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途堪憂(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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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子被他們的打鬥聲吵醒,剛好聽到他們的話,扯著容易的袖子說:“不行,不行。”

    雲秀突然跳出來罵道:“醜八怪!你想死啊?不許你動他!”

    “我就不,我就殺了他!”

    “你敢,你敢動他我就死給你看!”雲秀便用劍比著自己脖子,“反正我的臉也毀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我不活了!”

    “秀,你別這樣,你在我心裏永遠是最好看的!”

    “在你心裏好看有什麽用?你那麽醜,你看誰不好看!”

    “那……可是我就看你好看。”

    雲秀依舊用劍指著脖子哭訴:“我不管!我不活了!”

    “你別這樣,你冷靜一點,把劍放下,萬一不小心傷著自己可怎麽辦?”

    雲秀依舊是哭,剛才還是低聲啜泣,聽他這麽一說索性嚎啕大哭。

    “你別這樣嘛,你說要怎麽辦才行?”

    雲秀露出眼睛指著容易說:“我要他說我好看。”

    廖青立刻指著容易說道:“你誇她,快!”

    “你讓我誇我就誇?”

    雲秀便又哭起來。

    “你誇!”

    “抱歉,張不開口,你殺了我吧。”

    “你!我殺了你!”

    桃子說道:“我誇你好不好?”

    “你個小丫頭子,我才不要你誇。”

    桃子為難地看看容易:“老東西,你是不是傻,你誇誇她不就好了嗎?”

    容易卻置之不理。

    廖青見他如此又跳起來:“我非得殺了你給秀解氣!”

    “那就更沒法說了!”雲秀哭道。

    廖青左右為難,終於無計可施把劍扔到一邊,對容易說:“你說你要怎麽辦。”

    “我的要求對你來說不難,治好我的徒弟,我就誇她。”

    “那你先誇了我才治。”

    容易笑了笑,對雲秀說:“雲秀姑娘是我所見的最美麗的女子。”

    “當真嗎?”

    “當然。”容易笑問,“姑娘滿意嗎?”

    “滿意。也不太滿意,你再誇我幾句。”

    “那也不難,等廖青治好了我的徒弟,我自然會滿足你。”

    “那你要說話算數,一定要滿足我。”雲秀嗤嗤地笑了。桃子看著她的模樣覺得渾身不舒服,心想若不是自己動彈不得,必定跳過去撓爛她的臉,當然她的臉已經挺爛的了。

    “當然。”

    “醜八怪!”雲秀喊道,“給那小丫頭治病!”

    “我不!我憑什麽?”

    “治不治!”雲秀又用劍比上自己的脖子。

    “治!”

    容易默默地笑了。

    廖青的藥廬就在樹林深處,桃子趴在馬上看過去,一座簡陋的小竹舍,翠樹環繞,陽光穿過陰霾照進屋簷,也是個整潔明亮的小屋。院子裏的爐灶上熬著藥,咕嚕嚕冒著青白色的輕煙,竟然不太討厭,還是個挺溫馨的小院子。

    容易扶桃子下馬,他看不到難免摸索兩下,突然手心裏軟軟的便不覺頓了頓,桃子默默地紅了臉。

    剛好讓雲秀看到,便說道:“醜八怪,快把這個小醜八怪扛到屋裏去。”

    “我不,除了你我不碰別的女人。”

    “少來這一套,讓你扛你就扛!”

    “不用,我自己來。”容易說著轉過身去,讓桃子趴在他背上。

    放下桃子,雲秀又說道:“好了,咱們出去吧,這裏交給醜八怪就夠了。”

    “不用,我在這裏就好。”

    “你在這裏會影響他的。”

    廖青聽說他們兩個要單獨出去,忙說道:“不影響!”

    “可是醜八怪要給她檢查傷口,你不方便。”

    “我看不見,沒什麽不方便。她隻有頭上的傷重一些,腳腕骨折,手臂骨折,其他地方都隻是擦傷,不用再檢查。”容易說。

    桃子陷入了沉思,他怎麽知道的呢?

    “嘿,你是大夫我是大夫?”廖青不滿。

    “你是,我讓你少費點力氣,且我這徒弟尚未出閣,我怕你看了她身子便要對她負責,到時候便不得不跟她一起叫我一聲師父。”

    “我呸!你想得美!”廖青想了想說,“既然你這麽說了,她好不好也與我無關,不看也罷。”說著隨手開了幾副健骨生肌的藥丟給容易,“抓藥去吧。”

    “我這幅模樣你讓我怎麽抓藥?況且你這裏什麽沒有?”

    “廢話,我這裏要是有還用讓你去?”廖青說道,“說實話吧,別的我都有唯獨少一味一歲一枯草。”

    “那是什麽?”

    “這個一歲一枯草是健骨生肌的靈藥,有了它,你這徒兒很快便可痊愈,而且一點疤痕也不留。你也說了,她還是未出閣的姑娘,頭上的傷這麽重若留了疤再讓她怎麽嫁人?”

    容易突然笑了,說道:“你也別拐彎抹角了,健骨生肌的靈藥,桃子的傷沒什麽蹊蹺,便是重一些也用不著這個吧?”

    “嗯……反正有就比沒有強。”

    容易手一揮說道:“她是我的徒弟,嫁不嫁我說了算,我沒打算讓她嫁出去,收她當徒弟就是要讓她伺候我一輩子,況且如今我也看不見,她就算再難看我也沒意見。”

    “你,你怎麽這麽自私!”

    容易閉上眼睛像睡著了似的。

    “唉!”廖青抓耳撓腮,“唉!好吧,我說實話。那個,那個是要給雲秀用的。”

    雲秀愣住了。

    “她,你也看到了,她本來是那麽好看那麽水靈的女人,卻被我的藥毀了容貌,我……那個一歲一枯草是玉檀寺的鎮寺之寶,我肯定是不能去,那個雲秀吧。”

    “我不去,我如今這個樣子了,哪裏也不去!”

    “原來如此。”容易說道,“也就是說,這裏除了我之外也沒有人能去。”

    “還有我!”桃子說道,“我可以去偷出來。”

    “你都這幅模樣,還能做什麽?”容易說道。

    “你少看不起人,你又比我好多少?”

    “哼。”容易把她按在床上,“我可比你好太多了。”又對廖青說,“我可以幫你拿到那個一歲一枯草,但是既然是這樣,你還要滿足我一個條件。”

    “隻要你能拿到。”

    “治好我的眼睛。”

    廖青笑了,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成交。”

    “老東西,你是不是老糊塗了,他肯定蒙你的,那東西是個寶物,若那麽容易便可得到,說不定東西沒拿到你自己就死了?”

    “小丫頭,你就顧好自己吧,你師父不傻,自然知道我讓他做的不是這麽容易的事。”

    “不行,你不能去!”

    “怎麽?你恨我恨到這般地步,你不想為師的眼睛好起來嗎?”

    “你,反正不能去!你別想蒙我,說不定你拿不到那個什麽草就自己走了,把我留下和這兩個醜八怪作伴。”桃子嘴硬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