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夫婦 (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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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明晃晃的官刀,那人到沒有慌張:“你們這是幹什麽?”

    老邢見來人有恃無恐,就問道:“來者何人?”

    而小六就粗暴多了,舉著刀躍躍欲試:“甭跟他廢話,先拿下再說!”

    就在這時,那人拿出一個牌子,上邊寫著一個“捕”字,“同行,同行。”

    小貝:“這位焦大爺,是我專門請來的辦案高人。”

    老邢趕忙施禮:“可是焦桐衛,焦大爺?”

    “叫我老焦好了,你認識我呀?”

    “嘿嘿嘿,要連您都不認識,還咋在這圈裏混呀?”寒暄完畢,老邢對大夥介紹起來,“這位老焦,是十八裏鋪最有名的驗屍官。”

    “過獎,過獎了,帶我去看看屍體吧。”

    老邢趕緊前頭帶路,“我現在帶你去,年輕人不懂事,你別往心裏去呀,你大老遠趕來是給足我們麵子啦。”

    小六是越聽越紮耳,最後終於忍不住了:“等等,此人死在七俠鎮,和十八裏鋪沒關係。”

    楚南趕緊打圓場:“人家來都來了,總得看一眼再走吧?”

    “看一眼?看一眼先過我這關再說!”說完,直接拔出刀堵住了樓梯口。

    掌櫃的一看,急了:“你這是幹啥嘛,人家是來幫忙的,又不會害你們。”

    “少廢話,官差辦案,閑雜人等,都給我閃開!”

    老邢一把將其推開:“你給我閃開!反了教了你還!”眼看小六又把刀朝自己比劃,老邢更是心頭犯堵:“咋的,想跟師父叫板是吧?”

    小六當時就急了:“今天這板,我還就叫了!官差辦案期間,沒有師徒,隻有官兵!”

    老邢一聽,也是怒火中燒:“好,算你小子有種,跟我出去單挑!”說完,就拽著小六下樓。

    “你別拽我,我還得辦案呢!”

    老白一看,正中下懷啊,趕緊又添了一把火:“我告訴你啊,甭管是師徒還是官兵,有膽的就出去單練去!”

    小六讓老邢拽著出門,小郭、大嘴在後邊推。

    眼看搗亂的沒有了,老白趕緊領著焦大爺上了樓。

    。。。。。

    客房裏,老錢趴在桌子上打盹,老白和老焦推門而入。

    “錢掌櫃?”老白把錢掌櫃叫醒,回頭對老焦笑道:“您忙您的啊,我在外頭守著,有啥事叫我。”

    老焦一撚胡子:“好。”

    一邊的老錢有些懵了,指著老焦問道:“哎哎哎,他是幹啥的?”

    “給你娘子驗屍的。”

    “驗屍?!”老錢嚇了一跳,然後隨即就反應過來了,“我不許任何人碰我娘子!”

    而老焦則是笑了笑:“我是不會碰你娘子的,我有工具。”

    “工具?啥呀?”

    話音剛落,老焦把一套差不多是木工用的東西挨個給老錢看了一遍。

    “這麽多?”

    “工具雖多,樣樣有用。你看這個鑿子,是專為死人開腦殼的。”

    老錢舌頭都打結了:“開,開開開腦殼?”

    “是的,如果被鈍器擊死就要用它開腦殼,不過你娘子就不用這個了。”老錢稍微放鬆,就見老焦撿起了一把鋒利的小刀:“用這個刮皮刀就可以了。”

    老錢剛放下的心又吊了起來:“刮刮……刮皮刀?”

    “是的,從她下巴窠劃開一個小口,就一直往下劃,劃,就這樣劃下去.....來,我給她劃一劃。”

    老錢已經嚇得是麵如土色趕緊攔住了他:“哎,我求你千萬別動手!”

    “你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人死了之後是沒有感覺的。”

    “誰說的?”

    “你不信?”說著,老焦照錢夫人掐了一把。

    錢夫人忽然坐起:“咿——!”

    老焦當時就嚇懵了!

    此時守在門外的老白衝了進來:“咋的啦?”

    “詐詐……詐屍啦!”

    。。。。。。

    老白和老焦從樓上逃下來,神色慌張,一邊跑還一邊喊:“不好了,掌櫃的,不好了!錢夫人詐屍了!”

    眾人一陣尖叫,紛紛逃跑,而原本打得不可開交的老邢和小六又突然“秀起了恩愛”。

    “師父,你先走,幫我照顧好我娘和我七舅老爺!”

    “我沒那閑工夫,你先走!”

    “師父,你先走,我以捕頭的身份命令你。”

    “命令無效,危急關頭,隻有師徒,沒有官兵!”

    “好,既然這樣,咱們倆都留下,隻要敢冒頭,咱倆就砍他個稀巴爛!”

    “好,上!”

    倆人剛要往上衝,就見錢夫人拽著老錢下了樓。

    老邢看著錢夫人都打哆嗦了:“你你……你是人是鬼啊?”

    老錢還以為是問他呢,不僅哀嚎起來:“現在還是人,明天早上就難說了……”

    “行了行了啊,裝啥呀裝?”錢夫人把老錢一推,吩咐道:“去,把那佟湘玉給我叫進來。”

    “是,得令。”老錢哆嗦著出了門,“佟老板哪,我娘子有請。”

    錢夫人坐下,老邢和小六拿著刀在後邊虎視耽耽,眾人陸續回來。

    “錢夫人?!”所有人都嚇住了。

    老錢一擺手,招呼種人進來:“幹啥呀,沒事了。”

    佟湘玉簡直喜極而泣:“錢夫人呀!你沒有事啊,嚇死我們了!”

    其餘眾人也是噓寒問暖,場麵亂糟糟的一團。

    “行了,既然大家夥都沒事,本捕頭宣布,結案了。”說完,小六就要離開。

    “說啥呢,說啥呢?沒那麽容易的事。”

    佟湘玉立馬反應過來了,趕緊說好話:“那是,那是,讓你吃了這麽多的苦,我們也怪不好意思的。這樣吧,今天晚上的酒席我來請,準備準備吧。”

    錢夫人冷笑一聲:“咋著,一頓酒席就想把我給打發了?”

    佟湘玉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那你還想要啥嘛?”

    “沒別的,就是要你這個店。”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而一邊的小貝突然高喊道:“你做夢去吧你!”

    錢夫人絲毫沒有在意,淡淡說道:“不給也行啊,你們幾個合夥下毒,謀財害命,多虧我福大命大,啊,到時候啊,我一紙訴狀告上官府,你們幾個呀,就等著吃官司吧。你呀,就等著亡命天涯吧。”

    掌櫃的趕緊求情:“錢夫人,咱們都是……”

    “佟掌櫃,給你一個晚上時間,慢慢考慮,明個早上,行與不行的,給我個準信。”說到這,有故意對著小貝撩撥道:“哎喲,小寶貝啊,這可多虧了你啦。老錢,回家。”

    這下眾人如果再看不出這是一個圈套,那簡直就是智商欠費了。

    而受到刺激的莫小貝恨不得活活咬死這兩人:“姓錢的!我跟你沒完,我跟你沒完!”要不是眾人攔著,這小丫頭簡直都要衝上去拚命了。

    入夜,掌櫃的仍然沉默,眾人圍在身邊。

    “掌櫃的,你真的決定了?”

    “嗯。這個店,就歸她了。隻要小貝能平平安安,比啥都強。”就在這時,錢夫人推搡著小貝進了門。

    老白一看,怒不可遏:“你幹啥呀?你跟個孩子你得瑟個啥你?”

    “佟掌櫃,我說可真有你的啊,你叫個小毛孩子來跟我這裝神弄鬼的,你嚇唬誰呀你?還從井裏頭往外爬,你不怕她淹死,啊?”

    聽到這冷嘲熱諷,掌櫃的臉上更難看了。不過莫小貝倒是敢做敢當,絲毫沒有推卸責任:“這是我的主意,跟我嫂子沒關係。”

    “你閉嘴!”佟湘玉對著小貝凶了一句,然後對錢夫人說道:“你少廢話,這個店歸你了。”

    錢夫人當時就笑了:“爽快,佟掌櫃,我就是喜歡你這個性格的人,說一不二,那行,那咱們就這麽定了。你們先收拾收拾東西,這夥計,我都要,明個一早啊,我過來交接。”說完,就喜滋滋的出門,也不打算追究小貝裝鬼的事情了。

    “你們先回去睡吧,我想跟小貝單獨聊聊。”

    老白歎氣,小郭拍了拍小貝,楚南搖了搖頭,眾夥計紛紛回房。

    。。。。。。

    第二天一早,掌櫃的抱著首飾盒下了樓,眾夥計在底下收拾東西。

    “秀才呢?”

    “秀才雇馬車去了。”

    “老錢,以後這個店呀,就拜托你了啊。”

    聽到這話,老錢一張老臉臊的通紅,不知說什麽好,隻能尬笑兩聲。

    這時錢夫人出現了,陰陽怪氣道:“喲,你倆這是說啥了呀?看給我們老錢樂得啊,嘴都合不上了。”說著直接走過來拽住了老錢的耳朵,“來來來,讓我也聽聽。”

    老錢:“疼疼疼。”

    佟湘玉見狀隨口勸了一句:“你還是對他好點吧。”

    “你說啥呢?”

    “不管咋說,他也是你的夫君嘛。”

    聽到這話,錢夫人一叉腰,搖頭尾巴晃:“嘿,我就納了悶了啊,我自己的老公我對他好不好,你咋知道啊?”

    “乘法口訣背不出就是一巴掌?”

    “作為一個商人,不懂算數,成何體統啊?”

    “還有那個行酒令?”

    “交際應酬,那是必不可少的。”

    “還有你家的粗活累活?”

    “那都是為了讓他鍛煉身體,包括吃糠咽菜,那都是為了他好,你看他胖的那樣,吃點糠,咽點菜,吃點粗糧咋的了?你一個外人,你跟著瞎攙和啥勁啊?”

    佟湘玉笑了笑:“我隻知道,既然決定了要一生一世在一起,最起碼的尊重還是要有的吧?”

    錢夫人語氣裏說不出的嘲諷:“尊重?嘿喲,尊重能當錢花?”

    什麽叫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老錢終於忍不住了,勃然大怒,拿個水舀子把桌子砸得劈啪作響:“錢錢錢!你就知道個錢!”

    錢夫人就像是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你把你剛才的話再給我說一遍!”

    老錢頓時萎了三分:“我懶得重複你剛才說的廢話。”

    “還反了你了?”說著,又去拽老錢的耳朵。

    老錢一把將其推開:“別揪!你有話說話!”見錢夫人要說話,老錢又搶先道:“閉嘴!你看看你,你看看你把人家折騰成啥樣了?人家開飯館的,跟要飯的似的;人家有家住的,跟逃難的似的;你看看人都成這樣了,還為咱家這點破事操心,你看看人家是什麽胸懷?你再看看你是什麽胸懷?”

    “我回家再跟你算帳!”

    “你也別回家了!”老錢突然爺們起來,一腳踩凳子上:“打今個起,咱家不管大事小情,全是我說了算!你要是敢不答應……”

    “咋著?”

    “我當場我就休了你!”

    “還反了你了啊?”

    “你信不信?信不信?”

    眼見此景,老白挑釁似的問道:“錢夫人哪,這些被褥是我們自個的,帶走成不?”

    老錢果然拍了桌子:“不行!問我!打今個起,我說了算,知道不?這個店不要了,還給你們!”

    一聽這話,錢夫人是氣急敗壞:“姓錢的!這個店可是我弄回來的!”

    “你弄回來的?是你騙回來的吧,啊?我告訴你,今你給我說一句話,是要我,還是要這個店,要這個店還是要我,你看著辦!”說完,老錢氣呼呼的出門。

    “你給我回來!”回頭看見大夥都在幸災樂禍,錢夫人更是有氣沒地撒:“佟老板啊,佟掌櫃,真有你的啊,你這招玩得可真漂亮啊,後會有期!”

    “咿——哈哈哈!”

    就在大家歡呼雀躍之時,大嘴氣喘籲籲的背著箱子進來了,“掌櫃的,掌櫃的,嫁妝都搬完了,還有啥搬的?”

    “有,把這些東西再搬回去吧!”

    “行,包我身上了……啥玩意?”

    “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