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毅，快醒醒。”

    林毅聽到有人在叫他，睜開眼，就見到一張張熟悉的麵孔，村長，獨腿的王大爺，孫大娘，柳大叔……

    “我這是在……”

    黃穀村的大堂屋裏！

    此刻的林毅，靠著窗戶而坐，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身旁有大虎、二虎等小夥伴，大家互相依偎在一起。

    不知為何，所有人的臉上滿是驚恐之色。

    很多小孩子都嚇哭了。

    突然，村長站了起來，望著一村子的人，神情無比凝重，道：“驅鬼香，燃燒盡了，但灰霧還沒有散去，大門外就有一頭妖鬼。”

    聞言，林毅心中一凜，轉過頭去。

    嘭！

    忽然間，窗戶莫名的打開了！

    一個白衣女孩詭異的出現在窗戶外，雙腿飄在半空，陰森森的看著屋內的人。

    眾人驚聲尖叫，驚恐萬狀。

    村長忽然大叫道：“妖鬼來了！但大家不要驚慌，妖鬼不會吃太多人的，隻要我們向妖鬼獻祭一個人，其他人就能活下來。”

    話音一落，滿屋安靜下來。

    “獻祭誰？”

    “誰會願意被妖鬼吃掉？”

    議論紛紛中，不知是誰嚷道：“誰距離妖鬼最近，就獻祭誰。”

    豁然間，一雙雙目光轉動，全部投向了林毅。

    村長神色冰冷下來，沉聲道：“小毅，為了全村的人能活下去，隻好犧牲你了。”

    林毅大喊道：“不，不要獻祭我，我不想死。”

    村長一揮手，附近的村民和小夥伴衝上來抓住了林毅，將他抬了起來。

    林毅瘋狂掙紮，但無濟於事。

    “扔出去！”

    鄉親們高高舉起林毅，狠狠將他扔出了窗戶。

    嘭！

    林毅摔在了泥地裏，抬起頭一看，自己掉落在了一扇大門前。

    匾額上寫著：

    “虎嘯山莊！”

    莊主羅通站在台階之上，一眾幼虎則立於台階之下。

    林毅爬起身來，他看到了秋依瑤，班之俯，花巧巧等熟悉的麵孔，一個個意氣風發，豪情萬丈。

    羅通大笑道：“恭喜你們加入小虎隊，隊長是秋依瑤。”

    秋依瑤排眾而出，拱手道：“多謝莊主抬愛，我一定率領小虎隊，斬殺邪祟，為惡虎幫建功立業。”

    “恭喜秋師姐。”班之俯等人也是歡呼雀躍。

    林毅看著這一幕，莫名其妙，自語道：“不對呀，我才是小虎隊的隊長。”

    唰！

    所有人齊刷刷轉過頭來，全部是一臉嘲諷的看著林毅。

    “你，你算什麽東西？”

    “林毅，你的修為隻有淬體境，怎麽可能與秋師姐相提並論。”

    “大家別笑話他了，一個鄉下來的窮小子，癡人說夢呢。”

    眾人捧腹大笑。

    林毅感知了下身體，自己的修為真的隻有淬體境，弱雞一般。

    “大家別笑話他了。”秋依瑤製止了眾人，她走過來，衝林毅嫣然一笑。

    林毅望著她，驚慌道：“秋師妹，你向我挑戰，還輸給了我，你還記得嗎？”

    “我，輸給你？放肆！你叫秋師妹呢？誰不知道，我秋依瑤喜歡當師姐！”秋依瑤麵上如罩寒霜，一掌掃來，將林毅打翻在地。

    林毅打了兩個滾，抬起頭來。

    卻見到，秋依瑤在眾目睽睽下離開虎嘯山莊，前往藥王穀而去。

    林毅追上去。

    就見到秋依瑤與顧彩衣走在一起，她們一起進入秘境，在那個本該是他與顧彩衣春夢一場的山洞裏，分享了白蓮涅槃火和黑蓮破滅炎。

    恐怖的火焰在山洞裏爆發開來。

    林毅被衝飛上天，嘭的一聲悶響，他重重摔在地上，七葷八素的。

    嘩啦啦……

    天在下大雨。

    林毅爬起身來，渾身滿是汙泥，一看，自己竟然站在滿春園的門前。

    他忽然很想念桃花娘子了。

    但，林毅剛走到門前，就被人趕了出去。

    “臭乞丐，滾一邊去，這裏是你有資格進的地方嗎？哎呦，這不是笑麵虎大人麽？裏麵請。”

    笑麵虎從林毅身旁招搖而過。

    林毅一把拉住了對方，喊道：“笑麵虎，是我。”

    笑麵虎打量林毅幾眼，疑惑道：“你誰啊，我們認識嗎？”

    林毅如同遭到當頭一棒，愣在了當場。

    周圍的幻象逐漸消失。

    林毅一個人置身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剛才的幻象，意味著什麽？”在林毅觀看了輪回，太平，命運三大法則卷軸之後，他的腦海中浮現的幻象，竟是他過往的人生。

    不過這份人生，似乎被篡改過。

    “等等，不對！”

    一道閃電劃過心中，林毅猛地打了一個激靈，察覺到什麽地方很不對勁。

    “如果我沒有熟婦外掛的，也許，剛才的幻象，正是我本來的宿命。”

    “黃穀村會遭到妖鬼襲擊，而我始終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孩，不會展現出驚人的天賦。”

    “黃穀村會被雲穀村的秦中廷帶人襲擊，或者被妖鬼吞噬掉。”

    “在絕境之中，我被鄉親們獻祭掉，完全是有可能的。”

    “即便我有機會進入虎嘯山莊，我幾乎不可能加入小虎隊，更不可能成為小虎隊的隊長，秋依瑤等人自然也不會視我為師兄！”

    “隨後，沒有意外的話，顧青山應該會選擇秋依瑤去藥王穀，而不是選擇默默無聞實力低微的我。”

    “我現在的人生，是經過篡改的，篡改者正是我自己！”

    輪回，太平，命運……

    在另一個輪回中，林毅看到了一個卑微的自己，活在岌岌可危的世界裏，不知太平為何物，卻被命運狠狠嘲弄。

    “大道是什麽，法則又是什麽？”林毅還是什麽都不懂。

    於是他再次陷入沉思，眼前拂過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一個困苦潦倒，一個一路高歌。

    當他靜下心來，從旁觀者的角度，仔細對比自己兩個人生，他向自己提出了一個問題：

    “我，到底是誰？”

    在乘風破浪的人生裏，林毅是什麽樣的？

    在備受摧殘的人生裏，林毅又是什麽樣的？

    “大道的具象化是法則，法則的具象化是現象，就如同水往低處流。”

    “大道中的我，是一種什麽樣的現象？”

    念及此處，林毅耳邊響起了很多人的聲音：

    “小毅，你一定會有出息的！”

    “小毅，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