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與她四時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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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3章 與她四時好(3)
聰明絕頂的小混蛋背對著般弱, 並沒有看到她一言難盡的表情。
它彎下腰,就要摳出它的眼珠子。
般弱嚇得魂飛魄散,快準狠按住了它的手。
她雖然節操沒有多少, 但也要臉的好嗎!
君不見:“?”
它轉過頭,透出一點迷惑。
般弱假笑, “你剛才刨土也累了, 讓我來幫你吧。”
“好啊。”
君不見隨口應道, “我塞得有點深,你用點技巧取出來。”
般弱的表情瞬間猙獰。
你!再!說!
再!說!你!老!婆!就!沒!了!
鬼公主額頭青筋亂跳,她深吸一口氣, 默念這貨是自己找的,當初不就是看上了它的天真爛漫嗎?
般弱擼起袖子,克服困難, 伸出了手。
涼絲絲的黑綢滑進她的衣領。
劍靈貼著她的後背,好奇探著頭。
瀕臨崩潰的鬼公主:“你看著我幹什麽?”看我怎麽掏腚嗎?你是變態嗎?等等你都沒眼珠了怎麽好奇心還那麽重!!!
天真爛漫的劍靈:“不能看的嗎?”
“不能!!!”
她聲嘶力竭,陰風颯颯,活像鬼片現場。
君不見點頭, “那我背過去。”
般弱重新又克服了困難, 閉起眼, 伸出手去。
“……”
草。
不行, 還是有點太變態了。
般弱抽搐著臉皮,問了那家夥, “沒這雙招子,你會怎樣?會很痛嗎?”
劍靈是個老實孩子, 問一句答一句,“不會啊,你死的時候我最痛了, 摳眼睛就疼了一下,很快就好了。”
“那你能看到人嗎?我的臉看不看得見?”
劍靈忽然輕笑。
它性烈,有些橫衝直撞的蠻勁兒,像這種輕得如柳絮落地的笑,般弱很少聽到。
“妻,笨笨。”
它說,“我是劍,亦是器,我跟常人不一樣,天地萬物,我不用眼睛看。”
其實在它感知中,她就是一團混沌的、熱烈的光,像火又像風,靠近會有些灼痛,等它全部投入其中,又像是回到了最初劍胚的形態,它是粗糙的,不成形的,被反複捶打、精磨、淬火,整個過程漫長又痛苦,僅有一絲不可多得的歡愉。
劍靈卻很滿足。
即便天光片刻,那也是觀了一場華晝。
它不太貪心的。
“對你沒多大影響嗎?”般弱小聲地說,“那,咱們先不取了,等有用再取行不行?”
起碼得給她一個緩衝的時間!
劍靈很痛快,“聽你的,你想塞到什麽時候都行!”
般弱表情頓時失控,她竭力穩住暴走的青筋,艱難地說,“……我謝謝您。”
謝你個大爺的!
三十六洲已是風雲變色。
血色羅網籠罩著天際,細看之下,那竟是罪行血字!
來自天道的討罪檄文!
密密麻麻的“當殺”讓凝視者不寒而栗。
那討罪檄文還在吞吐著血墨,一個又一個熟悉的人名被掛了上去,人們駭然發現,這場浩劫覆蓋了三十六洲!
[冬女派,虛靜,還道歸天!特賜一花!]
咻的一聲,天際炸開了
一朵雲彩。
眾生都傻了。
他們懷疑是自己是被卷進了夢魘,但是——
他們看了看周圍的人,還有瘋狂得近乎嘈雜的多方傳音。
哪個夢境能讓三十六洲的修士全部陷入劫中?
[琴宗,曾思量,還道歸天!特賜一花!]
[垂天門,江術,還道歸天!特賜一花!]
[大恕宗,白橫刀,還道歸天!特賜一花!]
[諸天門,嬰妖,換道歸天!特賜一花!]
當天穹的雲彩連片炸開,起先是寂靜的沉默,隨後響起一道壓抑恐懼的輕聲。
“天、天罰提前來了?”
不然怎麽會在一日之內,這些出自仙魔兩門的天之驕子盡數折損?
這可不是那些濫竽充數的家夥,仙派的六宗九派十二府,魔派的七門四壇,全是一等一的道君魔尊!
其中還不乏一些威名赫赫的老祖宗!
最讓他們震驚的,是大恕宗的橫刀師祖隕落了!他們本以為對方早已坐化,卻沒想到他竟然還活著!
更沒想到他下一刻就去了陰曹地府!
同伴一樣是茫然無措,“……這究竟是什麽啊?到底發生了什麽?”
折水洲,凡人所居。
“讓一讓!讓一讓欸!謝謝您嘞!”
般弱牽著她的劍,觀天的人群擠出來,往櫃台亮起嗓子。
她全身都裹得嚴嚴實實的,戴了覆著黑紗的鬥笠,偶爾露出一截蒼青色的手腕,以及鮮紅欲滴的指甲,因為色差明顯,旁人不自覺飄來一兩眼,還沒細看,旁邊的小夫君就冷颼颼發著寒氣,他們趕緊收回目光。
“掌櫃的!來一間上房!這是押金!”
般弱闊氣掏出了一把還帶土的冥幣,差點沒當場送走掌櫃。
半個時辰之前,般弱肚子空空,又不想生吞小鬼,就拉著同樣身無分文的劍靈去賣藝了。
隻怪當時殺怪殺得太狠,直接讓人灰飛煙滅了,貂貂小公主失去了撿漏的夢想,不得已跑到最近的凡人洲地,撬開了一個鬧莊的牆頭。
村口老頭剛要大叫,脖子就橫了一口寒光四溢的長劍。
般弱:“老人家,我觀你印堂發黑,今日必有血光之災,需要預定個小鬼抬棺的五對一豪華服務嗎?對了,你拜不拜神的,可以給你搞個閻王爺的簽名書哦!”
老頭:“???”
般弱:“當然,我們同時還是良心捉鬼師,不管你想要玩弄什麽鬼,隻要開得起價,我們可以滿足你的任何心願!想不想看鬼跳豔舞?想要鬼痛哭流涕抱大腿懺悔嗎?”
老頭:“!!!”
般弱拋著錢袋子,眉開眼笑走出了鬧鬼的村莊。
劍靈手裏提著一根樹枝,上邊串了一堆厲鬼,它們敢怒不敢言。
處理完厲鬼之後,他們就近尋了個間客棧歇腳。
“搞錯了。”
劍靈把冥幣揣了回去,扔出一枚碎銀子。
掌櫃重回人間,擦了一把汗,讓小二帶他們去房間。
劍靈一邊走動,一邊給鬼公主拍掉手裏的泥土,“下次別撿了,都是濕的,不好看,我給你買成色好的,你吃著玩都行。”
掌櫃:“……?!”
般弱吃飽喝足後,又想泡澡。劍靈動手能力極強,到客棧後邊的竹林走了兩圈,給她做了個竹浴桶,看得小二一愣一愣的,現在住客棧的還要自帶浴桶嗎?
難道人夫都這麽講究的?
而且這位人夫看起來小得很,黑綢蒙眼,雪頰犬齒,耳朵戴著一對鮮麗的碧珠子,愈發襯得年少稚氣。
等等,這不是瞎子嗎,怎麽幹活的?!
小二不敢再深想,提了熱水,“客官,您慢用!”
君不見撈了一把水,揚聲道,“水溫正好,可以泡了。”
般弱就噔噔噔跑進來,正要脫開腰封,“……你也要泡?”
劍靈滿臉正氣,“我給你搓背!”它補充道,“我問過懂行的,他們都說,人間的夫妻喜歡幹這種互相搓泥的事兒。”
般弱:“……”
好好個劍靈美少年,怎麽就長了張嘴呢?
而且你跟哪個不靠譜問的?!
沒等般弱細審,劍靈就熟練給她褪了衣裳,抱著她入了水,它那黑金法衣飄在水麵上,好似兩片薄透的蟬翼。
每當這個時候,般弱就覺得很過分,她自己絲溜溜的,對方總是掩著一層,穿得整整齊齊,像個小禽獸,可這也沒辦法,那法衣是它天生的劍衣,硬脫不下來,每次都隻能手動撥開。
“你不高興了?”
劍靈察覺她的心思,湊上去親了親她,它向來是有話直言的。
般弱撇嘴,轉過身背著它,惡聲惡氣,“搓你的泥!”
劍靈乖乖應了聲,把她後背飄著的頭發撥到她前頸,拿了條澡巾,像模像樣給鬼妻擦洗起來。她重新換了一具身體,曾經它知道的秘密也不複存在,劍靈撫摸她那一對肩胛骨,懶懶散散地開了半枝彼岸花,那是幽冥的象征。
它想起她很久以前,她腕臂間也有一顆殷紅如血的相思子。
他們沒在一起之前,那相思子是為主人而開的。
君不見有點悶悶的。
它知道它不該嫉妒主人。它化作情劍,隨她行走人間一世,了解很多是非恩怨,像它這種從主人手裏搶女人的,叫做恩將仇報,要浸豬籠的。
它橫刀奪愛,沒有立場,也沒有資格妒忌主人。
可是——
阿見還是很難受。
因為重逢前一刻,她想的,仍舊是她的小師哥。
不是它。
般弱正趴著昏昏欲睡,忽覺胸前一緊,她被劍靈那兩條雪藕似的手臂緊緊箍住。
“……怎麽了?不是說了今日不行房麽?”
她倦得連眼睛都不想睜開,含含糊糊地問人。
“想要。”
“啊?我有點困,要不……”
它說得斬釘截鐵,十分強硬。
“阿見現在就要。”
“好的吧。”般弱就旋過身去,烏發也隨之飄了個大圈兒,隨後她便隔著一層熱澎澎的霧氣,看到了小劍靈咬得發紅的嘴唇,那奶皮子的一點紅色哪裏藏得住,它稍微露了馬腳就被般弱逮住,“怎麽了?誰欺負了你?”
般弱又拍了拍自己的臉,瞧她糊塗的,這天底下除了她,還有誰能欺負這一柄絕世凶劍。
“沒有。”
它倔強撇過了頭。
般弱又像一條鹹魚趴了回去,慢吞吞地回,“哦,說謊啊,不給你了。”
下一刻,寒氣四溢。
浴桶的熱水凝結成冰,般弱被凍在其中。
般弱:“???”
她是陰魂,自然喜愛寒冰之物,但洗澡時候把人凍成魚幹是不是不太禮貌啊?
鬼公主頗為無語,“你怎麽學了你主人的脾氣,動不動就變小冰……”
她把後頭
的冰箱咽了回去。
劍靈低著頭,唇色竟是一點顏色都沒有了,青得滲人。
般弱去碰它時,那小臂還微微發著細顫。
進步了。
般弱暗想,之前它狀態一有不對,就會咣當變成兵器摔她腳下,裝死裝得特別生硬。而這次她重新回來,它除了恐嚇村口老頭時,就一直保持了別扭的人身。
它好像知道般弱喜歡它這種模樣。
但般弱更知道,比起人類少年的樣子,劍靈的本體讓它待起來更舒服。
“你到底怎麽了?”她用僅能活動的兩隻手勾了它的頸,兩人額頭抵著額頭,她看不到它烏綢下的神情,卻能感受它的失落與痛苦,“我是你妻,也是拜過天地,敬過劍塚的,你不快活,卻不同我說,你還是把我當外人是不是?”
“……不是。”
許久,那幹澀的嗓子眼飄出了兩字。
“那你說。”
般弱非要刨根到底。
劍靈凝固片刻,最終它垂下頭顱。
“……你,還想著主人,你是不是,想回到他身邊。”
般弱:“?”
般弱:“我什麽時候說想他了?等等你怎麽知道?”
劍靈一副心碎至極的模樣,“你體內有我的劍意,你想什麽,我總是很分明的。”
般弱:“!”
霧草!這不是時時刻刻能聽到她的心聲?!
劍靈感應她的抗拒後退,神色愈發落寞,它抿著唇說,“我並不能知道你明確在想什麽,可是,你每想一次主人,我的感覺就會特別強烈。”
我就知道,你又在想他了。
或許他們第一次的時候它就感應到了。
可那時,它隻當是成長為男人的澀痛,並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有一次,他們大街相遇,錯身而過,主人失魂落魄的樣子它至今還記得。
它才分明,那一縷心痛來自何處。
她的念頭如流雲驟風,它不懂時,隻覺她的天地大得很,總有那麽多的波瀾動蕩,它看著就入了迷。後來懂了,驚破她一池心水的,是另有其人。
它竟覺得,它若是什麽都不懂,會不會更快活?
“這……”
般弱正絞盡腦汁讓劍靈理解什麽叫愛恨交織,有時候念著一個人不單單是因為喜歡,還有可能是太生氣了!
但她還沒來得及狡辯,就被君不見堵住了雙唇。
“我知道,阿見知道,你不用解釋,我,我不幹涉你想他,你別跟主人離開好不好……”
它顫得更厲害,控製不住力度,般弱裸露在外的皮膚被紊亂的劍氣切出一道道細微的傷口。劍靈聞到了異樣的血腥味,又是手忙腳亂震碎了冰,要把她撈出去。
般弱拽它的法衣。
“……妻?”
它不解低頭。
“是我沒注意。”鬼妻道,“以後同你在一起,我再不想他了,阿見別不高興,跟我長長久久好,成不成。”
似風起於山林,火燃於雪野,那些長篇的愛恨,萬年的不安,都隨她這一句消失不見。
劍靈眉間那一抹戾氣也碎裂消散。
它略帶泣音,極低地嗯了一聲。
它要與妻長長安寧,四時都好的。
君不見又叫了一桶熱水,在繚繞的白霧間,它笨拙又急切地吻她,般弱的腦後勺抵著邊緣,不得不提醒它,“脖子輕點,萬一掉了你不得痿!”
劍靈卻說,“不會
的,你就算摘了腦袋,也是妻,最好看的,我不會痿。”
小孩子說得這麽信誓旦旦,般弱惡趣味犯了,頭顱故意掉進水來,君不見撿了起來,親吻她臉頰,又熟練給她裝上了。
般弱:“!!!”
它是真不怕!
她還在震驚中,君不見的腦袋被淹了,僅有烏發與法衣飄在水麵上,依稀可見兩粒碧玉的盈盈光芒,綠流蘇悠悠飄動。
它在水下,倒海翻江,般弱難以招架,敲著它的肩膀。
適可而止啊混蛋!
“咕嚕嚕……”
連串的水泡冒出來,劍靈的腦袋也浮了出來。
般弱本想罵它的,但見它黑綢帶濕漉漉勾勒著秀美的眼型,鼻尖氤氳一點微紅,整個人都澄澄亮亮的,說不出的朝氣蓬勃,她又把責怪的話咽了回去,幹巴巴地撿了一句,“……這麽多的花招兒,誰教你的?”
舍不得罵心頭肉,她可以遷怒其他人!
“你教的呀。”
般弱:“?!”
胡說,她什麽時候教這種不正經的了!
君不見就解釋道,“你下葬那一日,我把我們用過的所有東西都搬進墓裏,包括你那好幾大箱的豔書,有時我想你難受,我就看看,等下次你回來我們就能用上了。”
它從未想過般弱會騙它,篤信她定會回來。
有理有據,般弱無法反駁。
不過劍靈少年仍舊有些羞愧,朝她道歉,“我這身體是天然形成的,沒有豔書裏那麽驚人,做不到一步到胃。”雖然它也可以變幻出來,但總覺得在弄虛作假,妻好像挺喜歡它老實粘人,要是它弄假的出來,她會生氣的吧?
般弱嚇得直接捂它嘴。
拜托!我還想要命好嗎!
“你這樣就挺好的!別改!千萬別改知道嗎!”
劍靈最愛較真了她真的怕!
君不見遲疑道,“……可這樣,讓你委屈了。”
它很是懊惱自責,覺得是自己不夠爭氣,長得過於精致小巧,沒能讓她體會到書裏主人公那種靈魂出竅的歸天逍遙。
書裏女人都有的,她卻不能擁有,是它不好,給不了她。
不過在般弱一再保證之下,劍靈的不自信也減弱了,“真的嗎?我這樣……已是很絕?”
“真的!書裏跟人間是不同的呀!”
般弱怕它想不開,就讓它出去悄悄瞧一下別人的。
劍靈自然是不想瞧別人,但它到外邊偷聽了一圈牆根兒,回來果然神采奕奕,渾身都發著光,“我就知道,那些男人都是嘴上唬人的,說什麽金槍不倒,沒幾息就兵敗如山倒!真是好不虛偽!”
當時小二正給般弱上熱飯熱菜,聞言夾緊雙腿,羞愧跑了出去。
君不見:“?”
君不見:“他怎麽啦?好像要哭了?男兒有淚不輕彈。”
般弱淡定:“男兒長大了總要哭一哭的,那是喜悅明白的淚水,來,吃飯吧,明天還得趕路呢。”
君不見深信不疑,笑得露出兩顆小犬齒,拆了筷子,陪她用飯。
赤霜洲,大恕宗。
連日的沉重氣氛讓修士們愁眉不展,就連鎮守關口的長老都是心不在焉的。
“你是什麽人,為何要來赤霜洲?”
那是峻秀流麗的黑衣少年,他肩頭跨坐著一個紅衫少女,後者玩心重,時不時踢開裙擺,露出染得殷紅的腳趾,少年則是不厭其煩地牽過裙裾,重新遮住她的腳。
不等黑衣
少年開口,長老就打發道,“恕罪!赤霜洲暫不接見外客!兩位請回罷!”
那紅衫少女懶懶散散,腳後跟敲在少年的腰側。
“我們可不是什麽外客。”
她唇角微挑,惡劣至極。
“你們老不死沒告訴你嗎?我是來收下酒菜的。”
什麽?
長老吃了一驚,抬頭細看。
宗門自葬劍山一行後,元氣大傷,副宗主跟橫刀老祖齊齊隕落,他們死前傳回來的一道元光,則是清晰照出了一雙詭異泛紫的妖魔眼,“待我他日重來,必醃了你們的頭顱下酒,有我在一日,你們道統滅絕,永不見天!諸位,我,說到做到的。”
如今三十六洲都在通緝那個墮了幽冥的紫瞳少女!
長老作為一個小高層,自然也收到了宗門的通緝令。
司寇般弱,紫貂妖族的小公主,此女生前便仗著公主的身份,愛作踐他們的救命恩人徐咚咚,死後性情更是暴戾乖張,要殺盡天下負她之人!
弟子驚叫起來,“紫瞳!她是紫瞳!”
隻是那眼瞳的顏色比元光裏的更深,仿佛沉著一地浸血的暗絮。
明顯是修為又精進了!
長老同仇敵愾,“你是那個紫瞳妖貂?妖魔行徑,令人不齒!還不如束手就擒——”
話音未落,長老額心滑開一道血線,在眾弟子駭然目光中,劈成兩半。
“廢話多,死得早啊,這道理你師門長輩沒教嗎,那我教教你們好了。”
那鬼公主捧著腮肉,姿態天真,“我夫君可不愛我跟別的男人說話,你們識相點,別惹它怒了。我呢,向來是恩怨分明,此番入赤霜洲,也不願大開殺戒,隻要你們那群老不死的,給我散了恕宗的道統,我自然不會同你們為難。”
正義弟子嗬斥,“妖魔!你休想!道統乃是我等立命之本,怎可因你一句戲言就毀壞根基!”
也有人說,“你害了徐仙子還不夠,還要整個三十六洲為你陪葬,妖族女子,果真歹毒!”
般弱笑眯眯聽著,說了一句讓他們不懂的話。
“真感謝,這是實力為尊的修真界。”
數息之後,妖女大搖大擺進了關口,眾人靜如鵪鶉,跪伏在地。
而數日之後,鎮守三十五洲的祖師們駭然變色。
第十二洲,赤霜洲,氣運跌落,道統破敗!
掌門言無傷,還道歸天!
鬼公主言而有信,她在葬劍山撞刀而亡前發的一個毒誓,扇她一巴掌的大恕宗最先應驗了!
而下一個,就輪到他們相鄰的魔洲,那裏盤踞著垂天門。
自是人心惶惶。
但魔門弟子本就是燒殺搶掠的惡人,經過最初的慌亂之後,發狠道,“鬼公主墜入幽冥,才得如此威風,難道我們就不敢殺身成仁了?她敢與我垂天門作對,簡直是自尋死路!”
又數日,鬼公主伸腳踩著魔門弟子的頭顱,咕嚕嚕磨動著。
“就你這點本事?給我做傀儡腐屍都不夠資格,還是讓你家大人滾出來吧!你家姑奶奶收債來了!”
前有天道討罪檄文,後有鬼公主道統收債,三十六洲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浩劫。
有人罵她是非不分,她不堪受辱,撞刀而亡,是她自己受不得激,與三十六洲何幹?
也有人罵她出爾反爾,本就是她答應在先,願意為三十六洲獻祭自己,如今又做這一副貞潔烈女的形象,豈不可笑?
對於這種沒長腦子的,般弱都不介意讓小鬼嚐嚐他們腦髓的
滋味兒,可能又白又甜呢!
更可笑的,為了喚起般弱的慈悲心腸,他們特意找來了跟小公主玩得最好的玩伴榴榴,也是一個紫貂妖族的少女。
前期她出場是個活潑愛笑的好姐妹,後期倒在了徐咚咚的陣營,便指責姐妹不該小氣,搶別人的男人,她落得如此下場,都是咎由自取。
作為及時投靠女主的閨蜜,少女也被主角團光榮接納,最後跟男主的兄弟在一起了。
榴榴生了一窩的貂貂,過得很是美滿,老年時候還跟小輩耳提麵命,都是因為當初她沒虧心,沒搶姐妹的男人,才會有如此良緣,讓小輩別學小公主那無恥行為。
也許是頭一次被眾生如此奉承,少女榴榴激動得粉麵含羞,對般弱則是義正辭嚴,“司寇妹妹,你造了那麽多的殺孽,不要再執迷不悟,一錯再錯了!你可知,因為你的一念之差,有多少人生靈塗炭,多少人無家可歸……”
般弱剝著栗子,軟軟糯糯的,還帶點焦糖,烤得很是不錯,嘴裏回味了會,見對方口沫橫飛差不多了,就打斷她,“我記得你叫榴榴?這樣吧,看在你我同族,我也不為難你,你就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撩開衫兒自瀆一次,我就放了這一洲,你看行不行?”
真是不痛一次,個個都當她氣量狹小。
“什、什麽?”
那紫貂少女顯然沒過神來。
“我說,你做一回小賤人,翻浪給大家看看。”般弱支著臉,百無聊賴的,“你這麽心地善良,為了拯救蒼生,表演個活春宮,想必也是樂意至極。”
她揚揚下巴,“時候不早了,再黑就瞧不見了,脫吧。”
跟她玩道德綁架這一套,女的她也照殺不誤。
少女榴榴被她羞辱得臉色通紅,“你,你,你真是歹毒!”
鬼公主嘖了一聲,“行吧,你們玩來玩去,也就剩個不要臉了,要我強辱獻祭,你們樂見其成,等到你們為天下獻身了,一個個倒是玉潔冰清不堪受辱得很。”
“諸位,你們可要記住了,下了地獄,冤有頭債有主,不是我不肯放過你們這一洲,是這個女的覺悟太低,我都沒讓她跟畜生交合呢,她連這個輕的代價都不肯付出 。”
隔著距離,她指尖輕輕一劃,少女眼睜睜看著蒼冷鬼爪從地裏伸出來,勾住她的裙擺。
“不,不!!!”
榴榴鼻涕四濺地掙紮,卻無人援手。
般弱當沒聽見,懶洋洋剝著栗子,一顆喂自己,一顆塞劍靈。
君不見:“……那是我鼻孔,吃不進的。”
般弱麵不改色,手往下放了放,劍靈這才張嘴叼了,不輕不重咬了下她指尖。
她最近對塞東西很感興趣,它懷疑她是為了報複自己。
可她為什麽要報複自己呢?
劍靈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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