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寒潭靜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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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幾天,文滿將他待到那冰冷刺骨的寒潭中。用神通掃去終年縈繞不散的冰霧。整個寒潭露出方圓百丈的場景,舉目望去,整個地麵猶如一塊冰藍的玉塊,十分神奇,在遠處又被寒霧裹住,再看不清楚了。

    許柏試著用神魂往寒潭中探去,神魂進入冰底才數米便如陷泥淖,寸步不得再進,端是神異,也不知地下藏著什麽。

    許柏暗自心驚,這個南地有太多的秘密,卻還隻是神石大陸的邊緣一隅而已。不過想想曾經那麝月說過,南地曾在上古武臨諸界,隻是不知何故衰敗了下來。這其中怕是有大秘密,當是他曾親身經曆的便不在少數,季鳳山那洞口,藥穀中的赤憶花,侯明山的秘境,再加上此處的寒潭,有太多秘密藏在大地之下,是他現在所無法觸及的。

    他看向一邊,那冰玉之上,白乎乎的小家夥又在沉睡,冰寒對他來說絲毫不會造成不適,小家夥蜷縮成一個毛球,小腦袋窩在懷中,像極了一隻剛剛出身的小白狗。

    無論是趙曉冬或是文滿都說這小家夥不簡單,怕不是什麽天眼李虎,是來自神秘樹海的靈獸。憑兩人的眼力竟也看不出這小家夥的來曆。不過卻是無妨,它對許柏極為依戀,仿佛親人一般。

    兩天前它曾醒來過,隻會怯怯地躲在許柏懷中,十分怕生,文滿一靠近。這小東西便用兩隻爪子自欺欺人地捂住眼睛,躲得更深。許柏對著小家夥也極為喜愛,一人一獸身世頗為相似,都是沒了爹媽的孩子,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這幾天,他繼續打磨神魂,徹底將激發出來的神魂穩固,魂珠又縮小了幾分,現今猶如黃豆大小。他感覺得到神魂凝練的強大,觀想出來的魂刀更是驚人。

    這寒潭也不知是何物所凝結,初時在其上打坐修煉,靈氣晦澀難運,仿佛黏了膠水,流動的極為緩慢。這幾日下來,他每日苦練,加速靈氣流轉,依然快了許多。且修為從八層一舉突破,達到了九層,煉心已經觸手可及。可他知道沒有另外半縷風之根,他的煉心不會成功。

    這一天晚上,文滿飄飄落下寒潭。便在他落下的刹那,在不遠處打盹的忽忽炸毛般醒來,小小的身軀宛如流星趕月,刷的一聲躲到許柏懷中,用兩隻爪子捂著眼睛,屁股朝外,不敢去看。

    文滿苦笑搖頭,笑罵道:“我又不會吃了你。你在躲著,說不定我心中一惱,當真將你烤了吃掉。”

    “嗚。”

    小家夥一聽,頓時渾身發顫,更加不敢露頭。小家夥極為嗜睡,沒一會功夫便又在許柏懷中沉沉睡去。兩人來到寒潭邊的石桌前坐下,許柏為兩人斟上一杯冰茶。

    “還有五天便是星靈會了。各方修士已經陸續趕來,現今穀外已經聚積了不少自命非凡的天才,看來這一屆的星靈會熱鬧了,藏龍臥虎。”文滿呷了一口冰,看許柏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打趣道:“怎麽還是毫無進境?難怪,你見過的刀法功訣太少,又怎麽可能領悟到什麽呢。”

    許柏望向文滿,苦笑道:“可惜,上次周寰師兄給我的是一套劍法與斷風劍,不是一套刀法。”

    “得隴望蜀。”文滿瞪他一眼,這逆風劍訣可不簡單,是周寰從一處遺跡中帶出,斷風劍亦是,對常人來說已經是絕好的法訣,可惜許柏頑固,認定要練刀。

    劍法難學難精,刀法則易學難精。劍法輕靈,刀法剛猛,各有千秋。文滿倒覺得依照許柏的身法速度,劍走偏鋒更加適合。刀法凝重,沉厚剛猛,過剛易折,雖也有輕靈玄妙的刀道,卻始終比不得劍法。

    但是刀乃百兵之王,曾有上古大能一刀劈斷星河,碎滅星辰猶如掃塵,十分恐怖。不過那等人物終究也敵不過歲月,消逝在長河當中。無人能長生,終究會歸於塵土。

    也曾有大能感歎,萬物根本在於土,生靈不過是土地一場大夢,來與塵土,最後也要歸於塵土,不可避免。

    文滿想的遠了,一回頭,與許柏道:“刀與劍,槍與戢,百兵不過是手段,最後都會殊途同歸。練刀練劍都一樣,隻要心中存刀,即便用著劍,也無異與使刀。何不從那逆風劍訣中入手,或許能悟出什麽刀道來。”

    “咦。”

    許柏霍然醒悟,猶如醍醐灌頂,這簡單的話他自己怎麽都想不通,鑽了牛角尖。一直苦心摸索刀,卻不想,每一本功訣,哪怕是最為低級的靈階功法,都是前人經過無數打磨中凝練出來的。

    他這一個沒多少經驗,沒多大眼界,沒多少歲的少年如何能夠在這種時候創出刀法,簡直癡人說夢。他如今還是蹣跚學步,好高騖遠最是要不得。

    文滿夜半十分飄然離去,留下許柏一人一獸。寒霧慢慢騰了上來,一絲絲猶如銀絲,刺骨寒冷,他忙運轉功法,造物訣在氣海中回繞,將這些寒霧盡數吸納進來,非但沒感覺絲毫寒冷,渾身還暖洋洋地,十分舒服。

    他取出斷風劍橫於雙膝上,已經將那逆風劍訣看了一遍。他神魂強大,精神就越抖擻過人。洗魂訣磨練神魂,還有開智的功效,而智慧與悟性息息相關。加上息壤的日夜凝練,他悟性更是驚人無比。

    一個時辰的時間,他便將劍訣看完。

    “逆風,風是無形無質之物。這整片劍訣關鍵怕是在那一個逆字。如何才能做到逆?......”他一旦陷入沉思,便不知時日。

    又過了一日,才醒來,那小家夥不知幾時爬了過來,趴在他胸口酣睡。應該是文滿來過,沒有打擾自己。

    他起身舞劍,似抓到一些玄奧。唯有觀想遠遠不夠,還要親身去嚐試才是正真的修煉。不然世上哪有這麽多庸才。

    他的劍法開闔,猶如砍柴,動作笨拙而難看。顯然將劍法當成刀訣來用,才顯得如此不倫不類。不過他不在乎,隻要領悟了逆字,劍法刀法對他來說便都是一樣。

    可無論他如何練,都不得門入,讓他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練錯了。在寒潭麵上,他汗如雨下,熱氣蒸騰,臉色紅潤而疑惑。

    “自然是你想岔了。你隻想‘逆’,卻不去理會‘風’,沒有風,你如何逆。本末倒置。”文滿刷的一聲出現在數十丈外,看著許柏發笑。

    許柏若有所思,確實有理。隻是此處哪裏來的風讓自己修煉。

    便在這時,文滿寬大的秀袍一揮,一股勁風驀然洶湧而起。一個至少靈樓的修士用靈氣鼓動的風有多恐怖,許柏感到一股沛然之力正麵拍打而來,仿佛滔天巨浪中一葉扁舟。頓時被這股風帶起,咚的一聲砸到山崖之上動彈不得。

    狂風瘋狂般擠壓著,似要把他擠到山體當中去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