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章;狠人狠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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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四章;狠人狠兵話不多
子時三刻。
李鈺帶著北衙禁軍三個千人隊,從玄武門進城,然後分成九隊,消失在長安城的黑夜裏。
軍隊的辦事效率當然是很快速的,更何況在施行宵禁的唐朝。
平康坊最西邊的入口處,李鈺背著手安靜的站在牆角跟下。
四麵八方的騎兵來回穿梭。
“報將軍,我們負責的三條街, 都通傳一遍了,有兩家的官員不在家裏歇息,其中一家不肯說出去處,另一家去了同僚家中吃酒未歸。”
“告訴你家將軍,找到他吃酒的那一家,隻要是當官的, 不論品級大小,全部抓過來再說。”
“得令。”
“報”
“報將軍, 禮部一個員外家有三個官身, 正在吃酒,被我們拿下了。”
“嗯,人呢?”
“那兒呢將軍,都是步行過來的,估計還要一炷香的功夫才能過來,一路上嚷嚷的厲害。”
“不必在意,繼續幹活。”
“得令。”
傳令兵離開沒多大一會兒,大街上就傳來幾個人的辱罵聲!
“睜開你們的狗眼看看,老子是朝廷的員外,員外郎知道嗎?你們幾個下賤的東西,敢來抓老子”
“就是我去你娘的屁,扯淡什麽玩意兒?哪有這個時候上朝的說法?你們是哪個衙門的?編造這些謊言?”
“放開!本官額本官自己會走,不就是上朝嗎,唉這個食君之啊祿,就當為君王效力,這個道理本官還是明白滴”
李鈺動都沒有動,看著三個醉漢一搖三晃的走進。
北衙禁軍並沒有搭理這三個連話都說不清楚的醉鴨子, 隻是不停的催促他們走路, 弄得三個官員越來越煩躁!
“你家上官到底是哪個?你們連個屁都不敢放出來嗎?”
“說,你家兵頭是誰?啊膽子還不小裏敢抓朝廷命官?還是跑到官員家裏?誰給你們的權?”
“本將給他們的軍令!”
快到李鈺跟前的時候,李鈺冷不丁接了一句,三個官員使勁朝著說話的方向看過來,想要辨認到底是什麽不長眼睛的武夫。
“不用看了,本將李鈺,奉命行事,隻要在今夜吃酒的官員,全部抓去工部的衙門裏看管。”
“李鈺?”
“嗯?”
“你?”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個暫時的將軍,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李鈺!即便你是左武衛的大將軍又如何?你憑什麽來抓我們?”
“是啊,我們仨可都是在清水衙門裏當值的,俸祿就那幾個,縱然想要貪墨銀錢,都沒有地方,也沒有機會的,純粹的窮官一個,難道我們這種一窮二白的官, 還能觸犯王法不成?”
“啊正正是如此我可是朝廷封的正正五品的文官員啊員外, 憑什麽抓我?”
“正五品?”
李鈺麵不改色心不跳,兩隻手還是背在後頭,說話冰冷無情。
“原來你還記得自己的品級,我以為你們三個都忘記了呢。”
李鈺這嗆人的話一說出來,三人都清醒了好幾分。
好家夥隻顧白酒蒙了頭,忘記這家夥是個正四品的郡主了,且人家最近風頭正盛,又被封了三品的車騎將軍,自己三人還是禮部的官員呢,要是連禮法都做不好,那可要笑掉大牙了!
三個醉漢盡努力維持搖搖欲墜的身子,撫平衣裳,心不甘情不願的彎腰行禮;
“下官等,拜見大將軍在上,拜見李郡主安好。”
“免禮,起來吧。”
“謝大將軍。”
文官最不喜歡的最惡心的就是武將,因為武將容易發怒,正所謂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匹夫發怒是最不容易猜測後果的,在文官的眼裏,武將等同於野狗!一個不注意就能咬死你!
三個官員滿臉的不情願,甚至在心裏已經把李鈺的八輩祖宗問候無數次,可現實就是現實,他們不得不低頭,人家等級比他們高的太多,太多
其中兩個用身體提醒其中最清醒的那一個,也是身份等級最高的一個,後者無奈的拱了拱手;
“李大將軍請了,能否告訴我等,到底是因為何事,才被大將軍的兵抓過來的?
下官等人,可從來沒有得罪過他人,也認真勤懇的當值,大將軍您看,這這叫怎麽個一回事兒”
李鈺隨手還了一禮;
“本將知道的也不多,隻接了兵部的軍令,說是邊疆有事,國家為難當頭的時候,才能看出臣子之心。”
“凡是今夜飲酒作樂的,一律拿去工部衙門裏看管起來,等待議論。”
李鈺的話解釋完,三人也是垂頭喪氣,這確實是個不小的罪名了,關鍵是一點兒沒有說歪!
北方的蠻夷,動用幾十萬大軍壓境,這事兒長安城裏人盡皆知!
“唉倒是忘記了這茬子事兒,得,下官等認罪認罰,跟隨將軍的兵去工部就是,隻想求得大將軍憐憫一二,能不能說說後果?”
“不能,因為本將也不知道怎麽安排你們,不過我可以說說其他的,比如今夜隻要在青樓紅樓做樂的官員,可不是去工部院子裏了。”
“去哪?”
三個官員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詢問,李鈺聳了聳肩膀,顯得無所謂至極,反正又不是找我的麻煩,整死你們都跟我沒有一個大錢的幹係!
“大理寺牢房。”
“啊?”
“什麽!”
“天!”
那個最清醒的官員擦拭了頭上的汗珠,對同伴說;
“還好還好,還有比咱們仨更加倒黴的貨裏,幸好咱們沒有跟著刑部那一群過去平康坊裏,幸甚,幸甚呐!”
“告辭了,多謝大將軍告訴。”
“請。”
李鈺送走了三個倒黴蛋,繼續站在黑夜裏,林林總總的抓來十幾個,幾乎清一色都是文官,沒有一個武將。
“報將軍,全部通傳到位了,沒吃酒的都去皇城參加朝會了,唯獨剩下這平康坊裏三條街坊沒有動。”
“傳令下去,堵住三條街坊所有的出口,進去一個一個的抓,反抗者就地斬殺性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得令!”
一個都尉將軍接了軍令,臉上的肉都在抽動,他要親自帶兵進去抓人,他盼望著有文官反抗,他就有機會親手宰殺那些驚人惡心透頂的文官了
一千人的隊伍剛進去三條街道沒多久,裏頭就傳來鬼哭狼嚎,各種聲音都有,精彩至極!
一個多時辰後,總算塵埃落定,抓出來的大小官員竟然有一百多個,真是叫李鈺瞪大了眼睛。
領頭的都尉將軍和手下幾個副將,手裏都抓著人頭,還在往下滴血
文官隊伍裏許多人都瑟瑟發抖,一邊被驅趕出來,一邊渾身顫抖,都是被那些人頭給嚇的!
走出胡同的時候,這些人發現了火把下的李鈺。
當然有人認出來李鈺了。
“李家侄子?原來是你帶兵過來的?”
“不錯!怎麽崔家叔叔也在這裏?”
“嗨,先不提了,方才你的兵也說了兵部的軍令,算我倒黴,國難當頭的時候還來尋歡作樂,可是大侄子呀,你手下的兵闖大禍了,你這回惹下踏天的禍事啦,大侄子你可知道?”
“禍事?不知叔叔說的禍事從何而來?”
李鈺表麵上裝的毫不在意,實際上心裏樂開了花。
說話的人是條大魚,正是清河崔氏大房的一個族老,正三品的官職,這個級別可是一方大佬,超級上等的人物了,放出去就是封疆大吏,真不低了!
崔家的族老指著旁邊拿著人頭的武將,身子不停的往人群裏縮進去;
“從何而來?大侄子你看看你手下的兵抓的什麽?”
“不是老夫說你啊,他抓的可是兵部裏的郎中,可不是等閑之輩,估計你也沒有交代清楚吧,到底是年輕人呐,年輕氣盛,做事衝動,不顧後果”
“唉你這回可是惹下大麻煩了侄子呀。”
“不錯!王三郎可不是一般人物,更不是沒有名頭的賤民百姓,他可是太原王氏大房裏的族老,又是兵部裏的郎中,王老三身居要職,作為皇帝的好幫手,忽然被人斬殺性命哼哼!恐怕是個不小的禍事吧?”
崔老頭身邊一個滿臉煞氣的官,很不高興的接了一溜,順便告訴李鈺,你殺的可不是一般人,人家同樣是五姓七望大家族門戶出身的貴人!
李鈺並沒有被這些話嚇住,還是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熊樣子,裝出非常認真的表情;
“王家叔叔說的這是什麽話?您們都是我的長輩,吃的米比我見過的還要多,經過得橋比我走的路多,能有機會聆聽教誨,學習經驗之道,也是天道機緣,王家叔叔請講!盡管說就是了。”
“嗯,總算賢侄還有些許可取之處,也罷老夫就跟你多說幾句吧。”
“不是老夫危言聳聽啊賢侄,實在是你太年輕了,做事沒個分寸,不知深淺為何物。”
“就算王三郎他不是滴親,就算他是個庶出子,以太原王氏大房的難纏,恐怕也不會善罷甘休的,哼哼!”
這說話的同樣是兵部的郎中,論官職,不比李鈺低多少,論家族出身,也是太原王氏三房的族老。
要不是有血淋淋的例子在前,此人絕不會把李鈺放在心裏的。
因為此人正是太原王氏三房族長的嫡親二弟,掌管三房刑罰的第一族老,而且是族長唯一的嫡親兄弟,身份相當的尊貴,家族裏的護衛幾千上萬,根本不怕李鈺一點兒。
李鈺扭頭看著手下的將兵;
“到底怎麽回事?如此重要的人物,你們就給斬殺了?”
看到李鈺的表情和說出來的話,明顯是認慫了,從被窩裏拉出來的一百多號官員都在冷笑,他們的心裏都樂開了花;
“知道闖禍了吧?他娘的屁,老子們正在溫香軟玉,你們這些不開眼的匹夫,賤貨,敢把老子們當牲口對待,這回有你們受的罪了!
不經過三法司的審訊定罪,就擅自做主,斬殺四品五品六品的朝廷命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可也怪不得哪個,你是李氏二房的又怎麽了?一下子招惹七八家門戶,還犯了王法看你怎麽解決?”
“回大帥的話,我手裏這個官,不但不聽從軍令,還要抽出唐刀和孩子們對抗,所以末將才斬殺他的人頭。”
“這樣嗎?你們都說說可是真的?”
李鈺裝出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指著其他的兵將詢問,試圖查清楚現場發生的情況。
將軍詢問,在場的兵將,都爭先恐後的推卸責任。
“啟稟大帥,我等都是按照軍令從事的,這些人頭都是反抗者,誰都看得清楚。”
“是的是的,回大帥的話,好多人看著的,末將不敢說瞎話。”
“沒錯!啟稟大帥,我等進去之時就大聲叫喊,把大帥的軍令說的清楚明白,反抗者格殺勿論,他們自己作死的怪不得哪個!”
“就是就是,軍令當前,都說了是兵部的軍令下發,還有我家大帥的將軍令在,他們還要抗拒”
“大帥信不信問問這些罪官就知道真假了。”
李鈺扭頭看向一群文官,他最近幾個月都在備戰狀態,生怕隊伍拉出去之後經不住考驗,天天都是乏去無味的那一套,也真是累了。
難得有個可以消遣的機會,李鈺樂得陪這些人多玩一會兒。
崔家的老頭咽下去一口唾沫,這會兒的他也很是無奈。
軍令如山倒的話,人人都知道,更何況是朝廷兵部下來的行文號令?
可是他還想辯解幾句;
“兵部的號令?”
“啊,是啊崔叔叔,這會還在侄子的白虎堂上放著呢,否則侄子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帶兵進來長安城啊。”
“兵部的行文裏說了可以斬殺抵抗者?”
“額這個侄子沒有看清楚,反正軍令是下了的。”
百十號文官這會總算是抓住字眼兒了,個個都是精神奕奕,隊伍文官來說他們最擅長的就是扣字眼兒的事情!但凡有一個字的不對,他們就能滔滔不絕口若懸河