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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飯，秦羅直接撥通了林煜的電話。
    “林老板，我需要見你一麵，好好說說這事情。”
    “抱歉，我現在抽不開身。”林煜簡單回複後就掛斷了。秦羅恨恨地收起通訊器，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
    他必須承認自己有些自私，他在努力嚐試留下南宮夜雨，不然自己的良心會無處安放。
    “怎樣？”南宮夜雨抬頭問道。
    “不怎樣，找不上她。”秦羅淡淡回答，“你先回宿舍收拾東西吧，我看看能不能和她溝通下，怎麽能讓你去界河？這根本他媽不合理！”
    南宮夜雨點點頭，一言不發地走了。
    秦羅在停車場的牆角坐下，悶悶不樂地幹瞪著天空。
    亂了，都亂了，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極夜來了還往界河鑽，真是瘋了......
    南宮夜雨的身影消失在街上，秦羅掏出再次響起的通訊器，這次來電標注寫著三人組。
    “喂，什麽事。”
    秦羅吐出一口濁氣，這三個人他還沒有好好見過麵，不過對方一口應承下來可以去界河倒是讓他有幾分意外。
    “秦老板，我想問下，去界河要準備什麽東西？”電話另一頭是稚嫩的聲線，“對了，你還不知道我們的名字吧？”
    秦羅想了想，好像的確不知道，不清楚為什麽金屬記憶體裏沒有寫他們的名字和稱呼。
    “自我介紹一下吧。”秦羅開口道，“不對，你們過來這個......搏擊訓練大樓，我在樓下停車場。”
    “收到。”
    稚嫩而聽不出來是男是女的聲音回答道，爾後掛斷了通話。
    在停車場裏無聊的很，秦羅打開係統麵板玩了會貪吃蛇，感覺還是很無聊，便又打開了殺雞遊戲，看著人數從一百個銳減到剩下兩個，不知道是什麽行政區的對手在智能算法下瑟瑟發抖，特別好玩。
    唉，偽生人的生活就是這麽樸實無華，且......要命。
    連玩三盤殺雞，每次的獎品都變著花樣來，什麽奧爾良烤雞，老爺爺特質炸雞，一起吃**歡樂套餐，感覺味道不錯，就是那菜譜有點麻煩，懶得去做。
    隨便把最為遊戲獎勵的菜譜存進係統，秦羅抬頭瞄了眼時間，那三個神神化化的家夥應該差不多到了。
    果不其然，從停車場外邁著六親不認步伐，高傲走到秦羅麵前的就是千元三人組，廉價的雇傭費用配上這王的氣勢，秦羅默默給公園拍賣會點了個讚。
    來到秦羅麵前，一黑一胖一小孩居高臨下地問了句：“你就是秦羅？”
    秦羅愣住了，怎麽回事？想打架，不服氣嗎？
    “是的。”
    秦羅淡定站起身，不是為了方便溝通，而是像讓他們知道自己比較高。
    結果這三個人沉默了半響，齊齊鞠躬：“老大，能去陪我們吃頓飯嗎？兩天沒吃東西了都！
    秦羅滿頭黑線，好吧，廉價是真的廉價......
    把三個人帶到南街最便宜的餐廳，破舊的桌椅配上便宜的飯菜，三個人雙眼冒光，把餐廳老板都嚇著了。
    “三大碗鮮肉粥，一份西紅柿，一份爆炒肘子。”秦羅翹著二郎腿，下完單後朝三人挑了挑眉毛，“來，自我介紹一下，從哪裏來，怎麽犯的事，名字叫什麽，之後打算怎麽辦。”
    苦著臉，那個分不清是男是女，長得白白嫩嫩的十歲小屁孩率先開口：“我是敬香，這個黑人是大狐，那個胖墩叫哆啦春夢。”
    秦羅臉再一次黑了：“我要真名。”
    小屁孩支支吾吾半天才開口：“好吧，我叫安東尼，黑人叫梁凱文，胖子叫張偉。”
    “嗯，知道了。接著說。”
    鮮肉粥的香氣從廚房飄了出來，三個人口水都流到衣服上了，但是擦擦嘴還是繼續說道：“我們三個從很遠很遠的地方來，不小心觸碰了聯邦律法，所以就變成贖罪者了。”
    “具體點，從哪裏來的，犯的是什麽事。”秦羅用指關節敲了敲桌子，“接下來我們要一起去塔爾夫山脈和界河，我必須知道你們的完整信息。”
    三個人互相看了兩眼，最後安東尼小聲道：“抱歉，我隻能說是很遠很遠的地方，比從這裏到世界盡頭還遠。”
    “外星生命？”秦羅喝了口茶，口中又苦又澀還有點酸酸的，味道糟糕到了極致。
    三個人再次交換了下眼神，“不是。”
    “說。”
    “真不能說啊！”安東尼看上去玄然欲泣的模樣，隔壁桌的大媽投來奇怪的眼神。
    秦羅死死盯著三個人，氣場越來越可怕，三個人頓時慫成了鵪鶉。
    見他們死死閉著嘴，秦羅最後還是放棄了，反正從哪裏來這個也不要緊。
    就算是叛軍間諜也不怕，腦顱裏的芯片可不是開玩笑。
    “算了，不說就不說。”秦羅喝幹淨劣質茶水，“你們犯了什麽事？”
    “我們偷東西了，但這不是故意的。”梁凱文弱弱開口，茂密而盤旋的頭發像蘑菇蓋子一樣，幾乎快把雙眼遮住。
    “偷東西？你們是偷了行政官的貞操還是什麽，我第一次聽說偷東西會嚴重到變成贖罪者。”秦羅表情古怪，這三個人越來越有意思了。
    “呃......”
    梁凱文斟酌了一下子眼，附到秦羅耳邊：“我們偷了一號行政區的英雄廣場雕塑......”
    秦羅差點吐血而亡，這尼瑪就離譜，行政區英雄雕像足足有五米高，這三人是怎麽抗走的？
    “我姑且不問你們是怎麽抗走雕像的，但你們要那玩意兒幹嘛？就算偷個路人的內褲都比拿東西來的好吧？”秦羅有些崩潰，這三個人比想象中的何止有趣，簡直可以寫成峰回路轉的長篇小說了都！
    “這個......我們可以用它換點東西......”安東尼扭捏道，眼神不時飄向廚房，看上去異常饑渴。
    “換什麽？”秦羅揉揉太陽穴，真是，自己不應該雇傭他們的。
    “不能說，但是和本案無關。”安東尼舔了舔嘴唇，“鮮肉粥！”
    秦羅冷冷地攔下老板，“你們先說，說了我就給你們吃，不然就自己想辦法。”
    安東尼眼角噙滿了淚水，但是秦羅無動於衷。
    “別賣慘。”
    他皺了皺眉頭，招呼老板把食物放在自己這邊，然後故意把香氣吹去他們的方向。
    “你好狠。”安東尼咬牙切齒道，“我說，我說！”
    “安東尼，就算餓死也不能說出去，這樣我們會死的。”一直沒說話的張偉開口了，聲音有些急迫，“大不了不吃就是了！”
    “我這輩子還沒餓超過半天！”安東尼揮舞著小拳頭，“在不吃飯我死給你看！”
    “我們是穿越者，來自懷疑是數千年前的地球，身上自帶兌換係統，隻是索取的兌換物品每次都不同，所以經常要冒險去搞奇奇怪怪的東西，懂了嗎？”
    安東尼快速說道，眼巴巴盯著秦羅前麵的粥。
    “懂了。”
    秦羅思索片刻，把三個大碗推到對麵，“不錯，不錯。”
    另外兩人麵如死灰，看起來像是被判刑前的囚徒，滿臉絕望。
    “我不會說出去的，方向。”
    秦羅微微一笑，開始思考起安東尼的那番話。
    穿越者，係統，兌換。
    這三個字在麵板上被快速計算，結合取得的麵部數據和語氣資料，最後得出結論——這都是真的。
    這個所謂兌換係統是什麽暫且無從得知，但是出現這個東西很明顯三個人都頗為吃驚，完全在意料之外。
    “說說係統的事情，是不是眼前會浮現一個麵板，然後你們把意識沉浸進去還能到達一個奇怪的空間？”秦羅緩緩說道。
    結果三個人的反應大的出奇，一口熱粥就噴了出來。
    他們死死瞪著秦羅，表情帶著三分激動，三分不可思議，三分興奮，還有一份不信任。
    “你是穿越者？知道姬你太美不？”安東尼湊近秦羅，用顫抖的聲線小聲說道。
    “不知道。我不是穿越者，我隻是個二十五年前出廠的偽生人罷了。”秦羅麵無表情地把安東尼推開，“我差不多懂了。”
    “懂什麽？”三個人臉上寫滿茫然，似乎秦羅的回答讓他們有些泄氣。
    “你們是腦子裏被植入智能芯片了。”秦羅搖搖頭，“我還以為是什麽奇怪現象，原來是這個。”
    “不可能。”安東尼搖搖頭，“絕對不可能。”
    秦羅聳聳肩，也沒有反駁。
    眼前的碗和碟子已經收拾幹淨，三個人吃飯的速度絕對是極快的，現在靠在椅子上一幅欲仙欲死的模樣。
    “來，說說自己有什麽能力。”
    秦羅突然聯想到了什麽，整個人都吃了一驚，但是掩飾得很好。
    兌換係統，麵板......
    這怎麽和自己的芯片代碼組變異這麽像？
    又想起了那行字：隨機物品兌換。
    秦羅深吸一口氣，這件事已經不止奇怪那麽簡單，他覺得呼吸似乎有點困難，因為自己被卷進了絕對的風暴中。
    這批人和自己是偶遇？
    自己的芯片變異是人為？
    塔爾夫山脈突變是什麽情況？
    南宮夜雨父親腦袋裏裝了什麽？
    極夜的迷霧裏藏著什麽秘密？
    秦羅閉上雙眼，他能預感未來的日子不會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