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一百九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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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雨如晦轉頭問昆侖眾高層:“方才跳下去的是個什麽人?”
眾高層齊齊沉默, 掌門你都不知道問我們我們哪知道, 不管它方才跳下去的是個什麽人總歸現在都不是人了……
林賢看看時機差不多了,便抱著我撥開圍著的眾高層,頂著一張震驚 難以置信悲痛遭受巨大打擊的臉的走了出來。=
光靠一張臉能讀出這麽多情緒來,我身邊的還真個個是影帝。
“林長老?您這是……”
大概是林賢平時太世外高人了,大家一時有點受不了他突然恢複了七情六欲的樣子, 更何況他手裏還抱著個娃。
我一臉害怕的緊緊抱住林賢的脖子, 然後把自己的臉埋進他的頸窩——我怕我對著那一眾高層的臉會笑場。
林賢一臉的恍惚, 抱緊了我,茫然的問眾高層:“可還……可還能拉得上來?”
眾高層再次沉默。林長老受打擊太大傻了吧!絕壁崖這地方跳下去了那麽久還想拉上來?這會子估計連骨頭渣子都灰飛煙滅了吧?
最後還是雨如晦深深地看了林賢和我一眼, 依舊是毫無波瀾的語氣, 淡漠的陳述著事實:“沒有了。”
他說的是沒有了, 而不是“沒救了”。
因為大家都知道跳下去必死無疑, 所以他是在告訴林賢和我,不要做跳下去撈人之類的傻事,底下的人已經徹徹底底的消失了個幹淨。
林賢如遭雷擊, 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整個人神情都木了。
我盡職盡責的演喪母的小孩子,心裏想著胃好疼胃好疼,便覺得原本就疼的胃越發的劇痛起來, 疼得我一個忍不住, 就“哇”的哭出了聲。
我癱坐在地上, 眼睛直直的盯著絕壁崖, 放聲大哭:“阿娘——你不要蕤兒了嗎!蕤兒會聽話的,會好好聽話的,你為什麽不要蕤兒了!娘親你回來啊!”
我哭的撕心裂肺,登時眾高層又一次的集體沉默了。
我心道,他們還真是史上最敬業的背景板。
我哭的狠了,再也控製不住胃中的翻湧奔騰,喉嚨滾動了兩下,口水急劇分泌,於是,我頭一歪,又是“哇”的一下,吐了出來。
養尊處優的昆侖眾背景板齊齊下意識後退一步。
隻有雨如晦真不愧是做掌門的人,麵對我吐的一地汙穢,以及那股子酸臭氣息,居然巍然不動,甚至還朝我走了過來。
我看著地上的那一雙白色繡銀步雲靴,心中暗罵:去你的,欺負老子現在人小個子矮身高碾壓是吧!
雨如晦在我麵前蹲下來,從自己寬大的袖口裏麵掏啊掏,掏出來一塊手帕。
“吃太多,擦一擦。”
我:“……”
我看著那塊手帕,接過來,然後狠狠的砸他木頭臉上!
周圍眾背景板一陣倒吸一口冷氣。
擦一擦,擦你妹夫!
原本我吐了吐,已經感覺舒服了不少,不打算繼續吐下去了,可是現在我隻感覺非常不爽,於是,又故意掉了兩下嗓子,拚也要拚的再吐一口出來,就吐在了雨如晦鞋子上。
一直精神恍惚的林賢乘人不備默默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繼續精神恍惚去了。
眾背景板看著他們掌門的鞋子再次抽一口大氣。
雨如晦瞧著自己鞋子上的穢物,卻是極為淡定,屈指一彈,一個清潔術過去,不光他的鞋子幹淨了,連帶著我和周圍的地麵都幹淨了。
“林長老的侄女,很靈透。”雨如晦站起身,向林賢淡淡拋出了一句話,便轉身瞬間消失在了原處。
雨如晦年紀輕輕,這掌門卻做得頗有威懾力,他在的時候,大家夥都隻敢做背景板,誰也不敢多吱一聲兒,現在好不容易熬到他走了,各位長老也算是鬆了口氣,都上前來要扶林賢和我。方才雨如晦誇了我一句靈透,他們便忍不住要猜掌門這話裏的意思——難不成,掌門是一條光棍形單影隻的久了,也開始想要養個徒弟端茶送水長門麵了?
他們心裏想些什麽我差不多有數,可惜他們猜的都是錯的。
雨如晦之所以說這句話,那是因為他覺得我的“撕心裂肺”“悲痛欲絕”有些假。
和晚菁以及林賢他們比起來,我實在是不大會演戲,騙騙別人應該沒什麽問題,但是雨如晦這一百年的掌門也不是白做的,玩弄了一百年的權術製衡,他也算是根老油條,想要在他麵前演戲,成功可能性不太高。
我心裏有點煩躁,難不成我才到昆侖,就要出師未捷身先死?!
想到這裏,我倒真的是有點悲從中來了,既然眼淚鼻涕還掛在臉上,那便索性撲倒林賢大伯懷裏再哭會兒吧,也算是演個全套。
雨如晦回到昆侖掌門居住的歸一殿,將自己的心腹穀風招來,問道:“白日裏本座便聽聞林賢有親眷入昆侖,本身並沒有在意,卻不知晚上便出了這樣的事情。隻是不曉得,林長老那弟妹,好端端的是做什麽要跳絕壁崖?”
掌門日理萬機,有些事情自然不能兼顧,穀風便相當於他的眼睛,替他看著昆侖的各種事物。穀風聽雨如晦發問,便解釋道:“掌門不曉得,這也算是一樁叫人唏噓的事情了。林賢天資縱橫不必多言,他有個弟弟,叫做林睢,雖不及他一些,卻也是單靈根的天才。隻是他這個弟弟,卻並不願意留在昆侖修煉,說是死於安樂,長留門派必當一葉障目,堅持要下山除魔衛道。他下山後,也的確做了不少好事,前些年又娶了個名為陳衾的女子,結為道侶,生了個女兒。原本也是和和美美的一對兒,誰曉得那林睢就死在了魔物的手下呢?陳衾帶著女兒拚死逃了,一路到昆侖投奔。她同林睢的感情極好,想必也早有了殉情的心思,隻是舍不得幼女孤苦伶仃,現在既然托付了大伯,她大概便無所牽掛,徹底的絕了生意,去跳了絕壁崖。”
雨如晦聽罷,依舊是麵無表情,隻淡淡的說了一句:“還真是曲折。”
穀風近些年來被雨如晦弄得有點三八,聽他如此說,便道:“可不是曲折嘛!怪道人間有句話,自古紅顏多薄命,這陳衾也算是應了這句話了。”
雨如晦涼涼的瞥了他一眼,穀風頓時啞了,不敢再說話。
雨如晦道:“那陳衾雖則是自殺,又神形俱滅了,但她終究是無辜生靈,現在枉自在絕壁崖下送了一條命,也是一筆孽障。天道都看在眼裏呢,改日設壇,祭一祭天地,否則因果報應,說不準哪一日,就報到我昆侖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