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章 不是血,是辣椒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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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燈火闌珊處,

    燕文川像是死去多時,靜靜躺在一張白淨的床上,也許你從微微皺起的眉頭能看出一絲端倪。

    蔥白玉指不時靈活的劃過滿是傷痕的身體,額頭見汗。

    旁邊女仆雖在幫忙,卻滿臉糾結。

    為啥?

    恩,大晚上的夫人居然把一個陌生男人帶回家,而且是個支那人,且身中三槍。

    這事要是讓影佐知道,一槍打死她都有可能,背著他私會野男人,想勸兩句,又看到眉宇間滿是焦躁。

    吉澤千惠可不止是花瓶,在日本可是接受過專業的醫療救護訓練,取子彈還是可以的。

    然則,她是聰明的,看到滿身傷痕,能給他造成傷害的,也隻有帝國了,她心裏亦是矛盾。

    救了他,從另一方麵來說,那就是背叛帝國,側麵與帝國為敵,這要是讓影佐知道,其後果

    她在糾結過後,還是選擇救他,至於為何,她自己都不知道。

    雖有急救藥品,以及各種工具,卻唯獨沒有血漿,不能去醫院,隻能死馬當活馬醫,幸運的是子彈鑲嵌不深。

    最深的一顆打在左胳膊上,她隻是盡最大努力,能不能活著就看他運氣了。

    外界。

    日軍東南行營的士兵還是很認真的執行命令,一路來到沙田別墅區。

    一中隊長親自帶隊,

    巧了,帶隊之人正是被降為中佐軍官的板恒,也就是吉澤千惠青梅竹馬的表哥。

    板恒帶隊來到沙田別墅東門海灘,對著旁邊的親兵使了個眼色。

    親兵收到,手裏抓著一個血袋,絲絲鮮血滴落在沙灘之上,一路向著別墅而去。

    到門口而回,夜色下,你不拿手電單獨去照很難發現。

    突然!

    親兵大聲一聲:“板恒隊長有發現!凶徒可能是從這裏登岸,悄悄潛伏進別墅區內。

    這裏可是帝國長官的居所,不能出任何事情,請中佐隊長允許屬下帶人進去仔細搜查。”

    “八嘎!”

    “凶徒果然狡猾,居然想藏在長官們的別墅裏,真真是好心機!

    我命令:一路沿著血跡搜尋,直接鎖定凶徒方位,一但發現亂搶打死!”

    “嗨!”

    板恒帶人就要往裏衝,卻被趕來的警衛士兵阻攔,冷道:“這裏不允許搜查,更沒有所謂的凶徒,趕緊離開,或者匯報石井將軍。”

    開玩笑,這裏是什麽地方?

    豈能什麽人都往裏鑽,何況你們說這裏有凶徒,這不是打我們臉嘛?

    即便真有那也有警衛負責搜查,而不是軍營裏的士兵!

    “八嘎!”

    “你難道沒看見地上的血跡嘛!如果我表妹出了絲毫問題,你們誰能擔當的起!”

    板恒圓滾的臉頰上,一臉嚴肅。實際他有些想吉澤千惠這個表妹了,自從上次的事情以後,這都好幾月沒上門了。

    想起表妹那婀娜身姿,就欲火難平,夜不能寐,搜查這邊是他主動要求的,就是要見一見自己的表妹,跟她再續前緣。

    為此,各方麵準備的很是充分,至於這“凶徒”有沒有他不關心。

    “這”

    士兵聽到此人有表妹在裏麵,那一定是高官夫人,態度好了很多:“不知中佐閣下表妹是哪位?”

    “恩、”

    板恒背負雙手,滿臉傲氣,卻肅道:“乃影佐夫人。”

    果然,

    帝國中將的夫人是他表妹,還是要有所區別。

    “嗨,請閣下帶領一個小分隊趕往夫人別墅,其餘士兵隻能在周邊警戒,至於內護部搜查會有警衛完成。”

    板恒眉頭微皺,心裏卻歡喜,這裏沒有主人邀請可是不能進入的,自己借助搜尋“凶徒”的名義,這才順利成章。

    “景田,挑選十人隨我進去保護表妹,其餘搜查事物交由警衛師團。”

    他也給足士兵麵子,帶著十個心腹大搖大擺走進別墅直奔影佐別墅。

    然則,

    他剛離去,警衛士兵就匯報上去了,內容自然是別墅裏進了凶徒,消息幾經周轉,最後還是到了崇光堂。

    石井放下手中電話,皺起眉頭,說監視的人到了別墅,他有些不相信。

    外白渡橋距離沙田別墅少說有二十公裏,開車都需要二十分鍾,在身中槍傷的基礎上能跑這麽遠?

    他表示懷疑,正在這時影佐緊繃著臉頰進入辦公室。

    石井看他進來主動問詢:“如何?”

    “嗨。”

    “石井將軍,剛剛帶兵搜查了燕公館,並未看到燕文川的身影,張家那邊也責問過,沒有發現。”

    能夠進入燕公館,說明很多問題,最起碼哪裏不在安全。

    “哦、”

    石井在桌前來回度步,腦海裏不僅想到:燕文川沒在家,且其它地方也未發現,那這個監視帝國特工的人就很有可能是燕文川!

    如果是他,在受傷後還能堅持逃到沙田別墅區,還是勉強能說通的,畢竟他的武力值很高。

    想到這裏道:“影佐將軍,你帶憲兵去沙田別墅,剛才警衛來電匯報可能有人潛入裏麵,務必要仔細搜查,任何一家都不能放過,包括我的住宅!”

    “嗨!”

    影佐聽到這樣的消息,心裏開始擔心,自己夫人可還在家裏呢,火急火燎安排士兵向著別墅趕去。

    吉澤千惠摘下口罩,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燕文川,擦擦香汗,向外走去。

    奴仆緊跟其後,兩人從地下室出來,來到客廳,吉澤千惠看了一眼兩人身上的血跡,眉頭一皺。

    “把衣服處理幹淨,還有今晚的事你要盡快忘記,不要讓我難做!”吉澤千惠俏臉寒霜,這個女仆是她老鄉,跟隨她多年一向忠心,否則

    但這件事關係重大,還是要交代清楚,以免走漏風聲。

    “嗨!”

    板恒一路急行,他是了解過影佐的工作,這會全市找燕文川呢,恐怕今晚不回來了,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叮咚——

    剛換好衣服,從樓上下來的吉澤千惠聽到門鈴響,秀眉微蹙。

    看了一眼尚未處理幹淨的衣物,這包括燕文川身上的衣服、紗布、被血跡沾染到的地方,一時之間確有匆忙。

    吉澤千惠害怕是影佐那可就麻煩了,急道:“把東西都扔進地下室,把門鎖了,將軍問起知道怎麽說吧!”

    “嗨。”

    奴仆麻利的把相關東西收走,吉澤千惠親自去開門,本以為影佐忘帶鑰匙。

    接近一個小時的手術,讓她有些疲憊,卻要麵帶微笑,迎接影佐。

    甚至都沒看見來者,微微彎腰:“將軍辛苦了。”

    說完,卻沒聽到熟悉的回複,抬頭看時一張俏臉幾經變換,不知如何開口。

    “千惠表妹。”

    一身居家服,都被她穿的仿若謫仙,真真是把板恒迷的不行,口幹舌燥,卻還要保持風度。

    “板恒表哥。”

    尷尬一閃而過,吉澤千惠此刻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像是排斥,對,就是不喜見到往昔的板恒了。

    這種感覺很奇怪,不知何時產生的,卻是那麽真切,那麽自然。

    兩人來到室內,大門關閉的那一刻,板恒就迫不及待,從身後死死抱住吉澤千惠,呼吸間聞著熟悉的香味,讓他沉迷、陶醉。

    吉澤千惠俏臉一緊,身體微僵,接著反應過來,使勁掙脫,卻沒有多少力氣。

    “你瘋了!家裏還有人!”吉澤千惠低聲怒斥。

    板恒聽到果然放開她,臉上的神色略顯尷尬,悻悻道:“是表哥魯莽了。”

    剛要說話,女仆收拾完從地下室上樓,看到板恒微微躬身,就去倒茶。

    茶幾兩側,

    茶香四溢,熱氣蒸騰,吉澤千惠靜靜給他倒滿茶水,平靜道:“表哥所為何來?將軍馬上就回來了。”

    “哈哈哈——”

    板恒不以為然,笑道:“表妹有所不知,這次我是追查”把事情詳細說了一遍,續道:“而,影佐將軍正在滿市抓捕燕文川,今晚不會回來。”

    滿含深意的話語,殷殷期盼的表情,她又怎能不知其心思。

    同時,她心裏驚詫莫明,算是猜到燕文川為何如此狼狽,且自己丈夫在滿城抓捕他,而自己卻救了他,這算什麽事啊!

    沉心靜氣,籲道:“既然表哥知道有凶徒潛伏進別墅區,還是趕快仔細搜查,這裏畢竟居住著帝國的長官,其它事容後再議。”

    她心裏矛盾的很,哪有心思跟他那啥啥啥,何況,心裏亦是排斥。

    “表妹你——”板恒不是傻子,自然隱隱約約感覺到吉澤千惠對他的疏離,這讓他內心很是生氣,同時不知哪裏出了問題。

    “不要再說了,你我之事到此為止,這是為你好,將軍已經有所察覺。”

    為了不讓板恒胡思亂想,隻好點明,這樣以後省去很多麻煩。

    “什麽——”

    板恒一個激靈起身,滿臉的驚慌,這件事要是影佐知道,那還不扒了他皮!

    想到這裏不敢耽擱,轉身就要離去,眼角掃到不遠處沙發後麵有件男士血衣,而且是濕透的白色襯衣。

    心裏就狐疑,幾步來到身邊挑起衣物端詳,襯衣的尺碼不像是影佐的,且沾染血跡,難道

    吉澤千惠看到他的動作,一顆心差點跳出來,怎麽會這麽不小心?

    “表妹,這襯衣是誰的?怎麽上麵還沾有血跡?”

    板恒到是沒考慮有人潛進來,而是想到有其他男人來過這裏,成了表妹的入幕之賓,這讓他怒火難平,怪不得想趕我走,原來換男人了!

    哼!

    吉澤千惠俏臉一白,道:“這是用來擦地板的抹布,前幾天給將軍買的,卻不想不是很合身,就用做抹布了。那不是血跡,是辣椒油。”

    這解釋蒼白無力,板恒堂堂軍人,豈會分不出血跡跟辣椒油?

    “辣椒油!”

    “哈哈——表妹好心思,為了表妹的安全著想,我看是要好好看看辣椒油怎麽來的!”

    對著門外喊道:“來人!”

    房門被推開,幾名士兵跨步而入:“中佐!”

    板恒陰陰的看著吉澤千惠,聲音冰冷的道:“把別墅上上下下仔細搜查一遍,務必確保夫人的安全,任何可疑地方都不許放過!”

    “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