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修羅場之神明皆我前男友(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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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要生了?!”
    眾神同樣驚駭無比。
    他們還以為般弱在短時間內懷了其他野男人的野種,一麵痛斥奸夫,一麵默契停止了戰鬥。
    “誰的?!”
    這是又酸又氣又憤怒的狩獵神,頭發炸成了小刺蝟,他狂奔呼嘯而來,般弱險些被他金瞳裏的光給刺瞎,就跟兩輪小太陽似的,照得她汗流浹背。
    “不要緊,生下來,我養!”
    這是熱衷於當後爹的騷包海洋神,他非常熟練,撅起魚尾與泡沫,一舉掀翻了情敵,拉著她的手含情脈脈,“竟然孩子都有了,你也別逃了,原本哥哥想著,你不樂意,肯定是被花花世界迷昏了小腦袋,索性放你回大海遊幾圈,這海水的味道你嚐得多了,也就那樣兒了。”
    衡驍的占有欲比其他人要來得輕。
    他這個人嘛,骨子裏又懶散又驕傲,被般弱撅了一回狠的,心痛中夾雜著生氣,但回過味後,還是覺得快樂最多,跟沒心沒肺的小綠茶在一次,他貪圖的不就是她的沒心沒肺的快活?一起摸魚,一起吹水,跟她幹什麽都是高興的。
    被她占小便宜也高興,被她指著鼻子罵也高興。
    如果她是他的,那更高興了。
    戀愛嘛,講究你情我願,他追追,她逃逃,都是情趣,他也不是非要把她逼得要死要活,他就是覺得好玩兒,才跟大家一起開個修羅場,往魚塘裏整點□□,搞搞她,嚇嚇她,看她五顏六色跟調色盤一樣的臉色,就很有趣。
    但旁人真要動她,脅迫她,衡驍又是不樂意的,每次關鍵時候他都給她放水。
    可這個娘們呢,是個狠心的小祖宗,她的性子又壞,對她越好,越喜歡蹬鼻子上臉呢。
    她就吃軟不吃硬。
    衡驍摸著她的脈,一條深海魚笑得風情萬種的,“這海的味道,嚐過也就算了,好女人還是要成家立業的。”
    般弱:“你一個海王,怎麽張嘴就是居委會大媽的嬸嬸味兒。”
    衡驍:“那是什麽味兒?像你嬸兒?你一個植物精還有嬸兒?”
    般弱:“……你大爺的。”
    衡驍眨了眨眼。
    噢。
    明白了,他這意思跟問候人家祖宗差不多。
    衡驍繼續用那嬸味兒軟化她,語氣輕輕柔柔,吹得般弱耳根軟軟,好似踩在雲端。
    “哥哥說的,可都是大實話,你在海裏泡著,今天這條魚,明天那條魚,什麽時候是個頭呢,倒不如跟哥哥一起成家,我幫你養孩子,等天氣放晴,適合產卵,你再弄弄我,哥哥也給你生幾條活蹦亂跳的小魚仔。”
    美人魚的身上總是一股潮濕的水汽,連帶著發梢都披著透亮的水珠兒,但漂亮也是真漂亮,冷白皮,殷紅唇,還有眼尾那不時閃爍的藍鱗片,再看細腰之下的魚尾,淌著一條血河,妖氣蔓延間又透著一股血腥的悍氣。
    般弱可是目睹了這條魚尾是怎麽慢條斯理地擺著,又怎麽突然暴起將一頭巨獸生生絞死的場麵。
    她正打了個抖兒,這凶戾美人魚纏上她。
    “別走嘛,哥哥給你生孩子,好不好,好不好?”
    般弱有點受不了他這黏糊勁兒,都還沒到發情期呢,就嬌得這樣喪心病狂了,真到那個時候,她這硬骨頭都不知道能有多少根存活呢!
    被這條魚這麽一蠱惑,般弱的腦子也熱熱的,不清醒,張嘴就是,“那說好了,你生,我不……”
    某種目光如影隨形。
    她後背汗毛炸起,本能抬頭。
    琴雪聲在看她,專注無比。
    那一瞬間,般弱又覺得他在透過她,悲哀地看一件破碎發舊的瓷器。他們的感情出現了一絲致命的裂痕,他拚命地修補,想讓傷痕彌合,可惜他再愛惜,也無法讓瓷器恢複到原來的光潔細膩。
    也因為這個原因,他在般弱麵前始終存在一兩分自卑怯懦。
    現在他好像想開了,不再抓著她了,所以他不再上前,隻是遠遠看她最後一眼。
    他甚至還衝她笑了,牽著嘴角,略帶溫柔的氣息。
    般弱還記得第一次他笑的樣子,真是春風扶開凍土,萬物都斑斕生色。
    而在餘光之中,命運悄無聲息地降臨。
    沈橙麵無表情祭出一座命運墓碑,吞噬了所有的光線。
    ——他要殺了琴雪聲!
    而目標對象,他竟然沒躲!
    “沈橙!!!”
    般弱嚇得魂飛魄散,“他有孩子了!我的!你不能用那個!會流產的!!!”
    底下的龍族震驚不已。
    它們與世隔絕,哪裏經過這種一波三折的劇情,一個個眼睛發亮,不怕死守在底下,起勁追著七角戀的連續劇。
    而命運也投注了她一眼。
    隻是跟小師哥的溫柔不一樣,沈橙顯得冰冷而駭人,他知道,他一直知道,這野男人跟她有了勾搭,懷了她的種,他嫉妒得快瘋了,血液裏都是暗紅的毒汁。不過沒關係,等他把所有人都處理了,贏家就是他。
    孩子,他們以後也會有,屬於他們的血脈。
    沈橙低低吟誦,命運墓碑挾著一道血色洪流,壓碎了光明神的維度堡壘。
    琴雪聲的肩膀多了一座雪白墓碑,隨著粉末落下,那墓碑上逐漸顯露他的真名。
    迦……陵……
    怎麽也出不了全名。
    隨後命運察覺端倪,又重新雕刻。
    釋……雪……生。
    沈橙冷笑,“原來是西方佛祖的叛徒。”
    般弱隻想裝死,逃離到天涯海角。
    對,很久很久之前,她初戀是個小和尚。
    可當時她才剛化人,哪裏知道對方是個不能破戒的小和尚,見他頭上沒毛,臉蛋卻怪俊俏的,她喜歡極了,到哪裏去都跟他,上茅房也跟著。小和尚睫毛長長,嘴唇紅紅,穿著一身周正的佛青色小襖,身體軟乎乎的,挺好欺負的,跟她鬥嘴都能自己氣哭自己。
    般弱就愛欺負他,使勁兒欺負,還欺負到了被窩裏,舔他哭濕的長睫毛。
    後來小和尚頭上長了黑色的毛毛,她審美還沒改過來,覺得老醜了,她委屈,她生氣,她不能下嘴了,就不太愛搭理他,出門找別的小光頭玩。然後小和尚看見倆人一起,一不小心就黑化了,他把她抓回去,在水潭邊,日夜都幹那些羞羞的事情。
    一開始她是很高興的,她喜歡跟小和尚貼貼,但每次撒嬌磨破了嘴,也得一兩次,再多小和尚就不肯做了,他臉紅得跟猴屁股一樣,紅了一天都沒退。可葷吃多了,腸胃會不適的對不對?
    她不想做了,想出去玩,但就在她說出這話的下一刻,她昏迷了。
    小妖精被小和尚拴在了水潭邊,她隻能看見他,隻能跟他說話。
    他從各處收集最有靈氣的土壤,灑在她的周圍,讓她滋潤生長。
    慢慢地,小和尚也抽條了,從一截嫩綠的柳枝兒長成了枝繁葉茂的大樹,他越長越高,高到可以俯視她,大腿也有力纏住她的枝條。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軟乎乎的小和尚變得又長又硬,他胸前掛著白骨佛珠,眸如琉璃,淡漠又威嚴。
    她是個貪圖新鮮的小妖精,又被他這副模樣迷得七葷八素的,跟他待了三千年。
    後來是怎麽著呢?
    有一天,水潭多了一群小和尚,個個年輕漂亮,她都不會呼吸了。
    但他們說她是妖女。
    她很不高興,不過看在他們漂亮的身份上,她毒打一頓後,把他們都拖進水潭,準備全部享用了,結果有個小和尚哭哭啼啼求她,不要讓他破戒,他的修行會毀掉的。她半醒半悟,意識到自己招惹了個棘手的事情。
    原來和尚,是不能破戒的呀!
    難怪她這六千年吃好喝好,修為長進,功德值卻在屢次降低,別人家飛升的天雷見到她,專門逮著她劈,可冤死她了!
    既然了解到這件事情,她這個唯利是圖的小妖精當然要緊著自己的修行。
    等小和尚回來,還不得他探頭問她,她就說了一句,對不起哦,我不知道你們不可以吃葷的,那我不吃你了,我走了。
    小和尚不肯,第二次衝她發了火。
    她就跟他打了起來。
    她好歹也是個與天地同壽的妖精,怎麽能幹不過一個小和尚呢?她編了一場夢境,把小和尚哄睡過去,又把人扔到佛門,見人撿起他,就拍拍屁股溜了。她本體是一株空桑般若花,為了怕人醒來找她,她幹脆改名成了般弱。
    般弱在外頭浪著,也發愁自己的功德值,後來她見人做任務就有功德值,也歡天喜地去地府報道了。
    初戀早就被她拋在腦後不知道哪個疙瘩角落了。
    所以冷不防翻出這個熟悉的名字,般弱下意識地轉身。
    她想跑。
    但他好像……還沒醒?
    般弱偷偷瞧了一眼。
    “嘭。”
    在命運墓碑的歎息之下,神祇跪下了一條腿,他的背脊挺得很直,鮮血從肩頭破開,淅淅瀝瀝下起了一場金色血雨。祂低著頭,不反抗也不回應,就拖著沈橙,不讓他過來找般弱,與此同時,任憑命運吞噬祂的神格。
    “沈橙!你住手!我讓你住手你沒聽見!”
    般弱氣得跳腳,見人說不聽,掄起一扇悲傷之門,朝著沈橙轟隆隆砸去。
    眾龍都驚呆了。
    “咚!”
    眾龍眼睜睜看著,那扇堅不可摧的悲傷之門,被砸出了一個大洞,而沈橙的頭正好卡在上麵。
    它們咽了下口水,突然覺得般弱的擼龍手法已經是十級溫柔了。
    “草!”
    老龍亞蘭圍在吃瓜第一線,情不自禁蹦出了一個詞,它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崩龍設,做賊心虛看了看四周,還好,大家都在狗血連續劇上,並沒有注意到老龍的異常。都市王鬆了一口氣,繼續扮演著自己的老龍,他可是個有良心的老板,雖然靠著出賣員工躲過了一劫,但他良心過意不去啊,特地跑過來,給員工大開後門。
    要不然黑暗神能迷糊糊聽她的話兒啊?
    可惜啊,功虧一簣啊。
    都市王痛心疾首,天時地利人和,她怎麽就回頭了,逮住門就跑多好!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小綠茶搞大人家肚子,人家都要生了,這一走了之,也的確不像話。
    沈橙被這一砸,頭破血流。
    命運的鮮血是無色透明的,但這一刻起發生了變化,它漸漸沉澱了紅絮,越積越多,宛若一條黑色洪流,令人望而生畏。
    沈橙的腳下生長著嶙峋怪物,腳掌也被刺得鮮血淋漓,祂死死盯著般弱,看她是怎樣奔過去,捏碎他的命運墓碑,把她的小師哥抱在懷裏。
    憑什麽?不就是一個孩子嗎?
    孩子,孩子,為什麽他沒有?
    為什麽他提前了,做了那麽多的功課,還是不行?
    為什麽,為什麽,他總是不得偏愛的一個?
    命運雙眼淌出兩條絕望的河流,祂瘋了,歇斯底裏地尖嚎,命運環塔如泡沫般脆弱崩塌。
    小師哥的腳下的血越來越多。
    他眼皮蒼白又薄,似無力睜開,隻露出一點水光,“怎麽,又回來了,我沒事,你快走吧,再不走,就走不了,我已經沒有多少神力了……”
    他困倦至極,推了推她。
    “正好,命運瘋了,他,算不到,你的蹤跡……”
    他的肢體逐漸冰冷,睫毛也顫得緩慢。
    啪的一聲,般弱捧住他的臉,近乎強橫地要求他,“不許睡!我不準你睡!你要給我生孩子!”
    他牽了牽唇角,意識渙散。
    琴雪聲想,她可真是威風,總是想要什麽就要什麽,可他又不是總能一直回應她的。
    般弱朝著衡驍吼了一嗓子,“歸零海!帶他去歸零海!那裏適合產卵!”
    衡驍被她吼得直愣,收斂唇邊弧度,桃花眼不笑了,“是,歸零海是很適合產卵,但是,我為什麽要讓我的情敵在那裏生孩子?”他對般弱一向大方,他可以縱容她任何要求,但讓他包容情敵,她是在踩著他的臉。
    他是可以替情敵養兒子啊,但憑什麽還要他幫情敵接生!
    “讓!他!去!”
    她一字一頓地說,眼神涼颼颼的。
    “他要是難產了,哥哥,我算到你頭上。”
    憑什麽!這個小祖宗!
    情敵難產關我屁事!
    衡驍氣得要命,本想轉頭就走,但到底沒那骨氣,他在她麵前,哪裏還有骨氣啊,連一聲哥哥,都是他死皮賴臉地求來的。男美人魚很不爽,也隻能給般弱帶路,他有一鍵傳送的技能,開了一條小船,把般弱跟情敵運了進去。
    剛要開船,甲板上整整齊齊站了一人,一籠子,還有一群龍。
    小船險些沉沒。
    衡驍眼角一抽。
    鳥籠裏的家夥出來放風也就算了,這群龍跟著湊什麽熱鬧?沒看見它們命運之神都瘋了嗎?它們還敢上船,跟般弱這個大殺器湊到一起!
    然後他聽見般弱虛心向它們求教,“你們會接生嗎?”
    草。
    龍族也交頭接耳的,給般弱講著它們的經驗。
    總之是一群嘰嘰咕咕的,吵得衡驍腦殼疼。
    他狠狠踢一腳桅杆,狩獵神族正好經過,冷嘲熱諷,“真行啊,不僅養,還幫著生,絕世好男人啊。”
    “林星野!”
    般弱的嗓音遠遠傳來,“你過來,抓幾條魚做飯,記得不能做得太腥,孕夫會吐!”
    林星野:“……”
    情敵自閉x1。
    衡驍反唇相譏,“你還管飯的呀,不錯啊,絕世好男人啊。”
    “衡驍,你過濾下海水,這不健康,孕夫要純淨水!”
    衡驍:“……”現世報來得真快。
    情敵自閉x2。
    西敏就坐在鳥籠裏,幸災樂禍嘲笑兩人。祂就不一樣了,姐姐疼祂!
    般弱走過去,從鳥籠旁掐了一捧鮮花。
    “謝謝姐姐——”
    西敏臉上剛掛起笑,就見般弱轉身,把花放到另一個野男人的懷中,對他溫柔安撫,小孩眼裏頓時失去了高光。
    情敵自閉x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