋做甚,他又不會被人逼著來看這無聊的又雜亂的賬簿。
定是謝奇然故意嚇她的,一下子便膽大了許多。
想看她顧蓉出糗,她偏不。
“怎麽,你以為拋出那閻羅的名諱我還會怕了不成?”顧蓉趾高氣揚地說道。
“那如果他真的在你身後呢?”
顧蓉想了想,一邊踱步一邊認真地說道。
“以第一次見麵就掐我脖子,差點要了我半條命的舊恨來說,我應該狠狠掐回去,但按照我惜命的性格來說,麵對這種凶殘又忍不起的主,我還是先麻溜給他行個大禮,讓他挑不出錯,保命要緊。”
謝奇然笑了笑,帶著一抹同情說道“你可真易折腰。”
“那可不,好死不如賴活著。”顧蓉附和著,完全沒有感受到危險即將來臨。
正當顧蓉沉浸在自己悲慘的設想中時,萬萬沒有想到身後傳來一陣清冷地男子聲音。
“誹謗皇族,當行拔舌。”
冷不丁突然聽見身後的聲音,饒是把顧蓉嚇了一跳。
循聲看去,一襲如熊熊燃燒著的火焰的紅衣下,是一周身都是沉重地獄氣息的十殿閻羅,便不隻是一跳了。
顧蓉顫抖地轉過頭去淒慘地看了一眼謝奇然,目光中充滿了兩個字。
救命!
而謝奇然卻似沒有讀懂顧蓉的意思,依舊一幅吊兒郎當的樣子。
沒有一絲準備替顧蓉說兩句好話,幫她把剛剛她那幾句話不知深淺的言論遮掩過去的樣子。
見謝奇然這廝在如此生死攸關的時候如此不靠譜,顧蓉隻能緩緩回過那因為恐懼而已經僵硬了的脖頸。
“參見十殿下。”
顧蓉半屈著膝,但楚塵翊卻沒有喊她起來,顧蓉便也不敢擅自亂動,怕又惹到了這十殿閻羅,而變得火上澆油。
都怪那謝奇然,就不能好好提醒自己這閻羅在自己身後,不但不如此做,還引得自己講了一大串的胡話。
這雖是真實所想,但哪能真在那群上位者麵前原封不動,不加任何修飾的說出來。
若這謝奇然是自己以前公司的競爭對手,那此種釣魚行為便是職場心機。
可現在自己和他完全在此事上是完全沒有衝突,那他這種行為,便是無聊至極的單純想看好戲。
“你可見過拔舌?”
顧蓉正在內心一遍遍唾罵謝奇然時突然聽見楚塵翊問道。
“臣女不曾見過。”顧蓉惶恐得回複道。
此等慘絕人寰的酷刑,她一個生活在和諧社會的良好市民怎麽可能會見過。
“不知顧小姐可否有興趣一起一觀?”楚塵翊說的自然。
但顧蓉卻感覺周遭的氣氛殺氣環繞,這算什麽邀請,人家邀請都是一起去看電影、看演唱會,這十殿閻羅口味如此獨特,邀人一起看拔舌。
卻也不知道應該回複這閻羅更能保住自己這條小命,自己可真沒興趣去看此等刑罰,也不想拂逆了他。
“但憑殿下吩咐。”顧蓉回複道。
“無事了,你下去吧,當記住什麽叫做謹言慎行。”楚塵翊警告地說道。
“臣女知道了。”說完,便趕忙風一樣逃出了屋子。
也未來得及腹誹身後謝奇然那爽朗至可恥的嘲笑聲,一心個隻想著趕緊離這閻羅越遠越好。
謝奇然將腿搭載了桌子上,同情地說道“你才讓她謹言慎行,可她這逃命的速度說明你的話一點用處都沒有。”
楚塵翊走到謝奇然身邊,抓著他的衣領,將他從太師椅裏麵給拖了起來給自己讓位。
然後毫不留情地說道“她剛剛的行禮的謙卑姿態倒是讓人舒心,不過你應該沒有感受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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