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不同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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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軍得勝歸巢,朱由檢鑼鼓喧天的歡迎,還派出了百官出城三十裏相迎,若非敵人在關外等候,朱由檢的安排是自己親自前往。

    本來是個普天同慶的日子,耿如杞的這一通鳴冤,差點把這個年輕的天子給氣的七竅冒煙,氣的差點當場去世。

    耿如杞的錯?

    朱由檢就是被氣的半死,也知道這不是耿如杞的錯,他還沒到是非不分的地步。

    朱由檢做了半刻,終於不再頭昏眼花,再次對著兩名督辦廠臣說道:“如此明目張膽的行事,上千裏,甚至上萬裏的運送,卻沒有任何監察,若是沒有一張龐大的保護網,朕是萬萬不信的。”

    “田爾耕,曹化淳,爾等既然領命,此時督辦,不可徇私情,枉國事,否則,朕定不輕饒。”

    畢自嚴忽然出列,高聲呼和道:“萬歲,臣以為此次耿巡撫鳴冤之事,源頭還是出在這撲買經濟之事上,從朝廷將軍需撲買,隨後經濟將這些撲買送到各個商行,臣以為,唯有澄源正本,方有實效。”

    “貪腐、欺瞞、製假都要嚴查,但是標本兼治,方為正途,其實自洪武元年起,中山王徐達、開平王常遇春、岐陽王李文忠兩路並進,攻打元大都之時,就有以次充好之亂象,太祖爺直接滿門抄斬。”

    “我大明累年動兵,軍需以次充好,貽誤戰機之事,就屢見不鮮,此類按例,分布範圍極為廣泛,涉及人員眾多,稽查極為困難。”

    “隻需要掙到了錢財,換個地方,獻上些許銀兩,收買幾個戶籍小吏,做一份新的戶籍,改頭換麵,又可以開始新的生活,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這些人才會如此肆無忌憚。”

    “臣奏議,我大明應增設三百六十行皇莊,歸計司監察,統籌安排生產,以防止類似事情發生。”

    畢自嚴的這個提議,屬於典型的大明官場中,借題發揮的運用,而這種運用,各種反對的朝臣們,隻能啞口無言。

    高呼與民爭利?

    西山煤局至今並非完全的官營,屬於完全的內廷管理,但是西山廂民、京師用度都得到了足夠的保障,官營並非洪水猛獸,大明皇帝也用西山煤局反複論證了這一點。

    反對也要有理有據,大明皇帝盛怒之下,在這種情況下,胡攪蠻纏的下場可想而知。

    “工部緊密配合戶部計司統籌安排此事,朕要在年底之前,看到統籌與規劃,薛鳳翔,有問題嗎?”朱由檢詢問著工部尚書薛鳳翔,這件事朱由檢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大明是當世第一強國,擁有將近兩億人口、超過700萬公頃的土地、超過兩百萬的在編正規軍團、最多的讀書人口、最大規模的內循環商業、最高的白銀儲蓄、最穩定的政權。

    進行統籌安排的全民生產製度,也完全不需要下達勤王令,讓國家進入緊急狀態才可以推行。

    朱由檢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對著溫體仁問道:“國子監祭酒事溫體仁,前些日子工部王徵、李之藻送上來的線性規劃的算學,國子監是否開始授課了?”

    “已經安排在做了。”溫體仁出列回答著。

    朱由檢非常不滿意這種和稀泥式的回答方式,畢自嚴回答問題都是具體到多少人,多少錢糧,賬目細致到個人。

    孫承宗回答問題的方式都是打包票,必定完成任務,你皇帝甭管我怎麽完成任務,我就是自己把家賣了去拆借,也會把事給辦了,典型的人在城在,人亡城亡,甚至把自己一家近兩百口人送到了薊門,與城共存亡。

    黃立極自認奸臣,在皇帝那裏他也知道沒什麽麵子可言,總是通過王承恩遞話,但是對皇帝交代的事,都是不打折扣的辦理,雖然話不多,但是事卻做的很到位。

    但溫體仁這位國子監祭酒事,國子監的山長,做起事來,就是典型的大明明公的做法了,能推就推,能延就延,實在拖不得,就對上麵說,這事辦不了。

    “做到何種地步了?”朱由檢的語氣很差。

    線性規劃是實現計劃生產的核心數學工具,沒有線性規劃,沒有深入學習和研究此道的學子,畢自嚴就是把攤子撐起來,連統籌工作都沒得做。

    “騰出了專門的校舍,還找了算學的博士,可是這東西晦澀難懂,博士們還在研究,也是一邊學一邊探討,目前遇到了一些問題,不過都是小問題,很容易就解決了。”溫體仁依舊是那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說的很是圓滑。

    “小問題,什麽小問題?”朱由檢是個刨根問底的人,再次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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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體仁顯然很少跟皇帝奏對,這種問法,問的溫體仁一身的虛汗,他從袖子裏掏出了手帕,擦著額頭的汗說道:“就是…就是…找不到學子,這算學畢竟是旁門小道,攀研甚艱,讓人望而生畏呀,學的人不多呀。”

    “溫山長很熱嗎?”錢謙益站了出來,擋在了溫體仁的前麵,冷嘲熱諷了一句,腳輕微動了動,一塊絲巾被錢謙益踢到了身後。

    “別動,你們倆別動!”朱由檢立刻高聲喊道,他看到了這個不起眼的動作,猛地站了起來,走下了月台,慢慢的走到了錢謙益和溫體仁的身邊,從溫體仁的腳下撿起了那塊絲巾。

    並不是絲巾,而是一片女人的肚兜。

    “溫體仁!”朱由檢將肚兜一把甩在了溫體仁的臉上,憤怒的喊道:“溫體仁!這是大朝會!你帶這種東西上朝!來人!廷杖二十!罰俸半年!”

    朱由檢心頭的怒火可不是三分那麽簡單了。

    溫體仁做過兩次的會試主考官,又是國子監祭酒事,有桃李滿天下之稱,但是他本身的官職,並不支持他參加文華殿朝議,每日也就是點卯就回到國子監了。

    從不上朝的溫體仁,袖子裏揣的東西,讓朱由檢目瞪口呆。

    這都特麽的一群什麽東西!

    溫體仁哐當一聲跪在了地上,他歇斯底裏的喊著:“萬歲,臣該死!但這不是臣的東西呀,臣就是再糊塗,也不能帶著這種東西上朝呀,定是有人誣陷!還請萬歲徹查此事,還臣一個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