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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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尋常人眼睛一睜, 一閉,一天就過去了。

    我的眼睛一睜, 一閉,就此穿越重回嬰兒時期。

    還不是我曾經經曆過的嬰兒時期。

    我躺在一個搖籃裏, 環顧四周,入目盡是古色古香。

    搖籃裏的視野非常受限,我竭盡全力,也掙紮不起身來, 最多隻能仰麵看著那高高的穹頂。

    黑乎乎的,也沒啥看頭。

    這一切都是何其壯烈, 壯烈的我唯想長歎一聲, 卻奈何這小奶娃子應該是剛生下來, 離長牙還遠,連歎都歎不了, 隻能發出“吚吚呀呀”的聲音。

    還別說,我現在這奶娃娃聲線挺嘹亮,一吱聲,就有人走過來了。

    這是一個一身古裝的白衣女子。嗯,就算是用男人最挑剔的眼光來看, 她也是個大美人,純天然無公害,足以一顧傾城的那種美人。美人穿的衣服非常講究, 卻並非常規的漢服式樣, 我想, 我可能是架空穿了……咳,回到剛才的,就先來說說這女子的衣服,繡紋繁複,繡線還是金的,我不動聲色的伸出小爪子摸了摸,不刺手,反倒順滑的很,應該是純金溶的金絲線,絕對不是西貝貨!

    至於衣裳,我倒是摸不出麵料了,但肯定比絲綢要好的多,於是,我頓時滿心喜悅,好啊!這輩子投了個好胎,且不論這四周陳設,就是這一身衣裳,也足夠說明此家非富即貴!

    我樂壞了,裂開沒牙的嘴笑得歡喜。上輩子苦讀多少年還沒熬出頭,這輩子老子反正有老本,看這資產豐厚程度,吃喝玩樂一輩子應該是吃不窮的,至於光宗耀祖的事情嘛……等我以後有了兒子,一定讓他以此為己任!

    我這一笑,那女子也高興,一直沒什麽表情的棺材臉也柔和了,眼底甚至還噙上了一絲笑意:“蕤兒乖,娘親在這裏。”

    我這美人娘親抱起我,輕輕拍著我的背,似乎是想要哄我,可她實在沒經驗,連抱孩子的手法都是錯的,弄得我總是往下滑,作孽啊!這初生嬰兒的小胳膊小腿嬌嫩著呢,哪裏經得起這樣的摧殘法?

    於是我妥妥的抗議了,血盆小口一張,“哇”的一聲就哭了。

    我這一哭,反倒是把娘親給驚到了,她手抖了抖,差一點就要把我給拋了出去,還好她最後記起來了這是她生下來的娃,而不是一隻小貓小狗,不會蹦不會跳的,拋出去一準摔死。

    “蕤兒怎麽哭了呢?寶寶乖,不哭不哭啊……”娘親手足無措的抱著我轉過身,秀眉一皺,嗬問旁邊站著的幾個“隱形人”道:“公主怎麽哭成這個樣子!”

    公主……?

    我愣了愣,似乎有什麽地方不對?

    對啊老子是男的啊娘親你為啥要說我是公主?難道您已經男女不分到連兒子和女兒都弄不清楚了嗎?!

    還是說……我低頭看下去,除了自己短小的身材啥也沒看出來,於是我故意扭了扭,拿下邊的某個部位在美人娘親身上蹭了蹭……

    然後,便沒有然後了。

    我隻感覺耳邊“轟隆隆”雷聲陣陣,險些就眼前一黑,再穿一次。

    旁邊站著的幾個人都是沒聲沒息的,聽見白衣女子問話還齊齊低頭,眼觀鼻鼻關心,就等著誰倒黴。

    “奕楚,你前些年不是才得了個兒子嗎?難道你就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小孩子嗎!”

    處理……

    在場幾位長老尤其是被點了名的奕楚真心內心狂汗,族長大人,這可是您懷了多少年才掙命生下來的孩子啊,您這麽說真的好嗎?好嗎!

    “都是死了嗎!不知道回話的?!”

    美人娘親氣勢全開,威壓一放,頓時整座大殿都沉重了起來,雖然她已經有意繞開了了我,但是無奈實力太強悍,我還是被壓的一個激靈,立刻從天雷滾滾中回神,伸出小短手一把抱住了娘親的脖子!

    娘親一愣,那壓死人的威勢明顯弱了不少。在場幾位長老被這突如其來的威壓弄得滿背後虛汗,心裏想著族長大人果然是脾氣越來越大了,這喜怒不定的架勢,嗚嗚嗚,招架不住啊!

    奕楚抬手抹了一把冷汗,在旁邊幾位心疼的目光中站出來一步,一臉苦瓜的道:“大人,屬下的夫人為了生下兒子就此隕落去了,故此這孩子都是隨意摔打著長大的,可是小公主……”

    小公主可是您唯一的血脈啊!能不小心著些嗎!男女有別啊這真不能一概而論的,您要讓屬下如何開口!

    美人娘親一聽,果然覺得不妥,她喜怒無常不代表不講道理,故此也就不再逼問了,隻說:“去人界找個女人吧,剛生完孩子的,帶過來伺候小公主。”

    哎,人界?

    這話這麽說?

    我額頭一下子冷汗冒了出來,搞什麽?弄了半天這裏不是人間?那是什麽,天堂?還是地獄?!

    不會的吧?我竟如此牛逼,一穿穿了個非人間?

    “嗯,這件事情,還是交給流光去辦吧!”

    美人娘親說完,一旁一身白色勁裝的少年便低低的道了聲:“遵命。”

    流光?我有些茫然的歪了外頭,這名字聽起來咋這麽耳熟?

    我美人宜娘親肩上歪著頭想了半天,愣是沒想出來。

    這時候,又一個不知道叫什麽的長老猶豫再三,終於還是開口說話了:“族長,您,還是不打算和歸虛大人和解嗎?”

    咦,歸虛大人?這名字似乎也很熟啊……

    我稍微運轉了一下當機許久的大腦,隻感覺一道九天玄雷劈下,劈的我兩眼發花。

    作孽啊,作孽!要是流光我想不起來實屬正常,畢竟人家充其量就是個戲份不算多的炮灰,這一說歸虛,我還能想不起來嗎!

    某點本年度黑馬小說《九天至尊》啊!

    別問我為啥記這麽清楚,換成是誰,臨死前要是擼完了這麽一本書,那麽你也鐵定印象深刻!

    好的吧,這就不得不說一下我上輩子是怎麽死得了。

    雖然還不至於是滿紙荒唐言,但還真真是一抔辛酸淚。

    本人苦讀十餘栽春秋寒暑,終於一路拚殺到了博士學位,就差一篇論文,便可完美終結那數十年不堪回首的歲月,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

    小生苦熬數日,基本沒怎麽合眼,終於在最後關頭將論文交了上去,並且不日得知結果,過了!

    此真乃普天同慶之樂事。

    欣喜若狂之餘,我拿起手機,廢寢忘食一口氣刷完了幾百萬字的《九天至尊》。

    是的,你沒聽錯,整整兩天一夜,我沒合眼。而這本老太太裹腳布一般又臭又長的書看到結尾,特麽的居然老子最喜歡的兩反派還被主角給幹掉了!

    即使知道必然是這個結果但是還是不甘心啊啊!在這樣一篇腦殘文裏麵好不容易遇見兩個喜歡的居然還死了,死法還是男主挑撥兩句於是自相殘殺雙雙陣亡?!

    你特麽不要逗我了哦!

    男主打不過就打不過,弄這麽牽強的“險勝”隻會讓人鄙視好嗎!

    於是,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還患有心髒病的我隻感覺胸口一陣窒息,手一抖,手機落地,黑屏,我的意識也就同步黑屏了,眼一閉,就從此再沒睜開來。

    穀風愣了愣,心中暗道掌門怎麽忽然提起這尊大神了?

    要說這位扶桑長老,也算個傳奇了。他無門無派也無師長,誰也不知道他的來曆究竟是什麽。扶桑在千年之前以散修的身份突然出現,在世間行走,修為深不可測,當時的昆侖掌門下山曆練,恰好為他所救,因著救命之恩,也因著扶桑的實力,好說歹說,不知道廢了多少的口水,總算將這位大神騙回了昆侖,拜了長老之位,好生的伺候著供了起來。

    而千年之後,當時的那位掌門早已經魂歸九泉,扶桑卻還活的好好地,便是連容貌都沒變上一變。隻是千年之前他好歹還肯偶爾露個麵,現在倒好,便是遇上昆侖的掌門更替之類的重大祭典,他都是在不停地“閉關”。再不過問世事。

    扶桑住的山頭在昆侖極偏,原本那是座荒山,也沒有名字。他到了之後,為這座山取了個名字,叫做“三泉”,於是昆侖門人便從此稱呼那座山頭為三泉峰。

    說來也是奇怪,這三泉峰原本寸草荒蕪,再貧瘠不過,可是自打扶桑往那裏一住,幾百年過去,居然生生變成了靈山秀水,再到現在千年的時光,那三泉峰竟是變得靈氣逼人,各種靈物仙獸都愛往那裏去,儼然是成了昆侖眾山中的第一寶地。

    隻是扶桑性格奇怪孤僻,不論誰來勸說,都不肯開山門收弟子,甚至不許任何修士靠近。便是掌門,想要上山拜會,也要先投了玉簡,可是最後扶桑到底見不見人,還得看他的心情。

    穀風想了想,答道;“太上長老深不可測,想來應是極好的。”

    雨如晦聽後默然不語,過了好一會兒,方才道:“你下去吧。”

    穀風暗自腹誹掌門現在的心思果然是越來越能和海底的針媲美了,麵上卻是並未顯露什麽,規規矩矩的行完禮,便轉身退了下去。

    雨如晦待穀風離開後,似乎很是疲憊的用手支撐著額頭,靠在椅背上閉目養了一會兒神。

    何為多事之秋?

    何為廣廈將傾?

    何為獨木難支?

    旁人隻看見了昆侖是眾門派的執牛耳者,卻全然不知這個龐然大物內部的枯朽。

    世人都羨豔他能坐上昆侖掌門的大位,統領仙界萬人敬仰,卻絲毫也體會不到在其位,謀其事的辛勞。

    他還不到兩百歲。

    他可是出竅期的修為。

    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經生了些許白發。

    這件事情若是說出去,隻怕所有人都要拿來當個笑話聽,但是,這卻偏偏是真的不能再真的事實。

    “唉……”

    許久之後,這空空蕩蕩的歸一殿中,隻徒餘男子低低的一聲長歎。

    ***

    我回到林賢的無名山頭,便立刻跑進了自己的小住屋,然後反鎖住了門。

    我心急如焚的戳了戳脖子上掛著的隱魂珠,帶著哭腔道:“老爹你在不在啊!你倒是快給我出現啊!就是不出現,你吱一聲兒成不成!”

    歸虛的全息投影從隱魂珠裏邊幽幽的飄了出來,他兩手抱胸,一臉幽怨和不耐煩的看著我,沒好氣的道:“臭丫頭,你懂不懂什麽叫尊敬長輩?老子是你爹,你對爹就是這麽個呼來喝去的態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