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凶殺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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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湘龍的話一出口,立刻在人群中引發了一陣新的騷動。
金滿倉用驚喜的、不可置信的語氣問:“少東家,你剛剛說的是真話?我真的不用還錢了嗎?”
周湘龍很肯定地點點頭說:“當然是真的。在來鐵皮溝之前,我父親叮囑我:雖然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但梁管家等人將欠債人的腿打斷,卻是萬萬不該的,也有違我們周家做人做事的規矩和底線。因此,鄉親們將梁管家他們扣押起來,讓他們吸取一點教訓,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同時,為了表達我們對鄉親們的歉意,我父親提出了兩點處理意見:第一,將傷者送到韓家診所治療,所有療傷費用均由周家承擔;第二,免除鐵皮溝其他幾位鄉親的債務,並當著大家的麵將欠條撕毀。剛剛我問還有誰欠了周家的債,就是這個意思。”
他的話音剛落,人群中立即湧出來幾個人,一邊舉手一邊高聲報出自己的名字,同時不住地向周湘龍表示感謝。
周湘龍按照他們報出的名字,將那些欠條一張張撕掉。
金得水對金滿倉說:“滿倉哥,麻煩你帶幾個人去把梁管家他們放出來。另外,請你安排一輛馬車,將四喜送到韓家診所去療傷。我跟少東家還要說點事。”
金滿倉歡然應了一聲好,帶著幾個族人往村子裏去了,其餘的人也一哄而散。
金得水正準備帶周湘龍去他家裏商議新建聯絡站的事,一個年輕人忽然跑過來,驚慌失措地對金得水說:“得水哥,出大事了!族長一家四口被人殺了!”
金得水大吃一驚,瞪圓眼問道:“小亮,怎麽回事?你說清楚點!”
小亮喘了幾口氣,答道:“剛才,村東頭的良才哥從黑熊嶺放捕獸夾回來,路過族長家的院子,想進去討口水喝。沒想到,他推開虛掩的院門進去後,發現族長和兩個丫鬟、守院門的德祥大叔,都被人殺了,滿院子都是血腥味——”
金得水聽到這裏,立即轉頭對周湘龍說:“少東家,不好意思,我得馬上去族長家看看,隻能下次請你去我家做客了。”
周湘龍忙說:“我也去現場看看吧!”
“別別別,估計那場景比較血腥,你看了會作嘔的,還是別去為好。”
周湘龍笑道:“大哥,你忘記我是做什麽的了?我可是縣警察局偵緝大隊副大隊長,這種凶殺大案,正是我們的業務範圍。”
金得水愣了一下,一拍腦袋說:“你看我真是喜糊塗了,跟你一接頭,就忘記你是警察局偵緝大隊的了,真該死!”
周湘龍問:“族長家有多遠?要騎馬去嗎?”
“他住在村東頭的山腳下,獨門獨院,從這裏過去約兩三裏路,要穿過村子,沒必要騎馬!”
周湘龍便把馬就近寄放在一戶村民家裏,然後與金得水快步往村東頭走。
“得水哥,你能給我介紹一下你們族長的基本情況嗎?”周湘龍問道。
“我們族長名叫金德興,去年剛滿七十歲。他的兒子,就是省保安司令兼陸軍第五旅旅長金占威。”
“什麽?他的兒子就是金占威司令?”周湘龍驚訝地問。
“對。去年族長七十華誕時,金司令回來給他祝壽,曾提出要將他接到省城去養老。但族長說要在老家守著祖宗祠堂,且過不慣城裏的生活,堅持不去省城。沒想到,今天卻出了這樣的慘禍。金司令是個大孝子,還不知會如何傷痛難過呢!”
十幾分鍾後,周湘龍與金得水便來到了案發現場。
金德興居住的宅院,距離村東頭約有四百米遠,是真正的“獨門獨院”。
此時,宅院外麵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村民,都在唧唧喳喳地議論著這樁慘案。
金得水將幾個男子召集過來,吩咐道:“七喜,你去鎮上的德旺大叔家裏跑一趟,向他報個信。他家裏有電話,請他給金司令打個電話,將凶耗告訴他。
“福才,你去臨蛟鎮警察分所報案,請他們馬上派警察過來查案。另外你還告訴他們:偵緝大隊的周隊長在這裏,要求他們快一點派人過來。
“良元,你帶幾個人維持一下秩序,所有無關人員都離院子遠一點,不要破壞現場,那樣不利於警察查案。”
周湘龍見他安排事情思路清晰、井井有條,心下暗暗佩服:怪不得村子裏的人都服他,看來他處理事務確實是有兩把刷子的……
將所有事情安排妥當後,金得水帶著周湘龍走進宅院大門。
跨過一道石頭門坎後,周湘龍看到:在厚重的紅漆木門後麵,俯臥著一具屍體。死者大約有六十來歲,滿頭白發,胸口下麵有一大灘凝固了的暗紅色血跡。
這具屍體,估計就是宅院的守門人“德祥爺爺”。
周湘龍蹲下身子,先仔細觀察了一下那些暗紅色的凝血塊,然後伸出手指,在死者的麵部按壓了幾下,又看了看屍體上的屍斑。
他本來還想將屍體翻過來,看看他胸部的傷口,但考慮到等下警察分所的人會過來勘查現場,可能還會拍照,所以便沒有再動屍體,直起身子對金得水說:“根據死者的屍僵麵積和血液凝固程度,我推算案發時間是今天淩晨兩點到四點之間。”
金得水驚訝地問:“你還會這一手?”
周湘龍笑了笑說:“這是我的本行啊,有啥好奇怪的?”
在說話的同時,他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盯著大門的門栓,仔細思索了片刻,忽然說:“得水哥,昨晚的凶手中,至少有一個是受害者的熟人。”
“你咋這麽肯定?”金得水更加驚訝了。
“按我的推算,案發時間是今日淩晨兩點到四點。此時,這所宅院內所有的人都已經熟睡了。但是,這位守門的大爺卻死在大門口,證明他是被人從睡夢中喚醒,匆匆起來打開院門的。
“由此推斷,半夜來敲門的那個人,是這位守夜大爺的熟人,而且是非常熟悉、可能經常來這所宅院做客的人,所以大爺才毫無防備地把門打開了。而這個敲門人,肯定就是凶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