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和煦雪槿,一吻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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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雪槿平時是極善言辭的,從前幾日對上夏王後便可看得出;可這一刻,她竟像啞了一般,一句話都說不出口;此時此刻,她甚至不敢去對上陽和煦的那雙眼;最終,她唯有低下頭,默默的一句話不說,隻紅著一張臉,任由陽和煦抱在懷中,依人的鳥兒一般乖巧。
一直到第二日清晨,抵達與陽寒麝約定的地點時,朱雪槿的臉色還微微紅著;她沒想到的是,在那裏等她的並非陽寒麝,陽和煦也精神抖擻的站著,向她笑著揮手。朱雪槿提快了腳步,到了兩人麵前時,先福身問安,後才對陽和煦道,“這一大清早的,八皇子怎的來了?”
“我必須要當著雪槿你的麵兒,來叮囑大哥,”陽和煦說著,在朱雪槿一臉疑問的時候,轉頭對一旁完全沒想到自己被提到的陽寒麝道,“大哥,如今我把雪槿整個人交給你;待歸來之時,你也要把雪槿完完全全的還給我!”
陽寒麝沒有看陽和煦,雖覺得無聊,但還是“嗯”了一聲,算作答應。朱雪槿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對著陽和煦道,“八皇子莫要胡鬧了,快些回去吧,讓其他人看到,又要說出諸多閑話了。”
“那又如何。”陽和煦說著,雙手忽的用力捧住朱雪槿的臉頰,之後“叭”的一聲,重重的一口親在了朱雪槿的額頭上。朱雪槿整個人都懵了,腦子裏好像滿是漿糊一般,周圍的幾個侍衛想笑、又不敢笑,強力的忍著,發出奇奇怪怪的聲音。陽何須卻絲毫不在意,隻是繼續認真道,“這是我烙在你身上的印記,你已經是我的了,看誰還敢動你一根毫毛!”
狗撒尿嗎?還印記?還你的了……朱雪槿腦子裏一下飄過太多的話,不過到了嘴邊,還是變成,“八皇子快些回去吧,一會兒先生要上課了,八皇子若不在,總是不好的。”
陽和煦執拗的搖頭,“我要看到你騎著高頭大馬離開我的視線,再回去皇子所。”
***
肆虐的暴雨,柔軟的雙唇,依稀浮現的許多從前;盡管空氣中已經透露著些寒冷,朱雪槿卻更緊的擁抱著陽和煦,這一刻,她不想鬆手,也不願鬆手。直到雨勢漸漸小了,雷聲不再,兩人才離開了彼此的唇;月光透過雲層柔和的映灑下,陽和煦能看到朱雪槿那紅的番茄一般的臉龐,煞是可愛;他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朱雪槿,讓他忍不住的再度將她擁入懷中,甚至舍不得鬆手。
朱雪槿這是第一次如此聽話的受陽和煦的擺弄,像個小羊羔一般;她的頭在陽和煦的胸口蹭了蹭,開口的工夫,語氣中也帶著從未有過的溫柔,道,“八皇子身子淋得這般透徹,著了風寒便不好了。不如隨我去換下衣裳,可好?”
陽和煦點頭稱是,見朱雪槿脫離了自己的懷抱,忙又上前拉住她的手,絲毫不願放開。朱雪槿的臉色更紅,待到了居所之時,薛南燭開門的工夫,見朱雪槿臉色通紅的背陽和煦拉著,兩個人皆淋得落湯雞一般。薛南燭忙請兩人進屋,一麵將浴巾遞給二人擦拭,一麵對朱雪槿細聲細氣道,“姐姐這是和八皇子去了哪裏,怎生淋成這般?”
“嗯……”朱雪槿倒是有些無言以對,抓抓頭,對薛南燭道,“南燭,你且去心悅房中取件衣裳來給八皇子更換;他身上衣物皆濕,必須得換下來才是。”
薛南燭聽話的點點頭,後一路小跑的出了去;陽和煦在屏風之後將濕掉的衣裳脫下,透過屏風,看到朱雪槿將束起的長發散下,一下一下的擦著,這樣的側顏,不由得讓陽和煦看的呆了;也不知為何就走出了屏風。朱雪槿聽到動靜,回頭一瞧,立即轉過身去,俏臉幾乎紅透了,心也快跳到嗓子眼兒;她一麵揮手,一麵對陽和煦道,“八皇子快些回去,這樣太……”
朱雪槿話還沒說完的工夫,陽和煦已經從她身後將她一把抱住,炙熱的呼吸就吹拂在她耳畔,弄得她整個人都猶如驚弓之鳥,胸口像是揣了個小鹿,馬上就要跳出來;陽和煦開口,語氣中帶著些賴皮之意,道,“雪槿,我真的是……太喜歡你了。”
“啊!”朱雪槿這一聲驚呼,源於陽和煦在她耳廓輕輕的咬了一下,帶著一股熱意,好像要融化她一般;而她亦正如台中之燭,好像就要被融化了。陽和煦的吻細細碎碎的從耳邊沿著脖頸而下,以牙咬開了朱雪槿脖頸前的係扣,雙手再輕輕一掙,那尚有些微微濕意的袍子便裂了開來,露出肩膀與胸前的一痕雪白。
朱雪槿整個人呆在原地,像是木頭一般——或者是燃燒著的木頭,畢竟她的臉色如今已經完完全全的紅透了;陽和煦繞到她的麵前,手已經放在了袍子上,在就要繼續向下褪去的工夫,薛南燭抱著三四件衣裳氣喘籲籲的跑了回來,推門而入,開口道,“姐姐,我拿到……咦?!”
屋內的情景讓薛南燭手中的衣裳都掉了地;朱雪槿總算回過神來,忙將衣裳拉好,後生生把陽和煦推回了屏風之後;又撿起薛南燭掉落在地上的衣物,迅速搭在屏風上,這才拉著薛南燭的手,逃也似的跑出了房間。
屋內屏風後的陽和煦,望著那搭在屏風上的衣物,兀自笑的開心,好像得到了這世上最寶貴之物一般;而屋外的朱雪槿,則紅透了一張臉,看都不敢去看薛南燭;還是薛南燭眨巴著大眼睛,有些怯生生的問朱雪槿道,“姐姐,是不是要嫁給八皇子了,我剛剛看到你們……”
“沒有,沒有沒有,”朱雪槿連連搖頭,同時頭更低,語氣之中難掩尷尬道,“剛剛隻是一個誤會,我與八皇子沒什麽的,南燭千萬莫要亂傳才是。”
“嗯,”薛南燭懂事的頷首,又接著道,“若是姐姐能嫁給八皇子,也是極好的;南燭看得出,八皇子可關心姐姐了,絕不會少於南燭一分。”
“好了,屬你眼尖。”朱雪槿點了點薛南燭的小鼻子,兩人又說了幾句的工夫,陽和煦終於整裝出來,這一次,不知為何,他也有些露了怯,竟是不敢與朱雪瑾對視,隻是餘光看到朱雪槿那光滑的脖頸,念起之前的種種,心裏忍不住又癢癢起來。陽和煦死死的攥著拳頭,低著頭卻極其認真的一字一句道,“雪槿,我不會白白占你分毫便宜,定會娶你的,你放心便是。”
“我……我放心什麽,我才不要嫁你。”朱雪槿尚在嘴硬,一旁的薛南燭卻開了口,道,“八皇子,您得答應會一直對姐姐好,姐姐才會嫁你。”
“我……”朱雪槿從未有過這樣嘴笨的時候,隻是對上這樣的薛南燭,她也著實有些哭笑不得;一麵拍了拍她的頭,一麵無奈道,“南燭啊南燭,你真是越來越放肆了,都敢做我的主了。”
“我明日就去找……父王,”略微的思考過後,陽和煦還是決定先從夏王身上下手,“要他應允我娶雪槿!”
“不許去!”朱雪槿聽完,整個人都精神了,比被大雨淋過還要清醒;她心急的拉住陽和煦的手臂,再三搖頭道,“八皇子,此事萬萬不可。我與王後的事情鬧的王宮上下皆知,夏王又最是疼愛王後,你這個時候去,無異於是給夏王添堵,也會讓我們麵前的路更加崎嶇。聽我一次,此事萬不可輕率,要等……”
朱雪槿話還沒說完,陽和煦春風般的笑容已經撲麵而來;她剛剛發出“咦”的一聲疑惑,陽和煦已經開了口,帶著笑意道,“那麽,雪槿便是同意嫁我,做我的皇妃了。”
“你算計我!”朱雪槿立即雙手叉腰,腮幫子鼓得老大,恨恨的盯著陽和煦看。
陽和煦連忙搖頭又擺手的,解釋道,“不敢不敢,我是真的想要明日便向父王表明心意,但既然你說要等待、要忍耐,我便聽你的便是。為了我們的將來,我做什麽都可以。隻要……你心中也有我才是。”
陽和煦說最後這一句的時候,定定望著朱雪槿,似乎在等著她給他一劑安心丸一般。朱雪槿臉頰通紅,咬著下唇沉吟半晌,方才用力的點頭,那聲“嗯”還未出口,陽和煦已經牢牢的將她鎖於懷中,再開口的工夫,語氣中滿是不舍,“我知道你和朱將軍就要走了,可我真的舍不得你,不知下次見麵,又是何時了。”
“我們離開家又有個把月了,也是時候回去看看,”朱雪槿輕輕拍著陽和煦的背,她踮著腳,下巴抵在陽和煦的肩膀上,能感覺到他身子微微的顫抖,“最近夏蜀邊境矛盾滋生,或許很快,我們便會受詔回來,不會太久,不會太久的。”
此時此刻,朱雪槿的雙眼竟也有些濕潤了;一股不舍的情緒由胸口滋生,回旋,蔓延著到了眼角,又生生被她憋回去。她不能哭,雖是離別之時,但她決不能讓陽和煦看到她的眼淚,她希望在陽和煦的眼中,她一直都是快樂、堅強且向上的樣子,不然,日後如何保住陽和煦?
薛南燭定定站在一側,總覺得怪怪的,好像自己壞了陽和煦什麽好事一樣;她想走,可這個時候走又顯得有些突兀;就在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工夫,陽和煦總算是鬆開了手,改為捧著朱雪槿的臉頰,深情的望著她,道,“時候不早,我必須要回皇子所,不然四哥又要擔心了。”
“嗯。”朱雪槿眨眨眼,眼見著陽和煦的臉龐在自己的眼中越放越大,同樣的,自己的臉龐也在陽和煦黑夜一般的瞳孔中越放越大,她閉上眼,唇與唇短暫的相接後,陽和煦鬆開了手,紅著眼圈對朱雪槿招手,道,“那我走了。”
“恭送八皇子。”朱雪槿與薛南燭福身行禮的工夫,陽和煦轉身,憋了許久的淚刷的一下從眼眶奔湧而出。
***
陽寒麝摩挲著手中的紫砂茶杯,聽完高品軒的敘述之後,嘴角含著一絲冷笑,開口間,語氣中也滿是冷漠與嘲諷,“哦?那這二人算是一吻定情了?”
“大皇子,從前並未發現朱雪槿對八皇子有情,如今發展成這般……是否會對我們的計劃有什麽阻攔。”高品軒說著話的時候,倒是真的有些擔憂了。他藏在暗處,那二人是如何的纏綿,他看的一清二楚;如若朱雪槿真的已經對陽和煦情有獨鍾,那麽就算他們的計劃實施了,也怕是其中會有諸多阻撓;朱雪槿不會那麽容易就煩,而陽寒麝的王位,便沒有那麽容易得手。
“安心,這不但不是阻攔,還會是一個極大的助力,”陽寒麝的笑容愈發陰冷,麵龐上絲毫看不出一點點的擔憂之意,“他們兩個愛的越深,屆時傷痛便越大。這一次,我要讓陽和煦變成所有人都看得出的,真正的廢物。”
“是。”雖這麽答著,可高品軒的心裏還是七上八下的;陽寒麝茶杯落在桌上的清脆“啪”聲,才將他的思緒勾回來,但聞陽寒麝道,“高品軒,我們的計劃可能要提前了。”
“朱氏父女這兩天便要離開,大皇子確定要在這個時候?”高品軒有些捉摸不清陽寒麝的想法了。
“是,”陽寒麝十分肯定的說著,“他們既然約定,下次回來再談提親之事,我便讓她沒有下次回來的機會,”陽寒麝說著,嘴角露出一個不易琢磨的微笑,“不,我是要她一直留在我身邊,哪裏都去不得。”
“是!”高品軒拱手道是,後陽寒麝透過窗欞望了望外頭剛剛為陰雲所遮住的月,揮揮手對高品軒道,“下去吧,錯過了今晚,明晚……一切便不同了,我們的計劃一旦開始,便不再有退路。”
高品軒望著這個自己信任了那麽久的男人,也是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樣野心暴露的笑意,或許,時機真的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