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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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道“我和鐵翎既知孛來打的是這個算盤,就不會被他有機可乘,你們此去,也隻是假裝跟他們回汗廷,路上找著機會便跑。”問朱紅雨“我要你迷倒那些隨行的兵士,能不能做到?”朱紅雨哼道“小菜一碟!”公子道“那便好,不要枉殺人命,你們所有人脫身後,即刻南下返回漢地。”

    少爺猛吃一驚“回去?成旭川還沒抓到呢!”公子道“我和鐵翎兩個人對付他足夠了。”少爺一個勁搖頭“不行,我要留下來。”

    公子道“你是幫主,理應以部下性命為重,任何時候,救人都比報仇更為緊要。他們受了傷,身份又敏感,不能再留在草原了,還有小姐,也需盡快返回漢地才安全。”少爺猶豫不決,公子怒道“孛來還在外邊,這是最好的安排,你身為幫主,難道看不出來?”

    少爺這才低下頭去,淚水開始重新滴濕衣裳,小姐悄悄拉了他的手安慰。原紫英想了一想,道“這樣罷,我們先撤到漠南的黃駝山,山上有間蘇武廟,我們在那裏養好傷後再作計較。”

    公子也知難以讓這幫人就此返回江南,眼前隻求先擺脫孛來,隻好道“也行,勞大師和朱姑娘辛苦,一路護送他們。”又道“大家出去見孛來時,盡量裝作傷重的樣子。”

    原紫英笑道“這個容易,大師也在身上纏上幾塊布條吧,孛來知道你武功高強,省得他防你。”當下有人解下幾條帶血的布條,給緣空纏上。

    一行人東倒西歪地出來,孛來率眾熱情洋溢地迎上來。小姐把麵紗纏得嚴嚴實實,上前和方妙香見過,兩下裏哭了一場。她和方妙香同行北上,一路扶持,確也有幾分情誼。孛來對這小姐也不怎麽上心,此人的名聲已經臭到不行,就算真是天仙下凡,誰敢納她?

    一時孛來又擺出關切的模樣,問眾人是怎麽受的傷,公子道自己一行靠靈蝙指路追蹤成旭川,中途靈蝙凍累而死,沒奈何分頭搜尋,緣空和朱紅雨先尋到此處,和鐵檻寺惡人大戰,受傷不輕,自己和鐵翎見煙花升起,隨後趕到,終於殺盡惡人,收服侍衛,可惜成旭川未到此處,也不知是根本沒往這個方向來,還是見到煙花後轉身逃了。

    孛來問明原來成旭川的金盒早被下了套,內心暗自感概,成旭川縱有通天之能,終究還是略遜眼前這幫人一籌。

    公子道“追蹤成旭川的事不能耽擱,但這些人受傷非輕,本來我想讓他們索性就在山中歇了,隻是天氣實在寒冷,不利養傷。既然太師到此,煩請遣人將他們送回汗廷,還有這些鐵檻寺囚犯的屍體,也一並送回,就說是太師及時趕到,我們雙方共同取得的戰果。”

    孛來忙道“公子客氣了,公子待人寬厚,實在令人感動,我方才已點好兩百兵士,定會好好送他們回去,不會出一丁點差錯。”

    原來孛來一聽公子所托,便自尋思“隻要回到汗廷,就將他們軟禁在我大軍之中,有了這些人質,就算我再打不過鐵翎公子,他們也得聽我的。”對方被截成兩路,自己求之不得,是以早早召過心腹兵士,秘密下達了指令。

    雙方灑淚而別,小姐對方妙香道“本該多陪姐姐一會,奈何三弟受傷,我放心不下。何況我罪人之身,也不便留在太師軍中,待姐姐回汗廷後,再行聚首。”方妙香也是頻頻試淚。

    折騰了好一會,少爺一行方得起程,公子和鐵翎一直安慰眾人,道成旭川黨羽盡去,隻剩孤家寡人一個,自己二人對付他綽綽有餘,孛來雖眼見這幫人麵露戚容,也隻當他們擔心鐵翎和公子去尋成旭川之故。

    一時眾人去遠,孛來熱情招呼道“今日難得遇著兩位貴客,一定要一醉方休才行。”鐵翎板了臉道“成旭川還不知逃去哪裏了,哪有心思喝酒?”

    公子笑道“也不差這一天兩天,我們漫無目的地尋找,實在也甚疲累,既然太師如此盛情,不妨就歇歇,你與王夫人也好敘一敘留別之情。”方妙香早已親親熱熱挽了鐵翎的手,鐵翎全身發麻,隻是不能推開。

    孛來大喜,忙將兩人迎進大帳,吩咐下人再去準備精致的菜肴,再三告罪道“是孛來糊塗,誤信了成旭川那個小人,兩位千萬海涵。”

    公子笑道“太師客氣了,成旭川如何欺世盜名,騙盡天下人,我等豈會不知?當日鐵翎一樣尊他為江南豪俠,薛某也接二連三地為他出力,管副幫主等人更是被他騙了十幾年。太師被他瞞過,是再正常不過,正可證明太師胸無城府,是個磊落漢子,若不被他欺騙,反倒怪了。”

    孛來一口酒差點噴出來,他嘴上說的不過是應酬之言,本不指望對方當真,不料公子竟替自己圓場,忙咳道“慚愧、慚愧,公子果然是豁達之人,難怪~難怪對那些侍衛也既往不究。”

    公子笑道“說到那些侍衛,太師盡可放心,他們回到汗廷後,自會替太師辯白,證明大師絕沒有做任何有損蒙古人、瓦剌人利益的事。”孛來見他如此直言不諱,臉上微紅道“這個~我當然相信公子了。”

    公子搖頭道“是我相信太師才是。”孛來一楞,聽公子道“我等一路北上,聽到的盡是大漢如何年幼稚嫩,阿失貼木兒資質平庸,毛裏孩太師隻仗了出身,外強中幹,隻有孛來太師,早在也先汗時就是一員虎將,身經百戰,指揮若定,又主張與我大明修好,是以內心極為敬仰,一心想來拜見。”

    孛來不好意思道“公子謬讚了,孛來老眼昏花,被成旭川欺騙,險些晚節不保。”公子笑道“太師莫是擔心大明使者到時候怪罪?”孛來默然,雖知明朝使者終究也不能拿自己怎麽樣,但一想到汗廷那幫人幸災樂禍的樣子,實是不快。

    公子笑道“太師不必擔心,薛某猜想,明朝使者不會就此事問責太師的。”孛來大奇,問“為什麽?”

    公子雲淡風清道“太師和毛裏孩政見不同,一向主張與我大明修好,我們交朋友,講究的乃是長久之誼,豈會為一時的小波折所誤?兩國友好的事,我們不找太師,又能找誰?難道反倒去找毛裏孩不成?”語聲一頓,道“想來明朝使者也不至於糊塗至此,若真是,薛某可得去好好提醒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