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非不能實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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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害了。”朱由檢看著手中的第一本奏疏,案情並不複雜,麻煩的就是死了個訴棍。
這不是跟捅了馬蜂窩一樣?
其實這種討薪案子,最終就會發展到武裝衝突。
小工坊資本階層,他們在選擇關門之前,都會故意拖幾個月,然後關門,萬事大吉。但凡是敢告狀,立刻反遞一紙訴狀,然後訴棍們聞著味兒就去家裏威脅恐嚇,威逼利誘,解決問題。
大部分的工匠都捏著鼻子吃個啞巴虧,但是也有情緒化的工匠,將這種事轉化為暴力事件,最終升級為惡性升級事件。
張方平順天府丞,在這件事上,非常的為難,他的主張是打死人的工匠不殺,流放或者徒刑。刑部也是如此意見,可是架不住訴棍們上躥下跳,大理寺卿的觀點是殺。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欠的錢多了,武裝討薪,大理寺卿兜著。】
朱由檢做出了批示。
這種民情喧囂之事,無數工匠們、訴棍們盯著的案子,早就不是一件單純的殺人案,而是一件爭奪話語權的案子了,就看屁股坐在哪一方。
朱由檢一屁股坐在了工匠方麵,失手殺了人,按照大明律,又不是謀殺案,自然是流放或者徒刑。
他對訴棍沒有任何的好感,尤其是這種為虎作倀的訴棍。
王承恩遞過去第二件案子,歎氣的說道:“第二件案子,是一件連環殺人的案子,聶某在遼東都司的昌圖因為搶錢未遂,殺了一家五口。聶某隨即南下,在撫順順城內,殺死一人,傷兩人,致殘一人,還把這戶人家的姑娘給禍害了。”
“聶某繼續南逃,在海城再次殺死一人,在營口殺死四人,從海路至錦西殺死五人,隨即入錦州城,以遼東逃人的身份,從錦州至天津衛屯住至今,前兩天抓了。”
朱由檢一算:“五、一、一、四、五、十六個人?好家夥。這案子怎麽了?一個殺人犯,抓了就直接問斬,也不用等到斬候決秋後問斬了。”
這種狂徒,不殺了他,留著過年不成?
“聶某殺的都是建奴,霍霍的也是建奴,為此他異常不服,而建奴使也多次提出要求,希望將此人拿回遼陽問斬,借此建立刑律上的交流。”
“刑部、大理寺主殺,文淵閣也認為該殺,但是畢竟聶某殺的是建奴,此事本身就要經過萬歲爺,所以就提前報上來了。”王承恩將第二件案子的難點說了個明白。
朱由檢明白了,建奴求的刑名獨立,聶某求的是活命,刑部、大理寺求的是權力。
“支持刑部大理寺的訴求,斬立決,不用死刑複審了。”他立刻做了決定。
他親自跑到了廣寧帶了那麽久,所謂的建奴,其實是一個建州女真、海西女真、蒙兀人、漢兒、朝鮮人等等北方的一個大雜燴。
聶某主張的殺的是建奴,但是這其中其實多數都是漢兒。
漢兒是遼東漢民投靠建奴的一個蔑稱,但是漢兒中絕大多數的人,也是迫於無奈,做大明的狗是一件幸事的年代,若不是沒辦法,這些遼東漢民,是不會做建奴的。
“臣領命。”王承恩俯首領命,他其實還準備了一些資料,隻不過這些還未查實。
聶某一路南下自天津衛轉至北京之後,繼續南下,在涿州製造了兩起命案死了四人,望都殺死一人,在常山殺人未遂,被打斷了半條腿。
在陽泉殺死一人,在榆次殺死兩人。
五十天的時間,聶某二十七條人命在身,在遼東都司的可以說是建奴,那這一段從京城一路至山西的殺的,就是大明百姓了。
隻不過還未查實,缺少聶某的口供和書證,他沒有直接難出來。
他沒講,但是萬歲爺既然讚成了刑部、大理寺的主張,他自然沒必要說的太多,死刑複核的時候,萬歲爺也會看到。
“第三件案子,就是冒死案了,萬歲爺看吧。”王承恩不好多說,在廢後之事上,他始終站在周婉言的立場上,說話做事,態度極其鮮明,說得多,萬歲爺以為又是在說情。
“嗯,厲害呀,一查到底,絕不姑息。所有參與此事之人,全部流放,永不敘用。”朱由檢看著這冒死案,自己這頭猶豫,國丈都無法冒死,好嘛,居然有人在辦了。
“第四件案子……”
王承恩拿了六七本奏疏,走路的功夫,這些案件都處理的差不多了,因為涉及到了屁股坐在哪一邊的問題,所以刑部在提交上來。
“還有嗎?”朱由檢看著含光門外三百秀女,就是頭皮發麻,就是自己這舞鉤鐮槍的身子,能耕三百片地嗎?
袁氏生產,田秀英身孕,周婉言狀態特殊,海拉爾和大玉兒是蠻夷,長得再漂亮,他也懶得理,宮裏就一個張嫣,一片地,他都耕的費勁兒。
好嘛,禮部直接弄了三百片地。
“朝臣們就是覺得朕太勤政了,送了三百個美女入宮,這是打算讓朕三日一輟朝,五日一休沐嗎?”朱由檢走在含光殿內,看著這些個妙齡女子。
不得不說,百花齊放,花枝招展。
張瓔珞站在角落裏並不顯眼,但是朱由檢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這個,貴人。”朱由檢站在張瓔珞麵前,化了些淡妝的張瓔珞。
不仔細看,她很難和宮裏的那位張嫣聯係到一起,但是那日在偏殿,朱由檢可是看到過妝容一致時,張瓔珞和張嫣有多麽相似。
化妝術果然是邪術。
“另外兩位妃嬪,就請皇後和皇嫂決定吧。”朱由檢轉了一圈,眼都看花了,挑不出來,索性不再挑。
周婉言還沒有被廢,如此大事,自然也要出麵,儀態端莊的周婉言,此時還真有幾分皇後的樣子,可惜還是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