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風露鎮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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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巴伯斯!你這個家夥又在這裏偷懶,該死的,你是真的想要害死全鎮的人嗎?”

    高高的護牆之上,舉著火把的棕發中年人將手中的火光向前湊了湊,想用那火焰的光亮與溫度將靠在石牆上瞌睡的身材臃腫大漢喚醒。這是他今晚巡邏一圈之後抓到的第二十個人,這二十個家夥都有著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渾身的酒氣。

    大漢緩緩中睡意中醒來,用手撓了撓被汗漬瘙癢的粗脖子,慵懶地開口道:“貓頭鷹,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放心吧,隻要有這道高牆不倒,沒有什麽能夠威脅到我們的鎮子。何況我們徹夜點著這樣的火光,那些低階的魔獸根本克服不了本能的恐懼的。”

    “如果是低階的魔獸,我們衛隊也不至於弄出這麽大的動靜。就是因為懷疑最近活躍的不僅僅是低階的魔獸,我們才會特別加嚴夜間的守衛。”被稱作貓頭鷹的中年人用手擋了擋空氣中襲來的酒氣說道,雖然他知道麵對一個無懼無畏的醉漢,再說什麽都不會有效,但他還是不厭其煩地解釋道。一個晚上的巡邏,他為的就是讓所有人都能夠緊張起來,讓所有人像他一樣明白,風露鎮此時正被一種無形的威脅所包圍。

    “你究竟在擔心什麽?”被人擾了清夢的醉漢發現自己再難入睡之後,不由有些惱火,他直截了當地問道。

    “你難道不知道最近周圍有不少的車隊都在夜間被襲擊了嗎?以至於現在天一黑,所有的旅店都會被車隊的人填滿。”棕發的“貓頭鷹”做出了回答。不過他看得出來,對方就像之前十九個人一樣,對這樣的解釋不屑一顧。

    “就這個?”

    第十九次聽見這樣的反問,貓頭鷹也第十九次的作答道:“那些商人可是說,看見能夠將人生吞下去的怪物!他們對人的興趣遠遠高過了車上的財物,那些財物一絲一毫原封不動的被丟在了野外,這是搜尋的小隊親眼所見的。”

    “就因為那些商人口中的幾句話,你們就緊張成了這樣?”臃腫男子巴伯斯帶著譏諷之意搖起了大腦袋,“他們從來不就是那樣,疑神疑鬼的嗎?居然這樣的連夜站崗,就是為了那些滿嘴謊話的賊老鼠?就算他們說的是真的,那樣的野獸也就隻是會在野外襲擊落單的人,又怎麽會蠢到來騷擾我們的鎮子?”

    這邊兩人的爭論聲越來越大,引起了周圍其他同在站崗的守衛的注意。雖然那些人沒有聽完全部的對話,但是僅僅是之後的那些部分就能讓他們大概猜到爭論的主題是什麽了,畢竟這可是鎮上備受議論的一個話題。

    “巴伯斯,你這個酒鬼,又被抓到偷懶了吧?哈哈!”

    不過在場的人都是鎮上衛隊中的戰友,關係也都很近,所以很快就有人介入了其中。

    “我賭十枚銀幣,如果沒有人來叫醒他,他一定能站在那裏睡到明天早晨!”

    在這些戰友的眼中,這樣的爭吵算不上什麽嚴重的衝突,反而可以成為他們取樂的談資。在這樣的哄笑之中,剛剛還在爭吵的兩人也逐漸的被熄滅的火星。

    一陣談笑過去之後,所有人也算是都精神了起來。無論如何,貓頭鷹知道自己的巡邏任務基本算是達成了,他正要打招呼離開,卻是聽見一旁有人對巴伯斯說道:

    “酒南瓜,說實在的,你的確得警惕一點,不然真的可能會遇上事的。”

    這樣的話,讓中年男子停下了腳步,悄無聲息地在一旁聽著。

    “遇上事?被連著衣服一起,被生吃掉嗎?”巴伯斯的回答依舊有些刻薄。

    做出勸告的,是剛剛被笑鬧聲吸引而來的一名手持長槍衛兵。雖然他同在場的其他人一樣,隻是一名普通的民兵,但是由於往常訓練中的出彩表現,這個被稱為“兵頭子”的男子,他的話往往在眾人心中都會有著較重的份量。而他此時,則是一手攬住了巴伯斯的肩旁,一轉身,指著那風露鎮的街道說:“睜開眼仔細看看。”

    “看什麽?兵頭子?”周圍不少人也都紛紛轉身看去,但都沒有看見什麽值得注意的地方。

    “這都看不見嗎?看不見就用耳朵聽聽,”頓了頓,兵頭子也不打算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道:“你們看看那大街小巷裏的流浪犬流浪貓,看到了嗎?”

    “嗯,看到了,這又有什麽值得注意的呢?”巴伯斯不解地抬起頭,仰望著身旁的兵頭子問道。

    “不覺得,最近這些流浪狗流浪貓多了許多嗎?”

    “還真是這樣,”巴伯斯點點頭,卻又很快地嗤鼻一笑:“難道,你的意思是,這些流浪狗流浪貓就是那些潛在威脅?是它們動了商隊的人,將他們吃得一個不剩?”

    冷嘲熱諷對那兵頭子卻是一點都沒有祈禱作用,反而,他用一種鄙夷的目光反觀著反問的“酒南瓜”。他用一種施舍的口吻解釋道:“行了行了,為了避免你再丟人現眼,我還是直接說清楚吧。這裏是風露鎮,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多活生生的流浪狗和流浪貓呢?”

    他扇了扇巴伯斯那肉乎乎的臉蛋:“正常來說,這些貓貓狗狗可是永遠不可能這麽愜意地走在大街小巷中的。這裏是通往七神拱門的要道上的鎮子,來來往往的商人不計其數,於是,每天也會有新的失敗者、倒黴蛋加入流浪漢的隊伍之中。這些身無分文的流浪漢最喜歡的是什麽呢?還不就是這些免費的貓犬肉嗎?”

    這麽一說,周圍的眾人才算是恍然大悟過來。“對啊!這麽一說還真是!過去這些貓貓狗狗的,到了夜裏,基本就很少見了。基本上,一露頭就會被流浪漢抓去吃。”

    “那些餓極了的家夥什麽都吃,貓狗算什麽?我還親眼見過他們烤老鼠呢!就那麽活生生的一整隻!”

    很快,議論聲就多了起來。

    兵頭子將話題拉回了正題上:“反的推過去,有這麽多的流浪貓狗存在,那麽不存在的就隻有是另一者了。”

    “你是說……鎮上的少了很多的流浪漢?!”這個時候,民兵們才算是看到了這件事背後的重點。莫名的人口失蹤,這無論在什麽時候聽起來都會讓人感覺到一陣發寒。

    “總不可能出現一位什麽好心人,給了這些家夥足夠的錢財,讓他們脫離困境吧?”兵頭子笑問道。在往日裏,鎮子上能出現的最大治安問題,就是這些麻煩的流浪漢,一無所有的人才會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現在再這麽一想,的確,近期內,都不再有什麽流浪漢搶劫之類的破事發生了。

    “好像還真是這樣,談星酒館的老板好像的確和我提起過。他經常把剩下的一些燉菜之類的剩餘食物分給流浪漢,往常每次分食物,都會有不少流浪漢在那裏爭先恐後,最近似乎沒有了。”

    “對……”

    被挑明了這樣的細節之後,所有人才開始驚覺,自己身邊越來的確是發生著這樣詭異的事件。

    而兵頭子則是在此時,給眾人心中的情緒又添了一把柴:“所以呢?結合剛剛坎特說的商隊的事情,我不覺得這兩件事隻是恰巧發生在同一時間內的,毫不相幹的兩件事。”

    此時再回想起貓頭鷹坎特剛剛說的,那些吃人的怪物……眾人隻覺得一股涼意從心中升起——或許,那些吃人的怪物已經來到了他們身旁!

    “那……那它們又是怎麽在我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潛入鎮子裏的呢?”當無知者了解到了真相,他也就不再具有無畏的資本了,巴伯斯一開口說話都有些不利索起來了。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那兵頭子捋了捋頭上的長發,用一跟黑色的發繩將它們重新紮緊了一些。“也許就像你剛才所說的那樣,它們就是偽裝成了普通的流浪狗、流浪貓潛入進來,當人不注意的時候……就露出原型吃了他們!”

    一番虛張聲勢的話語,卻是讓周圍的民兵們頓時都安靜了下來,靜靜地看著那些街道上的貓貓狗狗。這個時候,它們看起來顯得那麽的可疑,每一雙發著綠光的眼睛之下似乎都隱藏著陰謀……

    “汪!汪汪!”

    猝不及防的一陣狗吠聲,驚得不少士兵都全身一顫。眾人回過頭來,才看見是鎮外有一頭黑狗正在朝著護牆上叫喚。被剛剛的言論說得有些發慌的民兵們,再看到這麽一頭突然出現的狗,不由都提了一口氣。

    “兵頭子,我們要不要……”

    “等等!”兵頭子攔住了身旁準備張弓搭箭的射手。果然,在那頭黑狗之後,又有三個人影走進了他們的視野之中……

    一開始,看著那火光衝天的鎮子,於逸還以為它是遭遇了什麽不幸,至少也是洗劫之類的事情。當走近一些後,他才發現那些火光原來隻是鎮子四周燃起的,用於警戒的火堆。

    這樣倒也好,至少他們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休憩的地方,不至於一直走到天亮。隻不過這樣的火光,卻是讓他不由想起了野火城在麵對獸潮時的景象。這座鎮子既然有了如此的舉措想必也是在防禦著什麽,那麽他們能不能通過那道緊閉的鐵閘門,還是說不準的事情。

    這個時候,黑狗似乎比他們還要急切的想要為自己的主人找到一個舒適的休憩環境,率先跑到了大門之下就對著那護牆之上的衛兵狂吠了起來。這樣的舉動,通常來說,就隻有被射殺的下場。

    不過好在於逸幾人及時跟上了它,那高牆之上的守衛們這才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你們是什麽人?”

    牆上有一名衛兵,先開口問道。

    “我們隻是路過的探險者而已,能不能把鎮門打開讓我們進去休息?我們真的很疲倦了,”於逸自然那知道在夜間開鎮子的大門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於是補充道:“如果可以,我們願意多付一些進城的費用。”

    他的話音剛落,一支箭羽就射在了他前方數米處的地麵上。想來這原本是用來威懾的一箭,但是因為準頭差得太多,反而看起來有些滑稽了。

    但鎮門上的人依然開口道:“往常我們鎮子是徹夜不關閉鎮門的,但是現在是特殊時期,想進鎮子就等明天早上吧!不過,如果你再想用你的髒錢來撞開鎮門……那就不要怪我們用不友好的箭羽來迎接你們了。”

    “大爺的,還搞得這麽清高?我呸!”吃癟之後,於逸不爽地用隻有三人聽得見的聲音說道。

    然而,身旁的銀帆女卻是不慌不忙地從腰上的小包中掏出了一枚徽章。她高舉起徽章,大聲對著鎮門上的人喊道:“魔法協會要求入鎮。”

    那枚徽章在夜色之中綻放出了耀眼的光輝,其中迸發出的冰與火的元素在空中排列,組成了一個更為清晰可見的魔法協會標識。片刻之後,剛剛還緊閉著的閘門開始緩緩向上升起,內部的一扇大門也有了開張的動靜。

    “我去!待遇差這麽多?魔法協會這麽有牌麵的嗎?錢都搞定不了的一群犢子,居然亮個徽章就搞定了?”於逸驚詫地看向了影。

    而她則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收起了徽章便往前走去:“準備進鎮子,但願旅館還有空餘的房間。”

    “你就不跟你的契主解釋解釋嗎?”於逸背著珀爾,帶著柏絲淩追了上去。

    鎮門敞開,而裏麵則是已經有一位民兵恭候在那裏了。他見到影後,立即微微行禮道:“法師大人,您好,民兵坎特,樂意為您效勞。”

    “帶我們去鎮上的旅店,我們已經很疲倦了。”

    “是。”民兵幹脆地答應下來。“旅店鎮上是有不少,隻是最近商隊一到了夜裏就挺住下來,這個時候不知道還會不會有剩餘的房間。”走在空蕩蕩的街道上,民兵解釋道。

    “這鎮子出什麽事了?怎麽感覺怪怪的?”於逸跟上問道。

    民兵打量了一眼那渾身狼藉的黑發青年,最後還是回答道:“這就要從一個星期前的一個夜裏說起了,”貓頭鷹正要開始敘述,卻是看見了路邊數頭排列著的白貓正死死地用發綠的眼睛盯著自己。想到坎特的話,他咽了咽了口水,這才接著往下說:“有一支從七神拱門來的商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