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慧賢大笑指著那三女生：“我知道你們在捉弄我。不過這有什麽？我看門。你們回去吧。”

    馮建都哈哈哈大笑後：“我們不欺負小妹妹，我們是在逗你玩，你家就你一個女兒，你哥哥在部隊，老人家隻有老兩口，你不回去，他們怎麽過年？還是我來值班吧，你們都回去過年，等你們回來，我再回家。”

    李友光指著外麵說：“那個王大傻子天天站在對麵往我們這邊看。”

    知青們都往那邊看。

    就看見，雪地裏，衣裳不整的王大傻遠遠地站在山路，眼睛老盯著知青這邊。

    楊惠賢說：“這個人真討厭！”

    馮建都說：“王大傻子？他是個大流氓！”

    周學文說：“別理他。他的腦子有點問題。”

    後來，除了馮建都和周老師以外的知青，都回家過年去了。

    李隊長、周學文和馮建都三人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

    李隊長說周學文：“你年年一個人在這裏過年，今年有建都陪著。你們如果願意的話，到我們家去過年吧。”

    周學文說：“我們要看門。”

    李隊長笑著說：“沒有金子沒有銀子，那門有什麽看的？”

    馮建都說：“那也得看啊。那麽些樂器、服裝、道具、油彩呢，一樣都不能丟了。你看咱們生產隊的住戶，離的都那麽遠，萬一有什麽事，一個人就沒有辦法叫你們。”

    隊長點頭：“也就是。我們總想規劃著，把我們生產隊的幾家離的遠的人家都搬到這邊來，可是隊裏沒有錢啊。”

    也就是的，當時的生產隊的住戶散落在山野四處。

    沒有院牆的知青的宿舍一排五間房：路邊一間是廚房，旁邊是女生宿舍，再有兩間是放農具和演出道具、樂器的庫房。那邊的是男生宿舍。

    而離他們最近的是，生產隊的飼養室。裏麵養著大小不等的十幾頭牛。

    一個飼養員老漢正在軋草。

    還有那個王大傻還是遠遠地站在山路，眼睛老盯著馮建都。

    那天，周學文和馮建都在知青廚房裏做飯。

    馮建都在揉饅頭。

    周學文在拉風箱燒水。

    水開了，馮建都將揉好的饅頭了籠：“快，大火燒。”

    看著大火把籠的汽燒圓了，馮建都才說：“這火可以慢些了。看著時間：半個小時啊。”

    周學文答應著。

    看著那火，兩人坐在一起說話。

    馮建都問：“今年咱們兩個在這兒過年。今天是臘月二十六，再過四天就是除夕了，到時候咱們吃什麽？”

    周學文：“不知道。”

    馮建都：“你會包餃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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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學文搖頭：“不會。”

    馮建都：“那你會做什麽？”

    周學文不好意思地說：“我？我隻會煮稀飯。”

    馮建都：“啊？大過年的喝稀飯？”

    周學文：“那咱們吃什麽？”

    馮建都：“吃餃子！”

    周學文一聽：“好啊。我的肉票還有半斤呢，明天我就給咱們買去。”

    馮建都：“那太好啦。咱們有的是白蘿卜。我做的不好，也湊合了。”

    周學文：“那你想家嗎？”

    馮建都點頭：“想啊。可是要看門呢。那些樂器服裝道具，可一樣不能少啊。對了，那你不想你的家？”

    周學文：“我也想。可是我的家在巴黎，好遠啊。好幾年了，也不知道我爸現在怎麽樣了？”

    馮建都：“那你怎麽回來了？”

    周學文回答說：“是我爸爸想我們的國家，要送我回國學習，想讓我為咱們中國出力啊。”

    馮建都點頭：“是愛國華僑啊。那你們在法國，過年吃什麽？”

    周學文：“麵包、咖啡、紅葡萄酒。”

    馮建都還想吃地問：“啊，麵包？你會做嗎？”

    周學文：“我跟著媽媽學過，可是要糖要黃油牛奶要雞蛋，可咱們自己隻有雞蛋，別的什麽都沒有啊。再說這個火也不行啊。我弄不了。”

    馮建都很失望地：“咳，還是老老實實地吃咱們的餃子吧。”

    饅頭出籠了，白胖胖地擺了一案板。

    周學文由衷地讚歎：“啊，手藝真不錯，很漂亮。”

    他們一起吃飯。

    夜裏，他們各自回自己的宿舍。

    馮建都說我們女知青宿舍裏，靜悄悄的。

    小小的油燈忽忽悠悠的。

    好大的炕，有四個鋪蓋。有三床的被子，用褥子卷了起來，麵還搭著塑料床單這是當時最好的保持幹淨的東西了。

    炕兩邊的地各有知青們摞起來的一排箱子和雜物。其中一個箱子是個高低隻有三十公分的沒有油漆的白木頭箱子。

    馮建都一個人躺在炕準備睡覺。看看四周圍靜悄悄的，有幾分害怕。她想想，又爬了起來，把已經插好木頭門栓的門，加了兩根木頭抵住，又想想，看見地有一筐子燒抗用的包穀心，幹脆放到炕跟前，試試，順手就可以拿到。又把手電筒放在了枕頭邊。她吹滅了燈，鑽進了被窩。

    屋子外麵，北風呼嘯，不時地隱隱約約地傳來一陣陣深山裏的豺狼野獸的呼號聲。

    黑暗中，馮建都眼睛不時地四處張望，最後嚇的幹脆蒙住了頭。

    好容易，剛剛入睡了。

    忽然，聽見唧唧咄咄的聲音。

    嚇的馮建都頓時眼睛睜了好大，還不敢動彈特寫。

    而且就聽著那聲音就在跟前，馮建都更害怕了。

    她不敢動彈，忍了好把一會兒，發現聲音竟然就在跟前。

    她猛地打開手電筒，就看見一隻老鼠從炕串了過去。

    她連忙爬起來再看，就看見在那個白木頭箱子後麵牆有個洞，老鼠在那裏出來進去的好熱鬧。

    她鬆了口氣，但是又怕老鼠炕來，就拿出包穀心，衝那老鼠洞扔了過去。

    “咕咚”一聲。老鼠們頓時沒有了聲音。

    馮建都眯著眼睛睡了沒有多會兒，那聲音又響起來了。

    馮建都又扔過去一個包穀心子。

    “咕咚”一聲。老鼠們頓時沒有了聲音。

    馮建都眯著眼睛睡了沒有多會兒，那聲音又響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