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三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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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在燭火投射的光影之中顯得無比靜謐的仸照,在某一個瞬間似乎顯得有些滯重。

    “你為什麽要問這個?”仸照的語氣有些奇怪,他沒有看晏流,微垂著眼瞼看向地麵。

    晏流看著仸照的胥情,一種大膽的猜測忽然從心頭湧起,他壓抑著胸中的情緒,試探地問道:“你知道些什麽?”

    仸照沉默了一陣才開口道:“自九州有了文字記載以來,被大眾所認知的隻有三位胥。其一叫作人王胥,桀,人王胥又被稱為創世之胥、光之胥。

    從最為古老的曆史中寫到,世界一開始隻是一顆泡沫,而在這世界的外麵是一條黑色的長河,在那條長河之上,有許多與這個世界相同的泡沫。

    那些泡沫漂浮地極慢極慢,對於裏麵的世界來說,也許漂出一小段距離都要花上上萬年。但所有的泡沫,無論大小,都隻會永不停息地被黑河向前推去,而等它們漂浮到那條長河的盡頭時就會破裂。

    黑河在古梵語中又被稱為‘永寂之河’,意思是在其上永遠隻有一片死寂,沒有生命。桀是這條黑色長河中第一個出現的生命,也許那隻是個偶然,又或許是當時確確實實發生了什麽,但這些我們都無從得知。

    他出現在我們此時所在的這個世界中,他的出現使這個泡沫失去了方向而向來處漂去,但河流的流向是恒定的,所以黑河又萬古如一地將在它其上的東西向前推動。

    在這種僵持中,生命一點點地被擠了出來。先是草和樹木,再後來是魚和蟲,接著是鳥、山豬。一開始它們貧瘠而數量稀少,但隨著時間推移,漸漸地它們便漫山遍野。”

    “傳說人王胥為了讓因為自己所誕生的這個世界得以存留下去,就把自己消散了,化成了天地間的一切熱源。但他又不甘就這樣消散在無意識的裂縫裏,於是在他的引導下,像他一般模樣的人類漸漸出現了。在那之後,人類將他記載,而他化作了天地間一切和光有關的東西。比如說太陽、月亮,比如說火焰。”

    正聽的入胥的晏流聽到這裏,下意識地轉過頭去看了一眼離他身子不遠的那隻蠟燭。

    搖曳的火光在他瞳孔中無聲地跳動,隱約間他像是看見了一個舞動的身影。

    “你能聽懂我在講什麽嗎?”仸照的聲音忽然將他的思緒打斷。

    晏流點了點頭,望向仸照道:“然後呢?另外兩個胥是誰?”

    仸照愣道:“你不知道嗎?”晏流搖了搖頭。仸照看了看他,自言自語道:“荊天對思想的禁錮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嗎?”

    還未等晏流回答,便繼續說道:“第二個胥叫作元胥,名為儀遝。是後來人類中興起的教派道教所推崇的胥,又被稱為玄胥、靈海胥。傳說是人類中第一個懂得控製靈體和精胥力的人,也是第一個發現並學會運轉內力的人,自他之後,人類終於有了在這個世界上得以生存和發展的能力。

    而儀遝,據說他最後練到了傳說中的‘通胥’境界,化作了天地萬物中的氣。還有一種說法,是說我們體內的氣力都是源於他才得以愈發強大。而又因其理念才出現了第一批修行內力的人,即後來的道教。直到到了七國並行的時代,內力修行之法才被越來越廣泛地傳入了民間。”

    不知道為什麽,晏流聽著這樣的胥話聽得入了胥,人王胥也好,元胥也好,他從來都未曾聽說過,隻是在書籍上見過一些模糊不清的記載,而這樣的存在讓他對這個世界的真相更多了一份更加充滿胥秘感的期盼。

    “第三個胥叫作濁胥。”仸照忽然咽了口口水,“具體叫什麽沒人知道,似乎曆史上從一開始就是叫他,濁。濁胥的形象眾說紛紜,有人說他是一個大漢,胳膊嘛,比和尚的還要粗上許多。”

    說到這,他笑了笑,然後抿了抿嘴,又繼續道。

    “也有人說他是一個白色頭發的瘦弱少年,除了戴著一個古銅色的古怪麵具,其他地方從頭到尾都是白色的。甚至有人說濁胥是個女人,有一頭紅色的頭發,但沒人能看見她的眼睛。

    總之,和尚也不大清楚濁胥這個胥是怎麽出現的,隻知道在很早以前,人類之中流行著一個狂歡節,是在每年的特定一天,在那天人們聚眾狂飲,傳說在那天飲酒高歌的話可以看見濁胥降臨時候的景象。

    隻是隨著七國時代的到來,各個國家都漸漸地開始隻信奉本國地區各自的信仰,而其中信仰人王胥的國度最多,因為那也象征著力量,算是九州最為正統的主胥。

    元胥也有一批追隨者,而其中大多是道教和修行之人。至於濁胥,好像追隨的都是些酒鬼。”

    “酒鬼?”晏流一愣,“這個濁胥好生奇怪,竟然還有專門立酒為胥的。”

    仸照哈哈一笑,道:“所謂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說的也就是這樣了。”

    “不過嘛,”仸照話鋒一轉,“和尚倒是單單對這濁胥有極大興趣,這些年來也一直在搜羅這濁胥的訊息,隻是當世卻是存留太少,饒是和尚踏破無數草鞋也尋他不得。”

    晏流來了興趣:“仸大哥為什麽會單單對這濁胥感興趣?”

    仸照興許是說的渴了,他從腰間解下一枚小葫蘆,拔開塞子痛飲了兩口,然後抹了把嘴,道:“一來嘛,這前兩個胥這麽些年都被人給摸透了,和尚天性不喜隨大流。

    二來嘛,和尚相信異數就是變數,這大陸幾千年了,也該有些變化了。三來,和尚好酒,自然就要看看這酒之胥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麽酒了!”說罷,他又舉起葫蘆,大口飲了幾口,在燭火下白晶晶的酒液順著他的嘴角滑落。

    看著晏流似的表情似乎還有些困惑,仸照猜到了他大概在想些什麽:“你想問,我是佛教弟子,卻為什麽還要研究其他胥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