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戀愛遊戲白月光(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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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般弱踢了踢他的小腿。
    “你成年了麽,  還私奔,誰教你的?不會又是那條魚——”
    唇心的小蝴蝶飛到她的嘴邊。
    少年的盛宴總是熱情而蓬勃的,  卷翹似洋娃娃的睫毛碾碎了彩光,  他懲罰性咬了她一口。
    “今晚就成年,跟西西在一起,不準想任何野狗。”
    美少年伸手插兜,  笑嘻嘻拋出一枚遊戲幣,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順手牽羊的。
    “等著!我讓娃娃機破產!”
    西敏興致勃勃地丟進遊戲幣,握住搖杆。
    般弱被詭異娃娃玩了變裝,  已經縮水成正常的身高,她小短腿滑了半天都沒滑到底,美少年單手撈起,  又抱了起來,  胸膛壓著她的腦袋,  孩子氣地說,  “勝利女神不許搖擺,  你還想不想要你的豬仔娃娃了?”
    “什麽?有豬豬?!”
    重度豬豬控果然被吸引過去。
    般弱扭過腰,  上半身都趴在彩窗前。
    西敏搖動機器,  鉤爪下降,  埋進娃娃的海洋裏。
    “中!中!中!”
    般弱猙獰著麵孔。
    西敏仗著身高,  下頜壓著她的腦殼子,  遊刃有餘地操作,  他勾起了一隻雪白小豬還有油畫棒,  中途移動的時候,小豬不慎墜地,般弱氣得狠掐了美少年一把。
    娃娃機吐出了油畫棒,並且返還了遊戲幣,  西敏撿了起來,衝她晃了晃,“別著急,還有一次機會呢。”
    於是半個小時之內,般弱腳邊多了一堆戰利品,足足淹沒到她腰邊。
    “可惡!你不行!讓我來!”
    她跳下娃娃機,一屁股擠走西敏,捋起袖子,殺氣衝天。
    西敏聳了聳肩,讓出地盤。
    他隨手撿起那一支亮粉色油畫棒,玩心大起,在娃娃機的彩窗塗寫兩人的名字,中間畫了一個浮誇的愛心。
    “姐姐你看——”
    少年神族的炫耀笑容陡然僵住。
    他的名字逐漸消失。
    “啪嗒!”
    般弱又抓到了一支油畫棒,氣得她狂拍娃娃機,“黑幕!這裏麵一定有黑幕!嗯?你剛才說什麽?”
    沒有人回應。
    般弱轉過頭。
    潮濕的春夜裏,少年神族的雙眼起了一片熱霧,又為她下了一場暴雨,突如其來的,沒有任何征兆。
    般弱嚇了一跳,“怎麽了?我罵的是娃娃機,沒有罵你!”
    她這才注意到彩窗的文字。
    “……嗯?消失了?”
    她伸手摸了摸,全是暈開的粉紅筆跡。
    小聖殿滴滴答答,哭得更凶了。
    “別、別哭啊你,這塊地方,說不定是太滑了,咱們換一個地方寫嘛,多大的事兒。”
    般弱接過他的彩色硬棒,在另一扇彩窗寫下了兩人的名字。
    “愛心。”
    西敏抽抽噎噎提醒她。
    般弱照畫了,他哭得更厲害了,“那麽小!都看不見!”
    “……你找茬的吧。”
    般弱正要給他一個腦瓜嘣兒,小孩梨花帶雨地吻了過來。
    盡管不是第一次接吻,但那細細的、涼涼的貓舌頭總能出乎她的意料,像白糖冰棒那樣,漸漸融化在她的嘴裏,又冷又甜。小孩閉著眼,使勁吃著姐姐的舌尖,他一隻手抱住她的腰,將她帶離了粉紅娃娃機。
    沒入黑暗前,西敏緩緩睜眼。
    彩窗依然斑斕閃爍,幹淨如初。
    什麽都沒留下。
    這一晚他們住的是玩偶旅館,隻要繳納足夠的遊戲幣,就可以打開巨型玩偶的心髒,裏麵則是一個完整的套房。般弱拎了條溫熱的毛巾出來,給他敷眼,嘴裏還說,“男孩子要有鋼鐵般的意誌,別動不動就哭……”
    小孩眼皮薄薄,清晰透出淡青色的血管,那淚光碎碎掛在睫毛,像一頭怯生生的小奶貓。
    般弱嗷嗚一聲抱住他,“不準裝可憐!”
    明知道她最受不了這種神顏破碎感。
    小奶貓軟軟奶奶的,卻咬住了她的領口緞帶,仰著頭,肆無忌憚抽了出來。
    般弱摸到了少年神族的光滑後背,背脊起了一排奇異豔麗的骨鐲,冷金的色澤,冰涼的手感,般弱指尖剛碰到,冷金骨鐲就叮叮作響,有一隻直接套住了般弱的手,把她拷鎖在他的背上。
    般弱:“?!”
    這是什麽恐怖情趣?
    “這樣姐姐就逃不掉了。”
    西敏快樂揚起眉頭。
    少年的雙腳瘦長而勻稱,皮膚薄透,雪光璨璨地浮動,側窩淺淺盛著光影,連腳踝的硬骨都被雕琢得像藝術品一樣,當他全力以赴繃緊足尖,從腳趾到腳背,那纖細優美的筋脈驟然拔起,露出了猩紅的真相。
    襯衣被雪足踩得四分五裂,有一種驚心動魄的暴力美感。
    “姐姐……姐姐……”
    他輕輕踩著她的腳,尾巴的桃心尖兒高高揚起,暴雨沒有停止的跡象。
    般弱的意識飄渺。
    她墜入一個色彩斑斕的世界。
    鍾聲,黃昏,雨後,濛月,飛鳥,水池,玫瑰,葡萄園,駿馬,頭紗,熱風,彩玻璃,穹窗,捧花,島嶼,星辰。以及,萬物複蘇之際,美少年站在春日的花園殿堂裏,笑容幹淨耀眼,朝著她炫耀自己的戒指。
    “姐姐,春天到了。”
    在這一個重來的春日裏,他們正式交往了。
    小男友是一個黏黏糊糊的小魅魔,無論般弱走到哪裏,他就要跟到那裏,恨不得當她的腿部掛件。
    當然,小情侶該做的事情,小男友一件不落。
    最近學校的幻想詩篇流行,論壇還出了一版《與神的戀愛幻想》。
    其中有一個高讚回答——
    《神男友忙碌的一天》
    祂會隔著窗吻你,祂會逆著人潮牽你的手,祂會扇著倆小肉翅馱你去頂樓看毛月亮。
    祂會把你抱在腿上打遊戲,他會故意吃你食物的第一口,祂會用桃心形的尾巴尖兒鑽進你的睡衣胡鬧,祂會衝你莫名傻笑,祂會做春夢而你是唯一主角,祂會刷爆娃娃機隻為用豬豬玩偶擺成心形並把你憐愛葬在中間。
    祂會因為看見你跟活的生物交談而生氣,然後用兩隻小角使勁頂爛你的屁股。
    祂還會在內褲的褲頭縫你的名字。
    祂的精力泛濫成災,全往你身上使壞。
    發帖者還警告一句,奉勸大家,小命要緊,不要輕易挑戰神的腰力。
    最後是學校的管理員以對神靈不敬的理由,停掉了這一個版麵的投稿。
    但神靈的幻想詩篇並沒有消失,而是在學生之間悄然流傳。
    轉眼到了第三個月的新生慶典,也是春天最盛的節日。
    小孩清晨就跑出去了,神秘地說要給她一個驚喜。
    般弱有了空閑的時間,又繼續她的宿舍團黑事業,把人招惹得一個個臉色發青,眼神裏全是想刀她的冰冷。
    般弱深感欣慰。
    中途還發生了一件事情。
    ——賽婭爆出了女生的身份!
    要說怎麽的呢?
    這一年的新生慶典來了新花樣,在女寢選拔國王,在男寢選拔王後,簡單點說,就是女生男裝,男生女裝,以帥氣或者美麗的裝扮取勝,而賽婭這個女扮男裝的,看到那漂亮閃爍的小裙子,心裏頭也癢癢的,沒經得起男生們的慫恿,就換上了女裝。
    她一出場,引來一片誇讚,還靠著才藝,奪得了王後的冠冕。
    賽婭飄飄然的,回去換衣服的時候也沒注意,就被一個男生看見了身體。
    她尖叫捂著胸口,四處逃竄。
    本來隻有一個男生看到,她這麽心虛一跑,變成了一群男生目睹,場麵十分混亂。
    女扮男裝的事情就轟轟烈烈傳開了,成為當日校園頭條。
    般弱並不關心賽婭的女裝掉馬,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教宗,時機到了。”
    她經過尤黎世的身邊,壓著聲音丟出一句。
    “跟我走吧。”
    是的,命運就是如此神奇,在這一個回合裏,般弱反而跟聖女混成了黑夜同盟。
    她天天招惹尤黎世,就是給他傳遞消息。
    比如:
    舊日支配者又親我了!
    舊日支配者又帶我去看星星看月亮了!
    舊日支配者給我抓娃娃去了!
    中心思想就一個,舊日支配者他寵我偏寵我我太害怕了怎麽辦!
    而聖女被狂秀恩愛,從滿臉興趣變成了一潭死水。
    最近他還學會了優雅地翻白眼,真是可喜可賀。
    般弱剛湊上來,尤黎世就嫌棄站遠。
    般弱:“!!!”
    之前你可不是這樣的!
    或許是看出般弱的神色,尤黎世譏笑了一聲,“我一個不男不女的怪物,你挨著我幹什麽?”
    般弱是混雙標圈的,她小手一揮,表示自己才不計較你的陰陽怪氣呢。
    “不跟你逼逼。”
    般弱又說,“你再不動手,就沒有機會對付舊日支配者了。”
    尤黎世斜眼看她,“你真的舍得?”
    般弱甩她的小揪揪,“……那不去了。”
    尤黎世嘴角微揚,拖著她進了一輛獸車。
    般弱震驚不已,“你不叫人?就我們倆還有一隻拉車的獸獸?那告辭!”
    她還不如苟一苟呢!
    “不急。”
    尤黎世抽出了腰間的一把蕾絲折扇,“幫手很快就來了,你也熟的。”
    獸車往下沉了沉。
    尤黎世掩嘴輕笑,“大帝,來了。”
    男生身材高大,雙眼淩厲,那一身小麥色的肌肉幾乎要撐破他的襯衫,偏偏他穿衣打扮格外講究,長褲下的襯衫夾繃緊之後,大腿的線條也清晰誘人。般弱目不轉睛看著他,猞拜羅忍了又忍,口吻冷酷,“你在看什麽?”
    “看你乳環啊,雙頭鷹好像戴反了!”
    般弱後知後覺,連忙咳嗽一聲掩飾自己的失言。
    猞拜羅卻咄咄逼人,“你怎麽知道我的權杖之環是雙頭鷹的?我從不在你麵前脫衣服。”
    辣妹的炙熱目光都要把般弱紮出一千個窟窿。
    她該怎麽向他解釋,你上一個回合要壓著我頭,要我把你的權杖乳環舔到掉漆呢!
    “哦,你襯衫太透了,都看見鷹頭了。”
    她故意色眯眯看著他。
    猞拜羅目光發沉,竟也沒有回避。
    般弱頭皮發麻。
    吱呀。
    獸車搖晃,又跳上來一道清冷如月輝的身影。
    “月亮協會的轉生祭司,不見月,最近剛覺醒的。”尤黎世朝著般弱挑眉,“這下你總放心了吧?”
    珀伽上車之後,徑直坐在般弱的身邊,他寡言少語,神色冷淡,就像是心如死水的小寡夫。
    般弱悄悄往猞拜羅身邊挪動,誰知道這一個舉動,被新上車的琉看得分明,他高高翹起唇角,眼睛卻是幽光浮動。
    “我聖裁院來的不是時候?”
    他也不坐墊子了,直接盤腿坐地,腰心正好對著般弱。
    琉歪著身體,手指支著臉頰,“怎麽,想通了,要換一任小情人了?”
    這鬼話說的。
    般弱伸腳踹他,琉習慣性接住,並且把她的腳踝往腰上拉了拉。
    動作熟練得讓眾人一愣。
    塞沛最後一個進來,他是災厄第二十九席,與先知教廷達成了協議,為的就是摧毀預言。
    他看到般弱身邊美男環繞,冷冷哼了一聲。
    “不知羞恥。”
    般弱心想,真該截圖這一頭小狼崽花開爆盆的名場麵,可比她騷太多了。
    尤黎世又問她,“祂現在在哪裏?”
    般弱閉眼感應,無形的絲線纏繞著她。
    “在水邊!”
    “……準確點。”
    “在有水的鮮花山穀。”
    “……”
    尤黎世用扇子抵著她的額頭,“小蠢貨!”
    語氣卻是他自己也沒發覺的甜膩。
    般弱的身體隱隱發熱,“祂喚我過去。”
    尤黎世思索片刻,他拋出一瓶藥水。
    “神孽酸液,如果祂要傷害你,撒到祂身上或者地上,斷絕土壤的生機,我們會很快趕來的。”
    般弱瞪眼,“這是要拿我當誘餌?”
    琉臉色微變,他正要開口,被尤黎世突兀打斷。
    “你非去不可,否則我們定位不了祂的坐標。”
    小綠茶哭唧唧地去了。
    金色的絲線纏住了她的雙腿,像織著一身婚紗,把她細細密密纏繞起來,般弱墜入了黑暗。
    等她恢複意識,自己已經站在一片鮮花山穀裏,玫瑰、百合、鬱金香在她腳邊綻開,如同一座花園神殿。絕美少年與這春日花影融為一體,他細腰後頭還躲著一道小小的影子,抓著他的衣角,鼻尖粉粉的,害羞又靦腆偷看著般弱。
    “快去,你不是要給姐姐一個驚喜的麽?”
    西敏彎下腰,難得溫柔推了推內向的小花童。
    “我們不是約定好了嗎?”
    “……昂。”
    它實在太小,也太幼嫩了,剛離開西敏的庇護,就被一陣風吹得飛起來,它隻好抓住身邊的花枝,滿身是泥,跌跌撞撞跑向般弱。
    越跑越快。
    越跑越興奮。
    小腿都飄起來了。
    花童粉白的肌膚暈開點點的猩紅,是被玫瑰的利刺劃傷的。
    有點疼。
    花童並不在意,它的小臉因為高興紅成了兩團小雲朵。
    “……姐姐。”
    它小小聲地喚她。
    西敏抱著胸,無情嘲笑自己,“太小聲啦。”
    花童就挺起了小胸脯,超大聲地吼叫,“姐姐!”
    吼完之後,它又極為不好意思低下了臉,羞澀地掏出一個戒指盒。
    “送、送你。”
    又他媽來搞我?!
    熟悉的場景讓般弱一個激靈,她反射性後退一步。
    花童著急抓住她的衣角。
    “啪嗒——”
    寶石瓶碎在腳邊,濺開神孽酸液。
    土壤生機消亡,鮮花山穀一瞬凋零。
    花童呆呆看著自己的手臂,腐蝕得隻剩下一具手骨,身體也在漸漸消失。
    它有些迷惑,好像在努力思考什麽。
    思考失敗。
    最後它搖了搖頭,撿起掉落的戒指盒,心疼拍了拍上麵的灰塵,再小心翼翼遞給般弱。裏麵是一株空靈清麗的空桑般若花,被主人折成了一枚鮮花戒指。
    花童斷斷續續地說,“寫不了……名字,就,就給你種……種花花,一樣,都能永恒。”
    “你說……好不好,姐姐?”
    它太疼了,疼得想睡,等不到姐姐的回答了。
    花童努力睜開眼,再看她最後一眼。
    好喜歡啊。
    它正在長大呢,也有乖乖的,沒有傷害人類,有沒有讓她更喜歡一點呢?
    纖細的手臂撈起了花童,西敏把它抱在胸前,花童的脖子軟軟垂下,“……別欺負姐姐。”
    死亡聖殿抱著祂的靈魂,安靜看著碎裂的寶石瓶,又緩緩移上目光。
    “真不公平啊。”
    美少年雙眼發紅,卻又裝作不在意,嘟囔著說。
    “我就欺負了你一次,你欺負我多少次了。”
    美少年撿起那一枚般若花戒指,欲要給她戴上——
    強橫的氣息突然湧現。
    以他為狙擊中心,構築了成千上萬的禁忌魔法陣。
    人們的麵孔透著厭惡與恐懼。
    “舊日支配者,你逃無可逃!”
    西敏隻是輕輕撫摸著花童的頭發,他模樣乖巧,輕聲問。
    “姐姐,這是你為我選的結局麽?”
    春日如此輝煌。
    我的情書卻隻寫了潦草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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