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雁鳴：“不會吧？不就是生了個孩子？我覺得幹幹活，還舒服。”

    王大傻沒有話說了。

    楊慧賢說：“雁鳴，王大傻說的有道理啊，你落下病怎麽辦？”

    顧雁鳴：“不會。我好著呢。”

    幾個人沒有辦法，就陪著顧雁鳴在雪地裏奔跑送糞到麥地裏。

    幾個人正跑著。

    王老頭急火火地趕來了：“快快快，別幹了！別幹了！別幹了！你們全部放假！不許幹了！大傻你也回去。”

    顧雁鳴：“為什麽放假？”

    王老頭說顧雁鳴：“傻姐姐兒，你這樣幹會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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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雁鳴搖頭大笑：“不會的老隊長。我犯了錯誤，需要改造自己，我要改變大家對我的看法！我還要……養活孩子！”

    王老頭氣的直跺腳：“傻姐兒啊，有你這麽幹的？這可不是耍的，會要命的！改造自己不在這幾天，掙工分也不在這幾天啊！會出事的。聽著，不許幹了！你們都給我回去。小周小楊你也回去。你們回去好好把房子弄暖和。小娃，怕冷！她剛坐過月子，也怕冷啊。小周，你自己也注意要注意了！傻娃兒們，都回去吧。啊！”

    ……

    但是一切都晚了。

    那是臘月的三九天的日子。

    大雪紛飛。

    千裏冰封。

    顧雁鳴病了發高燒，躺在炕昏迷不醒。

    楊慧賢給她敷毛巾降溫，但是沒有作用，急的團團轉：“怎麽還不來呢？”

    正說著，周學文和他請來的醫生進了女生宿舍門。

    周學文說：“大夫，我知道你看病看的非常好！”

    赤腳醫生一瘸一拐地來到顧雁鳴炕前。看著她高燒和昏迷，把把脈：“咦？”

    赤腳醫生突然看見她的胳膊，紫斑連片，大吃一驚。說：“哎呀不好，這麽多出血點。你們趕快把她往城裏的大醫院送！越快越好！晚了就麻煩了！”

    楊慧賢莫名其妙地問：“怎麽回事？”

    赤腳醫生：“人命關天！你們快送！你找你們隊長，叫他派人！越快越好！我腿腳不便，要不然我就跟你們去了。你們你們快走啊！”

    赤腳醫生出門急匆匆地走了。

    楊惠賢連忙把小麗娜抱起來，抱出了門。

    周學文去拉架子車了。

    ……

    楊慧賢回來了：“我給王隊長說了。”

    王老漢在後麵趕來了：“你們快去醫院。隊裏過年賬沒有錢了，我這裏有五十塊，你們拿。”

    周學文：“我這裏有。”

    王老隊長：“都拿。還不知道夠用不。”

    飼養員牽過來了頭大牤牛，拉出架子車，放在了知青門口：“你們快去吧，這牛腿腳快！”

    楊惠賢把被子鋪到車子裏，周學文抱起顧雁鳴，跑出來放在車子，架起轅就走。

    楊惠賢緊緊牽著牛跟在他後麵，他們走進了漫天大雪裏。

    ……

    顧雁鳴毫無知覺地躺在車子。

    楊惠賢牽著牛，周學文駕著轅，急急地走在風雪裏。

    後麵趕來兩個人，一個是王大傻，一個是哪個帶著知青偷西瓜的李愛國。

    王大傻對周學文說：“我爸說你們路不熟，要我們來幫你們！小周，我來拉車。”

    李愛國對楊惠賢說：“我來牽牛。你們倆看著小顧就是啦。”

    ……

    風雪裏。

    王老漢和李隊長站在生產隊的崖畔遠遠看見王大傻幾個人拉著架子車一走一滑地走在雪地。

    兩人麵麵相覷，搖頭長歎：“唉”

    風雪裏。

    李愛國拉著牤牛在前麵走，王大傻駕著轅，急急地趕路。

    周學文，楊慧賢扶著車子裏麵的顧雁鳴，也在那裏急急地趕路。

    終於看到城了，這裏的路已經很平了，不需要牤牛拉車了。

    王大傻說李愛國：“你牽牛在後麵裏跟著。我去送他們到醫院。”

    李愛國：“好吧，你們快點去。”

    王大傻架起了車子，撒腿飛跑了起來，跑的滿頭大汗。

    周學文楊惠賢在後麵攆，氣喘籲籲。

    他們奔跑著。

    他們終於跑進了一家醫院。

    王大傻進了醫院大門就愣聲愣氣地喊叫：“醫生救命啊！救命！”

    驚得值班醫生護士全跑出來了：“怎麽了？病人在哪裏？病人在哪裏？”

    王大傻粗喉嚨大嗓子地使勁喊：“在這裏，醫生救命啊！”

    周學文和楊惠賢也趕到了：“醫生，快快救人啊！”

    護士推出來小病床車，把顧雁鳴放到了小病床車，推進了急救室。

    急救室裏李醫生帶著護士忙忙碌碌地急救：護士在量顧雁鳴血壓。

    李醫生聽她心肺。

    李醫生一眼看見了她胳膊的紫斑：“天哪！這是？李護士，趕快去請張醫生！”

    李護士出去了。

    五十來歲的張醫生急急地走進來：怎麽了？

    李醫生給他指顧雁鳴胳膊的紫斑。

    張醫生：“血液裏的問題！我開化驗單，你問問他們跟來的的人。”

    李醫生跑出了急救室。

    李醫生出來問：“你們誰是她的家屬或者家裏人？”

    楊慧賢：“她是我們的同學。我們都是知青。她剛生過孩子，沒有滿月！”

    李醫生：“那她的丈夫呢？”

    楊慧賢：“她她她，沒有結婚，那個男同學也不知道哪裏去了。”

    李醫生：“唉，怪不得！未婚先育。所以她沒有滿月就下地幹活啦？”

    楊慧賢：“是，我們都下地了，還拉糞！拉架子車，在雪地裏！”

    李醫生：“真是糊鬧！你們真是一點常識都不懂啊？你們趕快通知他的父母，她已經病危了。”

    楊慧賢：“啊？不會吧！”

    周學文也說：“醫生，好好檢查檢查！她隻是感冒啦！重感冒！”

    李醫生：“什麽感冒！一會兒化驗單就出來了！實際不用化驗單，我也知道了！”

    李護士拿來化驗單。

    李醫生看看了：“沒錯，急性敗血病！你給張醫生送去。我給你們說，她這個病誰都治不了！”

    周學文：“啊？醫生？不會吧？你們再好好檢查檢查！”

    李醫生看著他：“唉，真真可惜，看著你們這些孩子一個個精明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